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夜未泯

我去见了李允。
寝宫中，弥漫着重重的药味，只闻到便让人觉得清苦难言。
李允躺在龙床上，整个人苍老许多。
眼神更加浑浊，说了几句话，便口涎直流。
孙公公连忙拿着绢布，帮他擦拭。
我并不担心李允不答应我。
事实上，他巴不得我去平乱。
用江南军打乌南军，如同上一世，用中原军打乌南军一样。
赢了，可以裁撤南疆军藩，且能削弱江南军兵力，两全其美。
输了，便是颠倒过来，江南军溃败遭灭，南疆军实力削弱，他坐收渔翁之利，一样不亏。
李允也如同猜测那般，甚至不用我过多演绎，便答应了我去领军平乱。
熙、熙宁……
李允大着舌头，口齿不清道: 你姐姐，有，心疾……菁儿，菁儿，病，重……朕，留菁儿在宫中养病……你，在外，无需担忧，朕，会，会照料好她们……
我木然地听着这番威胁，心中一片平静，毫无起伏地重重磕头: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2
进李允寝宫时，外头还是晴朗早晨。
出李允寝宫时，竟然成了个大阴天。
我担心一会儿要下雨，便步履匆匆地下了台阶。
刚下几阶，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李熙宁
我扭头一看，粗大廊柱后，走出了李岚越。
我停住脚步，颔首道: 五姐。
李岚越脸色不好，往日里的不可一世、神采飞扬，成了如今沉淀在眼眸中的晦暗灰烬。
我以为她要进去看李允，便对她说: 我适才去见了陛下，他的气色……还算不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