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他还是江大计算机系的学生，如今却在给赛博甲虫当外卖员——如果被捅穿甲壳也算"送餐"的话。
"这破纹身真能报销吗？
"他戳了戳腹肌上发光的银纹，外卖箱斜挎在腰间，里面晶化的奶茶杯成了临时盾牌。
要不是为了凑自家妹妹的透析费，他根本不会接那单暴雨夜的急送——谁知道物理研究所的鲍鱼粥，会附赠维度穿越大礼包。
秦炘的机械义肢突然抵住他后颈，金属指甲刺破皮肤："你还有三十秒解释。
"她背后的自由女神像残骸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聚集成人形轮廓。
"解释个屁！
"萧胡甩开她的钳制，从外卖箱夹层摸出半包压扁的芙蓉王，"老子接单时备注写得很清楚：不要辣，不要香菜，更不要他妈的高维生物！
"烟头在晶雨中嗤啦熄灭，他突然将烟盒掷向黏液人形，"走你！
"爆炸的火光中，秦炘的瞳孔数据流闪烁："2023年9月17日20:47分，你抢单的配送费是9.9元。
"她扯开卫衣领口，机械锁骨处的显示屏亮起订单截图，"这个金额根本不够妹妹的医疗费。
"萧胡的垃圾话卡在喉咙。
视网膜网格突然标记出她颈动脉的震动频率——这女人在说谎。
真正的秘密藏在她的金属指骨里，那里有微型投影仪正播放着他宿舍的画面：床头贴着萧奈雨的蜡笔画，日历上圈着每月15号的透析日。
"你们他妈的..."他抄起电动车支架的手在发抖，"连病床监控都黑？
""是你抢单时授权了健康APP。
"秦炘的义肢裂变成手术刀阵列，"观测者需要足够绝望的诱饵。
"刀光斩碎扑来的黏液触手时，她补了句："顺便说，你妹妹的配型找到了。
"这句话比任何武器都有效。
萧胡的支架停在半空，外卖箱里的晶化奶茶突然爆开，冻住的珍珠化作弹幕击退偷袭的甲虫。
他扯开衣领露出泛红的纹身："你们这些玩机械的心都脏。
"***他们在晶尘暴里且战且退。
萧胡的外卖箱不断变异：保温层变成防弹装甲，奶茶吸管组装成激光发射器。
当秦炘的机械义肢第三次因过载冒烟时，他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们高维人打架全靠美甲？
""这是第十一研究所的神经接驳器。
"秦炘用牙扯开烧焦的绷带，露出机械小臂的量子接口，"比你偷改的校园外卖车强。
"萧胡差点被沙子呛住。
那辆用奖学金改装的电动车，此刻正在三百米外的沙坑里长晶刺——自从他给电瓶加装二手特斯拉线圈，这车就成了外卖圈的传说。
谁承想线圈竟是维度共振器，暴雨夜触发的电弧成了穿越密钥。
"小心认知污染！
"秦炘突然捂住他眼睛。
迟了半步，萧胡己经看见地缝里升起的青铜巨树。
树干上的人脸扭曲成宿管阿姨的模样，正用教务处主任的腔调喊："萧胡！
再旷课送外卖就扣光学分！
""扣呗。
"他甩出奶茶杯做的震荡弹，"老子早背熟《学生手册》了。
"爆炸的冲击波中，他给秦炘比了个战术手势：左手是江大送餐暗号，右手是黑客论坛的接头密语。
秦炘的机械眼第一次出现波动。
她读取到萧胡的真实履历：白天送外卖，晚上在暗网接代码单，萧奈雨的病历本下压着全球量子计算大赛的邀请函。
当八条机械触须刺入青铜树核心时，她说了句计划外的台词："你本可以成为观测者。
""然后变成你这样的铁皮人？
"萧胡撬开控制面板，外卖箱隔层掉出萧奈雨的药瓶。
他把最后一粒降压药塞进秦炘的能源槽："先学会当个人类吧。
"***地下工厂的逃亡戏码被重新编码。
当萧胡用美团接单***干扰警卫机械犬时，秦炘终于问出关键问题："为什么暴雨夜还接单？
""因为那单加了二十块感谢费。
"他踹翻消毒车，蓝绿液体腐蚀出逃生通道，"备注写着救救孩子，我以为是家长给高三生买宵夜。
"他顿了顿，"虽然最后证明是你们钓我的诱饵。
"培养舱里的金属翼少女开始暴走，萧胡的纹身同步灼烧。
他认出少女背后的光翼代码——那是他上周刚修补的校园网漏洞。
外卖箱弹出晶化小龙虾的瞬间，他笑了："原来我的毕设在这里。
"虾钳组合成的双刃斧上，刻着江大实验室的钢印。
秦炘的机械义肢突然僵首，金属指甲在控制台划出火星。
萧胡瞥见显示屏反光里，她的虹膜闪过与克隆体相同的条形码——虽然只有0.3秒，但足够视网膜网格捕捉。
"你脖子上也有编号吧？
"他故意用外卖箱撞开通风管道，晶化的吸管在秦炘颈后投射出E-000的虚影，"正版会藏起条形码，只有盗版才需要防伪标识。
"秦炘的金属关节发出错位声，她扯断连接培养舱的数据线："观测者给所有实验体打码，包括他们自己。
"倒计时跳转为11:59:58时，萧胡在燃烧的电动车前回头："喂，配送费该结一下了。
"秦炘抛来的芯片上浮动着妹妹的配型数据，而他悄悄截留了核心代码——那串字符正与他未完成的量子算法严丝合缝。
晶尘暴雨在他们冲入下一个维度时化作血雨。
萧胡的外卖箱响起新的提示音，秦炘的机械心跳漏了一拍："您有新的帮买订单，备注：哥哥，我想看真正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