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怎么又买这种地摊货!”儿媳张琳尖锐的声音,
像一根针扎破了客厅里温馨的祖孙乐。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还举着那个崭新的手机壳,
准备向儿子李伟献宝。那是我在夜市上淘了好久的,墨绿色,磨砂质感,
和我儿子那台新手机的颜色绝配。才九块九,物美价廉。“什么地摊货,我挑了好久的。
”我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个颜色和你给小伟买的手机多配啊。
”张琳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手机壳,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两根手指捏着。“配?妈,
你知道这种东西有多少毒素吗?全是劣质塑料,甲醛超标!小伟天天拿着,
万一乐乐啃上一口怎么办?”她口中的乐乐,我的宝贝孙子,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我,
又看看他妈妈。我心头一堵。一个手机壳,怎么就跟甲醛和毒素扯上关系了?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儿子李伟。他刚洗完碗出来,擦着手,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妈,林林也是为了健康着想,她不是那个意思。”他走过来,
从张琳手里拿过那个手机壳,随手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那个动作,轻飘飘的,
仿佛那不是我精心挑选的礼物,而是一件随手可弃的垃圾。我的心,跟着那个手机壳一起,
被搁在了冰冷的角落。“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是看他手机光秃秃的,怕摔了。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妈,我们知道您是好意。”张琳的语气缓和了些,
但那份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丝毫未减,“但我们现在的生活品质不一样了,用的东西都讲究。
一个原装的手机壳好几百,我们都舍得买,不差您这九块九。”“而且,这也不是钱的事,
是安全,是观念。”好一个“观念”不一样。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供他读完大学,
给他付了房子的首付。那时候,我们娘俩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怎么没听他说过“观念”不一样?现在他娶了媳妇,过上了好日子,
就开始嫌弃我的“观念”了。我的胸口闷得发慌,一股委屈和怒火交织着往上涌。
我看着李伟,希望他能为我说句话。他却避开了我的眼神,抱起儿子乐乐,“好了好了,
多大点事,都少说两句。乐乐,爸爸带你去看小金鱼。”他想息事宁人。
他觉得这是“多大点事”。可在我这里,这是天大的事。这不是一个九块九的手机壳,
这是我的心意,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小心翼翼想要融入他们“高品质”生活的一次尝试。
结果,被他们踩在了脚下,还碾了两下。就在这时,张琳做了一个让我彻底寒心的动作。
她走到玄关,拿起那个被李伟随手丢下的手机壳,没有丝毫犹豫,
转身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哐当。”一声轻微的塑料碰撞声,在安静的客厅里,
却像一声惊雷,炸在我的耳边。我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那个垃圾桶。我的心意,
我作为母亲的尊严,就这么被她扔了进去。和那些果皮、纸屑待在一起。
1垃圾桶就在我脚边,那个墨绿色的手机壳,静静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自作多情。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我猛地站起来,指着垃圾桶,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张琳!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琳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脸上露出了不屑和恼怒。
“我什么意思?妈,是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这东西不能用,你还摆在那里,
是故意膈应我吗?”“我膈应你?我大老远跑来给你们做饭带孩子,
我买个东西给自己的儿子,倒成了我膈应你?”我气得眼前发黑,几乎站不稳。
“谁让你来了?我们请保姆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钱。你做的饭菜油那么大,
你带孩子的方式一点都不科学,你以为我们很稀罕吗?”张琳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
刀刀都插在我的心窝上。我气得浑身发抖,转头看向我的儿子,我唯一的依靠。“李伟!
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李伟抱着乐乐,一脸的焦头烂额。
他把孩子往张琳怀里一塞,快步走到我面前。“妈!您消消气,林林她说话直,
您别往心里去。”他拉着我的胳膊,试图把我按回沙发上。“她说话直?
她这是在戳我的心窝子!”我甩开他的手,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我辛辛苦苦为了谁?
现在倒成了我碍你们的眼了!”“妈,为这点小事,至于吗?”李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不就是一个手机壳吗?扔了就扔了,我回头再买一个就是了。
”“小事?”我看着他,这个我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此刻他的脸是那么的陌生。
“在你眼里,这是小事。在我眼里,这不是手机壳,这是她对我的态度!是对我的不尊重!
”“那您想怎么样?”张琳在一旁冷笑一声,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让我去垃圾桶里给您捡回来,再给您道个歉?妈,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句话,
彻底点燃了我所有的怒火。我感觉不到委屈了,也感觉不到伤心了。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冰冷。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上赶着讨嫌的老太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好,好一个‘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转身,走到门口,拿起我的外套和布袋子。我的动作很慢,
每一个关节都像生了锈一样僵硬。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这个我曾经以为也是我的家的地方,
此刻充满了让我窒息的冰冷和排斥。“妈,您要去哪?这都几点了。”李伟跟了过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我没理他,默默地穿上外套。“我走。”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以后,你们这个高品质的家,我这个‘地摊货’老太pó,
就不来脏了你们的地方了。”说完,我拉开了门。就在我一只脚迈出门外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张琳压低了却依旧清晰的、充满厌烦的嘀咕声。“总算清静了,
真是受够她那股穷酸劲儿了。”我的脚步顿住了。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我没有回头,
用尽全身力气,关上了那扇门。“砰”的一声,隔绝了两个世界。
2回到我自己那个五十平米的老房子,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没有开灯。黑暗能掩盖我狼狈的眼泪。儿子家的那声“哐当”,
和张琳那句“穷酸劲儿”,像两根毒刺,在我脑子里反复穿刺。我这一辈子,省吃俭用,
为了什么?丈夫走得早,我一个人在工厂里做工,白天三班倒,
晚上回来还要给李伟做饭辅导功课。同事们买新衣服,烫头发,我从来都舍不得。
工资发下来,第一时间就是给李得伟存学费,买营养品。他上大学那年,
我把家里唯一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找亲戚借了一圈,才凑够他的学费和生活费。他工作了,
要结婚,女方要房子。我二话不说,卖掉了丈夫留下的那套大一点的房子,
换了现在这个小房子,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他们付了首付。房本上,
写的是他们夫妻俩的名字。我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儿子成家立业,当妈的,不就图这个吗?
可我图来了什么?图来了一句“穷酸劲儿”。图来了我的心意被扔进垃圾桶。我睁着眼睛,
在黑暗里躺了一夜。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花白、满脸憔悴的老女人,忽然觉得很可笑。王兰啊王兰,
你这一辈子,活得真失败。我以为,儿子会打电话来。哪怕是敷衍地道个歉,给我个台阶下,
我可能也就……也就忍了。毕竟,那是我唯一的儿子,还有我心心念念的孙子。
我一整天都把手机放在身边,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屏幕一次又一次地亮起,
又一次又一次地暗下去。没有电话,没有微信。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这种沉默,
比争吵更伤人。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们不在乎。我的离开,我的愤怒,我的伤心,
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或许,正如张琳所说,我的离开,反而让他们“清静了”。第三天,
手机终于响了。我心里一颤,几乎是立刻就拿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儿子”两个字。
我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百般滋味,按下了接听键。“喂?”“妈,您在哪呢?
”李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在家。”我的声音很冷淡。“哦……那个,您身体还好吧?
气消了没?”他没有道歉,只是试探。我的心又凉了半截。“有事说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伟似乎有些尴尬,“那个……妈,乐乐的早教课该续费了,
林林今天去续,发现……发现那张副卡好像用不了了。”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那张卡,是我给他的。我的退休金每个月都打到主卡上,他拿着副卡,
方便平时给乐乐买点东西,或者家里有什么急用。我从来没查过账,他花多少,我都由着他。
“哦,用不了了吗?”我淡淡地问。“是啊,林林试了好几次,都说无效。
您是不是……把它停了?”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质问。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而是反问:“早教课多少钱?”“五千块,三个月。”五千块。我那个九块九的手机壳,
是有毒的垃圾。他们这个五千块的早教课,就是高品质的生活。真可笑。我冷笑一声,
“那张卡,以后都不会再有效了。”“妈!您什么意思?”李伟的声调猛地拔高,
“您还在为那个破手机壳生气?您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破手机壳……小心眼……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冷透了。“李伟,
那张卡是我的,里面的钱是我的退休金。我想停就停,不需要向你解释。
”“可是……”“没有可是。”我打断他,“你们有手有脚,有高品质的生活追求,
就该自己去挣。我的这点退休金,就不掺和你们的高品质生活了。”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我直接按了静音。没过多久,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是张琳发来的。
点开,是一张截图。一张五千块的早-教费用的账单截图。紧接着,是一行字。“妈,
您要是不想出这个钱也行,那以后乐乐的早教我们就不上了。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就他不上,
将来落后了,您可别后悔。”我看着那行字,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威胁。
赤裸裸地用我的孙子来威胁我。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甲陷进了掌心。就在这时,
又一条银行的扣款通知短信,弹了出来。3那是一条信用卡还款的短信通知。
尊敬的王兰女士,您尾号xxxx的信用卡于今日自动还款5888元,
当前可用额度……5888元。我愣住了。这张信用卡,是我前两年办的,
想着万一有什么急事可以周转。后来李伟说他有时候网购方便,我就把副卡给了他。
他一直用着,每个月几百上千的,我都由着他,反正到了还款日,
都会从我的储蓄卡里自动扣除。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这个月,5888元?
他们到底买了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打开手机银行,查询这个月的信用卡账单明细。
一笔笔消费记录,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xx品牌旗舰店,男士运动鞋,1899元。
xx轻奢,女士手提包,2999元。xx进口超市,消费560元。
xx西餐厅,消费430元。……消费的日期,就在我和他们吵架的第二天。我的心,
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原来,在我因为一个九块九的手机壳伤心欲绝,彻夜难眠的时候,
他们正开开心心地刷着我的卡,买着几千块的鞋和包,吃着几百块的大餐。
我为他们省吃俭用,他们却拿着我的钱肆意挥霍。我以为我是在补贴家用,
原来我只是他们奢侈生活的提款机。而我,连给儿子买一个九块九手机壳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我“穷酸”,我的东西“有毒”。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不是在哭他们花了我多少钱。
我是在哭我这几十年的付出,就是一个笑话。我哭我养大的儿子,成了一个只认钱,
不认娘的白眼狼。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慢慢地擦干眼泪。镜子里,我的眼睛红肿,
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不是他们的附庸,
更不是他们的提款机。我拿起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银行客服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
传来客服甜美的声音。“您好,xx银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深吸一口气,
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颤抖。“你好,
我需要挂失并注销我名下尾号xxxx的信用卡,包括所有的副卡。”“好的,女士。
在操作之前,我需要和您核对一下信息……”“不用核对,立刻,马上。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被我强硬的态度镇住了。“……好的,
女士。我们正在为您办理。请问您确定要注销吗?一旦注销,卡片将永久失效,无法恢复。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一片清明。就像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要把所有陈年的垃圾和灰尘,全都清理干净。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确定。
”挂断电话,我找到李伟的微信,发了一段话过去。信用卡副卡我已经注销,
以后你们自己的开销,自己负责。另外,房子首付的三十万,算我借给你们的,五年内还清。
如果不还,我会走法律程序。发完,我直接将他和张琳,一起拉黑。做完这一切,
我感觉心里那块堵了几十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虽然很痛,但前所未有的轻松。
手机在桌上疯狂地震动,我知道是他们打来的。我没有理会,起身,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加了两个荷包蛋。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只想为自己活。4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电话,没有骚扰,仿佛李伟和张琳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我知道,
他们不是不想找我,而是找不到我。拉黑了电话和微信,他们唯一知道的地址,
就是我这个老房子。可我没给他们上门的机会。第二天,我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报了一个去云南的七日旅行团。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旅游。以前不是没钱,
就是没时间,总有操不完的心。现在,心死了,反而自由了。站在苍山洱海边,
风吹起我的白发,我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心里空荡荡的,却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阔。
同行的都是些和我差不多年纪的退休阿姨,她们热情、开朗,拉着我一起拍照,
一起品尝当地的小吃。“兰姐,你真有福气,儿子肯定很孝顺,才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玩。
”一个姓刘的阿姨羡慕地说。我笑了笑,没有解释。福气?或许吧。
用半生的付出来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用断绝关系的代价换来晚年的自由,
如果这也是一种福气的话。旅途的最后一天,我们在一个古镇里闲逛。
路过一个卖手机配件的小摊,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摊位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手机壳,
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其中一个,墨绿色,磨砂质感,和我买给李伟的那个,一模一样。
老板热情地招揽:“阿姨,看看手机壳?十块钱一个,买二送一!”十块钱。原来在云南,
比我买的还贵一毛钱。我看着那个手机壳,心里五味杂陈。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
我和我唯一的儿子,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值得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走到这一步,
我会被他们吸干最后一滴血,最后像那个手机壳一样,被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
回到家的那天,是个阴天。我拖着行李箱,打开门,一股熟悉的、属于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可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微信消息提醒。
我没有点开看。我知道,无非是谩骂、指责,或者假惺惺的求饶。都不重要了。
我正准备去洗个澡,门铃突然响了。我心里一惊,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口站着的,不是李伟,
也不是张琳,而是我的亲弟弟,王强。他一脸的焦急和不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姐!你跑哪去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
”王强一进门就嚷嚷起来。“我出去旅游了。”我淡淡地回答。“旅游?你还有心情旅游?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李伟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说你把他卡停了,
还要他还那三十万首付?姐,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可是你亲儿子!”我没说话,
给他倒了杯水。“你别不说话啊!你到底想干什么?跟儿子置气,有你这么置气的吗?
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以后你们娘俩还怎么相处?”我把水杯放在他面前,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以后了。”王强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从今往后,
我没有这个儿子,他也没有我这个妈。”王强被我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你疯了!你就为了一个手机壳,连儿子都不要了?”“不是为了手机壳。
”我摇摇头,“是为了我自己。我养了他三十年,现在,我想为自己活几年。
”“你……”王强气得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李伟和张琳都跟我说了,
他们知道错了,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他们也是年轻,不懂事。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原谅他们吗?非要闹到断绝关系这一步?”“他们跟你说他们错了?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们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我小题大做,小心眼,
因为一个九块九的手机壳就无理取闹?”王强被我问得一噎,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们……他们的确是抱怨了几句。但主要还是想让我来劝劝你,一家人,别闹得这么僵。
”我心里一片冰冷。看,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好儿媳。自己不敢来,不敢认错,
却把我的亲弟弟推到前面,来指责我,给我施压。“王强,你是我弟弟,
你应该最清楚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现在,
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的决定不会改变。钱,必须还。关系,
已经断了。”“姐!你不能这样!”王强急了,“你要是真的跟李伟断了,
你以后老了怎么办?谁给你养老送终?”养老送终?我凄凉地笑了。
就凭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还敢指望他们给我养老送终?恐怕我躺在病床上,
他们还在盘算着怎么把我的医药费省下来,去买他们那个“高品质”的包和鞋。就在这时,
王强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脸色变了变,然后按了免提。“喂,李伟。”电话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