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打龙

青冥山的初雪总是来得毫无征兆。

玄真道人裹紧身上破旧的棉布道袍，枯枝般的手指捏着龟甲在火堆上反复炙烤。炭火将龟甲纹理映得通透，裂纹却始终不成卦象。这是他第七次起卦，龟甲表面突然炸开蛛网状的裂痕，细碎纹路竟在火光中组成狰狞的龙形。

山巅的寒风突然静止，云层深处亮起诡谲的紫光。老道猛地抬头，浑浊的瞳孔映出天幕异象——九道雷霆如衔尾之蛇盘踞苍穹，青色电光将整座山头照得鬼影幢幢。雷云最密集处，隐约传来婴儿啼哭。

拂尘扫开积雪，玄真踩着禹步冲进雷暴中心。紫霄神雷劈在身前三尺便自动消散，他枯瘦的身躯在雷光中忽明忽暗，道袍上的阴阳鱼竟自行流转起来。当第七十二道天雷劈落时，他终于看见那个躺在冰晶莲台中的婴孩。

婴孩周身笼罩着淡金色光晕，眉心朱砂如血。最奇的是漫天雷霆劈到莲台边缘便自行消散，仿佛被无形结界阻隔。玄真伸手触碰光晕的刹那，整座青冥山突然剧烈震颤，山腹中传出沉闷的龙吟。

"竟是应劫而生..."老道盯着婴孩心口若隐若现的金色血线，枯黄的面皮微微抽动。他解下腰间酒葫芦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花白胡须滴落，在雪地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十年后。

林秋蹲在镜湖边上，看着冰面下自己的倒影。今年倒春寒来得蹊跷，三月的湖水本该化冻，此刻却结着半透明的薄冰。他呵出一口白气，指尖无意识地在冰面画着符咒——这是上个月玄真刚教的凝火诀。

冰层突然发出细碎的崩裂声。少年愣神的功夫，湖心处炸开丈许宽的冰窟，青铜色的物体缓缓浮出水面。那是面造型古朴的铜镜，边缘缠绕着藤蔓状纹路，镜面却蒙着层灰白雾气。

"玄真老头说的湖底秘宝？"林秋捡起石块掷向铜镜。石块穿过镜面时泛起水波状涟漪，镜中突然浮现出模糊的人影。那是个银发女子，四肢被碗口粗的铁链锁在石柱上，铁链表面布满暗红色咒文。

少年凑近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