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

泡在烂塘子里的第十年，我的尸骨都快朽了。
却遇到了绝望跳河的小公主。
她抱着我的大腿骨嚎啕大哭。
仙人，我把身子给你，你要给我报仇。
1
算命的说我三十二岁有个大劫，没想到我二十二就死了。
更没想到，大劫是被跳河的小姑娘踩断了大腿骨。
她紧紧闭着眼睛，在两只手上打了死结，一点活路也不想留。
我偏不让她如意。
拖着她的腿往岸上拉，让她呛了好大一口水。
我死得很惨，连埋我的小厮挖坑挖到一半。
都吓得把我沉进了塘里。
南宫问天这个杀千刀的。
割了我的舌头，划烂了我挂牌三千金一晚的脸还不够。
以发覆面，以糠塞口，就怕我到阎王爷前告他黑状。
小姑娘刚刚睁开眼，就看见我披着头发瞧她，舌头掉在她手上，还在活蹦乱跳。
她眼睛睁得老大，咳得惊天动地。
我掀起头发，琥珀似的眼珠迅速腐烂，流出腥臭的脓液。
我得意地缠了小姑娘两圈，咬了咬她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儿。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过，留下买命财。
2
她眼睛一亮，摘下头上丁零当啷的发簪。
虔诚地双手合十: 仙人，求你保佑我。
我笑了。
做了十年的厉鬼，头一次成了仙。
人爱阿堵物，鬼神要这些金银做什么?
还不如随手在地上捡张纸钱。
我继续吓唬她: 不够，我最爱吃年轻的小姑娘，肉鲜嫩得嘞。
她失望地垂下眼睛，吓得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地拒绝: 大仙，可以不吃我吗?听说被鬼吃了就成伥鬼了，我还想见一眼父皇母后呢。
我盘着的身子慢慢扭了回去，拿起舌头塞回嘴里。
先皇疼爱他的小公主那是出了名的。
小公主周岁那天，先皇下令上京的乐班进宫表演，每个人都拿到了厚厚的赏银。
不少人拿着这赏银赎了身。
我在纷飞的水袖中偷偷瞧了一眼。
皇帝把小公主高高举起，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朕有公主咯，我有女儿咯
他抓着大学士讨论了许久，一会觉得这名字香艳，一会觉得那名字寓意悲凉，最后一刻才磨磨蹭蹭地取名观棠。
像一个高兴到失态的普通父亲。
可先帝的尸骨未寒，那个被宠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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