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邂逅
林知夏的行李箱碾过满地碎金，轮轴发出细小的呜咽。
海风卷着硫磺味掠过罗马柱廊，把"欢迎新生"的横幅吹成猎猎作响的船帆。
穿红马甲的志愿者从西面八方涌来，像一群迁徙的火烈鸟。
"同学需要帮忙吗？
"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举起二维码立牌，"扫码进新生群送定制帆布袋哦。
""学妹需要骑士服务吗？
"带笑的声音擦着耳尖掠过，林知夏转身时撞进一片阴影里。
男生单手撑着她身后的青铜雕像，另一只手勾着电工手套，黑色工字背心外罩着皱巴巴的红马甲。
他额前碎发挑染了一绺银灰，耳骨钉在阳光下晃成十字星。
（递过自己设计的机械徽章）"大三机械狗的特产，（指着徽章上的可动齿轮）这是我们课题组设计的防抖饭勺传动结构缩小版——上次去养老院测试，张奶奶说拿这个手抖都能画出首线（笑）。
对了，我叫陈默，正在纠结大学毕业后是考研呢？
还是创业？
"他漫不经心地用虎口卡住她行李箱拉杆，小臂肌肉绷出流畅的弧线："建院公主殿下的水晶鞋，可经不起石板路折腾。
"林知夏闻到硝烟混着薄荷糖的味道。
他说话时喉结上的痣跟着滑动，像落在雪地上的煤渣。
远处正在修剪草坪的割草机轰鸣骤响，惊起一群大雁掠过他肩头，振翅的气流掀起红马甲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激光测距仪。
"你怎么知道..."她话音未落，陈默己经拎起28寸行李箱甩上肩。
这个本该狼狈的动作被他做得像T台定点展示，汗湿的背心贴在脊骨凹陷处，透出底下泛着青的纹身轮廓——似乎是串数字编码。
"毕竟不是谁都会在爱马仕包上挂防伪定位器。
"他歪头用下巴指了指她挎包，定制吊坠正在阳光下反射冷光。
梧桐叶在他们脚下发出脆响，陈默走路的姿势像匹懒散的狼。
路过摆满奖杯的陈列窗时，他突然吹了声口哨。
玻璃映出他戏谑的眉眼："2024机械创新大赛冠军——现在知道我不是骗子了吧？
"林知夏盯着他后颈发际线处新结的血痂，那里还沾着点金属碎屑。
在实验楼拐角，他突然把箱子往地上一顿，变魔术似的从裤兜摸出颗螺丝钉："你轮轴少了个零件。
"沾着机油的拇指擦过她手背，在羊脂玉般肌肤上拖出道黑痕。
七号楼爬满常春藤的拱门前，陈默将红马甲随手甩在石雕狮子上。
他逆光摸烟的动作忽然顿住，转而从工具箱翻出根棒棒糖叼着。
玻璃纸在他犬齿间咔咔作响："维修部今天特惠，补个锁扣..."他忽然凑近她耳畔，"收你个笑脸就行。
"首到那个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喷泉彩虹里，林知夏才发觉香奈儿外套口袋多了张电路板改造的名片。
背面用焊枪烙着串数字，像是经纬度坐标。
海风掀起知夏裙摆时，楼前铜牌在夕阳下泛起血色的光——建筑设计学院。
新生活还没真正开始，但她知道，她会在这座城市里，长成一个连自己都不曾预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