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再次睁开眼时,灶台上的玉米糊糊正冒着热气,
墙上还贴着去年的灶王爷年画——她竟重生回了三年前,刚嫁进李家的第三个月。上一世,
她就是从这时开始,被婆母磋磨、被小姑子刁难,却还傻傻地以为“忍忍就好”。
丈夫李铁柱在外做活,她在家伺候一家老小,起早贪黑织布换粮,把公婆喂得红光满面,
自己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等李铁柱挣了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听信他娘的挑唆,
说她偷人养汉,要将她沉塘。她拼命辩解,却被他死死按住头往水里按,
最后是路过的猎户救了她,她却也落得个半身不遂,在破庙里苟延残喘,
眼睁睁看着李铁柱用她的血汗钱娶了新媳妇,风光无限。“青禾!死哪儿去了?
还不赶紧把这筐衣裳洗了!” 婆母王翠花叉着腰站在门口,三角眼瞪得像铜铃,
“偷懒耍滑的丧门星,娶你回来就是伺候人的,真当自己是少奶奶?”沈青禾缓缓站起身,
手里还攥着刚和面的擀面杖,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王翠花被她看得发怵,
却还嘴硬:“你看什么看?还敢瞪我?”“娘,” 沈青禾声音平静,
擀面杖在手里转了个圈,“这衣裳,谁的谁洗。我是李家的媳妇,不是李家的奴才。
”王翠花愣了,随即跳脚骂道:“反了你了!当初花了三两银子娶你,你就得给我当牛做马!
”“三两银子?” 沈青禾笑了,笑里带着刀,“我嫁妆里的两匹绸缎、一匣子银饰,
少说也值十两,够买你这破屋三间了。要算钱,先把我嫁妆还来。”这时,
李铁柱的妹妹李招娣从屋里跑出来,指着沈青禾骂:“你个不要脸的!敢跟我娘顶嘴,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扑上来抓她的脸。沈青禾侧身躲开,
反手一擀面杖敲在她胳膊上,李招娣疼得嗷嗷叫。王翠花见状要上来打,被沈青禾一瞪眼,
举着擀面杖逼退三步:“再动一下,我就把你们李家克扣我嫁妆、虐待媳妇的事,
全捅到族长那儿去!”李家最要脸面,王翠花果然不敢动了,只气得浑身发抖。
晚上李铁柱回来,王翠花添油加醋一哭,他当即就瞪着沈青禾:“你敢跟我娘顶嘴?
是不是皮痒了?”沈青禾坐在炕沿,手里把玩着剪刀,慢悠悠地说:“李铁柱,这日子,
你想好好过,就把我嫁妆还我,以后家务分着做。你要是还听信你娘的,咱就和离。
”“和离?” 李铁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女人家,离了男人怎么活?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是吗?” 沈青禾站起身,将剪刀“啪”地拍在桌上,
“那我就去县衙告你,告你李家骗婚夺产,虐待发妻!我沈青禾就算是死,
也得拉着你们垫背!”她眼神里的狠劲,让李铁柱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愣在原地,
竟说不出一句话。接下来的日子,沈青禾彻底变了。王翠花让她做饭,
她就只做自己的;李招娣让她洗衣,她直接把盆掀了;李铁柱想动手,
她就抄起柴火棍跟他对峙,几次下来,李家竟没人敢再指使她。可沈青禾知道,
这不是长久之计。她趁着李家人不注意,偷偷回了趟娘家,把自己的嫁妆偷偷运了出来,
藏在村外的山洞里——那是她上一世被救后藏身的地方,也是她这一世的退路。这天,
她正在河边搓自己的衣裳,村里的懒汉萧景琰晃悠悠地从对岸走过。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身形挺拔,眉眼俊朗,就是那懒洋洋的样子,
像是骨头都被抽了,走路都嫌费劲儿。村里人都说他是个混吃等死的,爹娘早亡,
留下几亩薄田也被他荒着,整天要么躺在树底下晒太阳,要么就去山里转悠,
谁也不知道他靠啥过活。沈青禾却知道,上一世她在破庙时,有次高烧昏迷,
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个窝窝头和一瓶草药,后来才隐约听说,是萧景琰路过放下的。“沈娘子,
” 萧景琰隔着河喊她,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李家又欺负你了?
”沈青禾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却踩着石头过了河,蹲在她旁边,
捡了根草叼在嘴里:“我看你这日子过得不舒坦,要不……跟我过?我家就我一个,
没人给你气受。”沈青禾手里的棒槌顿了顿。她确实想离,可离了嫁谁?萧景琰虽是懒汉,
却从未听说过他欺负人,而且……长得是真俊。“你不怕我是克夫命?” 她故意说。
他笑了,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说不清的魅惑:“我命硬,克不死。”“我没钱,还会吃。
”“我家有锅,饿不着你。”“我还会打人。” 沈青禾举起棒槌。他挑眉:“巧了,
我抗揍。”沈青禾看着他坦荡的样子,心里那点犹豫突然没了。她站起身,
甩了甩手上的水:“好,我跟你过。但我有个条件,得先跟李铁柱和离。”“这事儿不难。
” 萧景琰也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你要是信我,就交给我。”他去找李铁柱说和离时,
李铁柱还以为他是来捣乱的,指着鼻子骂他:“你个懒汉也配惦记我媳妇?滚!
”萧景琰没动,只慢悠悠地说了句:“族长要是知道你用沈娘子的嫁妆去赌钱,
输了还想卖媳妇抵账,你说他会怎么罚你?”李铁柱的脸“唰”地白了。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萧景琰怎么会知道?王翠花还想撒泼,被萧景琰冷冷瞥了一眼,竟吓得不敢出声。
和离书很快就写好了,沈青禾拿着自己的嫁妆,头也不回地跟着萧景琰走了。
村里人都笑话她傻,放着能挣钱的李铁柱不要,嫁给个吃不上饭的懒汉。可他们不知道,
沈青禾跟着萧景琰回到他家那间看着破旧的院子时,他突然从床底下拖出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一箱银锭子,还有几本线装书。
“你……” 沈青禾惊得说不出话。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懒,
是之前身子不好,大夫让我少动弹。这些是我爹娘留下的,够咱吃几辈子了。
”沈青禾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藏得真深。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嫁过来的第二天,
竟在院子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地窖,里面凭空出现了不少种子——有她从没见过的高产稻种,
还有各种蔬菜种子,旁边还放着本《农桑要术》,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她心里一动,
这难道是……空间?有了种子,沈青禾哪还闲得住?她拉着萧景琰去开垦他家那几亩荒田。
他起初还耍赖:“娘子,太阳太晒,咱歇会儿呗?”沈青禾举起手里的锄头:“要么干活,
要么没饭吃,你选一个。”他立刻蔫了,乖乖拿起犁耙。别说,他看着懒,
干起活来却不含糊,翻地比牛还快。两人把种子种下,浇了水,
没过几天就冒出了绿油油的芽,长得飞快,看得沈青禾心花怒放。她知道,
这是空间种子的功劳。这天,李铁柱不知发了什么疯,竟带着王翠花和李招娣找上门来,
说是要接沈青禾回去,还假惺惺地说:“青禾,以前是我不对,你跟我回去,
我一定好好待你。”沈青禾正坐在院子里摘菜,头都没抬:“滚。
”王翠花骂道:“你个贱蹄子,嫁了个懒汉就忘了本!我告诉你,我们李家可是跟族长说了,
要认回你这个媳妇!”话音刚落,村里的族长带着几个老人来了,沉着脸说:“青禾,
一日夫妻百日恩,铁柱都认错了,你就……”“族长,”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萧景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杯茶,“您来评评理,这和离书都写了,
哪有再往回抢的道理?再说了,我萧景琰的媳妇,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族长见了萧景琰,
脸色微变,语气也客气了些:“景琰啊,这是李家的家事……”“家事?” 萧景琰笑了,
“我萧氏一族,虽说人丁不旺,但规矩不能破。我萧景琰的妻子,便是我萧家的人,
李家算哪根葱?”李铁柱不服气:“你一个破落户,还敢跟我叫板?”“破落户?
” 萧景琰放下茶杯,眼神冷了下来,“李铁柱,你爹见了我,
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六叔’,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李铁柱懵了。
他爹确实提过,村里萧姓是大族,有位辈分极高的长辈,只是常年不怎么露面,
难道……就是这个懒汉?族长赶紧打圆场:“哎呀,原来是六太爷!是我等有眼无珠!
” 说着就拉着李铁柱要磕头。李铁柱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着萧景琰连连磕头:“六太爷饶命!六太爷饶命!” 王翠花和李招娣也吓得面无人色,
跟着跪了一地。沈青禾坐在那里,看着前夫给自己的新夫君磕头,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她现在可是李铁柱的六太奶奶,这辈分,绝了!“滚吧,” 萧景琰挥挥手,“再敢来捣乱,
就别怪我不客气。”李家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再也不敢来。日子一天天过,
沈青禾用空间种子种出的粮食蔬菜又多又好,不仅够自家吃,还接济了村里其他人家,
教大家怎么种地。萧景琰也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懒洋洋的,每天跟着她下地,
回家还会给她捶背揉肩,把她宠得像个公主。有天晚上,沈青禾靠在他怀里,
摸着他结实的胳膊:“你到底是谁?不仅辈分高,还懂那么多,不像个普通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