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雾港拍卖行
这封来自”午夜玫瑰“俱乐部的邀请函，正文用血族古语书写着《玫瑰法典》的坐标，墨迹在机械义眼的透视下显露出双重密文——表层是拍卖品清单，深层则是十九世纪伦敦地下管道的血腥改造图。
"第七席大人，目标己抵达13号包厢。
"侍从装扮的线人借着斟酒动作低语。
莱纳斯晃动着白兰地杯，琥珀色酒液映出斜对角包厢的苍白青年——艾德里安·温特沃斯正用手帕擦拭单片眼镜，翡翠怀表链从马甲口袋垂落，在暗红色丝绒椅背上勾出磷火般的幽光。
当拍卖师掀开第77号拍品的猩红绒布时，青铜匣表面的荆棘玫瑰纹章让莱纳斯瞳孔骤缩。
那些缠绕齿轮的藤蔓，分明是温特沃斯家族纹章的镜像倒影。
他的机械义眼因过载发出细微嗡鸣，虹膜纹路重组为炼金术危险警示符。
艾德里安的指尖在竞价牌边缘摩挲，龙舌兰香精掩盖不住血液里的躁动。
青铜匣开启的刹那，他颈间的翡翠怀表突然共振，表盖内侧的拉丁文铭文开始渗血——”玫瑰知晓所有秘密“。
匣中羊皮卷自动舒展，浮现的却不是地图，而是两个婴儿被并排放置在祭坛的画面，水银正灌入他们的眼眶。
"葡萄牙商人可不会对炼金文物过敏。
"低沉的嗓音裹着威士忌气息擦过耳廓。
艾德里安猛然回头，莱纳斯的机械义眼近在咫尺，暗红流光中映出自己暴起青筋的脖颈。
男人带着枪茧的指腹按上他跳动的颈动脉，"你的心跳比拍卖槌落速快0.3倍，温特沃斯先生。
"整座拍卖场的煤气灯在此时同时爆裂，黑暗中有金属羽翼划破空气。
莱纳斯揽住艾德里安的腰际旋身，三枚淬毒钢钉擦着青年耳际钉入椅背。
他们在天鹅绒帷幕间跌撞，艾德里安的银发扫过男人***的机械腕关节，激起细小的蓝色电弧。
应急煤气灯亮起的瞬间，时空裂缝在拍卖台上空撕开。
1912年的海水倾泻而下，莱纳斯在洪流中扣紧艾德里安的腕骨，机械义眼穿透维度锁定青铜匣——羊皮卷上的婴儿图腾正在吞噬现实，将维多利亚时代的砖石转化为泰坦尼克号的橡木甲板。
"数我的心跳！
"莱纳斯的命令混着大西洋的寒风灌入耳膜。
艾德里安被迫将耳廓贴上对方胸膛，机械心脏的搏动声穿透衣料：0.618秒的黄金间隔，精准如炼金术方程式。
第七次搏动时，他尝到喉间翻涌的血腥味，獠牙不受控地刺破下唇。
血珠滴在莱纳斯手背的瞬间，烫出缕缕青烟。
男人喉间溢出痛楚的闷哼，却将染血的手掌按上艾德里安后颈："看清楚了，这是我们第39次见证泰坦尼克号沉没。
"时空乱流中，白发苍苍的莱纳斯幻影从深海中浮现，残缺的机械臂指向青铜匣底部的暗格。
两人坠回1888年的拍卖场时，十二面威尼斯镜从地底升起，将他们的身影折射成无数残像。
莱纳斯甩出黄铜怀表击碎正面的镜体，艾德里安在飞溅的玻璃雨中看见惊悚画面——某些镜中的自己正持刀刺入莱纳斯心脏，另一些镜面则映出他们在血月下拥吻。
"选错镜像会永远困在时空夹缝。
"莱纳斯突然撕开衬衫，心口处的齿轮伤疤迸发红光。
艾德里安在强光中瞥见所有镜面里的莱纳斯同步抬手，机械义眼集体对准自己的翡翠怀表。
当第十三面镜子被击碎时，青铜匣暗格弹开，泛黄的《玫瑰法典》残页悬浮空中。
艾德里安伸手触碰的刹那，羊皮纸上的文字突然活过来，化作毒蛇缠上他的手腕。
莱纳斯用机械臂扯断蛇身，黑血溅在青年苍白的脸颊，像一场微型血雨。
蒸汽管道的轰鸣自地底传来，拍卖场开始向右侧倾斜。
莱纳斯将艾德里安压倒在翻覆的展台下，两人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交织成网。
艾德里安嗅到男人领口的硝石与松香，混合着自己血液的甜腥，酿成令人眩晕的毒药。
"你的家族在1673年签过血契。
"莱纳斯用染血的指尖在青年掌心勾画炼金符号，艾德里安的皮肤随之浮现发光纹路，"每代温特沃斯成员都要向炼金术行会献祭至亲——而你，是被选中的双生祭品。
"整座建筑坍塌的瞬间，莱纳斯启动机械臂的抓钩装置。
两人在钢索牵引下冲破裂碎的彩绘玻璃穹顶，翡翠怀表与黄铜怀表链在空中交缠。
艾德里安在失重中看见无数时空的剪影：中世纪的绞刑架、二战防空洞、二十三世纪的基因实验室，每个场景里都有两个纠缠的身影。
落地时莱纳斯的机械臂因过载迸出火花，艾德里安被他护在怀里，后脑勺枕着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
泰晤士河的雾气漫过脚边，《玫瑰法典》残页正在莱纳斯掌心燃烧，灰烬组成新的预言：”当机械之心爱上玫瑰之刺，永生之门将永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