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的负重
一
在龙背村，日子像村头那口老井里的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藏着层层的苦涩。清晨，第一缕光艰难地穿透薄雾，洒在错落的土坯房上。李大山早早地从那张破旧的木床上爬起，粗糙的手熟练地摸索着墙角的农具。
“他爹，今儿个可别太累着了。”李大山的媳妇秀兰，从灶间探出头来，头发上还沾着些许柴草屑，眼神里满是担忧。
李大山闷声应了一下，扛起锄头就往外走。他心里清楚，家里那几亩薄田，是全家生活的指望，可这指望，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龙背村地处大山深处，四周被山峦环绕，交通极为不便。村里通往外界的，只有一条蜿蜒曲折、坑洼不平的小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大多都选择外出打工，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李大山的儿子李强，去年也跟着村里的人去了城里，说是在建筑工地当小工。走的时候，李大山塞给他一把皱巴巴的零钱，那是他攒了好久的，“强子，在城里别饿着自己，要是活儿太累，就回来。”李强接过钱，眼眶泛红，“爹，我知道，您和娘在家也保重。”
村里的学校，是一座破旧的瓦房，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好几块，用塑料布勉强遮挡着。李大山的女儿小花，每天都要走好几里的山路去上学。冬天的时候，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小花的手脚总是长满了冻疮。可即便如此，小花还是对学习充满了渴望，她的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
“爹，我这次考试又考了第一名。”小花拿着奖状，兴高采烈地跑回家。
李大山看着奖状，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闺女，有出息，将来一定要走出这穷山沟。”可笑容背后，是深深的忧虑，供小花上学的钱从哪儿来呢？家里的粮食卖不了几个钱，养的几只鸡，下的蛋也得拿去换油盐。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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