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炎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林晚站在酒吧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踏足这种场所，同班同学们在里面举行毕业聚会，她本不想来，
但班长再三邀请，她也不好太过不合群。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震耳的音乐从门缝中漏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就在门开的瞬间，一个身影从里面冲出来，
两人撞了个满怀。"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林晚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眼前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恤，却掩不住出众的气质。他逆着光，轮廓分明，
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你没事吧？"他伸手扶住踉跄的林晚，声音温和。
林晚摇摇头，脸颊微热："没事。""程砚！你干嘛呢？"酒吧里有人喊他。
他回头应了一声，又对林晚笑了笑："我叫程砚。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林晚。
"她轻声回答。这就是他们的初遇，简单得像任何一场青春电影的开场。后来在酒吧里，
他们又碰面了。程砚主动来找她聊天，两人惊讶地发现他们都来自同一所高中，
只是程砚比她大两届，现在在本地一所重点大学读大二。"我知道你，"程砚笑着说，
"你是高一那个总是考年级第一的学霸。"林晚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我？
""你们年级的光荣榜就贴在我们教学楼下面，想不看见都难。"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
程砚幽默风趣，见识广博，林晚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分别时，
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接下来的日子，程砚对林晚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他带她去海边看日出，
去山顶看星星，在她家楼下弹吉他唱歌。
林晚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生——他浪漫却不轻浮，热情却又细心。一个月后，
在程砚的出租屋里，林晚把自己交给了他。疼痛中，她听见程砚在她耳边低语："晚晚，
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姑娘。"她以为这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直到那个暴雨的下午。
2.林晚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她拿着验孕棒，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两条红线清晰地提醒着她，她的人生即将天翻地覆。她第一时间给程砚打电话，
却始终无人接听。焦虑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最终，她决定去程砚的学校找他。
在程砚的宿舍楼下，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砚正和一个女生亲密地走在一起，
那个女生林晚认识，是她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苏雨。"程砚！"林晚忍不住喊出声。
程砚转过头，看见林晚的瞬间，脸色骤变。"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冷得像冰。
林晚看着他和苏雨挽着的手，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我...我找你有点事。
"苏雨轻蔑地打量着她："林晚，你还不知道吧？我和程砚马上就要订婚了。他追你，
不过是为了报复你爸爸而已。""报复...我爸爸？"林晚茫然地重复。
程砚冷笑一声："看来林校长从来没跟你提过程琳这个名字？"程琳？林晚想起来了，
那是两年前被她父亲开除的一个女生。因为多次作弊且态度恶劣，最终被勒令退学。
"那是我姐姐。"程砚的眼神充满恨意，"她被开除后抑郁成疾，去年自杀了。
"林晚踉跄后退，扶住旁边的树干才没有倒下："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
""不然呢？"程砚的笑容残忍，"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书呆子？
"泪水模糊了林晚的视线："可是我...我怀孕了..."程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随即变得更加冰冷："打掉。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就在这时，林晚的手机响了。
是她妈妈打来的。"晚晚！你快来医院！你爸爸他...脑溢血！"3.林晚赶到医院时，
父亲已经抢救无效去世。母亲哭得几乎晕厥，断断续续地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下午，程砚拿着林晚的孕检报告直接冲进了校长办公室，
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把报告摔在桌子上，大声宣布："林校长，您女儿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林父当场气得脸色发青，捂着胸口倒了下去。林晚跪在父亲的遗体前，哭得撕心裂肺。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说着爱她的男人，会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毁掉她的一切。
父亲的葬礼上，程砚没有出现。林晚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父亲严肃却慈祥的面容，
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也跟着死去了。更糟糕的是，母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开始出现问题。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连林晚都认不出来。"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很乖的，
不会做这种丢人的事！"母亲发病时会这样对着林晚嘶吼，用指甲抓她的脸。
林晚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辩解，如果不是她轻信程砚，父亲不会死，
母亲也不会变成这样。高考成绩出来了，林晚考得很好，足以进入她梦想中的大学。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她去医院做产检，医生告诉她，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太差，
如果强行流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我建议你生下来。
"医生同情地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身体状况也不好，流产的风险太大了。
"林晚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情复杂。这是程砚的孩子，
是毁了她人生的男人的孩子。可是，这也是她的骨肉。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母亲出事了。
那天晚上，母亲突然清醒过来，抱着她哭了一场。林晚以为母亲好转了，稍微放松了警惕。
谁知第二天早上，她发现母亲的房间空无一人。最终，她在学校图书馆的天台上找到了母亲。
"晚晚，"母亲回头对她微笑，"妈妈太累了，想去陪你爸爸了。""不要！
"林晚尖叫着冲过去。可是已经晚了。母亲像一只折翼的鸟，从楼顶翩然坠落。
林晚跪在天台上，看着楼下迅速聚集的人群，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无辜成为被报复的对象，更没想到有人诚心谋算，
竟然能够演出如此深爱的真心。而对方冲着自己家破人亡而来，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了，
如今接二连三的噩耗倒在眼前，林晚才真正明白自己有多么天真，多么愚蠢。父亲，
母亲一个个的死去，如今林晚竟然一无所有，却仍然有一种可耻的期望。
她竟然期望着程砚能够浪子回头。摸着肚皮上跳动的感觉，林晚忍不住自嘲，
我可真是没出息。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林晚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她卖掉了家里的房子，在城郊租了一个简陋的单间。曾经的学霸，如今挺着大肚子，
连门都不敢出。生产那天，她一个人在出租房里疼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房东发现不对劲，
叫了救护车。女儿出生时只有四斤多，像一只小猫一样脆弱。林晚抱着这个早产的女儿，
给她取名"安安"，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可是生活从来不会因为美好的愿望而变得仁慈。
林晚没有大学文凭，还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女儿，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她试过去餐厅端盘子，去超市收银，可是微薄的薪水连房租都不够付。最困难的时候，
她一天只吃一顿饭，把省下来的钱买奶粉给安安。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周老板。
周老板是她在餐厅打工时认识的客人，五十岁上下，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他经常来吃饭，
每次都点名要林晚服务。"跟我吧。"有一天，周老板直接对她说，"一个月两万，
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林晚本能地想拒绝，可是想到家里饿得直哭的安安，
想到下个月就要交的房租，她沉默了。那天晚上，她跟着周老板去了酒店。周老板不算坏，
除了有些特殊的癖好，平时对她还算大方。他给她租了公寓，付安安的奶粉钱，
偶尔还会给她们母女买礼物。林晚就这样成了周老板包养的女人。一转眼，就是十年。
4."今晚过来，老地方。"林晚看着周老板发来的消息，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是安安的生日，她本来答应要陪女儿吃蛋糕的。"妈妈有事要出去，"她摸着安安的头，
"你乖乖写作业，写完就睡觉。"九岁的安安已经很懂事，她点点头："妈妈早点回来。
"林晚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来，她错过了太多陪伴女儿成长的时光。
开着那辆周老板淘汰下来的二手丰田，林晚来到了约定的酒店。包间里烟雾缭绕，
周老板正唾沫横飞地和客人吹嘘着什么。"...前凸后翘，清纯小白花。一个月两万，
比会所里干净，比谈恋爱省心..."林晚知道，他又在向别人炫耀她这个"战利品"。
是啊，相比较其他waiyuan。她真是物美价廉，值得拿出去炫耀捡漏来的好货色。
她安静地走到周老板身边，轻声说："周哥。"周老板尴尬地咳嗽一声，
指着对面的客人："这是我合作伙伴程砚，这是他未婚妻苏雨。"然后又指向林晚，
"这是我朋友，林晚。"听到"程砚"这个名字的瞬间，林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十年未见却依然熟悉的眼眸。程砚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穿着昂贵的西装，
手腕上的表价值不菲。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像是震惊，又像是别的什么。
苏雨轻蔑地打量着林晚的穿着，那眼神让她想起十年前在程砚宿舍楼下的那个下午。"你好。
"程砚伸出手，指尖冰凉。"你好。"林晚回握，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回去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