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成了全场的笑话。聚光灯灼烧着我的皮肤。知名评论家陈剑锋，
艺术圈的泰山北斗。他指着我的毕业作品《涅槃》。那是我用四年心血浇灌出的凤凰。
在他嘴里，却成了涂鸦。“毫无价值的涂鸦。”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刺穿整个展厅。
“我建议作者，回幼儿园深造。”哄笑声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导师尴尬地拉我，想让我离场。
我站着没动，死死盯着那幅画。画上的火焰，仿佛在嘲笑我。舆论的审判，
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第二天，学校撤销了我的全额奖学金。还有承诺过的留校任教资格。
我从天之骄子，一夜间变成弃子。导师劝我，去向陈剑锋道歉。他说，年轻人，别太犟。
我挂了电话。我没错。艺术，不该只有一种标准。可标准，掌握在有话语权的人手里。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就在我以为人生已经跌入谷底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对方自称是科技新贵季渊的助理。他说，季渊先生想用五千万，买下我的《涅槃》。他还说，
我的画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天真与力量。我以为是恶作剧。直到五千万，
一分不少地打进我的银行卡。世界颠倒了。一年后。我站在母校的舞台上。
作为新锐艺术大赛的特邀评委。聚光灯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温暖，且明亮。
我在参赛名单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剑锋。他站在台下，脸色铁青，像吞了苍蝇。
轮到他上台了。他局促不安，像个等待审判的新人。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拿起话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位选手的作品，有点眼熟。”01毕业画展的聚光灯，
比夏日午后的太阳还要炙热。我站在自己的作品《涅槃》前，手心微微出汗。
这是我大学四年的全部心血。画中，一只浴火的凤凰挣扎着冲向天空，
每一片羽毛都燃烧着不屈的生命力。我相信，它会是我艺术生涯的起点。周围人声鼎沸，
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油彩混合的气味。突然，人群安静下来，自动分开一条通路。
陈剑锋来了。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他是国内最负盛名的艺术评论家，一句话能决定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生死。我的导师，李教授，
满脸堆笑地迎上去。“陈老师，您能来指导，真是我们学院的荣幸。
”陈剑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展厅里扫视。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我的《涅槃》上。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缓步走了过来，像一头审视猎物的狮子。他在画前站定，
久久没有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教授在我身后，紧张地捅了捅我。“林墨，快，
给陈老师介绍一下你的创作理念。”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干涩。“陈老师，
这幅画我想表达的是一种绝境中的希望，是……”“够了。”他冷冷地打断我，声音不大，
却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他终于开口，对着身边的麦克风，也对着全场的媒体和观众。
“这幅画，结构混乱，色彩滥用，毫无章法。”“所谓的凤凰，
不过是一团毫无美感的色块堆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继续用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宣判着。“它所表达的不是希望，而是作者的狂妄与无知。
”“我甚至不认为这是一幅画。”他顿了顿，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它就是一幅毫无价值的涂鸦。”全场哗然。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对着我，对着画，
也对着陈剑锋那张刻薄的脸。我的脸颊滚烫，屈辱感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对于这位同学，”陈剑锋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怜悯和傲慢，“我只有一个建议。”“回幼儿园深造吧。”“或许那里，
更适合你的水平。”轰的一声。人群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嘲讽、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
像利箭一样向我射来。我的艺术生涯，在开始的第一天，就被判了死刑。
而且是以最羞辱的方式。第二天，审判的后续影响接踵而至。我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
他的声音冷漠而公式化，没有了往日的和蔼。“林墨同学，经过学校研究决定。
”“你本年度的全额奖学金，予以取消。”我的心一沉。“为什么？
”“陈剑锋老师在业内的影响力，你是知道的。”“你的作品，给学校带来了很负面的影响。
”负面影响？就因为一个人的评判？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又抛出了一个更重的炸弹。
“另外，关于你留校任教的资格……”“也一并取消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窗外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我租住的这间狭小公寓。
也照不进我心里。奖学金是我下学期的生活费来源。留校任教是我规划了四年的未来。现在，
一切都没了。我被世界抛弃了。墙上贴着催缴房租的单子，桌上是昨天吃剩的半碗泡面。
经济的压力和精神的打击，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抱着双膝。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吞没。这一夜，格外漫长。
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一夜无眠。被世界抛死地她，该如何度过这最黑暗的一夜？答案是，熬过去。
导师李教授的电话是在深夜打来的。他叹着气，语气里满是惋惜。“林墨啊，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是太年轻，太冲动。”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跟陈老师通过电话了，他还在气头上。”“这样吧，你明天准备一份礼物，
我带你去给他道个歉。”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李老师，”我开口，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没有错。”“你没错？”李教授的音量拔高了，
“你没错学校会取消你的奖学金和工作？林墨，现实一点！”“艺术是要有风骨，
但风骨不能当饭吃！”“向陈剑锋低个头，不丢人。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回来。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苦涩，蔓延到整个口腔。“老师，
如果艺术需要摇尾乞怜才能生存。”“那我宁可不画了。”我挂断了电话。最后的倔强，
让我无法低头。我打开手机，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我的新闻。“艺术天才陨落，
遭评论家痛批一文不值。”“美院高材生画作被指幼儿园水平。”评论区里，
全是嘲讽和谩骂。我没有看那些污言秽语。我只是从相册里，找到了一张照片。
是我和《涅槃》的合影。照片里，我站在画前，笑得灿烂又自信。那是还没被审判的我。
我将照片发布出去，没有配任何激烈的言辞。只写了一句话。“艺术不只有一种标准。
”发布。然后关掉了手机。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亮，像一颗微弱的星辰。这微弱的反抗，
会引来更大的风暴，还是意想不到的转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最后的阵地。
02第二天清晨，阳光艰难地挤进房间。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以为是催房租的，或是某个无聊的记者。本想直接挂断。但它执着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我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喂？”我的声音带着宿醉般的疲惫。“您好，
请问是林墨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非常干练、悦耳的女声。“我是。”“您好，
林墨女士。我叫苏晴，是季渊先生的行政助理。”季渊？这个名字很陌生。
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姓季的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有些不耐烦。“是这样的，
”苏晴的语气依旧恭敬而平稳，“季渊先生在网上看到了您的作品《涅槃》，
以及您发布的那条动态。”我的心猛地一跳。“他非常欣赏您的作品和您的态度。
”我握紧了手机，屏住呼吸。“所以，季渊先生委托我联系您，
他希望能收购您的这幅《涅槃》。”收购？我的画？那幅被陈剑锋贬得一文不值的涂鸦？
我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小姐，你打错电话了吧？”“还是说，
这是陈剑锋派来羞辱我的新花样？”“林墨女士，我理解您的疑虑。
”苏晴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但我们是认真的。季先生愿意出价……”她停顿了一下。
“五千万。”我以为我听错了。“你说多少？”“五千万人民币。”我的大脑当机了。
五千万？买我一幅毕业作品？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荒诞。这绝对是个骗局，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正要挂电话。苏晴急忙说道：“林墨女士，
请等一下！季先生知道您可能不信，他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他说，您的画，
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天真与力量。那是对僵化权威最勇敢的反叛。
”后现代主义的天真与力量。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的阴霾。
它精准地说出了我创作时内心最深处的呐喊。这是知音。一个我从未谋面的知音。
可……五千万。这笔巨款是恶作剧还是真实的救赎？季渊，又是何方神圣？半小时后，
一封加密邮件出现在我的邮箱里。里面是一份拟好的艺术品收购合同。条款清晰，价格明确。
甲方，是“渊科技”的创始人，季渊。我上网搜索了这个名字。
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让我再次震惊。季渊，三十岁不到，白手起家，
是国内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军人物。身价百亿的科技新贵。照片上的他，年轻，英俊，
眼神深邃。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关注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美院学生？还会用如此天价，
买一幅备受争议的画？我还是觉得不真实。直到我按照合同上的指示，
将我的银行卡号回复过去。五分钟后。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建设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15:30完成转账交易，
入账人民币50,000,000.00元，当前余额50,000,128.50元。
”那一长串的零。我反复数了三遍。八位数。五千万。我的呼吸停滞了。命运的惊天逆转，
就这样发生了？我冲出公寓，像个疯子一样跑到最近的银行。我站在ATM机前，
插入银行卡，输入密码。查询余额。屏幕上亮起的数字，和短信里的一模一样。
我依旧觉得像在做梦。我走到柜台，对着窗口里的工作人员说。“你好，我取钱。
”“取多少？”“十万。”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惊讶。很快，一沓厚厚的，
崭新的百元大钞放在了我面前。我接过来，那沉甸甸的分量，那独特的油墨香味。是真实的。
我紧紧抱着那十万块钱，走出银行。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第一次觉得，
这个世界原来不是那么冰冷。手握巨款，我的第一步反击，将从何开始？
我还没想好第一步该做什么。一个电话就主动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系主任”。
我看着这个名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林墨同学吗？
”电话那头，是系主任前所未有的热情和谄媚的声音。和我昨天听到的那个冰冷的声音，
判若两人。“是我，主任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哎呀，林墨啊，昨天真是误会，
天大的误会！”“我今天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心疾首”。
“关于奖学金和留校资格的事，你放心，学校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你可是我们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学校怎么可能放弃你这样的人才呢？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表演，觉得无比讽刺。这就是现实。你有价值时，他们把你捧上天。
你没价值时，他们把你踩进泥里。现在，五千万的价值，足以让他们立刻换一副嘴脸。
“林墨啊，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学校来一趟，我们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哦，对了，
陈剑锋老师那边，学校也会帮你沟通的。”他还在喋喋不休。我轻轻地笑了。“不必了，
主任。”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他闭嘴。“什么？”他似乎没听清。“我说，不必了。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无论是奖学金，还是留校资格，我都不需要了。”“为什么？
”“因为，”我顿了顿，享受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急促呼吸声，“我对贵校的艺术标准，
不太放心。”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痛快。这是我第一次，正面硬刚这个曾经让我仰望的权力体系。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
这次决裂后，我将如何规划自己的艺术之路？一张白纸，在我面前缓缓展开。
03我和季渊的见面，约在一家安静的私人会所。我提前到了，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买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比照片上还要英俊。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穿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矜贵。他看到我，
微微一笑，眼神清澈而温和。“林墨小姐，你好，我是季渊。”他的声音，和我想象中一样，
低沉悦耳。“季先生，你好。”我站起来，有些拘谨。“请坐，不用客气。
”他在我对面坐下，亲自为我倒了一杯茶。“很冒昧用这种方式联系你，希望没有吓到你。
”“还好，”我笑了笑，“只是有点像在做梦。”“现在还觉得是梦吗？”我看着他，
摇了摇头。“我很好奇，”我鼓起勇气问道，“季先生，您为什么……会买我的画？
”“而且，是那样的价格。”季渊看着我，目光真诚。“因为我懂你的画。”他没有说喜欢，
而是说懂。“你画里的那只凤凰，它不是在浴火重生。”“它是在创造自己的火，
用自己的燃烧，来定义天空的颜色。”我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完全看懂了我的创作理念。甚至比我自己总结得更深刻。“陈剑锋那样的人，
他们习惯了用既定的标准去丈量一切。”“他们看不到框架之外的风景。”“而我，
”他笑了笑，“从你的画里，看到了与我创业初期，相似的孤独与反叛。”原来，是共鸣。
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惺惺相惜。这一刻，我对他的感激，超越了那五千万的巨款。
是一种被理解的温暖。我们聊了很多，从艺术到科技，从理想到现实。我发现他不仅懂艺术，
还对我的每一个创作阶段都了如指掌。他看过我大学期间所有的作品。这位科技新贵的欣赏，
仅仅是出于艺术共鸣，还是另有深意？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心中充满了好奇。
关于《涅槃》被天价收购的新闻，很快就在艺术圈传开了。舆论瞬间反转。之前嘲讽我的人，
开始改口称我为“被埋没的天才”。我的社交媒体账号，一夜之间涨粉数十万。当然，
也有质疑的声音。而发出最强质疑声的，正是陈剑锋。他在一个高端艺术沙龙上，
被记者问到了对此事的看法。视频里，他端着红酒杯，满脸不屑。“五千万？真是滑稽。
”“这不过是资本的一场拙劣炒作罢了。”他轻蔑地笑着，看向镜头。“一个外行，
拿着钱闯进艺术圈，想用价格来定义价值。”“这是对艺术最大的亵渎！
”有记者追问：“您的意思是，这幅画本身不值这个价？”“值？”陈剑锋冷笑一声，
“我还是那句话，那就是一幅涂鸦。
”“至于为什么有人愿意花这个钱……”他故意拖长了音，眼神里充满了暗示。
“或许我们该问问，这位林小姐和那位季先生之间，除了艺术品交易，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交易’。”赤裸裸的污蔑。他把我形容成了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
视频被疯狂转发。评论区里，又开始出现各种肮脏的猜测。
我看着视频里陈剑锋那张油腻又自负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他不仅否定我的艺术，
还要践踏我的人格。我气得浑身发抖。手机响了，是季渊打来的。“视频我看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你别生气，交给我来处理。”“你要怎么处理？
”“他会为他说的每一个字，付出代价。”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心中的怒火， strangely,被他的声音安抚了。面对陈剑锋的污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