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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溪的步伐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不容置疑的韵律感。

她像一艘破开喧嚣海浪的无声战舰,目标明确地朝着教室后方那片“噪音重灾区”驶去。

所过之处,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下意识地噤了声。

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位气场突变的大小姐身上。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缩,变得粘稠而安静。

连窗外聒噪的鸟鸣似乎都识趣地降低了分贝。

她最终停在了夏奕栩的课桌前。站定,身姿笔挺如青竹。

夏奕栩正慵懒地靠在后排的桌子上,指尖把玩着一支价值不菲的***版钢笔。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

他周围那几个刚刚还谈笑风生的跟班,此刻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脸上的笑容僵住。

眼神在顾溪和夏奕栩之间来回逡巡,带着几分惊疑不定。

顾溪的目光,平静无波,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精准地落在夏奕栩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

夏奕栩似乎终于察觉到这份不同寻常的注视,他慢悠悠地转过头。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仿佛盛满了无害的星光,声音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哟,大小姐?有何贵干?”他微微歪头,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迷惑人心的无辜感。

“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顾溪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他周围那几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同学。

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评估空气的透明度,却莫名让被扫视的人感到一阵压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然后,她才重新聚焦在夏奕栩脸上,红唇轻启,吐字清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教室背景音的冷冽质感,像碎冰落入玉盘:

“夏奕栩。”她直呼其名,省去了平日里那些带着点调侃意味的“栩少”、“奕栩哥”之类的称呼。

“之后课堂上,”她顿了顿,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夏奕栩脸上那层完美的笑容面具。

“我不希望这片区域,”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和他周围,“有任何干扰教学的声音。”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非请求或商量。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小的冰珠,砸在骤然安静的空气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懂?”

夏奕栩脸上的笑容,有那么极其细微的、大约只有0.1秒的凝滞。

他那双总是盈满笑意的桃花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眯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慵懒的弧度,而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探究,像发现了新奇猎物的狐狸。

他上下打量着顾溪,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眼里只有陈南风”的顾家大小姐。

有意思。

他心底无声地划过这三个字。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像平时那样用暧昧不清的话语打太极。

他只是保持着那副饶有兴味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慵懒的顺从。

“好的——我的大小姐。”

话音未落,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像驱赶苍蝇一样,对着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跟班们,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那动作优雅而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那群人如蒙大赦,立刻作鸟兽散,连椅子都不敢拖动发出声音,只留下空气中一丝尴尬的余韵。

顾溪的目光并未在夏奕栩身上多停留一秒。

她像完成了第一个既定程序的精密机器人,流畅地转过身,目标明确地走向几步之遥的夏奕枫。

夏奕枫正像一头陷入深度休眠的猛兽,整个上半身都埋在臂弯里,那头标志性的火焰红发在桌面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扰我者死”的低气压。

顾溪停在他的桌边。

她没有像对待夏奕栩那样直接开口。

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产物。

这根养尊处优的手指,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轻轻落在了夏奕枫那张看起来承受过不少“重击”的课桌桌面上。

“叩。”

一声轻响。声音不大,甚至算不上清脆。

但在周围过分安静的环境下,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清晰得不容忽视。

“啧!”一声暴躁的低咒从臂弯里闷闷地传出。

夏奕枫猛地抬起头,动作幅度之大,带得椅子都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他眉头紧锁,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被强行唤醒的熊熊怒火,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幼狮,低吼道:“谁*妈——!”

咆哮的最后一个字,在他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时,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是顾溪。顾家那位大小姐。

夏奕枫眼底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泼了一盆冰水,“嗤”地一声熄了大半,只剩下几缕不甘心的青烟。

但那暴躁的底色依旧浓郁,他拧着眉头,口气依旧很冲,只是音量不自觉地降低了好几度,带着点不耐烦的疑惑。

“大小姐?有事?”他揉了揉睡得有些凌乱的红发,眼神里除了被打扰的不爽,还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今天的顾溪,太反常了。

顾溪微微垂下眼睫,以一种近乎俯视的姿态(得益于她站着他坐着),平静地看着他。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夏奕枫。”她的声音清冷,比刚才对夏奕栩说话时更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

“以后开门,关门,”她的视线扫过教室那扇饱经风霜、此刻还残留着脚印痕迹的木门,再落回他脸上。

“动作轻点。”

夏奕枫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要求弄得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起一个充满嘲弄意味的弧度。

他挑高了那两道桀骜不驯的眉毛,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臂环抱在胸前,用一种带着浓浓戏谑和探究的眼神回视顾溪:

“哈?大小姐今天管得挺宽啊?”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以前我拆了这扇门,你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满脑子不都是你那‘南风哥哥’吗?怎么,今天突然关心起公物保护和同学……耳膜了?”

他故意加重了“耳膜”两个字,带着明显的讽刺。

顾溪面对他的挑衅,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那弧度极小,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却像冰层裂开的一道缝隙,泄露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光彩。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

她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近在咫尺的夏奕枫能听清,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

“我最近,对噪音容忍度特别低。”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教室前排那几个穿着朴素、此刻正因为后排安静下来而能更专注听课的特招生背影,最后又落回夏奕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

“尤其是那种……仗着家世背景,就肆无忌惮干扰别人学习环境的噪音。”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夏奕枫脸上那嘲弄的笑容一点点凝固,琥珀色的瞳孔因她意有所指的话语而微微收缩。

“我不管你以前踹门是习惯还是显摆,”顾溪的声音冷得像冰。

“从今天起,再让我听到那声‘砰’——”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威胁和一种“你懂的”的深意。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干扰’。”

她的目光在他那头刺眼的红发和桀骜的脸上扫过,仿佛在评估从哪里下手最有效。

“比如,让圣伽罗所有的门,都装上最顶级的静音阻尼器,或者……让你的好哥哥,好好‘关心’一下你的日常行为规范?”

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善意”微笑。

“你——!”夏奕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害羞,而是纯粹的怒火和被戳中痛点的憋屈!

让夏奕栩那个笑面虎来“关心”他?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琥珀色的眼睛里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死死瞪着顾溪,仿佛要用眼神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噗——咳咳咳!”旁边一直竖着耳朵看戏的夏奕栩,一个没绷住,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他一边咳一边拍着胸口,看向顾溪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抑制的欣赏。

高!实在是高!精准打击痛点,还把他这个“哥哥”也拖下水当武器!

这位大小姐,今天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夏奕枫被夏奕栩的咳嗽声***得更暴躁,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面,又猛地转回头,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要爆炸的气球。

他看着顾溪那双平静无波、却写满了“我说到做到”的眼睛,所有冲到嘴边的咆哮都被堵了回去。

他猛地别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怒火和不甘:

“……行!知道了!轻点就轻点!”

说完,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憋屈的场面,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本就乱糟糟的红发,泄愤似的把脸狠狠埋回了臂弯里。

只是那红透的耳朵尖在红发的遮掩下依旧若隐若现。

顾溪看着夏奕枫那副仿佛要把自己闷死在臂弯里的鸵鸟姿态,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顾溪内心OS:精准打击,效果显著。红毛炸毛狮,弱点明确。)。

任务完成,她不再停留,干净利落地转身,步履平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仿佛刚才只是去后排丢了个垃圾。

苏枝桃全程目睹了这堪称“圣伽罗年度奇观”的一幕,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直到顾溪坐下,她才猛地回过神,立刻侧过身,双手扒着椅背,把脑袋凑到顾溪面前,那双总是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溪溪!我的天!你你你……”她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后排又指回顾溪。

“你刚才……夏奕栩!还有夏奕枫!你居然……他们居然……”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压低了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之前你眼里除了陈南风,根本装不下别的活物好吗?教室炸了你都能托着腮帮子想‘南风哥哥今天会不会穿那件白衬衫’!“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系重组了还是你被外星人绑架改造了?!”

顾溪淡定地翻开下一节课的课本,动作优雅流畅。

听到苏枝桃的连环追问,她侧过头,迎上苏枝桃充满求知欲的目光。

那张清冷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反而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点中二热血和坚定决心的光彩(顾溪内心OS:虽然有点羞耻,但人设需要,理解万岁!)。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宣布重大国策般的庄重语气,字正腔圆地说道:

“桃桃,”她的眼神锐利如出鞘宝剑,“记住,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从前那个眼里只有风花雪月的顾溪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在向世界宣告:

“我是钮钴禄·顾溪!”(内心OS:这羞耻度爆表的台词!杀千刀的宫斗剧害人不浅!但效果拔群!)

“我的目标是——”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花板(象征星辰大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锻炼,强健体魄!”她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充满力量感(但实际很娇小)的加油动作。

“把我这朵温室里的小白花,改造成能迎风斗雪、脚踩荆棘、手撕……咳,不对,”她及时刹车,改口道,“是能独立自主、顶天立地的——霸王花!”

苏枝桃:“……” 苏枝桃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憋笑,最后彻底破功。

“噗哈哈哈哈哈哈——!”她爆发出今天最响亮的一阵笑声,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顾溪的肩膀(被顾溪不动声色地躲开),“钮、钮钴禄·顾溪?!霸王花?!哈哈哈哈!溪溪你……你太可爱了!“

”好好好!有志气!我支持你!我们桃桃大人就勉为其难,当你的首席护花使者兼监督官!这朵霸王花,我们养定了!哈哈哈哈哈……”

看着苏枝桃笑得毫无形象的样子,顾溪虽然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吾志已决”的严肃表情,但眼底深处还是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顾溪内心OS:虽然方法傻了点,但能把桃桃的注意力从盲目追随引到正路上,值了。 她点点头,郑重其事:“嗯,一起努力。”

后排。

夏奕栩一只手慵懒地支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正饶有兴致地、一眨不眨地落在顾溪的侧影上。

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对苏枝桃发表“钮钴禄宣言”,看着她那张清冷的脸上因“霸王花”三个字而微微泛起的、不易察觉的红晕(也可能是气的)。

看着她眼神里那份不同于以往的、鲜活而坚定的光芒。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夏奕栩嘴角的弧度加深,像发现了新玩具的猫。顾家大小姐,似乎解锁了某种不得了的隐藏模式?

而旁边,把脸埋在臂弯里的夏奕枫,其实压根没睡着。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手臂的遮掩下,正死死地盯着桌面上一道细微的划痕。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着顾溪那句“仗着家世背景干扰别人学习环境”、“让夏奕栩关心你”和她宣布自己是“钮钴禄·顾溪”时那副又认真又有点傻气的样子。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猛地甩了甩头,试图把那诡异的画面和威胁甩出去,却感觉耳根似乎更烫了。

他干脆把脸埋得更深,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意义不明的低吼。

直到上课***再次尖锐地划破空气,苏枝桃才终于从“钮钴禄·霸王花”的笑点中缓过神来,擦着眼角的泪花准备转回身。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脑海!

她猛地又转回来,凑到顾溪耳边,用气音惊呼道:“等等!溪溪!你……你今天下课居然没去找陈南风?!”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可思议!

按照原主顾溪的日常流程,下课铃就是冲向高二教学楼的发令枪!

顾溪正低头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闻言,翻书页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缓缓抬起眼睫,那双清澈的眸子看向苏枝桃,里面没有半分往日的痴迷和热切,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淬了冰的平静。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竟显出一种冷冽的雕塑感。

她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笃定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苏枝桃耳中:

“不用我去找他。”她的视线越过苏枝桃,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某个特定的、令人厌恶的方向。

“他会来找我的。”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命运宣判般的寒意。

苏枝桃看着顾溪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冰冷笃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她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却在对上顾溪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时,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重新响起,新的课程开始了。

但教室里的许多人,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课本上了。

钮钴禄·顾溪的宣言和那场针对夏氏兄弟的精准打击,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正在无声地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