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108个未接来电，傅寒川的名字在黑暗中泛着刺眼的红光。
她将手机调成静音，转身走向婴儿房。女儿小糯米正趴在窗边，小手笨拙地叠着星星，
月光将她柔顺的短发染成银丝。
这是离婚后她第一次见到女儿笑得这么开心——跟在陆沉舟身后学折纸时，
眉眼弯成月牙的形状。"妈妈，爸爸的电话为什么一直响？"小糯米突然回头，
眼底闪过一抹怯意。江晚月蹲下身，将女儿冰凉的手指裹进掌心："那是坏掉的闹钟，
我们不理它。"她轻轻合上窗帘，将傅寒川发疯的影子隔绝在夜色之外。三个月前，
她带着小糯米搬进陆沉舟的公寓时，傅寒川正抱着新女友在马尔代夫晒游艇照。
离婚协议上"抚养权归男方"的字迹未干，他就将小糯米扔给保姆，
带着怀孕三月的林婉出席慈善晚宴。江晚月至今记得儿子生日那天的场景。
五岁的傅景轩攥着她的裙角，眼泪在奶油蛋糕上砸出凹痕："妈妈，
爸爸说新妈妈会给我买变形金刚。"童言无忌，但傅寒川嘴角那抹讥笑分明在说：你看，
连儿子都不要你。她连夜打包行李，用所有积蓄买下陆沉舟对面公寓的次卧。
这位儿科医生总在凌晨三点替她哄哭闹的小糯米，
白大褂口袋里永远备着女儿最爱的草莓饼干。手机突然震动，
闺蜜林夏的微信炸开："傅寒川把公司年会的直播切到你家了！"江晚月掀开窗帘一角，
傅氏集团年会奢华的舞台正中央，赫然是她公寓的夜景实况。傅寒川举着话筒，
西装袖口还沾着林婉的香水味："晚月，我错了，
让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家不需要小三。"江晚月按下直播举报键，
转身将小糯米抱进怀里。陆沉舟的敲门声适时响起，
温热的姜茶透过门缝递进来："喝了再睡，产后体寒。"傅寒川在镜头前踉跄倒地时，
江晚月正教女儿念绘本。小糯米指着书里单亲妈妈的插图："她好勇敢，像妈妈一样。
"陆沉舟突然推门进来，
白衬衫上还沾着儿科急诊室的消毒水味："楼下有个男人非要送玫瑰，保安拦不住。
"江晚月认出那束玫瑰——七年前傅寒川求婚时，
用同样的红丝带缠着99朵玫瑰堵在她宿舍门口。如今玫瑰被雨水泡得发皱，
傅寒川的皮鞋在台阶上留下泥渍。"告诉他，玫瑰过敏。"她低头给小糯米擦鼻涕，
陆沉舟却将玫瑰束丢进垃圾桶："花粉对新生儿呼吸道不好。"直播画面突然切换，
林婉哭喊着撕扯傅寒川的领带："你当着全体员工说爱我，转头又去追前妻？
"年会现场混乱不堪，江晚月却在小糯米均匀的呼吸声中，终于睡了个完整的觉。次日清晨，
陆沉舟在厨房煎蛋时，江晚月发现他无名指有道旧伤疤。"前女友求婚时割的？"她随口问，
陆沉舟将蛋饼摆成太阳形状："医学院解剖课练刀工留下的。"手机再次震动，
傅寒川的律师函要求探视儿子。江晚月回了个定位——市儿童心理诊疗中心。
傅景轩正抱着陆沉舟给的毛绒兔子，在沙盘里摆出破碎的家。
"爸爸的新妈妈要把我的房间改成衣帽间。"男孩哽咽着推倒沙盘城堡，
陆沉舟蹲下身："那我们一起建新的城堡，好不好？"傅寒川冲进诊疗室时，
江晚月正在教小糯米用棉签画向日葵。儿子突然冲过来抱住她的腿："妈妈，
我能住在陆叔叔家吗？他的药箱里有恐龙贴纸！"律师函在傅寒川掌心撕成碎片，
他才发现两个孩子的笑声里，再没有自己的影子。
**《破碎的镜子照不出未来》**傅寒川将律师函摔在江晚月面前时，
咖啡渍溅湿了小糯米刚画好的蜡笔画。
律师用金丝眼镜掩饰讥笑："傅总愿意支付双倍抚养费，但希望您配合每周三次探视。
"江晚月用橡皮擦掉咖啡渍，女儿正趴在陆沉舟膝头学认星座。
儿科医生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傅寒川突然想起七年前——他也是在这样的午后，
用婚戒换走了她掌心画着的向日葵。"探视可以。
"她将儿子傅景轩的诊断报告复印件推过去，纸张边缘还带着儿童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傅寒川扫过"自闭症谱系障碍"的诊断时，咖啡杯在掌心裂成碎片。三天后，
他带着保镖闯进幼儿园，傅景轩正用蜡笔在墙上画重复的螺旋图案。保镖拽男孩胳膊时，
他突然尖叫着咬住对方手腕，保安室的警铃惊飞了树梢的麻雀。"你们会把他吓出癫痫！
"江晚月冲过来时，陆沉舟已经用毛绒玩具安抚住蜷缩在地的男孩。
傅寒川这才注意到儿子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咬痕——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伤痕。
"他只是需要新妈妈。"他试图用惯常的语调掩盖慌乱，
却发现傅景轩在听到"新妈妈"三个字时，突然将蜡笔塞进耳朵里，蓝颜料顺着脸颊淌下来。
深夜，傅寒川在儿童精神科诊室走廊来回踱步。林婉的香水味混着消毒水，
让他想起江晚月曾在这里抱着高烧的小糯米排队等号。
诊断书上的"社交回避、刻板行为"像针扎进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儿子生日那天要的"新妈妈"，
可能只是渴望一个不会在他摔碎杯子时扇耳光的怀抱。"您需要学习ABA训练。
"陆沉舟将资料递过来时，傅寒川发现他无名指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江女士已经坚持三个月了，您或许可以...""闭嘴！"他甩开资料，
自闭症训练视频在走廊瓷砖上散成碎片。林婉突然从转角冲出来："寒川！
董事会要撤你的职位，因为你把儿子送精神病院的新闻！
机屏幕上是财经频道滚动播报：#傅氏总裁强抢自闭症儿童# 的词条在热搜榜上烧成赤红。
他这才想起——半小时前，自己为了逼江晚月现身，将儿子哭闹的视频发到了家族群。
江晚月带着小糯米出现在诊室时，月光正照着女儿手里的星星折纸。傅景轩突然扑向姐姐，
将星星塞进她手心："妹妹不要新妈妈，我要妹妹。"男孩第一次主动触碰他人，
江晚月却将星星还给儿子："这是你的礼物，景轩。
"傅寒川的西装在消毒水气味中皱成一团，
林婉的哭声从走廊传来："你为了前妻连公司都不要了？"他追出去时，
江晚月正教女儿用星星纸叠出新的形状——不再是螺旋，而是展翅的鹤。
**《昂贵的牢笼》**傅寒川将傅景轩送进"星辉儿童康复中心"时，
大理石走廊里飘着薰衣草精油的味道。
林婉抚摸着24K金箔装饰的诊疗室："这里专治贵族孩子的'小毛病'，
三个月就能让景轩变成正常孩子。"监控屏幕里，治疗师正用约束带将傅景轩固定在椅子上，
强行塞入发音矫正器。男孩的眼球在恐惧中震颤，蜡笔从指缝间滑落，
在地板上划出红色的血迹——那是他第一次咬破自己的嘴唇。"这是科学疗法。
"院长展示着哈佛教授的合影，傅寒川想起董事会会议上的指责："只要景轩恢复正常，
股价就能回升。"两周后，江晚月在幼儿园门口接到浑身淤青的小糯米。
女儿攥着皱巴巴的纸条："哥哥被锁在玻璃房子里，不能画画了。
"纸条背面是傅景轩用血画的螺旋——那曾是他在恐惧时唯一的表达方式。
她冲进星辉中心时，监控正播放傅景轩被电击刺激仪惩罚的画面。
陆沉舟拽下治疗师的口罩："ABA强化训练？这是上世纪淘汰的虐待手段！
"走廊玻璃柜里陈列的"成功案例"，全是家属被迫签署的保密协议。当晚，
财经频道爆出星辉中心的地下档案：被电击致聋的孩子、被迫吞咽催吐剂的少女。
傅寒川的西装沾满示威者的鸡蛋液，董事会会议室里，
林婉尖叫着撕碎他的领带："你为了股票把儿子送进地狱！
"江晚月将司法鉴定报告拍在法庭时，傅景轩正蜷缩在陆沉舟的诊室画星空。
自闭症互助会的母亲们举着孩子伤痕的照片："星辉每年'治愈'的孩子，
有三分之一进了精神病院。"傅寒川在听证会上看见儿子手腕上的咬痕，
突然想起七年前——他第一次打翻江晚月熬的中药时，她也是这样蜷缩在厨房角落。而现在，
傅景轩的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父亲，而是诊疗室冰冷的白炽灯。
**《星绘计划》**江晚月在儿童医院的走廊里挂起第一幅画。
傅景轩用蜡笔涂抹的星空悬在"自闭症互助基金"的铜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