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烟，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们是一家人啊。”“姐姐，你再这样，爸妈会担心的，
我……我也会难过。”顾言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像淬了毒的蜜糖。我从二十八楼一跃而下。
风声，尖叫声，最后是沉闷的巨响。世界终于安静了。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
看着楼下那个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自己。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不痛。只有一种解脱的空茫。
我看着顾言从楼里冲出来，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悲痛，扑到我那堆烂肉上。“姐姐！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他哭得撕心裂肺，肩膀剧烈颤抖，仿佛真的伤心欲绝。
周围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满是同情。“这弟弟真可怜。”“听说他姐姐有抑郁症，
老是误会他。”“唉，长得这么好看一个姑娘，怎么就……”我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就是这个男人，在几分钟前，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恶毒的话。“柳如烟，
你活着就是个错误。”“你猜，你从这里跳下去，爸妈是会怪我，
还是会觉得你终于让他们解脱了？”“你就是个累赘，所有人都讨厌你。”现在，
他却成了最爱我的那个人。何其讽刺。很快，刺耳的警笛和救护车声由远及近。
爸妈和哥哥柳惊鸿也来了。他们的车几乎是甩着尾冲进警戒线的。妈妈第一个冲下来，
看到地上的惨状，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爸爸撑住了她，一向儒雅沉稳的男人，
此刻双目赤红，浑身都在发抖。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哥哥柳惊鸿愣在原地，像一尊雕塑。他看着我，不，是看着那摊血肉，英俊的脸上血色褪尽，
只剩下死一样的惨白。顾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到他们面前。“叔叔，阿姨，
惊鸿哥……我对不起你们……我没看好姐姐……”他哽咽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劝了她的，我真的劝了她好久……可她不听……”“她说……她说所有人都逼她，
说我们都想让她死……”爸爸的身体晃了晃，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他扶着妈妈，
目光空洞地扫过顾言，最后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痛苦、和无法置信的眼神。
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爸爸，你现在知道痛了吗？在我一次次告诉你们，顾言不是好人，
你们却觉得我无理取闹的时候。在我被他逼得夜夜失眠，
你们却指责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懂事的时候。在我被全网网暴，说我欺负残疾的养弟，
你们却让我跟顾言道歉的时候。你们的心，痛过吗？柳惊鸿终于动了。他一步一步，
僵硬地走了过来。他的皮鞋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音。他蹲下身，伸出手，
似乎想碰一碰我，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如烟……”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哥……来晚了。”我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原来灵魂也会流泪吗？我以为我早就不会哭了。顾言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地哭诉。“惊鸿哥，
姐姐她……她肯定是抑郁症又犯了……都怪我，
我不该刺激她的……”“我只是想让她别再误会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他一边说，
一边悄悄抬眼，观察着柳惊鸿的反应。他以为，柳惊鸿会像以前一样，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安慰他“不关你的事”。他以为，柳家会像以前一样，
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我的“不懂事”和“精神病”。他错了。柳惊鸿猛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顾言，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车边。打开后备箱。
从里面拿出来一根高尔夫球杆。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提着球杆，径直走向顾言。
顾言脸上的悲痛僵住了。“惊鸿哥……你……”柳惊鸿没有说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
举起了球杆。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顾言的腿砸了下去！“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是顾言杀猪般的惨叫。“啊——！
”他的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森白的骨头刺破了裤子，暴露在空气中。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警察，路人，还有刚刚缓过劲来的爸爸。“惊鸿！
你干什么！”爸爸怒吼道。柳惊鸿置若罔闻。他猩红着眼睛，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他再次举起球杆，对准了顾言的另一条腿。“我说过。”他的声音，
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谁敢动我妹妹，我让他死。”“砰！”又是一声巨响。
顾言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疼得晕了过去。柳惊鸿扔掉球杆，上面沾满了血。他掏出手帕，
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仿佛刚刚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然后，他走到已经吓傻的警察面前，
伸出双手。“我打的。”“我自首。”阳光下，他嘴角的弧度，冰冷又疯狂。
2警局里乱成一团。柳惊鸿被带进了审讯室，他很平静，平静得不像个刚把人腿打断的凶手。
爸爸动用了所有关系，最好的律师团队在半小时内赶到。妈妈醒来后，没有哭闹，
只是抱着我的尸体，不让任何人碰。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嘴里一直喃喃着我的名字。
“如烟，我的如烟……”我飘在半空中，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因我而起的闹剧。我的心，
麻木了。顾言被送进了医院，两只腿都废了，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这本该是大快人心的。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柳家，要疯了。
律师从审讯室出来，脸色凝重。“柳总，情况不太好。惊鸿少爷他……什么都认了，
而且拒绝任何辩护。”爸爸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瞬间血肉模糊。“混账东西！
”他双眼布满血丝，疲惫和暴怒交织在他脸上。“把他给我弄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律师面露难色：“对方伤情是重伤二级，而且有那么多目击证人，
惊鸿少爷又是主动认罪……”“我不管！”爸爸咆哮着，“我柳家的儿子，不能有案底！
”我看着爸爸失控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你们能早一点相信我，哪怕只有一次。如果你们能在顾言一次次构陷我的时候，
站出来保护我。我就不会死。柳惊鸿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晚上，妈妈终于被劝回了家。
她把自己锁在我的房间里，整整一夜，没有出来。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了一整晚的烟。
那个昂贵的意大利手工沙发，被他烫出了一个个丑陋的洞。就像我们这个家，早已千疮百孔。
第二天，柳惊鸿被取保候审。代价是柳氏集团一个季度的利润，以及爸爸欠下的一堆人情。
他回到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径直走上楼，进了我的房间。妈妈正坐在我的床上，
怀里抱着我最喜欢的那只毛绒熊。看到他进来，妈妈抬起头，眼神依旧空洞。“惊鸿，
你回来了。”“嗯。”柳惊鸿走到她身边坐下。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飘在他们身边，
看着这两个我最亲的人。他们看起来那么悲伤，那么憔悴。可我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我的心，
已经和我的身体一起，在那天下午摔碎了。“妈。”柳惊鸿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如烟的日记呢？”妈妈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慢慢放下小熊，
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粉色的日记本。那是我从十六岁开始写的日记。
里面记录了我所有的少女心事，所有的喜怒哀乐。也记录了顾言是如何一步步，
将我推入深渊的。我曾把它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拿给他们看。我说：“爸，妈，哥，
你们看，顾言他一直在骗你们！”结果呢？妈妈说：“如烟，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小言那孩子多好啊。”爸爸说：“你都多大了，还写这种东西！有时间不如多跟你弟弟学学！
”柳惊鸿一把夺过去，扔进垃圾桶。“柳如烟，你闹够了没有！为了污蔑小言，
你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现在，他们却要来看我的日记了。多可笑。
柳惊鸿接过日记本，一页一页，慢慢地翻着。他的手在抖。越往后看，他的脸色越白，
呼吸越急促。妈妈也凑了过去，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X年X月X日，
今天家里来了个新弟弟，叫顾言。他腿脚不方便，看起来很可怜，我要对他好一点。
X年X月X日，顾言真好，他会帮我记笔记，还会给我讲题。
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善良的姐姐。X年X月X日，我好像……有点喜欢顾言。看到这里，
柳惊鸿的手指猛地收紧，日记本被捏得变了形。妈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们继续往下看。X年X月X日，顾言今天不小心打碎了爸爸最爱的花瓶，他很害怕。
我告诉爸爸是自己弄的，爸爸骂了我一顿，但没关系，只要顾言没事就好。
X年X月X日，顾言跟我说，他觉得哥哥好像不太喜欢他。怎么会呢，
哥哥明明对谁都很好。X年X月X日，哥哥今天警告我，让我离顾言远一点。为什么？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X年X月X日，顾言哭了，他说哥哥找他谈话，让他离我远一点，
不然就让他滚出柳家。哥哥怎么能这样！顾言他那么好！X年X月X日，
我和哥哥大吵了一架。我恨他！……X年X月X日，顾言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他总是在爸妈面前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他们误会我。X年X月X日，
我新买的裙子被剪坏了，佣人说是顾言干的，可他哭着说不是他。爸妈都信他，
他们觉得是我在冤枉他。X年X月X日，顾言偷偷把我的药换掉了。我告诉妈妈，
妈妈却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我精神压力太大了。X年X月X日，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X年X月X日，顾言今天对我笑了。他说，姐姐，你看，
现在所有人都相信我，不相信你。你斗不过我的。X年X月X日，我好累。
X年X月X日，也许死了，就解脱了。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爸爸，妈妈，
哥哥，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不要再做家人了。“啪嗒。”一滴滚烫的液体，
落在日记本上。是柳惊鸿的眼泪。他这个从不流泪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他抱着那本日记，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妈妈也早已泣不成声，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如烟啊……”“是妈妈错了……是妈妈对不起你……”我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样子。
心里那片死寂的荒原，终于裂开了一道缝。迟来的真相，和迟来的悔恨。又有什么用呢？
我回不来了。柳惊鸿哭了很久。直到嗓子都哑了，眼泪都流干了。他才慢慢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黑色的火焰。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张律师吗？”“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告顾言。”“故意伤害，
教唆自杀，还有……”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杀人未遂。
”3柳惊鸿的动作很快。或者说，整个柳家都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疯狂运转。
爸爸不再去公司，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要打上百个电话。柳氏集团的法务部，公关部，
甚至连投资部，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都只有一个目标。——弄死顾言。
妈妈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脆弱女人。她开始翻找我所有的遗物，照片，录音，
聊天记录……任何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她甚至联系了我所有的同学、朋友，
甚至是曾经的老师，一遍遍地询问，拼凑着我这几年的人生轨迹。她想知道，她的女儿，
是怎样一步步被逼上绝路的。而我，就像一个幽灵，旁观着这一切。
我看着柳惊鸿拿着那份我曾经拿给他的日记，找到了全国最好的笔迹和心理鉴定专家。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日记内容完全属实，并且根据字迹的力度和形态变化，
可以清晰地看出，我在后期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有严重的抑郁和自杀倾向。
我还看着妈妈找到了我藏在床底下的一个旧手机。那是我偷偷录下的，我和顾言的一些对话。
“姐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明明就是你推我下楼梯的。”“你看，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坏女人，连惊鸿哥都开始讨厌你了。”“柳如烟，你真可悲。
拥有这么多，却留不住任何东西。”“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这些录音，
配上顾言那张无辜又可怜的脸，显得格外讽刺。当柳惊鸿把这些证据甩在爸爸面前时，
这个坚强的男人，终于崩溃了。他跪在地上，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一下，又一下。清脆，
响亮。“是我瞎了眼！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他哭得老泪纵横，
像个无助的孩子。我飘在空中，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恨吗？当然恨。
可看着他这样，我又觉得可悲。柳家，在A市是只手遮天的存在。可他们，
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甚至，亲手将她推向了深渊。现在，他们想用滔天的权势来复仇，
来弥补。晚了。一切都太晚了。顾言那边，很快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故意伤害，诽谤，
虐待……一连串的罪名，足够他在牢里待上十年。我以为他会害怕，会求饶。但我又错了。
我跟着律师去了医院。顾言躺在病床上，两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他瘦了很多，脸色苍白，
但眼神却依旧淬着毒。看到柳家的律师，他甚至笑了一下。“怎么？
柳惊鸿打断我的腿还不够，现在要告我？”律师公事公办地把文件递给他。“顾先生，
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多项犯罪，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我劝你最好……”“证据？
”顾言打断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们有什么证据？”“柳如烟的日记？
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胡言乱语？”“还是几段不知道从哪里剪辑来的录音？
”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律师都皱起了眉。“顾先生，柳如烟小姐的死，
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责任？”顾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是啊，她死了，我当然有责任。”“我最大的责任，
就是没有让她早点死！”“那个蠢女人，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她就真的信了。我让她去死，
她就真的去跳楼了。哈哈哈哈，你说可不可笑？”他的笑声在病房里回荡，尖锐又刺耳。
律师的脸都青了。我看着顾言疯狂的嘴脸，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嫉妒，
只是坏。现在我才明白，他是纯粹的恶。他享受着将别人拖入地狱的快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忍不住问，尽管知道他听不见。
律师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柳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如烟小姐？
”顾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阴鸷。“待我不薄？”他冷笑一声。
“他们只是在施舍我，在炫耀他们的善良！”“他们收养我，只是为了一个好名声！
他们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凭什么柳如烟那个草包，生来就拥有一切？
而我，却要靠着他们的施舍过活？”“我就是要毁了她，毁了他们最珍视的东西！
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的根源，是这样扭曲的嫉妒和自卑。我只觉得一阵恶心。
律师被他的歪理气得说不出话。“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顾言却得意地笑了。
“随便你们告。”“反正我这条腿也废了，我烂命一条，我怕什么？”“我倒是很期待，
看看柳家为了给一个死人报仇，能疯狂到什么地步。”他看着律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律师走后，病房里只剩下顾言一个人。
他脸上的得意和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怨毒。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喂？”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传来。
顾言的声音瞬间变得乖巧又委屈。“奶奶，是我。
”“柳家……柳家他们要逼死我……”“我的腿断了，他们还要告我坐牢……”“奶奶，
你快来救我啊……”我愣住了。奶奶？顾言不是个孤儿吗？他被送来柳家的时候，
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这个奶奶，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那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小言，别怕。”“谁敢动我的乖孙，我就让他全家……不得好死。
”4顾言的奶奶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一个穿着破旧花布衫，满脸褶子的老太太，
就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冲进了医院。她一进病房，就扑到顾言床边，开始嚎啕大哭。
“我的乖孙啊！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啊！”“是哪个天杀的黑心肝啊！要遭天谴的啊！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捶胸顿足，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顾言也配合地哭诉着自己的“遭遇”。祖孙俩一唱一和，把柳家塑造成了仗势欺人，
草菅人命的恶霸。而他顾言，则是一个无辜可怜，被恩将仇报的小白菜。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却充满了疑惑。这个老太太，到底是谁？柳家收养顾言的时候，
明明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如果他有亲人，福利院不可能不说。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柳惊鸿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带着律师赶到医院，正好和老太太一行人撞上。
“你就是柳家那个断人腿的凶手？”老太太一看到柳惊鸿，立刻像见了仇人一样，冲了上来，
想挠他的脸。柳惊鸿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拦住。“我告诉你们！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跟你们没完！”老太太撒泼打滚。“你们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就能随便欺负我们这些穷苦人吗？”柳惊鸿看着她，眼神冰冷。“你孙子？
”他冷笑一声，“顾言是个孤儿，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奶奶？”老太太眼神闪躲了一下，
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是他远房奶奶！他从小没了爹妈，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后来我生了病，才不得不把他送去福利院！”“现在我病好了，来找我孙子，有什么不对？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但对付这些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柳惊鸿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没有再跟老太太废话，只是对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会意，
上前一步。“这位老太太，我们怀疑你和顾言涉嫌联合诈骗。关于你的身份，我们已经报警，
警方会进行核实。”“另外，顾言先生教唆柳如烟小姐自杀，证据确凿。
你们现在在这里闹事，只会罪加一等。”老太太一听要报警，气焰顿时消了半截。
但她还是梗着脖子。“你……你吓唬谁呢！我孙子是好人！
是你们家那个精神病女儿自己要跳楼，关我孙子什么事！”“精神病”三个字，像一根针，
狠狠刺进了柳惊鸿的心里。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散发出的戾气，
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降了几度。“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老太太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嘴硬。“我说错了吗？
全A市谁不知道，你妹妹柳如烟就是个疯子！整天冤枉我孙子，
现在死了也是活……”“该”字还没说出口。柳惊鸿动了。他像一头猎豹，
瞬间冲到老太太面前，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啊！”老太太的眼睛瞬间瞪大，
脸涨成了猪肝色。她身后的几个男人想上来帮忙，却被柳惊鸿的保镖死死按住。“惊鸿！
不要！”律师大惊失色。柳惊鸿却充耳不闻。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妹妹，不是疯子。”“她只是……太善良了。
”“所以才会被你们这些畜生，一步步逼上死路。”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杀意。
“你该庆幸，你是个女人。”“否则，现在断的就不是顾言的腿，而是你们两个的脖子。
”说完，他猛地一甩。老太太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柳惊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滚。”“带着你的好孙子，
一起滚出A市。”“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老太太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跑了。病房里，
顾言目睹了这一切，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柳惊鸿竟然真的敢动手。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看着柳惊鸿，眼神怨毒。“柳惊鸿，你给我等着！
”柳惊鸿走到他床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等着。”“我等着看你，怎么死。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顾言却从里面听出了尸山血海的味道。
他怕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柳惊鸿走后，
顾言立刻让他那个所谓的“奶奶”去报警。结果，警察来了之后，只是简单问了几句，
就走了。理由是：证据不足，属于民事纠纷。顾言知道，这是柳家动用了关系。在这个城市，
柳家就是天。他们想让你生，你就能生。他们想让你死，你就必须死。顾言的心，
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不，不是铁板。
是一座烧红了的，即将喷发的火山。5柳家的反击，比顾言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猛烈。
首先是舆论。一夜之间，网络上关于“柳氏千金抑郁症跳楼”的新闻，
全部被另一则爆料覆盖。惊天内幕！豪门养子PUA逼死姐姐，伪善面具被揭开！
爆料里，图文并茂，声泪俱下。有我日记本的照片，有专家对日记的心理分析报告。
有我偷偷录下的，顾言对我进行精神虐待的录音。还有妈妈找到的，我高中同学的证词。
证词里说，顾言曾经在学校散播谣言，说我私生活不检点，导致我被孤立。
甚至还有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视频里，顾言趁四下无人，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然后又立刻装出惊慌的样子，喊人来救我。而那次，所有人都以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这些证据，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网上炸开了锅。之前那些同情顾言，辱骂我的网友，
全都傻眼了。卧槽！反转了？这男的也太恶心了吧！表面小可怜，背地里这么恶毒？
心疼柳小姐，被这种人渣PUA了这么多年，该有多绝望啊！之前骂过柳小姐的，
我道歉！对不起！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柳家哥哥打断他的腿，真是打轻了！
舆论瞬间一边倒。顾言从一个值得同情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