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是女扮男装的傀儡皇帝,摄政王谢危掌控朝堂。每月腹痛难忍时,
她只能躲在龙榻上装病。直到这次宫宴,她疼得蜷缩在御花园角落。谢危找到她,
一把抱起:“陛下如此娇弱,怎堪为帝?”回宫后他屏退左右,
扯开她龙袍:“让臣看看陛下的隐疾。”衣襟滑落,
谢危指尖擦过她锁骨:“原来陛下...”暴雨倾盆中,他低声在她耳边:“瞒得臣好苦。
”秋雨,敲打着太和殿的琉璃瓦,声音沉闷而连绵,如同此刻压在萧景琰心头那无形的巨石。
殿内金碧辉煌,盘龙柱高耸,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垂首肃立,袍服上的仙鹤、麒麟、狮豸等纹饰在烛火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萧景琰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明黄的龙袍沉重地压着她单薄的双肩,
那冰冷的金线似乎要勒进骨头里。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试图用那一点锐痛镇压小腹深处翻江倒海的绞痛。冷汗,一层层从里衣下渗出,浸湿了中衣,
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寒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根紧绷的弦,
痛楚便更尖锐一分。她只能挺直脊背,下颌微抬,维持着帝王最后的威仪,
尽管眼前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边缘,已经在她视线里微微扭曲、晃动。“陛下?
”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轻易穿透了殿内所有的杂音,刺入萧景琰的耳膜。
她眼睫几不可察地一颤,强忍着没有立刻抬眼去看声音的来处——丹陛之下,
御座右侧稍前的位置。摄政王谢危站在那里,蟒袍玉带,身姿挺拔如孤峰。
他没有像其他臣子那样垂首,目光直直地投向上方,穿透殿内微暗的光线,
精准地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剥开她勉力维持的帝王外壳,
窥探到内里不堪一击的狼狈。“户部所奏,今岁江南水患后,各州府请求蠲免赋税的折子。
”谢危的声音平稳无波,字字清晰,却带着无形的千钧重压。“陛下迟迟未批,是何考量?
国库空虚,边镇粮饷尚在筹措,此例一开,恐难以为继。”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
砸在萧景琰紧绷的神经上。她小腹猛地又是一阵剧烈抽搐,眼前瞬间发黑,
几乎要支撑不住身形。喉头涌上一股甜腥气,又被她死死咽了下去。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探究,也带着对谢危那份理所当然的畏惧。
她能感觉到谢危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锁着她,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萧景琰的指尖在宽大的龙袍袖中掐得更深,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那空气凉得刺喉,竭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一丝合乎情理的疲惫:“此事…容后再议。
朕…今日有些不适。”“不适?”谢危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
目光在她额角细密的冷汗上停留了一瞬。“陛下龙体关乎社稷,岂可轻忽?若陛下精神不济,
不如将此等紧要政务,交由臣下代为……”“不必!”萧景琰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话一出口,她心猛地一沉。果然,
谢危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瞬间眯了起来,那点玩味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审视,如同寒潭映月,冰冷彻骨。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大臣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萧景琰强迫自己迎上谢危的目光,胸腔里的心脏狂跳,
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放缓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艰难挤出,
却不得不带上一点示弱的意味:“有劳…王叔挂心。只是些许风寒,无甚大碍。
此等政务…待朕稍安,自会…亲自定夺。”她刻意加重了“亲自”二字。谢危盯着她,
那目光如有实质的冰凌,缓慢地刮过她强撑的面容。时间仿佛被拉得极长。终于,
那迫人的压力似乎松动了一丝。他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嘲弄。“既如此。”他收回目光,转向群臣,
姿态重新变得雍容,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陛下有恙,今日朝议,便到此为止吧。
”“退——朝——”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如同特赦的纶音。萧景琰几乎是立刻起身,
明黄的袍袖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她竭力维持着仪态,步伐却比平日快了几分,
几乎是逃也似的,在宫人簇拥下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金銮殿。后背那道冰冷的目光,
如影随形,直到转入后殿的甬道,才彻底消失。然而,那目光带来的寒意,
却已深深烙进了骨髓,与小腹深处那永无止境的绞痛交织在一起,啃噬着她仅存的力气。
每一步踏在冰冷的金砖上,都像踩在刀尖。回到那间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寝殿,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间最后一点天光。殿内只余几盏长明宫灯,光线昏黄摇曳,
将九龙屏风的影子拉得巨大而扭曲,如同蛰伏的怪兽。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挥之不去的、陈年宫殿特有的阴冷霉潮气息。“都…退下。
”萧景琰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她挥了挥手,
宽大的龙袍袖子无力地垂落。“陛下,您这脸色…”贴身老太监福顺满脸忧急,
上前一步想搀扶。“朕说了,退下!”萧景琰猛地抬眼,眼中布满血丝,
那骤然爆发的威势让福顺浑身一颤,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嘴唇哆嗦着,
终究不敢再言,连同殿内其他几个侍立的宫女太监,惶恐地躬着身子,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门关闭的沉重声响,仿佛抽走了萧景琰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那张巨大而冰冷的龙榻边,沉重的龙袍成了最后的束缚。
她粗暴地扯开金线盘扣,将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明黄外袍连同内里几层繁复的衣物胡乱剥下,
重重甩在冰冷的地砖上。动作间牵扯到小腹,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痛袭来,她闷哼一声,
额头重重抵在床沿雕花的硬木上,冰冷的触感也压不住那燎原的火。里衣单薄,
很快便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她蜷缩起来,像一只被利箭射中的鸟,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意识在剧痛的潮汐中浮沉,
每一次潮涌都带来灭顶的窒息感。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寒彻骨髓的冬夜,
母妃枯槁冰冷的手最后一次拂过她的脸,
散的灰烬:“琰儿…活下去…戴着这面具…活下去…”“母妃…”破碎的呜咽从齿缝间溢出,
带着血沫,瞬间被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吞没。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时又大了,敲打着窗棂,
一声声,又急又密,像是无数冰冷的指爪在抓挠。殿内唯一的暖意,
似乎只剩下她身体里那团灼烧的、带来无尽痛苦的火焰。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
或许漫长如几个时辰。腹中的绞痛终于从巅峰缓缓退潮,留下阵阵钝痛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冷,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昏沉地贴在冰冷的床沿。窗外雨声依旧滂沱。就在这时,
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刻意压低却又清晰无比的争执声。“……王爷!陛下真的歇下了!
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是福顺那带着哭腔、极力阻拦的声音,充满了惊惶。“滚开。
”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穿透厚重的殿门,
如同冰锥直刺萧景琰的耳膜。是谢危!萧景琰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
几乎要破开胸膛!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连那残余的腹痛都被这极致的恐惧压了下去。
他怎么来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她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在本能地颤抖。
沉重的殿门被一股沛然巨力猛地推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撞在两侧的金砖墙壁上,
震得整个寝殿似乎都在摇晃。凛冽的风裹挟着殿外潮湿的雨气,狂涌而入,
瞬间吹熄了离门最近的两盏宫灯,殿内光线骤然又暗了几分。谢危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