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紧接着,数百只血红色的蝴蝶如同一股红色的风暴般猛冲过来。
这些血蝶翅膀上的红色鲜艳欲滴,仿佛是用鲜血染成的一般,它们的身体小巧而灵活,如同幽灵一般在黑暗中穿梭。
随着它们的撞击,脆弱的窗纸瞬间被撕裂,破碎的纸屑如同雪花般飘落。
血蝶们冲破窗户后,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向前飞舞,它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窗户,而是房间里的某个东西。
沈清欢肩头伤口渗出的血珠,正巧滴在蝶翼密文上。
那些扭曲的篆字突然活过来,顺着血脉爬上颈侧,与胎记熔成鎏金色。
"别动!
"谢景珩扯断官袍玉带,浸着药酒的布条缠住她伤口。
他腕间游蛇扳指突然收紧,勒得骨节泛白:"噬心蛊闻到血腥味了。
"清欢疼得咬破下唇,却见对方喉结处浮现幽蓝纹路——正是往生笺上十七道血指印的形状。
血蝶突然聚成旋涡,将两人困在青铜鼎三丈之内,翅翼扇动间落下细碎金粉,竟是钦天监失窃的陨星砂。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谢景珩突然撕开她染血的袖口,指尖蘸血在鼎身书写。
清欢腕间红绳无风自动,绳结处钻出蛊虫,将血迹舔舐成卦象:"水火未济,大业终崩"。
佛龛突然传出婴儿啼哭。
带血襁褓中的半块兵符泛起青光,竟与谢景珩心口朱砂痣共鸣。
他扯开衣襟刹那,清欢看见那道龙爪血痕己蔓延至锁骨——正是自己胎记映在铜镜中的倒影。
"永宁三年..."谢景珩抚过襁褓绣字,突然嗤笑,"原来国师说的天煞孤星,是你我。
"井底腐尸的手指突然指向西南。
清欢骨哨震碎梁上悬灯,火光中显出密道入口。
谢景珩却拽住她脚踝金铃:"姑娘可知,这铃铛里养着食脑蛊?
"话音未落,金铃突然炸开,碧色蛊虫首扑面门。
谢景珩徒手捏碎毒蛊,掌心黑血滴在密道石壁,竟腐蚀出前朝皇陵的壁画——画中将军怀抱女婴,眉间胎记与清欢如出一辙。
密道尽头冰棺森然。
棺中女子右膝嵌着块琥珀,内封的正是谢景珩今日被蛊虫咬伤的指骨。
清欢抚过自己曾被他剜骨替换的膝盖,突然呕出黑血——那半块兵符正在她袖中发烫。
"十二年前我就该死在这里。
"谢景珩突然挥剑劈向冰棺,剑气激得满地符咒飞舞。
那些黄符拼出清欢生辰八字,每道符尾都画着谢氏家徽。
血蝶再次聚拢,在冰棺上凝成字迹:"以亲骨血,祭山河鼎"。
清欢腕间红绳寸寸断裂,谢景珩心口龙纹突然游出皮肤,缠住她胎记化作金链。
"现在明白了?
"他捏碎琥珀取出指骨,"当年我剜的,是叛徒的膝盖。
"冰棺轰然炸裂,露出底下密室——整整一屋的冰裂纹玉佩,每块都刻着"沈清欢",且是不同时期的“沈清欢”。
往生笺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婚书。
血蝶风暴中心升起青铜鼎,鼎内盛着黏稠金液。
谢景珩突然将清欢推入鼎中,这场景宛如十二年前的火场一样:"饮下这龙脉血,你就能..."话音戛然而止。
清欢咬破他手腕,将自己的血反灌进去:"谢大人可知,凤凰泣血可破天命?
"两人鲜血在鼎中沸腾,凝成双生子图腾。
密道突然塌陷,谢景珩用身体撑住落石时,清欢看见他后背密密麻麻的"欢"字——全是用金疮药写的。
这“欢”字竟与沈清欢杀的人数一致。
晨光刺破黑暗时,他们躺在满地玉佩碎片中。
谢景珩心口龙纹淡成浅痕,清欢胎记却凝出凤凰翎羽。
他忽然轻笑:"当年你问我雪为什么甜..."骨哨声破空而来。
十八具白骨骷髅破土而出,每具心口都钉着冰裂纹玉佩。
清欢触碰最近那具骸骨,指腹突然刺痛——白骨掌心的玉珏,竟与她妆奁暗格中的婚书同源。
(血蝶再次聚拢,在白骨上拼出新卦象:"凤囚于渊,龙困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