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嫁山鬼郎

夜嫁山鬼郎

作者: 河神小白龙

其它小说连载

“河神小白龙”的倾心著小白龙苏晚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夜嫁山鬼郎》主要是描写苏晚之间一系列的故作者河神小白龙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夜嫁山鬼郎

2025-06-30 13:48:40

第一章 雾瘴1. 遗落之地长途客车像一头垂死的巨兽,在盘山公路尽头喷吐着黑烟,

将苏晚和她的行李箱遗弃在泥泞的路边。引擎声远去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瞬间合拢,

沉重地压在她的耳膜上。眼前的山坳,就是地图上那个被简略标注为“落魂坳”的小点。

它比她想象的更…沉。灰褐色的木屋像是从山体里溃烂出来的瘤,歪斜地簇拥着,

屋顶覆盖着厚重、湿滑的青苔,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墨绿色,仿佛随时会滴下粘稠的汁液。

远山被一层又一层灰白的雾气缠绕,那雾气不是飘浮的,而是凝固的,

如同浸透了尸水的棉絮,贪婪地吞噬着所有试图透入的天光,

只吝啬地留下铅灰色的、令人窒息的昏暗。空气粘稠而冰冷,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带着铁锈腥味的湿棉花。苏晚下意识地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她摸出手机——信号格彻底死去,

屏幕映出自己有些失血的脸。一阵穿山风贴着地面卷过,

带来刺骨的寒意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腐朽的木头、沤烂的落叶、某种草药的苦涩余烬,

还有一丝…极淡的、甜腻的腥气,像是搁置太久的血。“苏老师?”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

如同枯枝刮擦着石板,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苏晚猛地转身,心脏几乎撞出胸腔。

一个佝偻得如同老树根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几米开外的浓雾边缘。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的靛蓝布衣,脸上沟壑纵横,

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灰败,像蒙着一层陈年的霉斑。

最让苏晚脊背窜起寒意的是他浑浊的眼睛——眼白泛着不祥的浊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

正死死地钉在她身上,带着一种…称量牲口般的审视。他枯枝般的手里,

提着一盏昏黄的老式玻璃油灯。豆大的火苗在浑浊的灯油里微弱地跳跃着,明明此刻是下午,

天光尚未全暗。“我是村长。”他咧开嘴,露出几颗残缺发黑的牙齿,

脸上的皱纹因此扭曲出怪异的纹路。“来接你的。”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深不见底的、粘稠的阴冷。---2. 泥径通往村子的路与其说是路,

不如说是山洪冲刷出的泥泞沟壑。黏腻湿滑的黑泥没过脚踝,

每一次拔脚都发出“噗嗤”的、令人不适的吮吸声,

仿佛地下有无数张贪婪的小嘴在啃咬着鞋底。村长佝偻着背,提着油灯走在前面。

那昏黄的光晕仅仅能照亮他脚下方寸之地,在浓雾中如同一点随时会被掐灭的萤火。

灯芯偶尔爆出一两点细微的“噼啪”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清晰得刺耳,

溅起的火星带着一股焦糊的油脂味。沉默像巨石压在两人之间。

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泥泞的吮吸声在回荡。“村里…很久没来过新老师了?

”苏晚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单薄。“五年。

”村长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像隔着一层厚布,头也没回。

油灯的光晕将他佝偻的影子拉得奇长无比,在泥地上扭曲蠕动,

如同一只巨大的、爬行的昆虫。“上一个老师…待了多久?”苏晚追问,

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村长的脚步毫无征兆地顿住了。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侧过半边脸。

昏黄的灯光正好打在他那半张脸上,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阴影填充其中,

形成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类似古老图腾的诡异纹路。浑浊的眼珠在灯影下转动,

目光像冰冷的蛇信扫过苏晚的脸。“山里湿气重,”他开口,声音更哑了,

带着一种奇异的摩擦感,“外头来的…待不久。”他没有回答“多久”,

而是用了“待不久”。油灯的火苗在他说话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光影在他脸上明灭,

那瞬间,苏晚似乎看到他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非人的弧度,转瞬即逝。

他没再说话,重新迈步向前。苏晚咽下涌到喉咙口的疑问,沉默地跟上。

脚下的泥泞似乎更冷了,那股若有似无的甜腥气,也似乎更浓了些。

她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浓雾,

在黑暗中窥视着她这个外来的闯入者。---3. 孤校落魂坳小学出现在视野中时,

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一所学校。

它只是一座依着陡峭山坡勉强搭建的两层木楼,在浓雾和湿气的侵蚀下,

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朽败。木板墙壁布满了深色的霉斑和蜿蜒的裂痕,

像老人皮肤上狰狞的疤痕。窗户大多破损,糊着发黄发脆的旧报纸,风穿过破洞,

发出呜咽般的“嘶嘶”声。所谓的操场,不过是一块稍平整些的泥地,

杂草顽强地从石缝里钻出,东倒西歪。唯一显眼的是中央一根歪斜的木杆,

顶端一面褪色严重的国旗无力地耷拉着,边缘已经破烂不堪。“学生…都放假了?

”苏晚看着空无一人的死寂校园,声音干涩。“明天开学。

”村长推开一扇油漆剥落、吱呀作响仿佛垂死呻吟的教室门。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灰尘、霉菌和某种陈旧排泄物味道的浊气扑面而来,呛得苏晚一阵咳嗽。

教室内部昏暗异常。破旧的课桌歪歪扭扭地排列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黑板是坑洼不平的木板刷了黑漆,边缘已经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色。

墙壁上贴着几张早已褪色模糊、内容诡异的宣传画,

画上人物的眼睛仿佛在阴影里幽幽地注视着她。“你的住处,在后头。”村长提着油灯,

引着她穿过一条更加阴暗潮湿、堆满杂物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矮小的木门。推开门,

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寒气涌出。房间极小,不足十平米。一张用粗糙木板搭成的床,

铺着薄薄的、颜色可疑的草席。一张瘸了腿、布满刻痕的旧桌子紧挨着墙角。

墙角堆着一小摞布满霉点的旧书,书页卷曲粘连,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唯一的“窗”是一个小小的、糊着破油纸的方洞,透不进多少光。

村长将那盏油灯放在瘸腿的桌上。豆大的火苗在狭小的空间里跳跃着,

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布满霉斑和污渍的墙壁上,扭曲、放大、变形,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光晕之外,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角落。“山里夜寒,”村长浑浊的眼睛扫过苏晚苍白的面孔,

最后停留在那盏油灯上,“这灯…省着点油。”他顿了顿,

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油灯的玻璃罩边缘,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夜里…”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地钻进苏晚的耳朵里,“…莫要出门。

”浑浊的眼珠转向门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面翻涌着一种苏晚无法理解的、深沉的恐惧。

“山里的‘东西’…醒了。”说完,他不再停留,佝偻的身影提着油灯屋里瞬间更暗了,

悄无声息地退入走廊的黑暗中。脚步声很快被死寂吞没,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4. 初夜黑暗。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油灯早已熄灭,

最后一缕青烟带着灯油的焦糊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窗外没有月光,没有星光,

只有浓雾翻滚时偶尔透出的、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光,瞬间又被吞噬。没有虫鸣,

没有风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仿佛被这粘稠的黑暗吸收了。

苏晚蜷缩在冰冷僵硬的草席上,裹紧了单薄的外套,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寒意无孔不入,穿透衣物,渗入骨髓。她瞪大眼睛,徒劳地凝视着天花板的方向。黑暗中,

视觉失效,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能感觉到身下草席散发出的陈腐气息,

能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霉味和那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的甜腥。

腐朽教室里诡异的气氛、村长那句“山里的东西醒了”…每一个细节都在黑暗中发酵、膨胀,

扭曲成更狰狞的形状。墙壁上的霉斑仿佛在黑暗中蠕动、连接,

幻化成一张张无声哀嚎的人脸。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苏晚的意识在寒冷和恐惧的夹击下开始模糊时——呜…一声极其细微、极其飘渺的呜咽,

穿透了厚重的死寂,如同游丝般钻进她的耳朵。那声音断断续续,

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孩童发出的最后泣音,又像是某种受伤野兽垂死的哀鸣。

它并非来自固定的方向,而是仿佛弥漫在整个空间里,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带着浸骨的悲凉和怨毒。后山!苏晚猛地从草席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呜……声音又来了!更清晰了些,仿佛就在窗外不远处!

那声音里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拉扯着她的神经。是幻觉吗?是风穿过山谷的声音吗?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尖锐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幻觉!

就在她惊魂未定之际——噗!桌上那盏早已熄灭的油灯,

灯芯处毫无征兆地爆出一点极其微弱的火星,瞬间又归于黑暗。

与此同时——呼…一声清晰无比、近在咫尺的叹息,如同贴着冰冷的窗纸,幽幽地传了进来。

那叹息声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无尽的疲惫,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瞬间冻结了苏晚全身的血液!

她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如铁,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一股冰冷的、带着腐朽泥土气息的气流,无声无息地拂过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皮肤,

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黑暗中,她感到有什么“东西”,

正静静地、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与她面对面。

---第二章 墨痕1. 灰晨天光挣扎着穿透厚重的雾霭与糊窗的破油纸,

在宿舍冰冷的地面上投下几块惨淡的、边缘模糊的光斑。苏晚蜷缩在草席上,眼睑沉重,

四肢如同灌满了铅。昨夜那声窗外的叹息和拂过后颈的寒气,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神经,

让她几乎彻夜未眠。每一次意识模糊,那声清晰的“呼…”就仿佛又在耳畔响起,

惊得她瞬间清醒。晨起的空气比昨夜更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湿寒。她坐起身,

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臂,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扇小窗。破油纸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窗外依旧是翻滚的、死寂的浓白。推开吱呀作响的宿舍门,寒气扑面而来,

带着更浓重的腐朽草木和泥土的气息。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湿漉漉的泥地反射着天光,

几株枯草在死寂中凝固。粘稠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苏晚猛地回头,心脏又是一缩。

阿秀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外的浓雾边缘,

像一株从灰白背景里生长出来的、营养不良的幼苗。她穿着昨日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袖口磨损处露出里面同样灰败的里衣,更显单薄。她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身前,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细瘦的脖颈微微瑟缩着,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苏老师。

”声音细弱蚊蚋,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恐惧?“阿秀?

”苏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驱散一夜未眠的沙哑,“这么早?其他同学呢?

”阿秀飞快地抬眼瞥了她一下。那双眼睛很大,本该是清澈的,此刻却蒙着一层灰翳,

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映不出任何光亮。视线接触的瞬间,她像被烫到般迅速垂下眼帘,

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湿泥的、露出脚趾的破旧布鞋。小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挪了半步,

拉开与苏晚的距离。“…他们…晚点来。”声音含糊不清,像含着一口水。说完,她转过身,

小小的背影在浓雾中显得格外伶仃,沉默地带路。苏晚的心沉甸甸地坠下去。她跟上阿秀,

脚下泥泞的吮吸声在空旷中异常清晰。那股若有似无的、甜腻的血腥气,似乎总萦绕在鼻端,

挥之不去。---2. 沉默的窥伺教室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更加复杂浓烈的气味:陈年积尘、潮湿朽木、孩童汗液的酸馊,

还有一种…类似草药焚烧后残留的、带着苦涩焦糊味的灰烬气息。

这气味混合着无处不在的霉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浊流。

惨淡的光线透过糊着发黄旧报纸的破窗,勉强照亮室内。二十张破旧的课桌如同歪斜的墓碑,

只有最前排稀稀拉拉坐了七个孩子。他们的年龄参差不齐,衣着破旧,

脸上带着山风吹刮出的粗糙红痕。当苏晚和阿秀走进来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那不是孩童应有的好奇目光。那是一种冰冷的审视。目光像带着实质的重量,黏在苏晚身上,

从她沾泥的裤脚,到她疲惫的脸,最后停留在她因为寒冷而微微蜷缩的手指上。

没有窃窃私语,没有交头接耳,甚至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

整个教室笼罩在一片死水般的沉默里,只有窗外浓雾翻滚的细微声响。

这种沉默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不安,它像一层粘稠的油膜,包裹着每一个人。

苏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每一次开口都异常艰难。她走上讲台,拿起半截粉笔,

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静夜思”三个字。粉笔划过粗糙的黑板表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那种被无数道冰冷视线穿透脊背的感觉,再次尖锐地袭来!

她握着粉笔的手指一僵,猛地回头!后排的阴影里,所有的孩子都维持着低头的姿势,

或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或用脏兮兮的手指在布满刻痕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僵硬。只有一个人例外。

坐在阿秀旁边的那个缺了门牙的男孩。他半仰着头,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近乎非人的弧度,

露出粉红色的牙床。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片空洞的冰冷,

如同两颗镶嵌在脸上的、没有生命的黑曜石,直勾勾地、毫无避讳地钉在苏晚的脸上。

苏晚的后颈窜起一股寒意,昨夜那种被无形之物抵住的冰冷感似乎又回来了。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讲课。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单薄无力,

很快就被那沉重的沉默再次吞噬。课间,缺门牙的男孩磨磨蹭蹭地走到讲台边,

交上一本空白的作业本。他经过黑板槽时,身体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夸张地一个趔趄。

手肘“不经意”地重重撞在黑板槽内侧的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就在他手肘撞上去的瞬间,苏晚清晰地看到,他那只脏兮兮的袖口里,有什么东西滑落出来,

轻飘飘地掉进了槽底厚厚的粉笔灰里。男孩稳住身体,抬头,

对着苏晚又咧开那个空洞冰冷的笑容,然后若无其事地跑回了座位。

苏晚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等孩子们都出了教室,才深吸一口气,走到黑板槽前。

槽里积满了粉笔灰、碎屑和一些不知名的污垢。她屏住呼吸,伸手拨开表层的浮灰。

指尖触到了一张粗糙、坚韧的纸片。她将它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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