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画轴藏星子时的月光从戗金云纹窗棂间漏进来，在苏怀玉的笔尖凝成一粒银砂。
她屏息悬腕，狼毫在《唐人夜宴图》的残损处游移，青砖地面渐渐积起细密的汗珠。
这幅北宋摹本的绢丝已脆如蝉翼，偏偏历代藏家的题跋印章像藤蔓般缠绕在画心四周，稍有不慎便会撕裂李公麟临摹吴道子的衣纹铁线。
"苏老师，西侧殿梁的霉斑处理好了。
"助手小林的声音惊得她笔锋一颤。
年轻人举着紫外线灯凑近画案，冷光扫过宴席间某位文士的幞头时，突然"咦"了一声。
苏怀玉用竹镊夹起半片脱落的金箔，在显微镜下看见玄宗年间特有的鱼子纹底。
这些用青金石研磨的星点历经千年，仍在幽蓝光谱里闪烁。
"别碰左轴头的包浆，"她头也不抬地嘱咐，"那是南唐李后主亲手裹的冰裂纹锦......"话音未落，小林忽然倒抽冷气。
少年人捧着画轴的手指正微微发颤——原本严丝合缝的紫檀轴杆内侧，竟露出一线织金纹的边角。
修复室内霎时寂静。
蝉翼宣覆着的檀木匣躺在案头，匣盖上密布着北斗七星的银钉，中央嵌着块褪色的螺钿，依稀能辨出"集贤院"三个篆字。
苏怀玉用驼毛刷轻扫夹层缝隙，忽然有张泛黄的纸笺飘落，带着沉水香与硝石的气息。
"云想衣裳花想容..."她念出第一行狂草时，喉间泛起铁锈味。
墨迹在强光下泛出诡异的金红，每个字的起笔都藏着剑锋般的锐气，收尾处却似醉汉踉跄。
当目光触及落款处残缺的"李"字时，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无风自动。
铜鎏金烛台毫无征兆地倾倒，滚烫的蜡油溅在诗笺边缘。
苏怀玉徒手去拂，指尖触到墨痕的刹那，整张纸笺竟化作流萤四散。
那些光点扑向画卷的瞬间，她看见宴席中央的白衣文士眨了眨眼。
"小林！
快看他们的......"惊呼卡在喉间。
画中七人宽大的袍袖正无风自动，侍女捧着的鹦鹉杯漾出真实酒香。
为首者腰间长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在修复室墙上劈出银河倒悬的幻影。
月光在此刻变得粘稠如蜜。
苏怀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伸向画轴，无名指上的翡翠顶针突然迸裂。
当碎玉划过诗笺残片时，整个时空发出
她屏息悬腕，狼毫在《唐人夜宴图》的残损处游移，青砖地面渐渐积起细密的汗珠。
这幅北宋摹本的绢丝已脆如蝉翼，偏偏历代藏家的题跋印章像藤蔓般缠绕在画心四周，稍有不慎便会撕裂李公麟临摹吴道子的衣纹铁线。
"苏老师，西侧殿梁的霉斑处理好了。
"助手小林的声音惊得她笔锋一颤。
年轻人举着紫外线灯凑近画案，冷光扫过宴席间某位文士的幞头时，突然"咦"了一声。
苏怀玉用竹镊夹起半片脱落的金箔，在显微镜下看见玄宗年间特有的鱼子纹底。
这些用青金石研磨的星点历经千年，仍在幽蓝光谱里闪烁。
"别碰左轴头的包浆，"她头也不抬地嘱咐，"那是南唐李后主亲手裹的冰裂纹锦......"话音未落，小林忽然倒抽冷气。
少年人捧着画轴的手指正微微发颤——原本严丝合缝的紫檀轴杆内侧，竟露出一线织金纹的边角。
修复室内霎时寂静。
蝉翼宣覆着的檀木匣躺在案头，匣盖上密布着北斗七星的银钉，中央嵌着块褪色的螺钿，依稀能辨出"集贤院"三个篆字。
苏怀玉用驼毛刷轻扫夹层缝隙，忽然有张泛黄的纸笺飘落，带着沉水香与硝石的气息。
"云想衣裳花想容..."她念出第一行狂草时，喉间泛起铁锈味。
墨迹在强光下泛出诡异的金红，每个字的起笔都藏着剑锋般的锐气，收尾处却似醉汉踉跄。
当目光触及落款处残缺的"李"字时，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无风自动。
铜鎏金烛台毫无征兆地倾倒，滚烫的蜡油溅在诗笺边缘。
苏怀玉徒手去拂，指尖触到墨痕的刹那，整张纸笺竟化作流萤四散。
那些光点扑向画卷的瞬间，她看见宴席中央的白衣文士眨了眨眼。
"小林！
快看他们的......"惊呼卡在喉间。
画中七人宽大的袍袖正无风自动，侍女捧着的鹦鹉杯漾出真实酒香。
为首者腰间长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在修复室墙上劈出银河倒悬的幻影。
月光在此刻变得粘稠如蜜。
苏怀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伸向画轴，无名指上的翡翠顶针突然迸裂。
当碎玉划过诗笺残片时，整个时空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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