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卫生间的水龙头滴答作响，林悦盯着洗手台上的验孕棒，两条红线刺眼得像警报灯。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把验孕棒塞进牛仔裤口袋时，差点掉在地上。"林悦？你在里面吗？
都快半小时了。"程橙的敲门声伴随着关切的询问。"马、马上好！
"林悦慌乱地打开水龙头，泼了几把冷水在脸上。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
眼下挂着失眠的青黑。门开时，程橙正抱着一摞洗衣粉和衣架站在外面。
她敏锐地注意到林悦的不对劲："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可能...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林悦低头绕过她，却被程橙一把拉住。"等等，
"程橙的目光落在林悦牛仔裤后口袋露出的塑料棒上，"那是什么？"林悦像触电般僵住，
程橙已经抽出了那根验孕棒。空气凝固了几秒。
"两条线..."程橙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怀孕了？"林悦的眼泪突然决堤，
她捂住嘴点头，肩膀剧烈抖动。程橙二话不说把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
有我在。"2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人。林悦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程橙坐在对面，
递给她一杯热水。"多久了？"程橙问。"上次月经是...九周前。
"林悦盯着杯子里摇晃的水面，"我和陈昊一直有措施，
就上个月那次..."程橙握住她冰凉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林悦的眼泪又涌出来，"我才大三，
还有一年才毕业...陈昊他...""告诉他了吗？
"林悦摇头："他最近在准备ACM竞赛，我不想影响他。
"程橙皱眉："但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知道..."林悦咬住嘴唇，"程橙，
能不能先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苏雅...""当然。"程橙点头，"但你需要尽快做决定，
越拖对身体影响越大。"林悦突然抓住程橙的手："陪我去医院检查一次好吗？
我害怕一个人去...""没问题，明天上午我们都没课。"程橙捏捏她的手，
"不管发生什么，我陪你一起面对。"3第二天清晨，林悦正在收拾去医院要带的证件，
苏雅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林悦，你的快递放门口了。
"苏雅把盒子扔到她床上，狐疑地看着她匆忙藏起的病历本，"生病了？""没、没什么，
例行体检。"林悦把病历本塞进包里。苏雅挑眉："体检带身份证和医保卡？"她突然凑近，
"你该不会是..."目光扫向林悦平坦的腹部。程橙立刻挡在两人之间："苏雅，别瞎猜。
""我瞎猜？"苏雅冷笑，"你们这两天鬼鬼祟祟的，当我是傻子？
"她突然伸手抢过林悦的包，抖出里面的东西。验孕棒和预约单散落一地。"果然！
"苏雅夸张地后退一步，"林悦你怀孕了？我的天，这也太恶心了吧！宿舍变成产房了？
""闭嘴！"程橙厉声道，"这不是你能评判的事！"林悦蹲在地上，颤抖着捡起东西，
眼泪砸在预约单上。宿舍门再次打开，另外两个室友王雪和李雯站在门口，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4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林悦盯着"妇产科"三个字发呆。
程橙递给她一瓶水："别理苏雅，她就是嘴欠。""她说的没错..."林悦苦笑，
"确实很恶心，未婚先孕...""停。"程橙打断她，"怀孕是生理现象，不恶心。
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冷静思考。"护士叫到林悦的名字。检查过程中，程橙一直握着她的手。
"妊娠约8周，胎心正常。"医生推了推眼镜，"考虑清楚要留还是流？
"林悦茫然地看向程橙。医生继续道："如果选择终止，建议在10周前做手术。如果保留，
需要开始补充叶酸..."走出诊室，林悦靠在墙上："医生说...已经有心跳了。
"程橙轻轻抱住她："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我觉得...是时候告诉陈昊了。
"林悦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手指悬在男友的号码上。5学校咖啡厅里，陈昊听完消息，
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你确定...是我的？"他脱口而出。林悦脸色瞬间惨白，
程橙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昊慌乱地摆手，
"我只是...太突然了...""已经八周了。"林悦低声说，
"医生说...要尽快决定。"陈昊抓乱头发："我们才大三啊！
而且ACM比赛下周就...我爸妈会杀了我..."程橙冷笑："所以呢？
你的意思是让林悦一个人承担？""我没有！"陈昊压低声音，
"我只是觉得...现在真的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他看向林悦，"你说呢？
眶打转："我不知道...我害怕...""听说药流对身体伤害小..."陈昊试探地说，
"费用我出一半..."程橙猛地拍桌而起："陈昊！你还是人吗？
"她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目光。林悦拉住程橙："我们走吧。"她转向陈昊，
"给我三天...我会做决定。"走出咖啡厅，林悦的眼泪终于决堤。
程橙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别听他的，这是你的身体，你的选择。"6林悦站在家门前，
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按不下去。程橙在电话里鼓励她："记住，无论他们说什么，
先让他们把情绪发泄出来。"门开了，
母亲惊喜的脸在看到女儿苍白的表情后瞬间凝固："悦悦？怎么突然回来了？"客厅里，
父亲放下报纸，皱眉看着女儿反常的样子。林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爸，
妈...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她声音发抖，"我...我怀孕了。"茶杯从母亲手中滑落，
摔得粉碎。"什么？！"父亲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再说一遍？
""八周了..."林悦的眼泪滚下来，"我不是故意的，
我们一直有安全措施...""安全措施？"父亲声音陡然提高，"你还有脸说这个？
大学没毕业就...我们辛苦供你读书，你就这样报答？"母亲瘫坐在沙发上，
脸色惨白："对方是谁？那个陈昊？他知道吗？""他知道..."林悦抹着眼泪，
"他建议...药流...""当然要打掉！"父亲拍桌怒吼，"难道你还想生下来？
让全村人看笑话？""老林！"母亲虚弱地制止，转向女儿，"悦悦，这事没得商量。
明天妈陪你去医院。"林悦突然抬头："如果...如果我想留下呢？""你疯了？
"父亲暴跳如雷，"你拿什么养孩子？学业不要了？未来不要了？
"母亲哭着拉住女儿的手："悦悦，听妈一句，
你现在不懂...这会毁了你一辈子..."林悦看着父母崩溃的样子，心如刀绞。
她原以为会得到支持，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7回到宿舍已是深夜，
林悦红肿的眼睛立刻引起了注意。苏雅正在敷面膜，见状冷笑："哟，哭成这样，
是被男朋友甩了还是被家里赶出来了？""苏雅！"程橙厉声喝止，"你够了没有？
""我说错了吗？"苏雅扯下面膜，"她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等肚子大起来，
全校都会知道我们宿舍出了个未婚先孕的，到时候我们怎么见人？
"一直沉默的王雪小声说："其实...我觉得林悦也挺不容易的...""不容易？
"苏雅尖声打断，"她自己做的孽凭什么连累我们？要我说，她要么赶紧去打掉，
要么搬出去住！"林悦的行李箱突然被苏雅踢到门口："反正我话撂这儿，有她没我！
"程橙猛地站起来："苏雅你别太过分！宿舍不是你一个人的！""那投票啊！
"苏雅环视宿舍，"赞成她搬出去的举手！"空气凝固了。李雯突然开口："我反对。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平时最冷漠的李雯。她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怀孕又不是传染病，
至于吗？"苏雅不可置信："你们都疯了吧？好，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她抓起外套摔门而出。林悦终于崩溃，蹲在地上痛哭失声。程橙抱住她，王雪递来纸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