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大婚时,穿上嫁衣的仍然是我嫡姐。
行礼前,我的死讯传入了安王耳里。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定是同我闹脾气呢。”
再见到他时,我已成了风光无量的清风楼头牌。
他情绪失控,双手紧握住我的双肩摇动。
对上我冰冷的眼神,他的瞳孔微震,有些自嘲地笑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1春日宴上,安王萧翊对我一见倾心,引得京城众多贵女的艳羡。
他更是连闯五道宫门,跪在承德殿门前五个时辰,要退了与嫡姐的婚约娶我。
安王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贤妃所出,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双全,更是生得一副俊美皮囊。
自初见,他就将我捧在手心,为了娶我更是打破世俗束缚。
我困于深宅多年,也知真心二字来之不易,他对我的种种皆了然于心。
我对萧翊要说没有半分情谊是假,他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动心。
“惜月,你可愿嫁我?”梨花树边,枝头鸟鸣声声脆,一片春和景明。
萧翊紧紧握着我的手,满眼笑意。
“可是,姐姐她......”角落里正有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从安王府回来,沈如烟就差人将我唤到她房里问话。
“阿姐。”
沈如烟眉目微微动了动,眼睛却未看过来。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阿姐。”
她取下头上的步摇握在手中,一步步逼近,猛地抵在我的脖颈间,若是再近一点定会鲜血直流。
“跟你那个狐媚子母亲一个样,只会勾引男人。”
2外人眼里,我是她的贴身丫鬟,关上门来,我是她的庶妹。
只因容貌上胜过她,就对我处处羞辱,若是在外受了气就会拿我发泄,如今我搅黄了她的婚事,她更是恨我得紧。
她把我摁在铜镜前,步摇的另一端挪到我的脸上。
“你说要是没了这张脸,安王还会对你魂不守舍吗?”“沈惜月,你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既然知道自己本是祸害,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为何还要与我争抢?”我梗着脖子,语气淡漠。
“就算我夹着尾巴做人,你会放过我吗?”沈如烟当然不会放过我,她这样的人争强好胜,自是容不下胜过她的女子。
“阿姐不过同你说笑呢,惜月怕是过于较真了。”
“不过安王退了与我的婚约,侯府上下已经炸开了锅,指不定背后要如何议论我。”
“惜月,你是知道的,我最是厌烦有人背后嚼我的口舌,你说,要如何收场呢?”3我的生母是侯府主母的陪嫁丫鬟。
主母及笄那年,与平南侯沈元介婚配,入府没多久平南侯就看上了我母亲,由于主母的阻碍,母亲一直未被纳为妾室,生下我没多久,便离奇暴毙。
我自出生就没有被外界知晓,更是没有得到过侯府小姐的名号,之后便继承了母亲的衣钵,成了侯府嫡女沈如烟的贴身丫鬟。
这些年一直都被主母和嫡姐沈如烟处处挤兑,打骂更是常有的事。
一直盘算着要如何摆脱深渊,直到那日春日宴萧翊的出现才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阿姐,不如你亲自去求安王,求他回心转意。”
这话一出,便激怒了她。
那支步摇便在我的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我与她撕扯一番之后鼻尖突然萦绕着刺鼻的香气,脑子一片空白之后便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我正衣衫凌乱地躺在床榻上。
然而那头,还睡着一个陌生男人。
迷糊间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夫人,昨夜我就听见这屋子里有陌生男子的声音。”
“是啊,莫不是这沈惜月与野男人私会。”
“真是耐不住寂寞,还有几日就要嫁人了,这传出去多伤侯府的颜面。”
主母江苑身边的张妈妈率先推开了门。
“好你个下贱胚子!”“竟敢在侯府做如此苟且之事!”4主母意味深长地说:“惜月,母亲知道你已是大女儿家了,可这些事也要等到成婚之后与夫婿做的,如今你没了清白之身,还怎么成婚?”我镇定自若地穿好衣服,脚下那男人也爬起来跪在了地上。
“母亲,惜月昨夜是被人下药迷晕,什么都不知道。”
张妈妈翻开我的衣袖,看到守宫砂还在,瞪大了双眼。
“夫人,守宫砂还在。”
她们可能都没想到,昨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是因为我早有防备。
与萧翊见面回来,我就知道了沈如烟定会开始行动。
被她划伤,被她下药,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那点迷魂香的剂量还不至于让我失去知觉。
浑浑噩噩间我吞下了一颗药丸,便恢复了神智。
床上那男人不过是府里的一位小厮,我给他塞了一两黄金,将计就计的上演一出好戏。
“在又如何,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无论如何已经洗不清了。”
“来人,派人去告诉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