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枯槐与失踪的牛青竹村的天，从上个月开始就透着股邪性。本该是梅雨季节，
可日头毒得能晒裂地里的土，田埂上的裂缝能塞进半根手指，刚种下的秧苗蔫头耷脑，
叶子卷成了细筒，风一吹就簌簌掉渣。村口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更邪乎，往年这个时候，
树冠能遮半亩地，槐花飘得满村香，可现在叶子跟被火燎过似的，一片片蜷着黄，
边缘还泛着焦黑，风一吹就像碎纸似的往下掉，露出光秃秃的枝桠，
像老人干枯的手指抓着灰蒙蒙的天，连鸟都不肯在上面落脚。阿蛮扛着猎弓往家走，
弓梢上挂着只瘦得没几两肉的野兔 —— 这是她在山里转了三个时辰唯一的收获。
刚到村口，就看见王婶坐在槐树下的石头上抹眼泪，她家门口的牛栏敞着，栏里空荡荡的，
只有几根稻草在风里晃。“阿蛮啊，你说这日子咋就过不安生呢？
” 王婶红着眼眶拉她的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家老黄牛养了五年啊，
能耕地能拉车，前儿晚上我还听见它反刍的声音，门栓也插得好好的，
第二天一早栏门就开了，地上只有几撮带血的黑毛，顺着血迹往老槐树走了没几步，
就凭空断了！你说邪门不邪门？”阿蛮皱紧眉，指节攥得猎弓的木柄发疼。
她是村里唯一的女猎户，爹三年前在黑风崖遇了熊，拼着最后一口气射瞎熊眼，
自己却没撑过来，只留下这张牛角弓和一肚子打猎的本事。娘有哮喘，一到天旱就喘得厉害，
家里全靠她上山打野味换粮食。可这两个月，山里也透着股怪劲，
往常常见的兔子、野鸡踪影全无，连最不怕人的松鼠都没了影。昨天她追一只狍子，
追到老槐树林边缘，那狍子突然像撞了堵看不见的墙似的，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圆睁着，
嘴里吐着黑血 —— 那血的颜色，跟王婶家牛留下的血迹一模一样，黏糊糊的，
还带着股腥甜。“婶，你先别急，我去看看张婆婆。” 阿蛮扶着王婶站起来，
顺手把野兔塞给她，“这兔子你先拿回去，给叔炖碗汤补补。”王婶推辞了半天，
还是拗不过阿蛮，攥着野兔的手微微发抖：“你可得当心啊，这阵子村里邪门事多，
别跟你爹似的……”阿蛮心里一酸，却还是挤出个笑：“放心吧婶，我爹教过我，
遇到危险先躲，我命硬着呢。”脚步匆匆往村尾走，路过李伯家时，
看见李伯正蹲在鸡窝前叹气，窝里的稻草散了一地，只剩下几根鸡毛。
西头的狗娃子家更热闹，隔着老远就听见狗娃子娘的哭声，
夹杂着 “烧得说胡话”“浑身烫得像烙铁” 的念叨 —— 昨天下午，
狗娃子还在槐树下跟伙伴们玩弹弓，傍晚就发起了高烧，
嘴里一直喊 “狐狸尾巴”“绿油油的珠子”。张婆婆的院子在村尾最偏的地方，
院门口种着几株艾草，叶子却黄了大半，跟村里的庄稼一个样。
此刻张婆婆正坐在院里的竹椅上，手里捏着三枚铜钱，铜钱在她掌心转了三圈，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全是反面。她的脸色比院角的艾草还青，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看见阿蛮进来，才缓缓抬起眼。“婆婆，村里到底咋了？” 阿蛮刚进门就问，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婆婆睁开眼，指腹摩挲着铜钱上的绿锈，声音发颤，
像风吹过破旧的竹筛：“是老槐树…… 它要撑不住了。”阿蛮愣了，
下意识地往村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能看见槐树光秃秃的顶：“槐树？它不就是棵树吗？
顶多是天旱渴着了，浇点水不就好了？”“傻丫头，” 张婆婆叹了口气，
招手让她凑到跟前，枯瘦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凉得像冰，
“这棵槐树种在青竹村建村那年，算到现在，已经八百年了。它不是普通的树，
是咱们村的守护神，根系扎在地下几十丈深，能引山泉、挡邪祟。往年再旱，
村里的井水也从没干过，就是靠它的根须输水；山里的狼虫虎豹不敢进村，
也是因为它的灵气镇着。可现在…… 它的灵核被人偷了。”“灵核？” 阿蛮眨眨眼，
没听懂。“就是槐树的魂。” 张婆婆往门口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后怕，
“三天前我起夜，看见槐树下有团白影，毛茸茸的，尾巴有九条，
在月光下泛着光 —— 是千年狐妖！它围着槐树转了三圈，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
然后槐树就晃了晃，从树洞里飘出个白光团，被它一口吞了。我想冲过去拦，
可它朝我吹了口气，我就像被冻住似的，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它提着白光团往迷雾森林的方向跑。等我醒过来，槐树就开始落叶，
井水也慢慢干了 —— 那狐妖偷了槐灵核，是想靠灵核的力量化成人形，它一旦化形，
灵核的灵气就会被它吸光，到时候老槐树枯死，咱们村没了守护，山泉会断，邪祟会进，
全完了！”阿蛮心里一沉，像坠了块石头。她想起小时候，娘总带她在槐树下乘凉，
夏天再热，槐树下也有凉丝丝的风，还带着淡淡的槐花香；有次她在槐树下摔破了膝盖，
血流了一地，娘急得直哭，可她靠在槐树干上，没一会儿就觉得伤口不疼了，
第二天居然结痂了 —— 原来老槐树真的在偷偷护着他们。“婆婆，那灵核能拿回来吗？
” 阿蛮攥紧猎弓，指节泛白，“我去！”张婆婆看着她，眼里又惊又疼，
手还在微微发抖：“狐妖藏在迷雾森林深处的狐穴里，那地方常年起雾，雾里有幻术，
还有好多妖物守着，连进山采参的老把头都不敢往深处走。你一个姑娘家，连二十岁都不到，
怎么跟狐妖斗？”“我不怕！” 阿蛮打断她，声音比平时高了些，“爹教过我射箭，
五十步外能射中兔子的眼睛；他还教我认陷阱、辨风向，山里的路我闭着眼都能走。
要是槐灵核拿不回来，娘会渴死，村里人会饿死，我必须去！
” 她想起娘昨晚咳嗽到后半夜，喝完最后一口水时，眼里的担忧；想起王婶抱着她哭时，
手上的老茧 —— 她不能让这些人出事。张婆婆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个红布包，
布包边角都磨破了，打开里面是块玉佩，玉佩是碧绿色的，上面刻着个 “槐” 字，
还带着温温的暖意，像揣着个小太阳。“这是槐灵早年给我的护身符，
” 张婆婆把玉佩塞进阿蛮手里，“槐灵的灵气在上面，能破小妖的幻术，还能挡点妖毒。
你再带上这个。” 她又转身从屋里拿出个陶碗，碗里装着黄色的粉，
凑近了能闻到股辛辣味，“这是雄黄粉，我用艾草、硫磺和朱砂磨的，狐妖最怕这个，
要是遇到它，撒到它身上，能让它疼上半天。路上要是遇到难处，就对着玉佩喊‘槐灵’，
也许能有转机。”阿蛮接过玉佩和雄黄粉，小心地把玉佩系在脖子上，
雄黄粉装进贴身的布袋里，又回家给娘留了张字条 —— 她怕娘拦着，只说去山里找水源，
让娘别担心，还把家里最后半袋米放在灶台上，压在字条下面。然后她背上弓箭和干粮袋，
袋里装着两个硬邦邦的麦饼和一小壶水，趁着天还没黑透，往迷雾森林的方向走。
走到村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落叶在打转。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轻声说：“槐灵，我一定会把你的灵核带回来。
”第二章 迷雾里的灵鹿迷雾森林在青竹村北边，隔着一道山梁，
平时村里人只敢在林子外围砍些柴、采些野菜，没人敢往里走 —— 村里老人说，
几十年前有个猎户不信邪，带着弓箭往深处走，结果再也没出来，后来他儿子去找，
只在林子里捡到半块染血的箭囊，里面的箭全断了。阿蛮刚走到林子边缘，就觉得不对劲。
明明是傍晚，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林子里却跟半夜似的，灰蒙蒙的雾从地上冒出来，
像煮开的水似的往上涌，缠在脚踝上，凉丝丝的，还带着股腥气，
像腐烂的树叶混着动物的血。她赶紧摸出脖子上的玉佩，玉佩的暖意顺着指尖传过来，
像有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拍她的后背，心里踏实了些。她踩着雾往里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爹教过她，走陌生的林子要 “看脚下、听动静”，
脚下的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软的，却不敢用力 —— 怕有陷阱。走了没多远，
突然听见 “嗷呜” 一声，声音粗哑，带着股凶气。阿蛮立刻停下脚步，搭箭拉弓，
弓弦拉得满满的，箭头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雾里慢慢走出几匹狼，一共有三只，
体型比村里常见的狼大一圈，眼睛是绿色的，像两团鬼火，嘴角流着涎，涎水滴在落叶上，
居然把落叶烧出个小洞 —— 那涎水有毒！狼慢慢围过来，最前面的那只盯着阿蛮，
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突然猛地扑过来，爪子带着风，直抓她的脸。
阿蛮深吸一口气，手稳得像块石头，瞄准狼的眼睛，正要放箭，突然听见 “咻” 的一声，
一道白光从雾里窜出来，快得像闪电，落在她面前。那是只鹿，毛色雪白雪白的，
没有一根杂色，角上还挂着几片翠绿的叶子，叶子在雾里居然泛着淡淡的光。
它的眼睛像琥珀似的，透着灵气，比村里最干净的井水还亮。它对着狼群叫了一声，
声音清亮，像风铃在响，狼群居然往后退了几步，耳朵耷拉下来，还露出害怕的样子，
尾巴夹在腿间，没一会儿就转身跑进雾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阿蛮放下弓箭，
惊讶地看着白鹿，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 刚才那狼扑过来的时候，她其实有点慌，
只是强撑着。“你…… 你是灵物？” 阿蛮小声问，怕吓着它。白鹿点点头，
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软软的，像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还带着点奶气：“我是槐灵的伴生鹿，
叫灵溪。槐灵被狐妖打伤，灵核被偷，我也受了伤，躲在林子里养伤，刚才听见你的脚步声，
还有狼的叫声，就过来看看。” 它说话的时候，嘴角会微微上扬，看起来很温柔。
“你认识槐灵？” 阿蛮又惊又喜，往前凑了两步，“那你知道狐穴在哪吗？
我要去拿槐灵核，救老槐树，救村里的人。”灵溪垂下头，耳朵也耷拉下来，
看起来有点难过：“我知道，狐穴在迷雾森林最深处的寒石崖下面，那里常年飘着冰雾，
还有狐妖的手下守着。我上次想偷偷去救槐灵，结果在半路遇到了花妖，被她的毒藤伤了腿，
现在走不快，只能给你指路。” 它抬起前腿，阿蛮看见它的膝盖处有道深疤，
疤上还泛着黑气，看起来很疼。“谢谢你，灵溪。” 阿蛮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它的背，
白鹿的毛很软，像上好的丝绸，“有你指路，我肯定能找到狐穴。你的伤…… 疼吗？
”灵溪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疼，不过没关系，等槐灵回来，它能治好我的伤。
咱们快走吧，雾里的幻术会越来越强，晚了就麻烦了。” 它转身往雾里走，走得很慢，
每走一步都有点瘸，“跟我来，雾里有幻象，会变成你最想见的人，
你千万别盯着雾里的影子看，跟着我的角走，我的角能破小幻术。”阿蛮赶紧跟上，
走在灵溪旁边，眼睛紧紧盯着它角上的绿叶。果然，走了没一会儿，雾里就开始冒出人影，
先是王婶，她站在雾里，手里拿着个馒头，笑着说：“阿蛮，快回来吃馒头，刚蒸好的，
热乎着呢！” 阿蛮心里一动，她确实饿了，早上只吃了半个麦饼，可她想起灵溪的话，
咬了咬嘴唇，没理。又走了一会儿，雾里冒出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粗布褂子，肩上扛着弓箭，
是爹！爹站在雾里，笑着朝她招手：“阿蛮，过来，爹教你射天上的鸟，
你上次不是说想射鹰吗？” 阿蛮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她想爹了，想了三年，
每次做梦都梦见爹教她射箭的样子。她伸出手，想摸爹的脸，可指尖刚碰到雾，
就觉得一阵冷，突然想起张婆婆说的 “幻术会勾人的魂”，赶紧收回手，
紧紧盯着灵溪的角，把眼泪憋了回去。“别难过，” 灵溪的声音轻轻传来，“那不是真的，
是雾妖在骗你，只要你不搭理它，它就没办法。”阿蛮点点头，擦了擦眼泪，脚步更稳了。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的雾突然变浓，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还飘着淡淡的花香，
香味很甜，闻着让人头晕。灵溪停下脚步，声音比刚才小了些，
带着点警惕：“前面是花妖的地盘，她的花叫‘迷魂花’，花瓣像嘴唇，会说人话，
香味能让人做梦，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千万别闻花香，要是听见有人叫你，
就掐自己一把，保持清醒。”阿蛮赶紧捂住鼻子，用嘴呼吸，脚步放轻，跟着灵溪往前挪。
刚走了几步，就看见雾里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花瓣真的像嘴唇，还在轻轻动，
发出细细的声音：“姑娘，累了吧？过来歇会儿，我给你唱支歌，
听了能解乏……”阿蛮没理，继续往前走，可花香越来越浓，从指缝里钻进来，
闻着让人眼皮发沉，像灌了铅似的。突然，她听见娘的声音，娘的声音带着哭腔：“阿蛮，
娘喘得厉害，快回来给娘拿药，娘快不行了……”阿蛮心里一紧，像被人揪了一下，
娘的哮喘确实严重，要是没水喝，肯定撑不住。她脚步停住，想回头，可就在这时，
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变热，烫得她脖子一麻，像被火烫了一下，
瞬间清醒过来 —— 刚才的声音是假的！娘要是真的不行了，张婆婆肯定会派人去找她，
不会让她在这里听见声音！“别装了！” 阿蛮从怀里摸出雄黄粉，打开布袋，
往花妖声音传来的方向撒过去。雄黄粉碰到雾里的花，立刻冒起黑烟，
黑烟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声：“你敢伤我的花！我要杀了你！”一道红色的影子从雾里冲出来，
是个穿着花衣的女人，头发上插着一朵朵红色的花，脸是青的，像被水泡过的菜，
指甲又尖又长，泛着绿光，一看就有毒。她伸手就往阿蛮脸上抓，指甲带着风，
还没碰到就闻到股腥气。阿蛮侧身躲开，动作快得像只兔子 —— 这是爹教她的，
遇到野兽要 “躲要害、找机会”。她趁机搭箭拉弓，箭头对准花妖的胸口，
那里有朵最大的花，看起来像是她的心脏。“嗖” 的一声，箭射了出去，正好射中那朵花。
花妖惨叫一声，胸口冒起黑烟，身体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一朵枯萎的红花，掉在地上，
没了动静。“好厉害！” 灵溪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星星，“你比我厉害多了，
上次我遇到她，差点被她的毒藤缠住。咱们快走吧，再往前就是石妖的地盘了，
他比花妖难对付多了，他的皮肤比石头还硬，弓箭射不穿。”阿蛮点点头，捡起弓箭，
把雄黄粉的布袋系紧，跟着灵溪继续往前走。雾慢慢散了些，可空气却越来越冷，
像要下雨似的。第三章 石妖与狐穴走了没多远，前面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石头，
挡住了去路。那石头有两人高，宽得能遮住半条路，表面坑坑洼洼的，
上面还长着两只 “眼睛”—— 是两块黑色的石头，像桂圆那么大，还有一张 “嘴巴”，
是个黑漆漆的洞，看起来凶巴巴的 —— 这就是石妖。“谁让你们过来的！
” 石妖的声音像打雷似的，震得阿蛮耳朵嗡嗡响，脚下的落叶都在晃，
“这是狐妖大人的地盘，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们砸成肉泥！” 他说话的时候，
嘴巴里喷出股冷风，带着石头的腥味。阿蛮握紧猎弓，
心里有点发慌 —— 石妖的皮肤又硬又厚，刚才射花妖的箭要是射在他身上，肯定会断。
她回头看了看灵溪，灵溪躲在她后面，声音有点发抖：“石妖是狐妖用石头和妖力做的，
刀砍不动，箭射不穿，他最怕火，火能烧化他的妖力，
可咱们没带火折子啊……”阿蛮摸了摸怀里，
突然想起爹给她的火镰 —— 那是爹用了十年的火镰，铁做的，边缘很锋利，
上次上山打野猪，她用它生过火。她赶紧把火镰拿出来，又从背包里找出一些干树叶和枯草，
这些是她准备晚上生火取暖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石妖，你别挡路，
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阿蛮故意大声说，声音里带着底气，其实心里没底，
就是想吸引石妖的注意力。石妖果然生气了，“眼睛” 瞪得圆圆的，大声吼道：“不客气？
你个小丫头片子，能对我怎么不客气？看我砸扁你！” 他抬起巨大的拳头，
拳头比阿蛮的脑袋还大，带着风就往她身上砸。阿蛮赶紧往旁边躲，动作快得像阵风，
拳头砸在地上，“咚” 的一声，震得地面都在晃，地上砸出个大坑，落叶和泥土溅得老高。
阿蛮趁机跑到石妖的脚边，把干树叶和枯草堆在他的腿上，然后用火镰敲打火石，
“咔嚓” 一声，火星落在枯草上，立刻烧了起来。“啊！好烫！” 石妖被火烫到，
惨叫着往后退，可枯草烧得越来越旺，火舌舔着他的腿，他的腿开始冒黑烟，
表面的石头一点点裂开。“疼死我了！我饶不了你！” 石妖又抬起拳头，
可这次他的动作慢了很多，显然是疼得没力气了。阿蛮拉着灵溪，趁机从石妖旁边跑了过去，
跑了老远还能听见石妖的惨叫声，雾里飘着股烧焦的石头味。“呼…… 吓死我了。
” 阿蛮停下来，喘着粗气，手还在微微发抖。刚才石妖的拳头差点砸到她的肩膀，
要是慢一步，她肯定就成肉泥了。灵溪也喘着气，耳朵耷拉着：“还好你有火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