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儿在码头扛包挣束脩,生生累到吐血。
我颤抖着擦他嘴角的血,他气若游丝:"娘,别哭……儿子可以歇歇了……我想爹了……"我红着眼冲出家门,翻遍全城寻夫君赵文齐。
路过汇丰楼,宾客嬉笑:"赵老爷为陈娘子的儿子庆生,一掷千金,关系不浅啊!"堂中,有小厮回禀他:“老爷,夫人疯了一样的找您,您看……”他锦衣华服,倨傲不耐:"她能有什么要紧事?风儿的生辰宴才是大事,让她等着!"我死死盯着他,那从未给过儿子的慈爱,此刻全倾注在别人身上。
赵文齐,从此我们母子,再也不等你了。
…………我绝望的回到了医馆,可是医馆里早就没有了儿子的身影,我急切的抓住路过的大夫。
“大夫,我儿子呢?”“他呀,你刚走,就咽气了。
馆主说你们反正也付不起药费,命小厮把他扔出去了。
快去找吧,再晚点可能尸首都被野狗给啃了。”
听到他的话我像是被五雷轰顶,跌跌撞撞的奔出了医馆。
终于在街角盛泔水的地方找到了我儿的尸体。
他睁着眼,双眼空洞的向外看。
我的华儿,在死的最后一刻,也在期盼着他的爹爹来看他。
可是他的爹爹却在给别人的儿子当爹。
“华儿,娘带你回家。”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艰难地背起华儿,一步步的往家走。
我被匆忙的路人撞翻在地,我听他们说。
“宁王爷又贴告示了,十年了小郡主恐怕凶多吉少。”
“十年了,赏金涨到了十万两黄金……”我背着儿子正好路过那张贴的告示,我居然觉得小郡主长的像极了儿子。
我自嘲一笑,笑自己真是昏了头。
我儿若是有这个好命,就不会累死。
天色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水砸在华儿的身上,浸湿我的衣裳。
十年啊…我为了还负债,险些熬瞎了眼,十指全是针眼裂口。
我的儿,小小的年纪,扛着比人还重的麻袋,一步一踉跄,日日如此不敢停歇。
太苦了,这样的日子太苦了。
可我娘俩的困苦也没换来夫君的一丝心疼,他把钱都花给了白月光的儿子。
他隐瞒我们在汇丰楼给白月光陈媛的儿子办生日宴。
一桌酒席,就能敌我没日没夜十年的浆洗。
一块徽砚,敌我儿不眠不休扛千袋麻包!路过匆匆收摊的肉饼摊,我想起了以前华儿与我说。
“娘,你说肉麦饼是什么味道的?等儿子扛了那一百零八包,有了钱。
就给娘买肉麦饼吃。”
我用唯一值钱的银簪给儿子换了一个肉麦饼。
“华儿,你看娘给你买了肉麦饼。”
可惜我儿子再也吃不上了。
“快些走!赵老爷在撒银锭子给干侄子祈福呢!”路人的嬉笑像是一把尖刀捅进我的心窝。
真可笑啊!顶着雨水,我背着儿子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却听见陈媛和赵文齐说。
“齐哥,你掏心掏肺对我与李风好,我真是感激不尽。
但,若是让温梅知道你装穷骗她……”“她?有我的陪伴就该知足了。”
赵文齐的笑声刺耳,“总归又没饿死他们”。
“会死的。”
我攥紧着拳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推门出来,对上锦衣华服的陈媛,晃的我眼疼,站在她身侧的赵文齐又换回了满是补丁的短打。
“梅娘,今日没有上工吗?我听坊主说你着急找我可是有事?”赵文齐向我投来的目光带着关心。
我带着哭腔刚要张口,就被陈媛的儿子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