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秋雨初歇的金陵城蒸腾着湿热的水汽,陆焱蹲在朱雀桥边的茶寮屋檐下,望着石板路上交错的蹄印发怔。戴斗笠的脚夫扛着粮袋蹒跚而过,富商的枣红马溅起泥水,正巧落在老者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这荒诞的一幕,突然让他后颈发麻——在华尔街操盘时的敏锐直觉,竟在这具破败躯体里苏醒了。

“福伯,借您烟袋锅子一用。”陆焱从老仆手中夺过黄铜烟杆,蹲在地上画起歪歪扭扭的草图。潮湿的泥土里,深浅不一的线条勾勒出驴子、车轮和散落的铜钱。三天期限已过两日,他摩挲着怀里那张被血渍晕染的当票,一股焦灼直冲头顶。点子有了,可时间不等人!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桥头来往的人群。

“老王头!您这青骢驴跟着您拉磨,每日才挣二十文!”陆焱一眼瞅见牵驴经过的老汉,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对方的烟袋杆,惊得烟斗里的火星子簌簌掉落。“入了我的股,五两纹银打底!”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结痂的鞭痕在夕阳下泛着狰狞的光,“赵黑虎的鞭子都没抽死我,还能骗您这几头驴?”

“您说啥?拿俺的驴做‘共……共享?’”老王头攥紧旱烟袋,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陆焱半跪在地,指尖点着泥地上的驴头图案,唾沫星子混着桂花香气喷在对方衣襟上:“老伯您细算——养一头驴,草料钱、马厩费,一年得纹银二十两。可入了我的股,每月稳拿五两分红!”他猛地抓起老王头粗糙的手掌,将几枚铜钱按进对方掌心,“这是头期利钱,您老先收着!”

街角杂货铺的李掌柜缩在柜台后冷笑:“陆三少又来画饼充饥?去年您说要开‘夜光石当铺’,结果……”话音未落,陆焱已“啪”地甩出块油布,露出底下刻着编号的竹牌:“瞧见没?这是‘金陵快驴’的租驴牌!您在自家铺子挂个站点,每租出一头驴,抽成两成!”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听说赵黑虎那厮,正盯着城南漕运的买卖……”

这句话如同一把盐撒进热油。李掌柜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响,陆焱趁机抓起墙角的扫帚,在青石板上划出大大的“驴”字:“花走路钱,享坐驴福!明日卯时,朱雀桥头,头三位租客免单!”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

人群里卖豆腐的张婶儿捂着嘴:“陆三少,驴又不是铜钱,还能生崽儿不成?”

陆焱突然从怀里掏出块油布,露出底下刻着编号的竹牌,竹屑还簌簌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袖口上:“这是‘租驴牌’!凭牌取驴,按时辰算钱!”他抓起老王头布满老茧的手,把三枚铜钱拍在对方掌心,“头三天入伙的,白送一个月分红!过了这村——”他故意停顿,眼睛扫过众人,“可就没这店了!”

暮色四合时,陆焱的单衣已经能拧出水来。他望着勉强凑齐的五个小商户和牵着三头驴的老王头,喉咙发紧。正要开口,却见那个穿灰布长衫的书生从人堆里钻出来,盯着地上的“运营图”皱眉:“每日租驴高峰在巳时,可站点间距……”陆焱眼睛一亮,扯住对方袖子:“兄台懂行!来当账房先生,三成干股!”

秦淮河上飘来第一缕歌女的琵琶声时,草台班子总算搭了起来。陆焱数着筹来的碎银,指尖触到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卖身契。老王头突然拽住他的袖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安:“三少爷,咱可说好了,要是驴子折了腿……放心!”陆焱拍着胸脯,心里却在打鼓。他瞥见书生张承正在清点墨迹未干的竹牌,灯笼下水光映着编号,突然想起华尔街那些PPT里完美的财务模型——眼前这用泥巴、竹片拼凑的生意,竟有几分相似,都是把看不见的未来,揉碎了说给人听。**

“在下张承,久困科场……”书生递来整理好的账簿,欲言又止。陆焱这才注意到对方袖口磨出的毛边,和自己的破衫如出一辙。他笑着将半锭银子塞进张承手里:“明日卯时,咱们给这些驴好好装扮一番——得让金陵城知道,陆焱画的饼,是能吃进肚子里的。”

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敲碎了夜的寂静。陆焱攥紧掌心的银锭,那坚硬的触感硌得生疼,却奇异地压下了悬在梁上般的绝望。远处拴在槐树下的瘦驴打了个响鼻。他望着漆黑的天幕,华尔街的箴言如铜钟般在脑中回荡:风险与机遇,本就是一枚铜钱的两面。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枚铜钱,在大明的市井里,转出一片新天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