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雕花铁门前仰头望去，三层的青灰色小楼在暮色中沉默矗立。爬山虎早已枯萎的藤蔓像干瘪的血管爬满整面西墙，二楼阳台上垂落的白色窗帘被夜风掀起，露出后面黑洞洞的落地窗。
"陆先生确定要现在进去？"司机老张搓着手哈白气，"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月全食，这宅子..."他压低声音，"附近的流浪猫都不敢靠近。"
我握紧工具箱把手，金属扣在掌心里硌出深痕。三天前接到这个委托时，对方开出的修缮费足够付清父亲半年的透析费。手机突然震动，匿名雇主发来新消息："请在天黑前找到书房里的八音盒。"
推开铁门的瞬间，某种粘稠的寒意顺着脚踝攀上来。前院荒草丛里散落着破碎的石膏像，残缺的维纳斯头颅在枯叶间露出诡异的微笑。正门铜把手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上系着半枚铜钱，被我的手指触碰时突然裂成两半。
二楼传来钢琴声。
我僵在原地。委托资料明确说过这栋1936年建造的洋房空置了二十年，但此刻流淌的《月光奏鸣曲》清晰得能分辨踏板震颤的余韵。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扶手缝隙里渗出暗红色污渍，越往上走血腥味越浓。
琴声戛然而止。
月光穿过走廊尽头的彩绘玻璃，在地毯上投下血泊般的暗影。推开书房门的刹那，怀表指针停在七点十五分——正是八十年前灭门案发生的时刻。雕花书桌上积着厚厚的灰，唯独中央放着锃亮的黄铜八音盒，盒盖上新娘人偶的右眼正在渗出鲜血。
"你终于来了。"身后传来女子幽冷的叹息，檀香混着腐臭扑面而来。镜中倒影里，穿着猩红旗袍的女人正把涂着丹蔻的手搭在我肩上，她的左半边脸还保持着生前的娇媚，右半边却露出森森白骨。
八音盒突然自动开启，发条转动声像是谁在磨牙。人偶随着《婚礼进行曲》机械地旋转，新娘的头颅突然掉进我掌心，塑料嘴唇一张一合："找到我的眼睛..."
铜钱裂开的刹那，内侧露出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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