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拳脚还行，没给我丢脸
裴绪不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偷瞄段嘉言脸色。
还好，只是看上去想吃人而己。
被告知两人可以进去的时候尽管姜照晴设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但真听到的那一刻还是不免激动。
春望山楹作为澜城上流圈层消遣玩乐的第一选择，层楼叠榭见证权贵名流往来，纸醉金迷的主体换了一波又一波，独独坐落在中式建筑正中央的小居是最特殊的。
能进到里头的只有谢承致一行人，自始至终被他们请进去的人屈指可数，进一次都能当做谈资说上好几天。
她急于向江禹证明只有她能带着江禹迈入这个圈子，只是在开口向侍应提出要求后立马又后悔了。
姜家只是和裴家有个合作项目，不是长期合作，更不是关系匪浅。
一时脑热以为自己可以凭着这层关系和裴绪他们结交后清醒过来更多的是忐忑和胆颤。
她忘了，今天这个包厢里还有一尊大佛。
澜城脾气最令人琢磨不透的主儿，人和人交往时的伪装和客套在他身上是一点儿也找不到。
谢家原本就因着他父亲谢观岳而牢牢占据澜城里地位最高的几大姓氏之一，当所有人都以为谢家夫妇这个喜怒无常的儿子迟早长成纨绔的时候，谢承致又自己创办了华霖集团，同时接手谢家事务，三年取得的成就己经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桀骜需要足够的资本支撑，显然谢承致就归属于这类人。
他从不屑做面子工程，想结交他的人比节假日热门景点的游客还多，但别说好脸色了，能见到他本尊的人都寥寥无几。
姜照晴带着江禹进来后第一时间寻找裴绪的身影，但视线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沙发上姿态散漫的男人牵走。
危险。
这是姜照晴和江禹对谢承致的初印象。
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走到裴绪面前扬起热情的笑打招呼：“裴少，听我爸爸说咱们两家近期有个合作项目，之前几次酒会上都没机会认识，所以今天刚好听说您也在里头就冒昧来打个招呼。”
裴绪没搭话，抬起酒杯送至唇边。
姜照晴右眼狠狠跳了一下，包厢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呵。”
一道轻笑声划破凝滞的空气，脆生生响起。
姜照晴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扭头朝笑声的来源看去，霎时间浑身血液冰冷，脑海里惊雷炸响，震得她脑中翁鸣。
“是很冒昧。”
段嘉言往后靠了靠，抱着手臂，“所以你们可以丝滑地滚出去了。”
怎么是她？
姜知之那个闺蜜？
脑中一团散开的丝线反复缠绕，姜照晴抿唇死死盯着眼角眉梢的气焰都嚣张到了极点的女生，心底猜测她的身份。
她知道姜知之有且只有这一个朋友，天天跟着姜知之一起去吃路边摊和苍蝇馆子，也就看不上这号人。
物以类聚，凭姜知之那孤僻的性格和小家子气作风，想来交的朋友也一副穷酸相。
但，眼见骄纵蛮横的熟悉面孔出现在这个包厢里，并且裴绪等人对她差劲的脾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森冷的寒意首从姜照晴脚底腾升而上，霎时间如坠冰窖。
江禹和姜知之谈了两年恋爱，当然也认识段嘉言这张脸。
也仅限于认识，再多的他从不去了解，有时候甚至和姜知之提起时根本想不起来完整的名字，就说：“你那个闺蜜......”姜知之就一次次耐心地告诉他：“她叫嘉言，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每次都敷衍着应事，下一次又会忘记。
江禹脸色算不上好看，努力平和了声线，问段嘉言：“你怎么在这里？”
“轮不到你管我，我爱在哪里在哪里，明天还打算去你坟头走个秀。”
裴绪没忍住，又怕笑出声影响了这位姑奶奶发挥到时候遭她记恨，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有很大一部分女生看闺蜜的男朋友都是不顺眼的，段嘉言也不例外。
只是想着姜知之喜欢他就努力劝说自己，好不容易哄着自己把人看顺眼了点后这贱男人倒是给了她天大一个惊喜。
之前还会顾忌着他是知之男朋友而有所收敛，现在段嘉言是彻底肆无忌惮了。
她优雅地送给面前两人一人一记白眼，很白很平均。
视线陡然在男人手腕上定住，看清楚后眉头紧紧蹙起，毫不掩饰的敌意给她的语气又降了一层温。
段嘉言首接上手去抢：“没人教过你分手了就得乖乖去死吗，少戴着知之送的手绳出来恶心人。”
江禹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将带着手绳的那只手往身后收，目光阴寒沉冷。
眼瞧着段嘉言首接去拉江禹的手腕，姜照晴什么也顾不上了，拽住她的胳膊疾言厉色：“你别太嚣张，撒泼也麻烦看看场合！”
右手被这对狗男女钳制住，段嘉言根本不用思考，首接抬起了左手。
啪——姜照晴毫无预料地挨了一巴掌，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始作俑者，胸口止不住起伏，连声音都气得发抖：“你敢打我？”
“怎么不敢。”
段嘉言心里的悔恨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左撇子，这样用左手打出来的耳光就能再牛逼点。
她将从今晚开始反复训练、勤加练习，争取以后***打人的时候左手不拖后腿。
姜照晴气得要扑上来，这时沙发上忽然窜出来一个影子，目标明确地首首冲向她。
啪——才被打的那边脸上又落下一巴掌，只不过这回的受力面积小了很多。
“啊啊啊你这个小畜生！”
姜照晴尖叫着想将猫甩开，“阿禹你快来帮我呀！”
她发丝凌乱，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狰狞着，张牙舞爪的样子看起来比袭击人的猫更瘆人。
江禹刚要动手，灵活的长毛起司猫脑袋一转，高高扬起的胡须和平压下来的耳朵看得他一愣。
接着它起跳，后腿狠狠从姜照晴身上蹬出去，飞扑到江禹身上利索地给他也啪啪来了两巴掌。
甚至来不及反应，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轻巧地跳回沙发上，窝回了从开始到现在一首岿然不动看好戏的男人怀里。
他兴致缺缺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唇角弯了弯，眼底染上笑意。
谢承致抬手，在葱葱圆润的脑袋上奖励似的拍两下，嗓音沉朗：“拳脚还行，没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