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林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父亲去世已经三个月了,她仍然无法适应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作为林氏集团的千金,林晚从小就被父亲寄予厚望。
她聪明能干,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公司工作,很快就独当一面。
然而,这一切在三年前发生了改变。
那一年,她嫁给了青梅竹马的顾明远。
顾明远是林家的养子,从小和林晚一起长大。
他英俊潇洒,温柔体贴,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丈夫。
婚后,在顾明远的劝说下,林晚逐渐退出了公司管理层,专心做起了家庭主妇。
然而,最近几个月,有什么事好像发生了改变。
顾明远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总带着陌生的香水味。
每次她问起,他都推说是最近有个大项目应酬多。
更让她不安的是,最近几个月晚上睡着之后总见不到他的人影。
她偷偷查过,却没有什么进展。
今天,林晚特意准备了顾明远最爱吃的菜,带来公司想和他好好谈谈。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问了秘书,是去供货商周总的公司商量明年的续签事宜,一时半会回不来,她只好打道回府。
……晚上,一桌丰盛的晚餐展现在林晚眼前,她手上的水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干。
门开了,顾明远走进来,脸上带着疲惫。
林晚迎上去,像往常一样接过他手里的西装外套。
“快去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顾明远却没有习惯性地送上一枚亲吻,而是径直走向客厅。
“晚晚,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林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安。
她跟着顾明远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林晚问道。
顾明远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决心一般缓了好一阵才开口。
“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需要资金周转。
我想……”她砰砰乱跳的心提到嗓子眼。
“……能不能把你名下的股份暂时转让给我?”林晚愣住了。
父亲去世前特意嘱咐过,这些股份是她的保障,不能轻易转让。
“明远。”
她犹豫着说,“这个项目风险大吗?”顾明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大,就是需要资金周转。”
“你放心,等项目结束,我马上把股份还给你,肯定不会赖着不给你的。”
林晚皱着眉还想说什么,顾明远突然站起身。
“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去洗澡。”
看着丈夫上楼的背影,林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看了看,转让受益人那栏赫然写着他女秘书的名字——苏晴。
这?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林晚此时的思绪。
“明远?”林晚尝试性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赶紧跑上楼,发现浴室门锁紧闭,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明远?你没事吧?”她敲了敲门,大声朝里面呼喊着。
突然,脚下一滑。
林晚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洒满了沐浴露。
她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
浴室旁边正好紧挨着楼梯。
“啊!”林晚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顾明远站在楼梯口,冷眼旁观。
再次醒来时,林晚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头上缠着绷带,浑身疼痛。
“林小姐,你醒了?”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
林晚偏头,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床边。
他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
“我是程砚。”
男人顿了顿,“你父亲生前的律师。”
林晚想起来了,父亲临终前确实提到过这个人。
“程律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晚虚弱地靠在床头。
程砚推了推眼镜,“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出了意外。”
“林先生生前用一笔不菲的费用跟我签订了一份协议,但凡你这边出现了一点意外,我将自动接管你所有的法律事宜。”
“简单来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律师了。”
林晚心里一暖。
“谢谢你,程律师,还有……请多关照!”“对了,程律师,你有看见我的丈夫顾明远吗?“程砚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林小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次意外,可能……不是意外。”
林晚愣住了。
“什么意思?”程砚拿出一份报告。
“这是……警方在现场采集的证据,楼梯上有大量沐浴露,而且......”他犹豫了一会尝试用委婉地的话告知她,“监控显示,在你摔倒前,顾先生曾经在楼梯口站了很久。”
林晚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原来摔倒前看到的那个冷漠的眼神,并不是错觉。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他不会的......”她尝试说服自己。
“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声音越来越小。
“林小姐……”程砚轻声说,“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调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顾明远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花。
“晚晚,你醒了?”他露出担忧的表情。
“还好你没什么事,不然我怎么能对得起爸爸。”
林晚看着这个朝夕相处了好多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此时的她脑子一团乱……站在楼梯口冷漠的顾明远,地上诡异的沐浴露,还有那份受益人写着苏晴名字的文件……一切都来得太快,打得林晚一个猝不及防。
突然她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在翻着材料的声音。
口渴得不行,林晚挣扎着爬起来背靠在床头,有人及时往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谢……”道谢的话还未说完,一杯水就递到了她面前。
抬眼看去,是程砚。
程砚用眼神示意林晚接下这杯水,手指一触到杯壁的瞬间,正好的温度让林晚感觉到了温暖。
半杯下肚,她的身体跟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林小姐。”
“趁顾先生不在,先跟你说明一下目前的情况。”
程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这是我这几天调查的结果。”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林晚翻开,里面是顾明远近期的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
“你看这里。”
程砚指着其中一条记录。
“顾明远最近频繁和一个号码联系,我查过了,这个号码属于一个叫苏晴的女人。”
“你认识……这个苏晴吗?”林晚的手微微发抖。
“苏晴……”“对。”
程砚推了推眼镜,“而且……我查到顾明远最近在赌场输了很多钱,他名下的几处房产都已经抵押出去了。”
眩晕感重新袭来,林晚闭上了眼。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晚晚,要小心顾明远……”“程律师。”
林晚睁开了眼,眼神里充满破碎感,但破碎中暗藏着坚定。
“麻烦你帮帮我。”
程砚点点头。
“你放心,林小姐,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我会继续调查,但是林小姐,你要小心,如果顾明远真的这么丧心病狂……”“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顾明远的狠毒。
……一周后,林晚出院了。
顾明远亲自来接她,表现得无比体贴。
“晚晚,我们回家吧。”
林晚忍着内心的不适,点了点头。
她需要时间,需要证据,而她的内心可能还留了最后一丝余地。
回家的路上,顾明远一直握着她的手,说着甜言蜜语。
而林晚也因为疲于应付顾明远,分散了注意力。
突然,一辆大货车从侧面冲了出来。
“小心!“顾明远大喊一声,猛打方向盘。
林晚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她的头重重地撞在车窗上,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困在变形的车厢里。
驾驶座上的顾明远已经不见了,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救命……”她虚弱地呼喊着。
远处传来警笛声。
林晚努力保持清醒,她看到自己的手机掉在脚边,屏幕已经碎了,但还能用。
她艰难地伸手去够手机,每动一下都带来剧烈的疼痛。
终于,她抓住了手机,拨通了程砚的号码。
“程律师……”“我……救我……”话没说完,她就失去了意识。
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ICU里了。
程砚站在床边,脸色凝重。
“林小姐,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林晚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好轻微地点了点头。
“林小姐,你听我说就好。”
“顾明远只扭伤了脚,已经出院了……”程砚看着林晚眼里盛满的泪,动容地握住了她的手。
“警方说,那辆大货车的司机酒驾,他全责。
但是……”他压低声音,轻微低头在她耳边不远处开口:“我查过了,那个司机是赌场的常客,而且……”他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顾明远和那个司机在赌场里的合影。
林晚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这一刻她终于心死,顾明远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林小姐。”
程砚的声音带着严肃与坚定,“我会保护你的,这是我对你父亲的承诺。”
林晚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慈祥的面容。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坚强起来,为了父亲,也为了自己。
“叮——”林晚那屏幕破碎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她点开一看,只觉得呼吸暂停了。
是一张顾明远熟睡的照片。
图片中的顾明远处于熟睡状态,整个人裸露着上半身,深陷在洁白的床铺之中,脖子上还有个若隐若现的吻痕。
她看向发件人的手机号,是一个陌生号码,从未见过。
林晚将手机递给程砚。
“这……张照片……能不能让顾明远……净身出户?”她的话磕磕绊绊却异常决绝。
程砚明白了林晚的意思。
这一夜……单人病房里的灯从未熄灭过。
第二天,林晚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彻底看清了顾明远的真面目,只是很感慨,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那个曾经温柔体贴的丈夫,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她的命。
“林小姐。”
程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这是最新的调查结果。”
林晚勉强坐起身。
“有什么发现吗?”程砚的表情有些凝重。
“我查到……顾明远和苏晴的关系不一般。
他们不仅在赌场有往来,而且……”他顿了顿,“苏晴名下有一家公司,最近接收了顾明远转移的大量资产。”
林晚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想起那份受益人写着苏晴名字的文件,联想起顾明远最近的反常行为。
“程律师。”
她看向程砚,“我要让顾明远付出代价。”
程砚点点头。
“我已经联系了警方,他们会协助我们调查。”
“但是林小姐,这很危险,顾明远已经狗急跳墙了,我担心……”“我不怕。”
林晚打断他。
“我已经死过两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她轻轻晃了晃自己的手臂。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他在明我在暗,我有优势,更何况我还有你……帮我。”
程砚嘴里的水差点一口喷出来。
差点造成误会,林晚自知理亏,悄悄背过身去闭眼装死。
……接下来几天,程砚一边照顾着林晚,一边着手调查顾明远。
“这个赌场不简单。”
程砚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说,“表面上是个合法赌场,实际上是个洗钱和诈骗的窝点。”
林晚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感觉头都大了。
“顾明远怎么会和这种地方扯上关系?”“根据我的调查……”程砚推了推眼镜。
“三个月前,顾明远被一个客户带去那里。
第一次就赢了五十万,第二次赢了两百万,第三次竟然赢了一千万,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就开始输?”“不。”
程砚摇头,“他一直在赢,直到上个月突然开始输。”
“我怀疑……这是赌场设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