我，姜莱，圈内最糊的经纪人，正带着我手下最糊的艺人萧然，
参加一个糊穿地心的网剧试镜。导演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对我爱搭不理，
对萧然更是连正眼都没瞧过。我正准备带着萧然灰溜溜地走人，
那导演却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扑通一声，对着萧然跪下了。
他抱着萧然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财神爷！真的是您！我昨天晚上梦见您了，
就长您这样！求您保佑我这部剧能爆火，我给您磕头了！满屋子的人都石化了。
我看着身边这个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咸鱼到连外卖都懒得自己点的艺人，
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而我那被叫做财神爷的艺人，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低头看着导演，一脸真诚地问我：姜莱，碰瓷都卷到这个地步了吗？1.王导，
您……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去扶那个涕泪横流的导演。
王导死死抱着萧然的大腿，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财神爷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部身家都压在这部剧上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试镜间里，
其他来试镜的演员和工作人员，表情从震惊转为看好戏的玩味。
几道不加掩饰的嘲笑声传了过来。这什么新式炒作方法？买通导演现场下跪？
姜莱为了捧她家这个万年糊咖，真是脸都不要了。笑死，还财神爷，他要是财神爷，
我就是玉皇大帝。说话的是我的死对头，星辉娱乐的金牌经纪人Linda。
她今天带的新人，正是这次网剧内定的男主角。她们就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我脸上火辣辣的，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压低声音，咬着牙对萧然说：你倒是说句话啊！让他起来！
萧然，我带了三年的艺人。除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他身上找不出任何一个优点。
懒、馋、宅，毫无事业心，佛系得像一尊庙里的睡佛。此刻，他低头看了看导演，
又抬头看了看我，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一个世纪难题。几秒后，他恍然大悟，
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导演说：那个……这位先生，按照凡间的规矩，我保佑你，
你是不是得先上点供品？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哥，你演上瘾了是吧？
王导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喜讯，猛地抬头，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要！要供品！
必须的！财神爷您说，您要什么？跑车？豪宅？还是……萧然伸出三根手指。
王导倒吸一口凉气：三……三百万？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连Linda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萧然摇了摇头，一脸纯真：不是，
我想吃三份KFC的全家桶，要多加一份原味鸡。全场死寂。我捂住了脸。毁灭吧，
我累了。2.最后，我是怎么把萧然从那个疯魔的王导手里拽出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王导追了我们两条街，硬是往我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三十万，
是给财神爷的首期香火钱，密码是六个八。他还说，KFC全家桶他已经叫人安排上了，
二十四小时无限量供应，随时送到我们公司。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
感觉比千斤巨石还要沉重。回到我们那间小得可怜、月租三千的皮包公司，
我把银行卡拍在桌上，死死盯着萧然。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认识？
你们合伙演戏耍我？萧然正瘫在沙发上，捧着手机打游戏，闻言头也不抬：不认识。
可能他真的梦到我了吧。梦到你？我气笑了，人家梦到的是财神爷！
不是你这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糊咖！哦。萧然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游戏上移开，
看了我一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没认错。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下。
萧然放下手机，坐直了身体，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堪称认真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我，赵公明，奉玉帝之命，下凡历劫。所以，我就是财神。他顿了顿，
补充道：下凡历劫期间，为了体验人间疾苦，我的法力被封印了百分之九十九。
现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帅哥。我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我拿起桌上的体温计，
甩了甩，递到他面前：张嘴，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萧然叹了口气，
一副凡人果然愚钝的表情，没再理我。我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感觉心力交瘁。
我叫姜莱，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金融系。三年前，我脑子一热，
放弃了投行光鲜亮丽的Offer，一头扎进了娱乐圈，想成为呼风唤雨的金牌经纪人。
现实给了我三记响亮的耳光。我没资源，没人脉，没背景，签的唯一一个艺人，
就是眼前这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萧然。这三年来，我带着他跑遍了各大剧组，求爷爷告奶奶，
最好的资源也就是在烂剧里演个活不过三集的炮灰。公司账上的钱越来越少，
我的头发也越来越少。下个月的房租，还不知道在哪儿。我看着桌上那张三十万的银行卡，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真的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3.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拿着王导给的三十万，租下了市中心一间快要倒闭的奶茶店一个小时的铺面。然后，
我把萧然按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对外宣传：新店开业，镇店之宝『锦鲤小哥』亲临现场，
合影即可享受买一送一！奶茶店老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姑娘，你确定这样行？
我们店的风水有问题，之前请了八个大师来看，都说救不活了。我深吸一口气，
指着悠哉悠哉喝着奶茶的萧然，说：我这个，不是大师，是财神。老板的眼神更同情了。
活动开始了。一开始，根本没人理我们。路人匆匆走过，偶尔投来一瞥，
也只是惊艳于萧然的颜值，然后就没了下文。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难道昨天真的只是个巧合？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背着画板的美术系女生，
红着脸走了过来。请问……真的可以合影吗？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连忙点头。
女生羞涩地站到萧然身边，比了个剪刀手。我用手机为他们拍了张合照。谢谢。
女生心满意足地走了。这是第一个。很快，第二个，
第三个……冲着萧然颜值来合影的人越来越多，奶茶店门口居然排起了小长队。一个小时后，
活动结束。我累得满头大汗，奶茶店老板却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神了！真的神了！姑娘，你家艺人真是活财神啊！他指着手机屏幕，
声音都在发抖：就在刚才，我店里今天的营业额，破了开店以来的最高纪录！
而且……而且刚刚有个路过的投资人，说看中了我的配方，要给我投资三百万，开连锁店！
我看着老板手机上那个惊人的数字，脑子嗡的一声。我转过头，
看向那个正因为没喝到最后一口草莓波波而有点不高兴的萧然。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
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我突然觉得，我的世界观，好像要重塑了。4.回到公司，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张三十万的银行卡郑重地供了起来。然后，
我给萧然拟定了一份全新的、为期一百年的、堪称卖身契的经纪合同。萧然扫了一眼，
毫无异议地签了字。他唯一的条件是，以后公司的零食柜必须由我每天填满，
而且不能有香菜味的东西。我看着他，心情复杂地问：你……真的是财神？
都说了是下凡历劫。萧然懒洋洋地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穷？
这是修行的一部分，叫『体验贫穷』。我嘴角抽了抽：那你这修行体验得还挺到位。
我决定接受这个离谱的设定。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从那天起，我改变了经营策略。
我不再带萧然去跑那些不靠谱的剧组试镜，而是开始给他接一些特殊通告。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一家濒临破产的游戏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是我大学同学的表哥。
据说他为了开发一款国风游戏，把房子都卖了，结果游戏上线后BUG频出，恶评如潮，
公司资金链断裂，下个月就要宣布破产。我联系上他，说我有一个商业锦鲤，
可以帮他转运。对方在电话里把我当成了骗子，骂了一顿后挂了电话。我不气馁，
直接带着萧然杀到了他们公司。公司里一片愁云惨淡，员工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那位老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乱得像鸡窝，眼圈黑得像熊猫。他看到我，
冷笑一声：怎么，骗子还敢找上门？我没理他，
直接把萧然推到他面前：你不是要做国风游戏吗？看看他，
像不像你游戏里最强的那个神仙角色？老板抬头看了萧然一眼，愣住了。
萧然今天的打扮是我精心设计的，一身飘逸的改良汉服，配上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简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明。老板的眼睛亮了，
喃喃道：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我趁热打铁：让他给你们公司剪个彩，
就当是新版本上线的宣传活动。费用不高，八万八，图个吉利。老板犹豫了。
他身边的程序员拉了拉他的衣袖：老板，别信这个，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遣散员工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萧然突然开口了。他指着程序员的电脑屏幕，
说：你这串代码的逻辑有问题，第307行，变量引用错误，会导致内存泄漏。
程序员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萧然又看向旁边美术小姐姐的屏幕：你这个建模，
脸部线条太硬了，缺了点神韵。下颌角可以再收一点，眼神光调亮一些。
美术小姐姐也惊呆了。接下来，萧然在公司里溜达了一圈，
把他们游戏从程序、美术到策划、运营，都精准地指出了问题所在。整个公司的人，
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最后，那位老板咬了咬牙，拍板道：好！八万八！我给了！
明天就办剪彩仪式！5.剪彩仪式办得很简陋，就在公司楼下。
除了他们自己公司的几个员工，唯一的观众就是对面写字楼的保安。萧然拿着红绸剪刀，
面无表情地咔嚓一下，仪式就算完成了。我拿着到手的八万八千块钱，心里有点发虚。
这事儿，能成吗？没想到，奇迹就在第二天发生了。游戏公司的新版本，
也就是被萧然指点过的版本，更新上线了。一夜之间，
游戏里那些致命的BUG全部消失了，运行流畅得不可思议。被修改过的人物建模，
帅得惨绝人寰，直接引爆了社交网络。无数玩家涌入游戏，服务器都挤爆了好几次。
之前给游戏打差评的玩家，纷纷回来修改评分，高呼良心公司。游戏公司的股价，
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一周后，我那位同学的表哥，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姜小姐！你不是经纪人，你是活菩萨啊！
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拿到了一笔五千万的融资！游戏要拍成动漫和电视剧了！姜小姐，不，
姜大师！以后您有什么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
他当场就要再给我打两百万的感谢费。我挂了电话，看着银行账户里多出来的一长串零，
手都在抖。我看向沙发上正在为抢最后一块薯片和自己左手打右手的萧然，
眼神前所未有的炙热。这不是艺人。这是行走的印钞机啊！6.萧然商业锦鲤的名声，
开始在一些小圈子里流传开来。找上门来的特殊通告越来越多。姜大师，
我新开的楼盘，风水不好，常年亏损，您看能不能让财神爷去站个台？我：可以。
站台费一百万，楼盘销售额的百分之一作为分红。结果，萧然去溜达了一圈，第二天，
市政规划文件下来了，那块地旁边要建一所全国顶级的重点小学。原本无人问津的楼盘，
一夜之间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学区房，开盘就被秒光。姜大师，我儿子今年高考，
成绩一直上不去，您看能不能让财神爷给开个光？我：这个业务……我们不熟。
不过可以试试。辅导费，一小时十万。结果，萧然去给那孩子上了一节课。
全程他都在睡觉，就最后醒过来，给那孩子划了三道题。高考成绩出来，那三道题，
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了数学试卷的压轴题上。那孩子，考上了清华。姜大师……
我的生意越来越火爆，预约排到了三个月后。我给公司换了个三百平的办公室，
招了助理和团队，公司的名字也从莱茵娱乐改成了更接地气的——神话娱乐。
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看着公司账户上的数字节节攀升，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而我的财神爷萧然，依旧是那副咸鱼样子。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被我打包带到各种场合，
站一站，看一看，或者睡一觉。他对我唯一的抱怨就是：姜莱，为什么我历个劫，
还要到处出差？我一边数钱一边回答他：这是修行的一部分，叫『普度众生』。
他似懂 fuori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研究今天晚饭是吃火锅还是烧烤。
7.事业蒸蒸日上，但烦恼也随之而来。我和萧然的这种玄学营销，在正规的娱乐圈里，
被当成了一个笑话。尤其是我的死对头Linda。
她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嘲讽我：有些人啊，正道走不通，就搞些歪门邪道。
找个好看的草包，包装成什么『锦鲤』，骗骗那些没脑子的暴发户。这种生意，迟早要翻车。
她手下的艺人，在她的运作下，成了当红流量小生，代言、影视资源拿到手软。而王总，
那个当初投资了Linda艺人的资本大佬，更是对我这种小打小闹不屑一顾。
一次行业酒会上，我跟王总碰上了。他端着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姜小姐是吧？
听说你最近路子挺野。不过我劝你一句，娱乐圈，靠的还是资本和作品，
搞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上不了台面。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跟他们这种人，
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当他们有求于你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爸爸。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那天，我正在办公室处理预约，我的助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姜姐！不好了！你看微博热搜！我打开微博，几个刺眼的话题挂在热搜榜上。
#神话娱乐 骗子##揭秘商业锦鲤背后的骗局##流量小生方浩然怒斥玄学营销#方浩然，
就是Linda手下那个当红小生，王总投资的那部剧的男主角。他发了条微博，
说圈内某经纪公司，利用封建迷信手段炒作艺人，欺骗大众，呼吁大家擦亮眼睛，
抵制这种行业歪风。虽然没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
无数营销号和水军下场，把我们公司之前所有的成功案例都打成了精心策划的骗局。
公司的电话被打爆了，合作方纷纷打来电话质问，甚至有几个已经签约的客户，
也嚷嚷着要解约退款。神话娱乐，遭遇了成立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
8.助理急得快哭了：姜姐，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我看着网上的腥风血雨，反而冷静了下来。澄清？怎么澄清？告诉他们萧然是真财神？
你信吗？助理摇了摇头。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我们。我冷笑一声，
Linda和王总，他们等这个机会很久了。我正想着对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萧然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包薯片。姜莱，好吵。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哦了一声，
然后问：那我们今晚的火锅，还吃吗？我看着他这副天塌下来也耽误不了吃饭的样子，
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吃！当然要吃！不仅要吃，还要吃顿好的！我站起身，
眼里闪着光。他们想让我们死，我偏要活得更好。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一个，
能让他们后悔惹上我的计划。9.我给萧然放了个假，让他安心在家打游戏。而我，
则开始秘密地联系一些人。第一个，是那个被萧然开光后考上清华的孩子的家长。
第二个，是那个濒临破产的游戏公司的老板。第三个，是那个楼盘被救活的地产商。
……我把所有接受过神话娱乐服务的客户，都请到了我的办公室。
他们都是在各自领域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此刻，他们都因为网上的舆论而忧心忡忡。
姜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网上那些人……我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各位，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我看着他们，
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要开一场直播。在直播里，
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你们和神话娱乐合作的真实经历，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众人面面相觑。
地产商皱了皱眉：姜大师，这样有用吗？他们只会说我们是你们请来的托儿。没错，
光靠说是没用的。我笑了，所以，我们得来点真东西。我顿了顿，
抛出了我的重磅炸弹。这场直播，我会邀请全网的网友，以及各大媒体。同时，
我还会邀请方浩然、Linda，以及王总，来现场跟我们当面对质。最重要的是，
我看着萧然刚刚走出来的卧室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们会在直播现场，
随机抽取三位『幸运观众』，由我们的『商业锦鲤』萧然，免费为他们实现一个愿望。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10.我的计划一抛出，
立刻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疯了吧？姜莱这是要公开处刑自己吗？笑死，
还实现愿望？她以为自己是神灯啊？坐等翻车，我已经搬好小板凳了。
Linda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跳梁小丑，自取其辱。
配图是一张她在高级餐厅吃下午茶的照片。
方浩然的粉丝更是把我的微博评论区屠得惨不忍睹。但我不在乎。我就是要他们把事情闹大，
闹得越大越好。直播当天，我包下了市里最大的演播厅。现场座无虚席，
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把会场围得水泄不通。我请来的那些客户，西装革履地坐在第一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