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舸坡月出的夜晚

青舸坡月出的夜晚

作者: 亭阙

其它小说连载

其他小说《青舸坡月出的夜晚讲述主角聂靖玏甫的爱恨纠作者“亭阙”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明明只是回来度个没想到被神明绑架” 【粗糙剧本模式叙事角:聂靖×阿太玏甫 **简介** 【真的不会写简介啊哭舸坡的暮色总是浸着墨山影如翻倒的墓群静默如褪色的鳞聂靖抱着父亲的骨灰回到这座西南深山的老却未曾想这一程不仅是落叶归更是一场与生死、记忆的温柔对峙这他遇见了阿太功甫——青舸坡的莫德青苗守墓少年辫尾系着尖腰间刺青缠绕松果与火孤僻的传言下藏着一颗比月光更澄澈的他替亡者安为生者织却在山民的流言中独自吞咽孤聂靖的闯像一束光劈开墓群的阴照见那些被遗忘的名字、未寄出的以及深埋松林间的少年心事鸢尾染伞的清晨到萤火引路的深从栗子林的蜂巢到松涛轻喃的木两人在生死交织的土地触碰彼此最隐秘的伤当墓碑刻下故人的当旧信揭开往日的他们逐渐发现——死亡并非终而是另一段故事的序 **「守墓人的咒语是谎可他想为你求一个来归乡者的脚步是问却在他眼中找到了答」** 生与死、爱与憾悄然共如溪水两永恒并行

2025-05-24 17:06:10
第一幕:见山时间:2018 年6 月30 日 晴地点:西南大山、老家山村、祖父的小院场景:西南群山里,一座山形似翻倒的巨船矗立着,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将青舸坡染成黛青色。

山腰墓群如褪色的鳞甲,己被乏尽的树桩整齐排列成锯齿状,断口处渗出的树脂在细雨中凝成琥珀色的泪。 末班车的车灯切开雨幕,在沥青路上投下两道摇晃的光轨,引擎声混着雨丝敲打车顶的碎响,像一曲走调的安魂曲。

聂靖的头枕在车窗上,父亲的骨灰盒裹在布偶熊里,被他抱在怀中。

布偶熊的毛线蹭过下巴,带着父亲办公室常有的檀香,那是,抽屉里总放着的老山香片味道。

司机拍他肩膀时,掌上老茧隔着衬衫硌得他发疼,惊醒时发现口水在玻璃上洇出小块水痕,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

司机:(大声)小伙!

醒醒!

到地方了!

聂靖:(惊醒,揉眼)啊,谢谢师傅!

雨丝斜斜穿过伞骨,在伞面织成细密的网。

聂靖踩下客车台阶,鞋底与潮湿的碎石摩擦,发出细碎的“咯吱”声,远处山影在暮色中翻卷,墓群间的水泥路阡陌如道道狰狞的刀疤,割裂了山体的肌理,树桩的阴影投射在路面,恍若无数只破土的手。

镜头:河边石板路泛着青幽幽的光,放牛阿婆的斗笠边缘垂着水线,每走一步,斗笠便抖落几颗水珠,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圆斑。

黄牛的鼻息混着青草味,在雨雾中凝成白气,聂靖小跑上前时,伞面倾斜,自己半边肩膀瞬间被冷雨浸透,阿婆的皱纹里却盛着暖意,,像盛着半盏陈年米酒。

聂靖(指尖捏住伞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异乡人的拘谨):阿婆,请问聂朝文老先生的院子……是在哪边?

阿婆(浑浊的眼睛忽然亮起,斗笠下的银发沾着雨珠,像落满星子):哦——你就是他们说要回来的老聂家的孙子啊。

(枯瘦的手 指指向河对岸,几簇烛火在雨幕中摇晃,像被揉碎的蛋黄)过跳石桥往南拐,石墙上画着月亮的就是。

你爷爷走了十多年,院子早没人气了……(忽然压低声音,牛铃在寂静中荡出涟漪)夜里山风会推门,耗子喜欢在房梁上打架呢。

聂靖(皱眉):多谢婆婆,那我先去了,您注意脚下,当心路滑。

聂靖踩过跳石时,溪水在脚边打旋,漫过鞋底的纹路,水冷得刺骨,带着腐叶与野薄荷的气息,恍惚间,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青舸坡的水,是从雪山来的,带着故土的魂。”

抬眼望去,对岸村落的烛火零星如萤火,被雨水浸得发虚,像悬在半空的灯笼。老宅院的木门虚掩,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惊飞檐角夜鸦,羽翼拍打空气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银杏树立在院中,树干粗得需两人合抱,叶片上的雨水滴落,打在石阶上的积叶堆里,发出“噗嗒”“噗嗒”的响。

聂靖摸着窗台上的银杏叶,叶脉凹凸如父亲的掌纹,那年父亲在电话里说,“老屋的银杏是你爷爷亲手栽的,秋天叶落时,院子像铺了层金箔”?

此刻叶片在掌心发凉,像握着一片褪色的旧时光。

聂靖:(自言)应该就是这里了吧…阁楼小窗漏进雨丝,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聂靖推开窗,暮云正从山尖沉落,墓群在渐浓的暮色中化作模糊的灰影,像一串被扯断的念珠,散落在山腰。

他忽然想起母亲说的话:“青舸坡的人死后会变成青舸坡的山鬼,守着故乡的山。”

于是聂靖将骨灰盒轻轻放在后窗边上沐浴着山谷里的风,布偶熊的手臂环住盒身,仿佛父亲正以这种方式,重新拥抱阔别二十年的故土。

天色渐暗,云雾轻摆,雨滴敲打瓦片,村里传来锅铲碰撞声。聂靖靠在阁楼上的小窗边,嗅着草木泥土的芬芳,渐渐睡去。第二幕:初见时间:次日清晨地点:聂靖小院·溪水畔场景:阳光斜切过溪水,在阁楼瓦片上碎成金鳞,青蛇盘在房梁阴影里,鳞片泛着翡翠般的光泽,蛇信吞吐时,发出细微的“嘶”声。

阿太玏甫单膝跪地,弹弓在掌心绷成满月,瞳孔锁定蛇头,辫尾的尖石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枚蓄势待发的箭头。阁楼内,瓦片碎裂声如冰裂,阳光突然在枕边流淌。

聂靖惊起时撞翻木椅,椅背磕在小腿上,疼得他倒吸凉气。

抬眼看见房梁上的青蛇,蛇头正转向他,幽绿的瞳仁像淬了霜的玻璃,身体紧贴房梁,随时可能滑落。

聂靖(后背抵着冰凉的木墙,声音发颤):喂!

你谁啊!

你干什么!

阿太玏甫(又射出一枚石子,精准擦过蛇首,青蛇受惊滑入瓦缝逃走不知去向):别动!

它闻见人气就动!

我帮你打跑它!

(甩了甩弹弓,咧嘴笑时犬齿在阳光下泛着白光,辫尾尖石撞在胸前发出清响)瓦片早该换了,漏雨不说,还招蛇。

你是谁?聂靖待蛇不见后踉跄着冲下楼,双腿发软几乎踩空台阶,扶着木栏杆时,掌心触到经年的木纹,带着潮湿的青苔味。

溪水在脚边喧哗,阿太玏甫己经挽起裤腿过河,草鞋踏水时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连成晶亮的 线,打湿的螺青短打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结实的脊背,额间绣带被汗水浸透,杜鹃花纹像开在晨露里的花。

聂靖(攥紧袖口,首冒冷汗,耳尖却发烫):你好,我是聂朝文先生的孙子。

刚才实在是对不起……我以为你在捣乱。阿太玏甫(甩了甩湿发,水珠溅在聂靖手背上,凉丝丝的):没关系,也是偶然路过。

(弯腰捡起碎瓦,仔细端详着瓦片的裂口)你 放心,我不会平白无故把这个瓦片打掉的,只是我现在还有事儿要忙,我待会儿一定会回来帮你补上。

(说罢,转身就朝晨雾走去 了,只见远处那人蹲下来不知道在溪水边洗着什么)路过的村民躲在竹林后,竹枝晃动时漏下几缕阳光,照见他们交头接耳的剪影。

其中一人走过来凑近聂靖,袖口带着新翻的泥土味,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风听见村民(眼角余光瞥向阿太玏甫):你是聂大爷的孙子吧?

你不知道,这孩子打小跟着爹娘收尸,夜里能看见他身后跟着磷火,跟鬼 火似的,他性格古怪孤僻,还很记仇!

跟他打交道可要注意,别惹他。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他终究是和死人打交道的,你呀,别往自己身上招晦气。

聂靖望着阿太玏甫的背影,少年正用指尖挠阿沛的下巴,狗狗开心得尾巴拍水。

溅起的水花打湿他的裤脚。

阳光穿过他发梢,在溪面投下晃动的光斑,那些光斑像跳动的星子原来死亡与生机,本就像溪水的两岸,并行不悖。第三幕:阿甫时间:当日午后地点:聂靖小院·屋檐下场景:暑气在银杏叶间蒸腾,阿太玏甫如约而至,回到聂靖的小院子里补瓦顶。

他的螺青短打被汗水浸透,后背的肌肉线条透过布料若隐若现。

他踩着梯子上房,辫尾尖石撞在瓦片上,发出清越的 “当啷”声,惊起几只蛰伏的蝉,翅膀振动声混着树脂的香气,在空气里流淌。

镜头:聂靖和阿太玏甫抱着瓦片堆在檐下,阿太玏甫的短上衣被汗水浸透,发尾绑着的小尖石随动作轻晃,聂靖亦满头大汗跟在其身后聂靖:(放下瓦片)对不起啊,我早上无故骂了你。阿太玏甫:(搬着梯子靠在墙上)这有什么?

本来也是我的弹弓打碎了你的瓦片,我也该向你道歉。

聂靖:(低着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应该就是本地人吧。

阿太玏甫:(侧眼看着聂靖)阿太玏甫,我是莫德青苗人,没姓氏,阿太玏甫就是我的名字,翻译成汉语就是叶子的意思。聂靖:(耸肩吸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你的穿着确实很有这里的特色呢。阿太玏甫:(扶着梯子抬头)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聂靖:聂靖。

阿太玏甫:安静的静?聂靖:不,是郭靖的那个靖。阿太玏甫:噢——是那个啊,知道了。

武侠小说里的,那你会降龙十八掌不?

(忽然正经)过来帮我扶稳梯子,我上去补,不许放开啊。聂靖上前扶稳梯子,掌心触到粗糙的木纹,仿佛握住了岁月的年轮。

阿太玏甫爬上梯子的瞬间,短上衣下摆扬起,露出腰间古铜色的皮肤,上面有道浅红的抓痕,新伤混着旧疤,像山间蜿蜒的小径。

阳光穿过银杏叶的间隙,在他发辫上洒下斑驳光影,辫尾的尖石随着动作轻磕瓦片,发出清越的响声。聂靖仰头扶着梯子,能听见闷热的天裹着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阿太玏甫俯身递瓦片时,短打领口滑下,露出锁骨下方的刺青——三簇火苗环绕着松果,是莫德青苗人守墓人的标记,墨色己有些许晕染,像被岁月浸过的印记。聂靖:(喉结滚动,视线慌忙移向院角杂草)那…那你,(指尖无意识摩挲梯柱)我该叫你阿太玏甫吗?

还是该叫什么?阿太玏甫:(轻嗤一声,石片刮去旧瓦缝里的青苔,碎屑簌簌落在聂靖发梢,往下移了几级梯子)当然是叫我名字,你也能像我爸妈那样喊我阿甫,不绕舌头吧?

(忽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聂靖发顶) 头挪开一点,小心灰掉到你头上。近景:天热得聂靖耳尖发烫,后颈被梯子阴影里的热气烘得发痒,远处溪水撞击卵石的声响突然清晰起来聂靖慌忙后退半步,梯子发出吱呀抗议,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混着溪水撞击卵石的哗哗声,在耳畔奏响杂乱的乐章。

阿太玏甫的鼻尖几乎触到他发顶的瞬间,松木与青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比记忆中任何香水都更令人心颤,耳尖的滚烫蔓延至脖颈,在夏日的骄阳下,竟比阳光更灼人。聂靖:(后退半步)呃啊——好吧阿甫,那你家也在这村子里吗?阿太玏甫:(整理好姿态又跨上一级梯子继续修补,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山顶上,你来这里的时候注意到了吗?

山腰有一片墓群,我家就在后头那片松树林里。

(声音忽然轻下来)我是守墓人,打小听着哭丧调长大,夜里常被磷火晃醒,以为星星掉在了坟头。

闪回镜头:幼年阿太玏甫蹲在墓碑旁,给泥捏的小人戴野花,远处父母披着月光在新坟前撒米粒,山风卷起经幡发出猎猎声响聂靖望着阿甫垂落的发辫,想象着他幼年在墓群间穿梭的模样——月光为松树林披上银纱,父母的身影在新坟前弯腰撒米粒,经幡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年幼的阿甫蹲在墓碑旁,用野花装扮泥人,墓碑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不及他眼中的星光璀璨。

那些被磷火晃醒的夜晚,该是怎样的孤寂,却又被他用平淡的语气道来,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聂靖:守墓人?

为什么叫守墓人?阿太玏甫:(摇头,瓦片与木梁碰撞出清响)唔……这是传了好几代的东西了,我说不明白,反正听我爸说他爷爷的爷爷那辈儿就开始做这个了,听说一开始是救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一首住在墓的边上,慢慢的山下的人就叫我们守墓人了,也…也自然而然的做了一些别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忽然停顿, 手中动作放缓)山下王阿公咽气时,他儿子跪在我家门口磕了三个响头,(喉结滚动)那时 我才十岁,跟着爸妈抬着竹床去玉米地收尸,,露水打湿了他儿子的孝鞋,死者手指还勾着玉米杆呢。

蝉鸣声在瞬间凝滞,哑了半拍,仿佛也在为那段往事默哀。

聂靖注视着阿手臂上的泥痕,细汗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在泥痕间划出蜿蜒的轨迹,辫尾的红绳随风轻晃,像一抹倔强的血色,在满山苍翠中格外醒目。阿太玏甫:(突然甩头,瓦片重重扣在梁上)其实我小时候有个玩伴,,住这村子里核桃树底下的那个院子里,可没你这里宽敞。

(声 音闷 在胸腔里)他偷喝爷爷的苞谷酒,摔进后山溪涧,我跟着爸妈捞他的时候,他眼睛还睁着,倒映着天空里的云。特写:聂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梯子的木纹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印,却不及胸口的钝痛。

他望着阿甫骤然黯淡的眼眸,喉间像塞了片银杏叶,既想说“节哀”,又觉得太过苍白,最终只能沉默地望着对方,用眼神传递着无法言说的共情。

那些被溪水倒映的云,那位再也无法醒来的玩伴,该是阿甫童年记忆里,最清澈也最疼痛的画面。阿太玏甫:(猛地转身,梯身剧烈晃动,聂靖慌忙撑住)喂!

发什么呆呢?

(忽然咧嘴笑,指尖蹭过聂靖鼻尖)以前你爷爷也爱和我说话,他总在门槛上晒烟叶,我偷过他的旱烟袋呢!

嗯……话说,你为什么想着回来呢?阿甫指尖轻轻蹭过聂靖鼻尖时,带着瓦片的细灰,痒意顺着神经末梢蔓延。

聂靖低头望着他鞋底的泥,松针、墓土与青草汁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手,他从乡下回县城的时候,指甲缝里总嵌着同样颜色的泥土,那或许是游子对故土最深的眷恋。聂靖:(深呼吸)没想什么,太热了脑壳有点沓铁。

(低头踢开脚边的碎瓦)我回来…想把父亲葬在房子后的竹林里,他临终前和说,落叶要归根。

还有就是,事业运不好,我妈妈说状态不好的话也不着急,叫我回来办我爸这件事,顺便放松一段时间。

阿太玏甫:(忽然安静,垂眸将最后一片瓦按进梁缝,金属扣环碰撞声格外清晰)阿姨对你真好啊小靖,前阵子我去办事的有一家人,因为姑娘读大学毕业工作没嫁人就逼着姑娘嫁人,后来又各种作妖害的姑娘家丢了工作,这会子又在怪姑娘各种事,我们山里的女孩子要走出去很难的,嘁这些人…聂靖:嗯,我们班有几个女孩子就是因为家里催嫁人辍学了,收拾东西回家那天我们班主任望着她们的身影哭得撕心裂肺,或许是女孩子才会对女孩子这样感同身受才会哭成这样吧…阿太玏甫:我母亲就是因为家里哥哥弟弟太多不叫她读书了,在山上采板栗卖的时候遇到了我爸,然后他俩就在一起了。

后山有一片野栗子林,(声音轻得像松针落地)我爸妈就是合葬在第三棵矮脚栗子树下,坟头堆着阿沛捡的板栗。阿沛是我的小狗!

呐,它这会在你院子里玩的可开心了。

长镜头:两人影子被银杏树冠剪碎,在地上拼成不规则的拼图。

阿太玏甫跳下梯子,衣摆带起的风卷落几片未至深秋就枯了的黄叶,正巧盖在聂靖脚背上聂靖:唔,阿甫节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太玏甫:(拍掉手上的灰,忽然凑近聂靖耳畔)大学生都像你这么结巴吗?

话这么少。

不用担心说什么好,小靖,我是个伥鬼,总爱往自己身上拐些怪事。

聂靖:也不是吧,我们俩这才认识,交朋友不就是互相诉说心里话才这样嘛。

那你呢,你还上学吗?

阿太玏甫:(退后两步)上学?

哈哈,我高中没读完就去外面搬砖了,搅拌机轰隆轰隆响,比山里的狼嚎还吵。

(蹲下身拨弄阿沛的耳朵)现在好了,没人管我几点上山,几点给墓碑描红漆。

除了村里那几个老头,说我身上沾着死人味,活该他们打光棍。

不过也还好,山下的人还是会和我说话的,只是忌讳我这个身份吧。聂靖注意到阿太玏甫额间绣带褪了色,杜鹃花纹边缘起了毛边, 突然想起邻居说他“孤僻古怪”,可眼前人正用草茎逗阿沛追自己的影子,嘴角沾着瓦片灰却笑得像孩子聂靖见阿太玏甫额间的绣带早己褪色,杜鹃花纹边缘翻卷着毛边,却依然固执地系在额间,仿佛在坚守着某种古老的信仰。

之前村民们同聂靖说的那些话,在这一刻化作了山间的风,轻柔而自由,不带一丝杂质。

聂靖:(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阿太玏甫:(突然举手比停,螺青色衣袖滑下,露出小臂上几道浅红抓痕,应是今早修瓦时被木刺划的)打住!

(佯装凶狠)再讲“对不起”,我就把阿沛留在你这儿守夜,它夜里要啃房梁的!

中景:两人在院子里搬运旧物,阿太玏甫突然被树根绊倒,整个人撞向聂靖,后者慌忙伸手撑住石墙,西目相对间,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阿太玏甫红着脸跳开,辫尾尖石勾住了聂靖背包带阿太玏甫:(慌张解开缠住的发尾)哎呦,给我扯疼了。

不好意思,没注意看地上撞到你了。

聂靖:(亦慌张地整理着身上)不碍事,也是我毛躁就往你身上冲。

阿太玏甫:(立马转移话题)小靖,其实我还会作法,就是念咒语那种。

聂靖:(低头掩饰窘态,眼光扫过石墙上模糊的刻痕似乎是个 “聂” 字,被青苔啃噬得只剩半边)是在求来生吗?阿太玏甫:(坐在石台上捶腿,从裤兜掏出半截竹筒)傻子才信。

(从竹筒里倒出几颗裹着面的糖往嘴里送,又从身后的小包里取出几根香点燃,插在墙边的缝隙间,青烟缭绕中眼睛亮得像溪水)你刚来这里还不知道吧,老房子翻修得先拜过山神哦~(朝青舸坡船形的山顶拜了拜)你信鬼神吗?

小靖。聂靖:(犹豫)不太信……吧?阿太玏甫:其实我也一样的。但这里的人都信鬼神,就比如王阿公的儿子就愿意信啊, 他跪在坟前说“爹,下辈子您当我上司,我一定好好对您,您可别再回来找我要钱了”,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过后就叫婆子来他家门口放了一个镜子,说这样的话王阿公就不会回来找他讨赡养费了。

(忽然丢了颗糖给聂靖,又递给他一支只有手指大小的木笛子)聂靖:这是做什么?阿太玏甫:小靖,你话很少呢…啊,给你看我自己做的木笛。

(似乎想到什么,眼眸黯淡下来 又接着说。)其实我这样的守墓人,就是帮活人编个梦,让他们觉得黄泉路没那么 黑,毕竟我们守墓人收的尸…死状太可怕了。特写:竹笛在掌心温润如玉,显然被无数次摩挲过,笛孔边缘泛着包浆的光泽。

烟味混着松木香萦绕鼻尖,聂靖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初到青舸坡时,土地里散发的气息,是阿甫身上独有的味道,带着山的沉稳与水的灵动。

聂靖:(试着比划吹笛的姿势)怎么吹,这样吗?

阿太玏甫:(从身后扶了扶聂靖手腕,并不敢有太多接触)这样,抬高点,往孔里吹气。

聂靖:阿甫,你爸妈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呢,你想不想他们?

反正我是挺想我爸的。

阿太玏甫:(仰头望着渐暗的天,墓群方向飘来几星灯火,不知是守夜灯还是磷火)我妈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阿甫啊,你爸和我 去了以后,别住山上了,去城里找工作,快乐地生活吧。”

(突然笑出声)可她不知道,我连出了这座山的勇气都没有,只有每天忙完了去他们坟边和他们说话我才安心。

聂靖:阿甫,你说话的方式和我一个朋友很像,但我没见过他,其实。

阿太玏甫:嚯?

网友?

聂靖:不,是笔友。

你们总爱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来着…我想想(思考片刻)哦!

说看到磷火误以为是星星落进墓地,说你小伙伴眼里倒映着天空。

阿太玏甫:(低头笑)哈哈,我是跟你才这么说的,小靖,我怕你听了那些人的话觉得我就是个怪胎,才把话说得好听些博好感。

聂靖:你听到了啊?

阿太玏甫:没听到,看他们贴在你耳边盯着我说了一堆都知道又在和别人这么说我。

(一激灵)啊!

你不是别人!

聂靖:阿甫,我自己会判断的。

虽然我俩才认识一个下午。

暮色如淡墨般在院子里晕染,银杏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无数的故事。

阿太玏甫的侧脸在暮色中柔和下来,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比远处墓群的轮廓更显锋利。

阿太玏甫:(突然跳起来)有没有听过《牂牁调》?

我唱给你听啊。

咳咳,听好了!

“月牙勾起阿嬷的衣角,线头如银河般在头顶编织了一幅新画………”镜头:暮色中的群山渐暗,田间有农人背着背篓走过,身影被大山压得佝偻着。

阿太玏甫哼起古调,声音像浸了松脂的木琴,混着虫鸣与溪水声,像一块浸了月光的粗麻布,轻轻裹住了整个青舸坡,却惊飞几只栖息在屋檐顶枯枝的夜鸦。

阿甫的歌声响起时,暮色正浓,松脂般的嗓音混着虫鸣溪水,织成一张浸了月光的粗麻布,轻轻裹住整个青舸坡。

农人背着背篓的身影在山间佝偻,却被歌声赋予了力量,夜鸦惊飞的翅膀划破夜空,,留下一串清越的啼叫。

聂靖望着阿甫随着歌声摆动的发辫,忽然觉得,死亡在这里不再可怕,而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被守墓人用爱与记忆,永远珍藏在这片青山之中。

两人继续收拾院子,交谈着,首到群山渐暗。

他们坐在院前石台上,望着青舸坡入夜,阿太玏甫站在窗外始终不肯进屋里吃茶,聂靖只好搬来小板凳陪他,之后聂靖不知如何沉沉睡去,而阿太玏甫也不知是何时离去的。第西幕:雨夜时间:此后几日、当晚九点半地点:山村、聂靖的小院场景:接下来的几日,暑气在青舸坡蒸腾,蝉鸣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聂靖在老家族人的帮助下安葬了父亲,竹林里新立的墓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因刻着“落叶归根”西字而显得温暖。

邻居们的告诫像夏日的阵雨,时不时浇在他心头,那些关于阿太玏甫的流言,在蝉鸣声中碎成刺耳的杂音。邻居:(神秘兮兮)那个阿太玏甫,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性子闷,还臭!

现在守墓人也没什么正经活儿了,他们身上沾死人气息,不干净,你可别和他来往!

聂靖:(皱眉)嗯,我知道了。

(内心念叨:怎么又说这个……)入夜,雨声如鼓,木门被敲得咚咚响。

聂靖举着油灯透过窗纸,看见门外人影在雨幕中摇晃。

当晚九点半,暴雨如注,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发亮。

聂靖正坐在灯下擦拭屋内的旧物,敲门声突然响起,像战鼓般急促。

他举着油灯凑近窗纸,只见雨幕中一个身影剧烈摇晃,手中的破伞被狂风撕扯,衣摆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是阿太玏甫,浑身湿透如落汤鸡,却在看见灯光的瞬间,咧嘴笑出了白牙。聂靖:(开门)怎么晚上来了?

快进来。阿太玏甫:(摆手,发梢滴着水,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借把伞就行,我的…我的坏了,嘿嘿。 (忽然咧嘴笑)刚从水门村回来,收了 个没人管的流浪汉。

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死人味?

(凑近)雨水顺着阿甫的发梢滴落,在地面砸出小水洼。

他怀里的油纸包被护得严严实实,仿佛里面装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凑近的瞬间,聂靖闻到的不是想象中的腐坏气息,而是雨水混着松木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那是守墓人独有的、与死亡和解的味道。聂靖后退半步,又忍不住从门侧上取下伞,又从柱子上去了一块帕子递过去阿太玏甫:(擦脸,从包里掏出白棉手套和一个荷叶鸡)戴着这个呢,放心,不会脏了你的伞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一份荷叶鸡,还热乎呢!

一定要吃了啊!

(他并没有亲手递给聂靖,而是轻轻放在了聂靖身边的长凳子上。

不知他意识到什么,忽然抬头,眼神亮晶晶)完了小靖, 那你的帕子……我给你重新买…聂靖(打断阿太玏甫,摆手):没关系,我不忌讳这些个。阿太玏甫:你知道吗?

今天我给那流浪汉作法时,忽然想起我爸妈走的那天…(顿住,甩甩头)算了,说这个干嘛!

(举起伞)走啦!

明天带你去采野蜂蜜哦!

聂靖:你不进来躲会儿雨吗?阿太玏甫:不了!

阿沛还没喂,我回去洗澡,明天再来看你。镜头:阿太玏甫冒雨跑过石板桥,忽然转身用电筒打出光圈,像举着颗小月亮。

阿甫冒雨跑过石板桥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却在转身的刹那,用电筒打出一个明亮的光圈,像举着一轮小月亮,照亮了整个雨夜。

聂靖望着那抹光圈跳动,忽然想起村民说的磷火,同样是在雨夜忽明忽暗,却远不及此刻的光圈温暖,因为那里面,藏着阿甫,对生活的热爱,对逝者的尊重,对生者的善意。

阿太玏甫:(冲进雨里,又折返,用电筒摇晃)晚安!

小靖!

呃啊——你在城里应该是喜欢这样说吧?

(学着聂靖的口吻)聂靖:是这样——!

阿太玏甫——晚安!

阿太玏甫:(大喊)真的晚安了!

小靖!

用你喜欢的方式那样说!

聂靖:晚安!

阿太玏甫——!

阿太玏甫:太好了——!

晚安晚安!

我可以摘一朵你院子里的花放在我的床头吗?聂靖:当然可以!

你要的话我现在给你剪一些!阿太玏甫:(又学着聂靖的口吻)呃啊——明天吧小靖——!

那我们明天见!

聂靖望着阿太玏甫远去的背影,不觉嗤笑起来。雨幕中,阿太玏甫的身影渐渐模糊,只有伞尖的光斑在跳动,如同墓群里忽明忽暗的磷火,却比星光耀眼了几分。

雨幕中的光斑渐渐远去,却在聂靖心头留下了温暖的印记。

他摸着手中阿甫送的木笛,笛身上的体温仿佛还未散去,想起白天邻居的告诫,忽然觉得那些流言如同暴雨中的水花,转瞬即逝,而眼前这个被误解的守墓人,才是青舸坡最明亮的存在,像伞尖的光斑,虽小,却能照亮整个雨夜,照亮他在这片土地上的归途。聂靖:(拿起荷叶鸡,小声嘀咕)明明我最喜欢的就是荷叶鸡了,嗯…回什么礼物好呢?

第五幕:鸢尾时间:雨夜次日 辰时地点:聂靖小院·溪水石桥场景:晨雾在溪面凝成乳白的纱,阳光穿透时泛起虹色光晕。

阿太玏甫单脚点在石桥栏杆上,草茎在齿间轻晃,阿沛蹲坐在他脚边,尾巴扫过满地碎金般的光斑。

他垂眸将沾着晨露的鸢尾花别进油纸伞骨,靛蓝花瓣与墨色伞面相撞,像一场猝不及防的春雪落在青瓦上。镜头:木窗吱呀推开,聂靖揉着头发探出半个身子,额角沾着晨露。

他望着石桥中央的人影,忽然怔住——阿太玏甫身后的晨雾正被风吹散,那人抬手转伞的动作,让缀在伞柄的鸢尾花旋成蓝色的漩涡,花瓣上的水珠甩出细密的光弧。

阿太玏甫(扬伞大喊,声音裹着笑):小靖!

我来还你伞!

(指尖轻捻伞骨,鸢尾花在他掌心舒展)接住时当心,这可是会开花的伞!

聂靖(抓过晾在绳上的衬衫往身上套):等我一下!

(跳下木梯时,布鞋碾过沾着夜露的青苔,险些打滑)石桥上,油纸伞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聂靖伸手接住的刹那,,伞面“啪”地绽开,靛蓝鸢尾沿着伞骨次第盛放,花瓣间还嵌着几颗将坠未坠的露珠,倒映出他惊讶的眉眼。

聂靖(呼吸一滞,指头无意识抚过湿润的花瓣):这是鸢尾花?

这个季节不是早开过了吗……谢谢你,阿甫。

阿太玏甫(跃上石桥护栏,布鞋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声响):这是后山摘的,青舸坡和别地不同,鸢尾花能开好几季呢!

哦!

听说鸢尾沾了露水会变成会说话的精灵。

(弯腰凑近聂靖)它们刚才悄悄告诉我,你昨晚睡觉时像只炸毛的小狼。

聂靖:又胡说…特写:聂靖望着伞面上颤动的鸢尾,水珠顺着叶脉滚落在他腕间,凉意混着花香漫开,他忽然想起昨夜阿太玏甫撑伞的模样,伞骨在雨幕中划出的弧度,竟与此刻鸢尾花的姿态重叠。

聂靖(喉结微动,声音比晨雾更轻):你什么时候放的花?阿太玏甫(首起身,绑辫尾的彩色尖石撞出清响):等你的时候。

(仰头望向天空,晨光在他侧脸镀出金边)长镜头:溪风掠过石桥,鸢尾花的气味裹着水汽扑面而来。

聂靖,握着伞柄的手指收紧,伞骨上的花瓣簌簌轻颤,像无数双蓝色的眼睛在晨光里眨眼。

阿太玏甫倚着栏杆轻笑,他知道,此刻少年睫毛上沾着的,不只是露水。

阿太玏甫:昨晚下了雨,你屋子还漏雨吗?

没着凉吧?

(退后两步,从布兜里掏出竹筒)诺,野薄荷茶,我妈教的方子,喝了驱寒。聂靖(捏着温热的竹筒,触感粗糙却带着体温):我好着呢!

放心吧阿甫。

怎么来的这么早?阿太玏甫(挑眉):嘿嘿嘿,我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你爷爷的院子,石墙上的月亮画都褪成白补丁了——(忽然指向远山)看见那片冒金穗的栗子林没?

今早蜜蜂在树梢打架,准是蜂窝肥得要坠下来了。

镜头:晨阳穿透雾霭,聂靖望着他鼻尖沾着的晨露,忽然想起昨夜雨幕中跳动的伞尖光斑聂靖(低头抿茶,薄荷的清凉漫上舌尖):嗯!

好喝!

嗓子舒服多了。

诶你昨天说要带我采蜂蜜呢!阿太玏甫(一拍手,阿沛立刻竖起耳朵):这就走!

不过先说好(忽然凑近聂靖耳边,热气拂过对方后颈)你细皮嫩肉的,被蜂子蜇了可不许哭鼻子。

聂靖:我可不会!

第六幕:追光时间:巳时三刻地点:后山野栗子林场景:阳光透过栗子叶织成碎金网,三丈高的古栗树上,窗门大的蜂巢挂在树杈间,蜂群嗡鸣如碎玉。

阿太玏甫裹着防蜂的透明塑料衣攀在树干上,腰间缠着麻绳,手中举着熏烟的艾草把。镜头:聂靖抱着竹篓远远地站在巨石板下,仰头眺望着阿太玏甫灵活的身姿。

少年后背的肌肉随攀爬动作绷紧,螺青短打的领口滑下不一会,阿太玏甫背着麻袋,手里依旧握着艾草把,往聂靖对方向跑来,边跑边喊:快跑!

小靖!

蜂子太多了!

往河边跑!

聂靖想都没多想提腿就跑。河边青草地上,二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气喘吁吁阿太玏甫(转过头看着聂靖笑,艾草火星溅在身侧的青草上):盯着我看什么?

怕我跑不过你?

哈哈哈。

(忽然起身扯下腰间的布袋 打开,金黄的蜂蜜顺着指缝滴落成线)阿太玏甫:(起身,把小玻璃瓶扔给聂靖)接住!聂靖慌忙伸手,还算稳稳地将玻璃瓶接住了,阿太玏甫顺带用布袋挤出蜂蜜,温热的蜂蜜溅在聂靖掌心的玻璃瓶内,甜香裹着松针气息扑面而来。

阿太玏甫(抓起聂靖的手,舌尖舔过他虎口的蜜渍):笨蛋,要对准瓶口接(将沾着蜜的食指抵在聂靖唇上)尝尝,比城里卖的甜吧?特写:聂靖瞳孔骤缩,蜂蜜的甜混着阿太玏甫指尖的松木香在舌尖炸开。

对方的指尖蹭过他的唇瓣,耳尖瞬间红透如熟栗。

阿太玏甫(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缩回手,耳尖却比聂靖更红): 对、对不起!

我……(低头用袖口乱擦手,辫尾尖石撞得叮当响) 聂靖(忽然笑出声,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蜜):呸,一点也不卫生!!

哈哈哈,阿甫,你紧张什么?

还怕被我嫌弃不成?阿太玏甫(声音极小):有点怕的。长镜头:蜂群在两人身后几百米外的枯草堆上盘旋,始终未靠近过来了。

阿太玏甫望着聂靖被蜜渍染亮的唇色,喉结滚动,忽然转身指向更深处的山林阿太玏甫:那里,就是那里,我就住上面,我们一会去我那里。

聂靖:我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

我看那边有块大石头,我上去睡一会。

你别走太远,我怕,你那天说什么,什么比山里的狼嚎还吵,这里是真的有狼吗?阿太玏甫:打个比方了,小靖,那你去睡一会。(将腰间挂着的外衣取下来递给聂靖,脸红得像染了晚霞的天)用我这个垫一下,你 刚刚躺在草地上,都蹭脏了。聂靖:(接过衣服)你不介意吗?阿太玏甫:(抿嘴)不介意,你身上香香的,我不介意。聂靖:阿甫你干嘛!阿太玏甫:(回过神,慌张失措)啊不!

我说你身上祥祥的,吉祥的那个祥,我的意思是,我有时候去做那些事,让我沾沾你身上的好气息!说罢才意识到这是个十分牵强的理由,不由蒙住脸,心想:我没脸见你了,小靖,我怎么说这样的话…青苔裹着体温渗入这块巨岩的裂缝,聂靖以一只小兽的姿势蜷卧于其之上,任露水将呼吸淬成半透明的茧。

时间被磨成齑粉,星辰在耳畔絮语,首到晨曦攀上肋骨嶙峋的陡坡,这具曾被城市规训的骨骼,终于在清风和石头冷硬的慈悲里,松软成初生时的模样。

待他再次醒来时,只见阿太玏甫光着膀子在河边同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阿沛戏玩着水。聂靖(揉着眼睛):阿甫…我睡了多久?阿太玏甫(自远处看到睡醒的聂靖,从水边匆匆跑过来坐在聂靖旁边):唔…睡了好久了,我和阿沛都去捡了好几轮板栗了,喏(手指向今早采的蜂蜜旁,正是洗净了的麻布袋,装着满满当当的小板栗)正好,今晚烤蜂蜜板栗。

聂靖(跳下石头,往水边走过去洗了把脸):居然睡了这么久——阿太玏甫(望向天,声音发哑):哟!

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快下雨了!

天也快黑了。

山那头有片野莓丛,比蜂蜜还甜,要不要我们现 在赶紧去……聂靖:不去了,阿甫,我还是趁天亮早些回家吧,到山下估计也就傍晚了。阿太玏甫:诶?

这么快就回去。聂靖:嗯,贪玩归贪玩,还是要回去的。阿太玏甫:小靖。

(忽然顿住,摸了摸后脑勺)咳,其实我住的木屋子,(突然提高声音)比你那院子干净十倍!

咱们快走吧,趁现在蜜蜂散了不然一会儿咱们可得肿着回家了。聂靖:你就没问过我要不要去!?阿太玏甫:你怕我把你卖了…聂靖:放屁,我要是怕你我名字倒着写!阿太玏甫:那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吗?不过我家离山下远,你别怕哦。聂靖:就去一会。阿太玏甫:行,一会就一会。第七幕:松影时间:酉时初刻地点:山顶松树林·阿太玏甫木屋场景:暮色漫进松林,木屋子的烟囱飘出淡蓝炊烟。

门前石阶摆着七八个陶罐,种着艾草、薄荷和几株开着紫花的不知名小草。

木门上挂着晒干的玉米串,被风撞出细碎的响。镜头:聂靖推开门,随手开了灯,屋内暖黄的灯光扑面而来。

藤编的床铺上铺着靛蓝粗布被褥,边角绣着褪色的蜂鸟纹。

墙角木架上摆着晒干的草药、磨得发亮的竹器,还有一排玻璃瓶,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土壤,浅灰是烧过的草木灰,深棕混着松针,金黄的掺着细沙聂靖(伸手细抚摸过窗台的盆栽,薄荷叶子上沾着水珠):你说住山顶,我以为会是……阿太玏甫(蹲在火塘前拨弄松枝,火星溅起又熄灭):会是阴森森的鬼屋?

邋遢的石头房子?

还是山洞?

(忽然指向屋顶藤条编织的网,挂着各色各样的草木标本枝)看,梁上挂着我编的捕梦网,能拦住噩梦(声音渐低)我爸妈走后,我把屋子收拾了三个月。特写:聂靖注意到床头摆着个木雕小熊,缺了只耳朵,却擦得干干净净。

书架最下层躺着本破旧的《植物图鉴》,书页间夹着风干的银杏叶聂靖(忽然瞥见书架顶层的牛皮纸箱,最上面压着本泛黄的校园周刊):那是……阿太玏甫(猛地站起,火钳当啷落地):没什么!

就是旧书!

(大步跨过去,手却比眼神更快地合上纸箱)镜头:周刊封面闪过一角,能看见“清水县第二中学作文比赛” 的标题,以及后排靠左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的模样聂靖(怔住):这是什么?阿太玏甫(别过脸,忽然抓起墙角的竹笛塞给聂靖): 吹吹看,我去年在竹林里做的,音准比城里卖的还好,你看看木笛和这个你更喜欢哪个?

我都送给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纸箱边缘,绣带在暮色中微微发颤)聂靖:(接过竹笛)这个颜色好看。

近景:聂靖望着阿太玏甫紧绷的后背,忽然想起村民说“守墓人 身上不干净”,却看见对方裤脚沾着的不是墓土,而是早晨采蜜时蹭的栗子花碎聂靖(忽然伸手,轻轻拽住阿太玏甫的辫尾):你那本书我看着好着眼熟……(话未说完,被对方突然转身的动作惊住)阿太玏甫(目光灼灼,却又带着一丝慌乱):小靖,你知道吗?

(忽然指向窗外远处的墓群,碑上水滴在暮色中如流萤)每个坟头的草我都认得,哪棵是狗尾草,哪棵是野薄荷(声音忽然轻下来)可我最怕的是,某天有人来迁坟,把这些记忆都铲平了。长镜头:两人影子被火塘的光拉得老长,在藤床上交叠。阿太玏甫忽然转身,从木箱里抱出一床新缝的棉毯,塞进聂靖怀里阿太玏甫(耳尖通红,却故意用轻快的语气):天都黑了,今晚睡这儿吧!

我明天一定送你回去,我发誓。

藤床软和比你那阁楼的木板强百倍(忽然瞥见聂靖领口沾着的蜂蜜,突然伸手替他拂去)不过先说好,不许偷看我书架上的破书!特写:聂靖望着阿太玏甫转身时晃动的辫尾尖石,忽然注意到那本 周刊的角落,有行小字用铅笔写着:“作文比赛那天,他衬衫领口沾 着粉笔灰”。他刚要触碰,阿太玏甫突然转身,木箱盖“砰”地合上阿太玏甫(咧嘴笑,却笑得不自然):饿了吧?

我煮了腊肉粥,还有——(从陶罐里掏出烤板栗,壳上还带着炭火的温度)噔噔噔噔!

比阿沛捡的干净多了!

幕落时,松涛声漫进木屋,火塘的光在阿太玏甫脸上跳动。聂靖望着对方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落叶归根”,而此刻他手中的板栗,温热得像揣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在阿太玏甫的牛皮纸箱里,那本2011 年的《清水县第二中学周刊》 第17 页,印着作文投稿比赛获奖者合照:后排左三的聂靖穿着白衬衫,领口微敞,手腕上缠着当年流行的幸运星红绳,前排右二的阿太玏甫穿着不合身的校服,袖口磨出毛边,却固执地盯着镜头,那时他正面临辍学,为了看聂靖领奖,特意借了表哥的衬衫,用仅剩的八十五块在摊上买了皮鞋和新校服,在礼堂后排站了整节课。

首到老师说:“各位同学来一起合照吧。”

他才提起勇气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悄悄望着聂靖。

聂靖领奖的时候,他安静地站在后排的角落里,手里攥着一篇名为《画风》的作文,作者笔名为“庆元”,那是聂靖匿名投稿的作品。周刊内页的角落,用蓝笔写着:“他读《画风》时,声音像浸了溪水的月光。”

字迹被反复描过,纸页起毛,却始终没敢署上名字。方才当聂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这行字时,阿太玏甫的阻止带着破釜沉舟的慌张,他怕对方看见“庆元”两个字与“暗恋”并置时,会像撕作业本般轻易扯碎这份隐秘的光。好在他现在知道了那时上台领奖时笔名为“庆元”的人,现在他的名字叫“聂靖”。“你应该忘了我们在高中那会互相写信的日子了吧…庆元。”

阿太玏甫心念如是,然后抬眼看了一 眼窗边正沐浴月光入睡的聂靖,“至少,请你不要像上次一样离开我了,但无论如何,你在哪里,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会找到你的,就像上次你奋力拯救我一样,小靖。”
相关推荐
  •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整本 延伸 最终终章免费阅读
  • 月隐云间爱成憾
  • 爱在迟暮时姜紫涵林心晴篇
  • 烟火照夜白安馨
  • 云本无心风起意
  • 傅西洲江之虞小说在线阅读
  • 沈清宴温南枝全文
  • 道术无限升级,九叔人麻了
  • 叶罗丽文茜开始摆烂后
  • 沈清晏免费阅读
  • 凹凸世界人员名单
  • 沈清宴温南枝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