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十二时辰站在高处望深渊

《长安镜劫：光囚十二时辰》作者：甲灵飞第一章·正月十四·戌时（19:00-21:00）我蹲在胡饼炉前数着更漏，羊油滴在炭火上噼啪作响。

这是上元节前夜，西市当值的最后时辰，却见更夫老孙头跌跌撞撞冲进巷口，裤脚沾着新鲜血迹。

"李司直！

快去东市！

"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半面螺钿镜。

镜背的葡萄纹还沾着脑浆似的污渍，"铜匦刚送来的，验尸官说...说镜面能照出死人魂魄！

"我捏着火折子凑近细看，镜面残留着奇特的靛蓝色粉末。

这不对劲，唐代的螺钿镜该是银泥描金。

突然瞥见镜框夹层里有片薄如蝉翼的皮子，凑近鼻尖一闻，竟有股子龙涎香混着腐肉的怪味。

"让仵作全数集合。

"我踹开东市案发现场的布幔，腐臭味扑面而来。

地上躺着个波斯商人，七窍都插着孔雀翎。

最瘆人的是他胸口，皮肤被完整剥下做成灯笼，灯罩上用金粉画着二十八宿图。

裴九蹲在尸首旁转悠，鎏金星盘叮当作响："李兄且看，这人皮上刻着开元钱局暗记。

"他指尖拂过灯笼边缘，那里果真有极小的"少府监铸"四字。

我正要细看，忽听得南市方向传来尖叫。

等我们提着灯笼赶过去，教坊司的花魁曲红绡正瘫在胡旋舞池里，她脚边的波斯地毯渗着黑血，舞衣上绣的百只孔雀全成了独眼鸟。

"寅时三刻..."她颤抖着指向更鼓方向，"有七盏灯笼飘过朱雀大街..."我突然想起铜匦里的镜面。

转身要走时，裴九拽住我衣袖："李兄可闻到龙涎香？

这味道和三年前东宫那桩案子..."话音未落，西市方向传来轰然巨响。

我们冲过去时，只见胡商聚集的波斯邸店浓烟冲天，火光照亮半边夜空，恰似那镜中诡异的靛蓝色。

第二章·正月十五·寅时（3:00-5:00）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教坊司后院的井底飘出焦糊味。

曲红绡瘫坐在井沿，右手指甲缝里嵌着靛蓝丝线——正是那具波斯商人尸身上缠孔雀翎的绣线。

"李司直快看！

"裴九举着火把照向井壁，青苔间赫然刻着七组回鹘文字，"这些是西域摩尼教的七曜密语，对应《旋转舞经》第七卷的杀人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