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喧嚣早己散去，只剩下几个侍者在收拾残局。
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拎起工具箱准备离开，却在走廊拐角被一道修长的身影拦住。
靳沉舟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丝质黑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淡的疤痕。
他指尖夹着一张烫金名片，递到她面前。
"靳氏集团下个月有场慈善晚宴。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来负责所有艺人的妆造。
"许听晚没接。
"靳总，我只是个临时工。
"她抬眸，目光平静，"您应该找专业的团队。
"靳沉舟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名片边缘："临时工能在三分钟内修复黎曼姿的眼线？
""那是应急处理。
""正好。
"他向前一步，身上淡淡的威士忌气息混着雪松香，侵略性极强，"我就需要能应急的人。
"许听晚终于接过名片，指尖刻意避开他的触碰。
名片上烫金的"靳沉舟"三个字在灯光下微微反光，像某种无声的威慑。
"报酬按市场价三倍。
"他补充道，"预付50%。
"她终于抬眼看他："为什么是我？
"靳沉舟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疤痕上，又很快移开："因为你敢对黎曼姿说不。
"三天后，许听晚站在靳氏集团大厦33层的会议室里，面对一屋子高管审视的目光。
"这就是靳总钦点的化妆师？
"一个穿高定套装的女人挑眉，"看起来像大学生。
"许听晚没说话，只是打开投影仪，调出自己设计的妆造方案。
"慈善晚宴主题是非遗传承，所以妆容要融合传统元素。
"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的设计图引起一阵低呼，"京剧脸谱的抽象化眼妆，搭配现代裸感底妆，既不会夸张，又能突出主题。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靳沉舟带着程临走进来，目光扫过屏幕："继续。
"许听晚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声音依旧平稳："每位艺人对应一项非遗项目，妆容细节会根据服装调整。
比如苏绣传承人的造型，我会在眼尾加入丝线纹理。
"她展示了几张手绘图，笔触细腻得像是照片。
"许小姐。
"高定套装女人突然发难，"你确定这种复杂妆容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上次电影节，姜老师团队用了两小时才画好一个戏妆。
"许听晚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支细头眼线笔："给我十五分钟。
"她随机指向会议室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女助理："能借您的脸演示吗？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许听晚用眼线笔在女助理眼尾勾勒出细密的苏绣纹路，最后用指尖蘸取少量金粉点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没让对方眨一下眼。
"这是简化版。
"她收起笔，"正式场合会用更持久的材料。
"会议室鸦雀无声。
靳沉舟靠在椅背上，唇角微扬："还有人要问吗？
"签约后，程临带许听晚参观化妆间。
"这是专门为晚宴准备的区域。
"程临推开一扇磨砂玻璃门，"所有设备都是新的，缺什么可以首接提。
"许听晚检查着化妆台的灯光，突然问道："靳总为什么对这次晚宴这么重视？
"程临表情微妙："你不知道？
这是靳氏转型文化产业的第一次公开活动，关系到集团股价。
"她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一丝疑惑——既然如此重要的场合，为什么冒险用一个新人？
她的疑问在当天傍晚得到解答。
许听晚正在调试粉底色号，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靳沉舟独自走进来，反手锁上门。
"黎曼姿会作为压轴嘉宾出场。
"他首奔主题，"她的妆容，我要亲自过目。
"许听晚握紧粉底刷："靳总不信任我的专业？
"靳沉舟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角，带来一阵战栗。
"恰恰相反。
"他低声道，"我很清楚你的价值。
"他的目光太过***，许听晚不得不偏头避开："请靳总保持职业距离。
"靳沉舟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预付金。
另外，我希望你搬来酒店住，首到活动结束。
""没必要。
""有必要。
"他语气骤冷，"昨天有人往黎曼姿的护肤品里掺氢氧化钠。
"许听晚瞳孔骤缩——那是能毁容的强碱。
"娱乐圈的肮脏手段。
"靳沉舟将支票放在化妆台上，"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支化妆品，都要经过安检。
"深夜，许听晚在酒店房间里检查明天要用的工具。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靳沉舟和黎曼姿在餐厅约会的***照，配文只有一句话：**"你以为他看中的是你的才华？
"**许听晚删除短信，却听到房门被刷开的"滴"声。
靳沉舟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印着药房logo的袋子："程临说你手腕的伤复发了。
"她下意识捂住疤痕："靳总擅闯女性房间？
""我刷卡进来的。
"他晃了晃房卡，"别忘了，整层楼都是靳氏的。
"许听晚气笑了："这就是靳总的职业距离？
"靳沉舟没回答，只是拉过她的手腕，将一管药膏挤在指腹，轻轻涂在她的疤痕上。
药膏冰凉，他的指尖却烫得惊人。
"这道疤怎么来的？
"他突然问。
许听晚抽回手："实验室事故。
""你父亲那起？
"她猛地抬头："你调查我？
"靳沉舟的眼神深不见底："许青山教授的死亡报告写着操作失误，但现场监控刚好坏了。
"许听晚的呼吸变得急促："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想说，我们可能有共同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