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镜前，我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镜子里映出的倒影，
是林薇，一个精心雕琢过的林薇。象牙白的小礼服裙服帖地勾勒着还不算太糟糕的曲线，
脸上覆盖着新学的、据说能营造“伪素颜”心机感的昂贵底妆，
每一根睫毛都卷翘得恰到好处。很好，看起来像是属于这个圈子的，至少，表面上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房间角落的阴影处。陈默就坐在那张旧沙发里，
几乎要与灰扑扑的绒布融为一体。他低着头，
手指有些笨拙地整理着身上那套明显不合身的西装。
廉价化纤面料在顶灯下泛着不自然的、生硬的亮光，肩膀那里绷得太紧，
袖口却又空荡荡地短了一截，露出底下洗得发白、甚至起了毛边的廉价衬衫袖口。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刚从便利店冰柜里拿出来的、带着水汽的生涩感。这身行头，
还是我昨天咬牙花了几百块在路边打折店临时买的。
当时导购小姐那略带怜悯又强忍笑意的眼神，此刻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陈默，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紧，“好了没？时间差不多了。”他闻声抬起头。
那张脸，依旧是无可挑剔的英俊。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黑沉沉的眼睛像沉静的深潭。可这英俊，此刻被那身廉价西服和拘谨的神情衬得格格不入，
甚至有些可怜。他站起身，动作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那西装裤管果然短了，
清晰地露出脚踝和那双……洗得发灰的旧运动鞋。
一股混杂着烦躁、难堪和绝望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我几乎能想象到几个小时后，
在苏瑶那座奢华得令人窒息的别墅里，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同学们会用怎样刻薄的目光，
将这身行头和它的主人碾碎成渣。“算了！”我猛地转过身，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就这样吧！反正…反正也来不及换了。”我抓起桌上那只咬牙透支信用卡买的轻奢链条包，
金属链条勒进手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压住了喉咙口的哽咽。
我不敢再看陈默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总有种平静得让我莫名心慌的东西。“走吧。
”我几乎是命令的语气，率先拉开了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的门。门外狭窄、堆满杂物的楼道，
与即将踏入的那个金光闪闪的世界，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 * *苏瑶家的别墅，像一头蛰伏在夜色中的巨大怪兽，通体由冰冷坚硬的大理石砌成，
傲慢地俯瞰着周围精心修剪、却显得渺小无比的园林。巨大的雕花铁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露出后面灯火辉煌的庭院。喷泉的水柱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端着闪亮的银盘穿梭其间，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雪茄和某种金钱堆砌出的慵懒气息。我挽着陈默的手臂，
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掌心渗出的冷汗，湿漉漉地粘在陈默那件廉价西装的粗糙袖子上。
每一步踩在光可鉴人的拼花大理石地面上，都发出轻微却刺耳的声响，
仿佛在敲打着我的神经。周围的目光，像细密的、带着倒钩的丝线，不动声色地缠绕过来，
黏在我们身上，尤其是黏在陈默那身寒碜的行头上。“哟！林薇！好久不见！
”一个刻意拔高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审视。苏瑶像只开屏的孔雀，
摇曳生姿地迎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为大胆的曳地长裙，
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的光芒几乎能灼伤人眼。她亲热地拉住我的手，
目光却精准地、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身边的陈默，从他那短了一截的裤脚，
一直扫到那双格格不入的旧运动鞋。“这位是……”她拖长了尾音，
红唇弯起一个完美的、带着探究的弧度。“陈默，我男朋友。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甚至带上一点甜蜜。“陈默？好名字呀！
”苏瑶笑着，目光却像冰冷的刀子，“在哪里高就呀？看这气质，是哪家投行的新锐？
还是自己创业的老板？”她身边的几个女伴也跟着掩嘴轻笑，眼神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
陈默像是没听出话里的刺，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便利店。
”平静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便……便利店？
”苏瑶的眉毛夸张地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收银？还是……理货？
”她尾音里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彻底变成了赤裸裸的嘲弄。周围几个女伴终于忍不住，
发出几声短促而尖利的嗤笑。“薇薇，”另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的女同学凑过来，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手臂，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听清，
“不是我说你，眼光……是不是稍微……嗯？”她拖长了调子，眼神上下扫视着陈默，
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这种场合，他……真的合适进来吗？保安没拦着？”她说着，
还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穿着笔挺制服、神情严肃的别墅保安。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几巴掌。挽着陈默的手臂变得僵硬无比，只想立刻松开，
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粘在我们身上的目光，
温度从好奇变成了冰凉的、赤裸裸的轻蔑。“薇薇喜欢就好。
”一个还算温和的男声插了进来，是苏瑶的未婚夫赵明轩，他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
试图缓和气氛，把其中一杯递向我。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伸手去接。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水晶杯壁，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撞来！“啊！”我短促地惊叫一声，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旁边倾倒。昂贵的香槟酒液泼洒出来，
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金黄弧线，精准地浇在了陈默那件廉价西装的前襟上！
深色的酒渍迅速晕染开，像一块丑陋的、无法忽视的污迹。撞我的是那个穿香奈儿的女生。
她“哎呀”一声，故作惊讶地用手掩着嘴，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呀薇薇，没站稳，没弄脏你吧？
”她的目光却直直落在陈默胸前那片迅速扩大的酒渍上，嘴角的弧度加深了。
哄笑声瞬间在周围爆发开来，比刚才更加肆无忌惮。我僵在原地，看着那片刺目的污渍，
看着陈默那张英俊却沉默得近乎麻木的脸，巨大的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耳朵里嗡嗡作响，那些刺耳的笑声、苏瑶故作关切却暗含得意的询问“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没事。”陈默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投入沸水中的一块冰，
突兀地压下了周围的嘈杂。他低头看了看胸前那片狼藉，然后抬起头，
目光越过那些充满恶意的脸，投向不远处那个摆满了精致水果的巨型长桌。“我去处理一下。
”他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没有再看任何人，
也没有理会那些黏在他身上的、如同实质的目光，径直穿过人群。他的脚步很稳，背脊挺直，
即使穿着那身被毁掉的可笑西装，行走在这片奢华的衣香鬓影中，
也莫名有种不容侵犯的笃定。他走到长桌前，
目标明确地拿起一把银光闪闪的水果刀和一盘切好的奇异果。他微微侧身，
背对着喧闹的人群，动作开始。我下意识地跟了过去几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那双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手，握住了刀柄。没有犹豫，没有试探。刀锋落下，
切入金黄色的奇异果肉，动作快得几乎带起残影。果皮被利落地剥离，
果肉被切成大小完全一致的、近乎完美的扇形薄片。每一刀都精准、流畅，
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银亮的刀锋在他指间跳跃，仿佛拥有了生命，
每一次起落都带着令人心悸的韵律感和力量感。这绝不是超市里切水果的店员该有的手法，
倒像是……倒像是最精密的仪器在运行。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像冰冷的电流，
猝不及防地窜过我的脊背。这感觉来得太快太突兀，甚至冲淡了刚才的羞愤。
我怔怔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动作，
心底那点莫名的恐慌，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一圈圈扩大。就在这时——“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整个大厅优雅奢靡的表象！
厚重的、雕着繁复花纹的橡木大门，像纸片一样向内爆裂开来！
木屑、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激射！刺耳的尖叫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都不许动！
手抱头！跪下！！”“谁动就打死谁！！
”几个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冰冷眼睛和枪口的男人，如同地狱里冲出的恶鬼，
端着黑洞洞的冲锋枪，旋风般冲了进来！
冰冷的枪口粗暴地扫过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火药味和浓烈的尿臊味。混乱！绝对的混乱！
昂贵的酒杯砸碎在地毯上，猩红的酒液混合着金色香槟肆意流淌。女人们歇斯底里的尖叫，
男人们惊恐的吼叫，桌椅被撞翻的刺耳刮擦声……汇成一片令人崩溃的死亡交响曲。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骨头，
软绵绵地向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瘫倒下去。视野里，
是苏瑶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涕泪横流的脸，
是她未婚夫赵明轩抱着头蜷缩在翻倒的沙发后面瑟瑟发抖的身体，
是那个刚才还对我冷嘲热讽的香奈儿女同学，此刻瘫坐在地上，
身下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死亡的气息，冰冷而粘稠，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
就在我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冰冷地面的刹那，眼角的余光，
捕捉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在此时移动的身影。那个角落。那个摆放着狼藉水果盘的长桌角落。
那个穿着可笑、被泼满酒渍的廉价西装的身影，站直了。陈默。他站直了身体。
在一片抱头鼠窜、瑟瑟发抖的人群中，他像一根突然定海的神针，稳稳地立在那里。
他甚至微微侧过头，目光极其冷静、极其快速地扫视全场，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瞬间评估着劫匪的数量、位置、武器、人质分布……那眼神里，
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便利店店员陈默的温吞、怯懦或者茫然。
只有一种淬炼过的、冰封般的锐利和专注。然后，他动了。
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他右手闪电般探出，
抄起长桌上那瓶几乎还是满的、沉重的波尔多红酒。不是拔开木塞，而是五指猛地收拢！
“咔嚓——！”厚实的玻璃瓶身在他掌中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竟被硬生生捏爆！
暗红色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如同血雨般迸溅开来！在周围人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他沾满酒液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精准地抓住两块最大的、边缘锋利的玻璃碎片！几乎是同时，
离他最近的两个劫匪，一个正粗暴地拽着苏瑶的头发，另一个枪口对准了试图反抗的赵明轩。
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猎物和混乱的场面吸引，
丝毫没有察觉到角落里那道如同猎豹般扑出的死亡阴影！陈默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带着酒气和玻璃的冷光，瞬间切入两人之间！“呃啊——！”“噗嗤！
”两声短促而沉闷的声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拽着苏瑶头发的劫匪，
手腕被一片锋利的玻璃精准无比地贯穿！鲜血狂飙！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冲锋枪脱手飞出！另一个劫匪的脖子侧面，被另一片玻璃狠狠扎入！
他的叫声被涌出的血沫堵在喉咙里，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像破麻袋一样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让人思维完全跟不上！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震耳欲聋的尖叫、哭喊、怒骂，瞬间被掐断了喉咙。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个站在两具或即将成为两具躯体中间的身影。
剩下的劫匪终于反应过来！
那个似乎是头目的、身材异常魁梧、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姑且称他为刀疤，
发出一声暴怒的狂吼：“操！找死！！”黑洞洞的枪口瞬间调转，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
死死锁定了陈默！死亡的气息，比刚才更加浓烈地压了下来！陈默却像没看见那致命的枪口。
他甚至微微活动了一下沾满鲜血和酒液的右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的目光，
平静得可怕，越过刀疤指向他的枪口，落在那双因极度愤怒和震惊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
“建议你们，”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平时值夜班时那种淡淡的、缺乏起伏的腔调，
却像冰冷的钢针，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扎进每一个人的耳膜，“现在跪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那些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回刀疤脸上，补充了一句，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便利店关东煮的口味：“我赶时间值夜班。”“值夜班？
”刀疤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着，那道蜈蚣似的伤疤扭曲得更加狰狞可怖。
他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老子他妈现在就送你去阴间值夜班！！”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咆哮着喷出，
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猛地压下！“砰！！”枪声炸响！震得人耳膜欲裂！我心脏骤停，
绝望地闭上眼，仿佛已经看到陈默被子弹撕碎的惨烈画面。然而，
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并未出现！就在枪口喷出火焰的千分之一秒前，陈默动了！不是闪避，
而是进攻！他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侧旋，如同最灵活的猎豹，
子弹擦着他胸前那滩刺目的酒渍呼啸而过，撕裂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与此同时，
他沾满血和酒的右脚，如同钢鞭般狠狠踢出！“哐当！”目标不是人，
而是旁边一张沉重的、黄铜包边的鸡尾酒桌！沉重的桌子被一股沛然巨力踢得离地飞起，
旋转着、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狠狠砸向刀疤和他旁边的另一个劫匪！
“啊！”“卧槽！”惊呼和怒骂声中，两个劫匪被这突如其来的“桌盾”撞得踉跄后退，
枪口瞬间失去了准星。混乱，稍纵即逝的混乱！陈默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如同鬼魅般紧随着飞旋的桌子扑了上去！刀疤刚刚勉强稳住身形，
试图重新举枪，一只沾着暗红酒渍和鲜血的手掌，已经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他握枪的手腕！
“咔嚓！”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响起！“呃啊——！”刀疤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冲锋枪脱手落地。陈默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扼住了刀疤的咽喉！
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将比他魁梧一圈的刀疤像拎小鸡一样硬生生提离地面！窒息！
绝对的窒息！刀疤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眼珠暴突，布满血丝，两条腿在空中徒劳地蹬踹着。
剩下的最后一个劫匪被这恐怖的一幕彻底吓破了胆！同伴瞬间被废掉两个，
老大像条死鱼一样被人掐着脖子提在半空……他怪叫一声，根本顾不上人质，
转身就朝最近的一扇落地窗狂奔，企图破窗而逃！陈默冰冷的余光扫过那个亡命奔逃的背影，
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那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嘲弄。
他掐着刀疤咽喉的手猛地发力，将对方沉重的身体当作一件人形兵器，
狠狠朝着那逃跑劫匪的方向抡砸过去！“轰——！”刀疤魁梧的身体如同炮弹般飞出，
精准地砸中了那个已经扑到窗边的劫匪！两个人惨叫着滚作一团，撞碎了昂贵的窗玻璃，
玻璃渣子如同冰晶般四散飞溅！两人重重摔在窗外的露台上，彻底没了声息，不知死活。
大厅内，死寂。绝对的死寂。浓郁的血腥味、酒气、硝烟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所有人都保持着刚才抱头跪地或瘫软的姿势，
像一尊尊被石化的雕像，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瞪大到极限、写满极致恐惧的眼睛，
证明他们还活着。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死死地钉在场中唯一站立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陈默缓缓松开手。刀疤像一滩彻底失去支撑的烂泥，“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陈默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的幅度比平时要大一些，
但眼神依旧冰寒如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玻璃碎屑和红酒渍的双手，
又看了看胸前那件早已不成样子的廉价西装。他皱了皱眉。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在此刻死寂的大厅里，比刚才雷霆万钧的杀戮更具冲击力。仿佛弄脏了这件衣服，
比徒手解决掉四个武装劫匪更让他感到困扰。“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海啸般瞬间包围了整栋别墅！
红蓝色的警灯光芒穿透破碎的窗户，疯狂地旋转闪烁，
将大厅内染上一种光怪陆离、惊心动魄的色彩。“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放下武器！释放人质！重复，放下武器！释放人质！”高音喇叭的喊话声穿透墙壁，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厅里凝固的人群终于被这声音惊醒，像被解除了定身咒，
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巨大哭嚎和喘息。苏瑶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妆容糊了满脸。
赵明轩颤抖着从沙发后爬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哐当！”一声巨响，别墅被撞开的大门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