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化形成人的那日,捡回了一个晕在山脚的小和尚。小和尚长得很好看,唇红齿白,
脱衣有肉。姥姥告诉我,出家人的修为最是纯净精粹。若是我能勾得他自愿为我献出修为,
可免我修仙之路的天雷之刑。于是,我缠着小和尚,使出浑身解数,引他破了戒。
他食骨知髓,夜夜缠我要,说愿为我还俗入世。直到一日,我拜访姥姥提前归家,
听他与信鸟传音。卿卿天生经脉孱弱,需至纯的妖丹才能治愈。
凤娘不过是个妖物而已,我与她只是逢场作戏,作不得数。如今凤娘妖丹快要大成,
你且再等等。我推门的手如针扎一般缩了回来。我从未告诉过他,他所求的妖丹,
在救他那日,就已经在他的心口了。01赵凛开门而出的时候,见我立在院子中的红枫树下。
信鸟化为烟雾,从窗边散出,我只能假意不曾发现。我原身是只三尾红狐。
赵凛说我毛色若天边朝霞,又似床上的被褥红浪翻卷。所以我们搬过来时,
他亲手种了一棵红枫。我们曾在红枫树下耳鬓厮磨,也曾在树下交颈而卧,巫山云雨。
见我发呆,赵凛过来,温暖的手掌托住我的脸,指尾刮刮我的鼻尖,宠溺地问道,凤娘,
你想什么呢?我心里一阵刺痛,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被衣领盖住的胸口。那里,
曾被山下的枯枝洞穿。是我喂了他半身狐血,又用妖丹重塑了他的心脏,
他才能从地府捡回一条命。我微微侧过头,躲开他亲昵的举动,在想认识你的那一日。
赵凛一顿,思绪顿回,也是一阵神往之色。那时候,他于昏迷之后刚睁眼,
望见的便是我的原身,一条三尾红狐站在如雨般的红叶中。我引他去了可以治疗伤口的灵泉。
在泉水中,我化为了妖艳的女郎。他犯了戒,却不后悔。他说我救了他,愿与我欢好。
他也说,待他还俗,要与我成婚,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我从不疑他。今日望着他,
却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信错了。见我躲闪,赵凛略有些不满,他掐着我的脸,
便往我唇上吻来,就连手也开始伸进衣襟作乱。若是往日,我自然是顺势依在他的怀里,
与他行鱼水之欢。可他刚说的话,却仿佛利刃一寸寸凌迟我的血肉。我躲开他的手,敷衍道,
姥姥今日给我行了法,我累得很,实在是吃不下。赵凛这才作罢。他脸上似有歉意,
若不是为我疗伤,你也不用月月去请姥姥,费心替你补这灵气亏空。他扶我在院中坐下,
体贴与前一般无二,所幸不久你妖丹就要大成,我也不致如此忧心。这话,
他与我说过多次。我之前真以为他是关心我的身体。今日那番话听过,
才知道他这话另一层含义。他一心想取我的妖丹,只为了他入空门前便心仪的女子。
我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缠绕着,缚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既对我没有真心,那妖丹,
我也不想送予他了。02我救回赵凛时,曾因为买些草药,去过山外的凡人市集。
我在那里见过了赵凛的画像。他是督军赵楷的儿子。却遁入空门,
最后落到了我一个狐妖手里。我嗑着瓜子,坐在茶馆里,把他的八卦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和将军的儿子抢媳妇,没抢赢,干脆剃了头发,拜了空悟和尚为师。
被抢的那个媳妇叫苏卿卿,说是洲中第一美人。我回来告诉姥姥,姥姥生气的尾巴直甩,
胡说,我家小凤儿才是洲中第一美人。我忧郁的心情便一扫而空,
美滋滋去瞧躺在床上的赵凛。姥姥只能摇头叹息,苦口婆心,小凤儿,人都狡诈得很,
你玩玩也行,可当不得真。我疯狂点头,却舔了舔和尚,口水蹭了他一脸。
我是真的欢喜他,也以为,人都爱美,我若是脱了衣服在他面前打个滚,甩甩尾巴,
我不信他两眼空空。可我现在终于知道错了。他心中,只有他的卿卿。我于他而言,
不过是解腻的宠物,床上的用品,夺爱的工具而已。第二日,我化了原身,遁入了密林。
那妖丹很少会离我这么远。我才遁出十里不到点的路,便觉得心口一阵子悸动。
仿佛……有人在敲着我的心,一叠声问我在不在一样,很烦,也很累。我爬了两步,
实在是再走不远,又怕落了猎人的陷阱,只能爬上棵树蹲着。一条菜花蛇盘在树枝上,
被我撂了下去,在树下吐着信子骂我。我没理它。姥姥给我的通话镜子派上了用场。
我看见有个美人敲开了我家的门。扑进赵凛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美人哭着哭着便解了衣裳,
丝绸般的肌肤泛着晶莹的红晕。赵凛对着这美人送怀,竟管住了自己的弟弟。他语气温柔,
卿卿何苦为难我。我尊重你,便不能没有礼数夺你清白。待他日我请圣上赐婚,
方配得上你对我的一番心意。他言辞恳切,欲望在眼里翻腾,
却一根一根替她系好衣裳的编带。与当年撕烂我衣裳的赵凛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树下的菜花蛇游上了树,一尾巴就把我连狐带镜扇到了树下。见我呜呜大哭,他这才慌了,
我可没有用力,你别讹我。我扭过头不去理他。心里痛得厉害。因为我是妖物,
所以我不配你的尊重吗?我哭哭啼啼地去了姥姥家,姥姥气得抡起她屋顶的黑铁刀,
就要去找赵凛算账。我又自觉丢人,把姥姥劝了下来。是我自找的,等我把妖丹讨回来,
我就让他回他的京都,我要搬来和姥姥住,再也不理这些凡人骗子。
我把鼻涕擦了姥姥一胸襟,姥姥这才作罢。回家的时候,赵凛饿了一天。他从住在我家时,
日日都是我替他做饭,凡人饮食非常的麻烦,需洗需切需用火烹饪,
还得撒些叫什么佐料的东西。我耐着性子,把香喷喷的生鸡肉做成怪里怪气的熟味。
只因姥姥说,凡人要吃熟的,不然要生病,要死。我怕他死了,白费我将他拉扯回来的心血。
他饿了一天,见我回来,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你到哪里去了?我不想告诉他,
我知道他对我只是逢场作戏,怕他拿捏着我的妖丹不肯放手,只能好声好气地哄他。
我姥姥托我去办点事,所以耽误了回来。我这么一敷衍,他便不再问了。自己用了饭,
又去院中打坐念经。我嘲笑他,“都说了要还俗,还日日做这些假功夫做什么。
”赵凛不理我,将经书摆放好,招手唤我过去,我本不想理他,但又好像贪恋他的温暖,
扭扭捏捏地过去蜷在他的腿上。他摸了两把我的爪子,又去摸我的肚皮。阳光落在红枫树上,
在他的脸上落下斑驳的树荫,我心里涩涩的。然后摸着摸着,
我便觉得身下硬邦邦的硌得我难受。这和尚,怕是又想起了什么。我发了火,
起身一爪子就挠在了他的手上,龇着牙跳了下来。我只贪你摸我的头,
可你居然想些有的没的。赵凛有点生气,他捂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气哼哼地回了屋子。
“你这性子,也只有我忍得住你。”他锁了门,更给我气坏了。明明是我的屋子,
偏叫他个凡人鸠占鹊巢。我气哭了,索性借着这股气,大声嚷嚷,“你若是不喜欢,
你去找你的卿卿去,我是妖,跟你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等你伤好了,赶紧给我滚蛋。
”赵凛又开了门,脸比我烧的锅底还黑,“什么卿卿,我只不过说你一句脾气差,
你就要赶我走,可不是一句都说不得了?”我气死了,什么理都给他说完了,想打他吧,
又怕他被我打死,想骂他吧,又骂不过。我指着门口,连喉咙都带着哭泣,“你滚你滚,
别在我家里,你回你的督军府,别在这里讨我嫌。”我又冲进屋子,
将他的被褥和衣物卷起来,丢到门外,“我也在乎你还不还俗,你赶紧走,
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他也不理我,看我忙碌,从药箱里翻出纱布,“我可不走。
”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包扎,好像吃定了我般,“凤娘,原来这就是你吃醋的样子,
还真是赏心悦目。”我的脚便停了下来。“那都是入空门之前的旧事了,你若不提,
我倒是忘得差不多了。”“我是曾有个心仪的姑娘,但如今人家都跟了别人了,
我如今心里只住了一只小狐狸。”“它呀,脾气又坏,做的东西又难吃,
现在还想赶我走……可是我就是不想离开它,唉,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她才能知道我喜欢她呢?”赵凛摊着手,面色为难,“若是你也教不会我,
那我可就要耍无赖了……”人类的假话如此动听,我慢慢地又掉下眼泪。
赵凛最终还是没有出去,他搂着我躺在院中,风从天上落下来,
吹得我尾巴上的毛绒一飘一飘的。我望着他的侧脸,心里酸楚。若是你那个卿卿在,
你还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吗?要是我没有妖丹,你还会说这些漂亮的情话哄我开心吗?
03赵凛伤未痊愈,便不太能出门。我被妖丹束着,像那被牵了绳的狗,
出门也遛不开十里地。那条被我讹了十年灵力的菜花蛇,跟着我回了我家附近。
他在树枝上盘着,我在树上趴着,他嫌弃我唉声叹气打扰他的美梦,“凤丫头,
你不如干脆把他吃了,这样他就永远都跟你在一起了。”他用尾巴摸摸肚皮,
“哥上次见着一只小奶兔,白白的真好看啊,哥也是真喜欢,后来哥就把它吞到我肚子里了。
”“都**天了,哥才消化完。”他满足地打了个嗝,“你那个和尚那么大,
起码能待好几天。”我恨不得把他的嘴都撕烂了,真恶心,都变成屎了,还怎么说情话。
他盘旋着从树上爬下去,幻成一个童子,“罢了,你要是下不了狠心,哥帮你一把。
”他桀桀桀地笑着走了。后来我就知道他干了什么。他闯了将军府,去将军儿子的床上,
把那个洲中第一美人苏卿卿抓了回来。他说,“那家伙,一见哥露了蛇尾,吓得屁滚尿流,
连忙把美人往我面前推,哼,哥还以为他是个汉子,没想到是个软蛋。”苏卿卿晕着,
躺在我俩面前,正是上次我在镜中见到的那个对着赵凛投怀送抱的美人。我一个头两个大,
有心想把她送回去,却又被菜花蛇拦了。他说,“闹了这么一场,
山外现在到处都有道士和尚,都是来抓妖的,现在别出去了。”我更头疼了。
可凡人在这山里,若是没有庇护之所,八成也活不下去。我揪着耳朵,思来想去,
最后心一横,带回去吧,给赵凛一个人做饭也是做,给两个人做也是做。我可是好狐狸,
从不谋害凡人性命。菜花蛇很满意,他哧溜跑了,“凤丫头,若你不要你那和尚情人了,
记得喊我,哥爱吃。”苏卿卿醒来后,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般,先是一怔,然后嘤嘤嘤哭,
就要扑到赵凛怀里。我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穿着大红的裙子,脸上抹了胭脂水粉,
呛得我不停打喷嚏。赵凛扭扭捏捏地攥着姑娘的袖子,把苏卿卿拉开一点距离,
脸上红得和猪肝一样。“苏姑娘,多亏了凤娘将来从山中捡回,如今你平安无事,
我也托人去通知了伯父伯母,让他们放心。过段时日,我伤好了,便送你出山。
”苏卿卿含泪从屋里看我,目光落在我身上,又转了回去,“多亏了凛哥哥,大恩不言谢。
”哎呀我了个人间小姑娘现在这么不识礼数的吗?明明把你扛回来的是我!
……虽然抓回你的也勉强算跟我是同伙。晚上用饭,我把一锅肉烧得半生不熟,
苏卿卿皱着眉,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她用清水漱了漱口,
“凤姑娘的手艺就这么……凛哥哥平日里,便吃这些东西吗?”我生气了,
把难用的筷子往桌上一摔,“怎么了,我是饿着他了还是冻着他了?我救他回来的时候,
他还是个死的呢,现在能吃能睡,你有什么不满意?”苏卿卿的大眼睛里便蓄了眼泪,
委屈地说道,“我只不过是说了两句,平日里我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赵凛在旁边便只能安抚她,“凤娘,我知道你与我有气,
何必迁怒于人。”第二天,我摆烂了,早晨起来,我揪了几个带缨子的萝卜丢在他俩面前,
“爱吃吃,不吃滚。”赵凛挽起袖子,亲自下厨,把那几个萝卜做熟了。白的雕了兔子,
红的刻成了灯笼,就连萝卜尾巴,也做成了兔子须。他哄苏卿卿吃了饭,两个人就坐在院中,
他看经书,她看他。我又不能变成狐狸,只能搬了个板凳,眼风如刀地坐在门口盯着看他俩。
过一会儿,赵凛被我看得没辙,站起来伸伸腰,想开口,又望了我一眼,没说话。
苏卿卿却喜悦地站起来,快步上前,用袖子夸张地擦了擦赵凛的额头不存在的汗珠,
“凛哥哥累了吗,我给你炖了……热水,现在喝吗?”我差点笑出声来。
苏卿卿大概也觉得有些尴尬,她在院中转了转,指着我的红枫树,“凛哥哥,你看这棵树,
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在督军府院里的那棵。”我目光便凶狠地落到了赵凛身上。
苏卿卿上前摸了摸树,又把脸贴在树上,一脸神往,“我记得小时候,
你在树上给我绑了个秋千。那时候,你推着我,还差点把我从树上摔下来,你急坏了,
抱着我一路跑去了医所,医郎都说无大碍,偏你不放心,硬是好几天出入都要背着我。
现在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赵凛的神色便有些动容,他也走过去,“你要是喜欢,
我等会儿再给你绑个秋千。”呸,渣男。赵渣男很快在院子里绑好了秋千,
苏卿卿坐在上面荡啊荡,把我的红枫树脖子拉的弯弯的。我感觉我的红枫树跟我的心一样,
都快被她拉死了。菜花蛇爬在我的院子墙上,跟我窃窃私语,“吃了吧,你舍不得,
让我来吃,我不怕拉肚子。”我趴在墙角,病恹恹的,“不行,
我妖丹还在他肚子里……”我胸口发胀,想来是那颗妖丹的缘故,
它大概也不想待在臭和尚心口了。04山外的道士和和尚好像布了大阵。姥姥传了音,
让我窝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惹是生非。我原本也是照做的,直到这天,
苏卿卿一大早就瘸了腿。她连路都站不稳了,虚弱的半靠在赵凛怀里,噙着泪,
“我只是看着落枫太多,想帮凤姑娘扫扫院中落叶,
谁知……谁知道……却从瓦砾堆里窜出条蛇……凛哥哥,
卿卿是不是太没用了……”赵凛蹙着眉,手捏着苏卿卿的腿,只顾擦她的眼泪,
头都不回地问我,“凤娘你快把解毒的丹药拿出来。”我不想理他,气鼓鼓地坐在门口。
左不过是菜花蛇替我出了口气,又没有毒,他倒是挺费心。见我不回,
赵凛便低声安抚苏卿卿,又见她哭得厉害,便俯下身,含着伤口,吸出几口血。
苏卿卿便娇娇柔柔地哼起来,那声音,听得我全身难受。她眼眶泛红,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凤姑娘不喜欢我,所以才看着我这样受难无动于衷。凛哥哥,
我要是好不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别为了我,惹她生气。”赵凛眼神里只剩下苏卿卿,
只能挽着她的手,轻声哄她。“奸夫淫妇。”菜花蛇在瓦砾堆里冲我挤眉弄眼,啐道。
赵凛从屋里出来,沉着脸,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如今卿卿还是难受得紧,
她孤身一人在这山里,我又不会法术,只能凤娘你去买点草药了。”他一脸担忧,
看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人站在我面前,心却好像落在房里,系在房里呻吟的苏卿卿身上。
“凤娘,你怎得不识体统。为了这点小事,便要与我闹脾气,如今我心里着急,人命关天,
风娘你不能为我想想。”见我不为所动,他便有些急了。手指掐的掌心生痛,我犹豫道,
“如今外面道士和尚颇多,我怕我……”“我也是和尚,又有什么要紧,你小心些,
别让他们捉到便好。”赵凛落下一句,就连眼神都不留给我一个。菜花蛇游到我脚边,
见我眼圈发红,用尾巴拍拍我的脑袋,“小凤儿,待他们好了,便赶他们出去吧。
咱做妖精的,从来都拿得起放得下。”我低低嗯了一声。出谷不易,
我和菜花蛇躲了不少陷阱,回来的时候,带着草药,我和菜花蛇更是艰难。
我在必经之路上差点踩了陷阱,菜花蛇灵活,将兽夹上的符箓撕裂,身上被烫了不少伤。
快到屋子的时候,我才发现家里院门大开。我家中有姥姥做的法阵,隐于树石之间,
从不会如此引人注目。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声。“你奶奶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如今我寻到了你,还不快速速跟我回去。还有,苏姑娘既然与你有这份缘分,
你也需得请了圣上的旨意,等过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这段时日,你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莫要污了人家清名。”赵凛也不解释,对着院中一个穿铠甲提金丝大黄刀的男人拱手称是。
苏卿卿脸露红霞,站在赵凛身后,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我连忙把菜花蛇一把从肩上甩到水坑里,化作人形,拦在了他们面前。“你不准走。
”“你是什么人?”我与那男人齐声发声。片刻那男人还未待我回来,
金丝大刀罩着我的脸就劈了下来。“我甫一进院,就发现屋里妖气甚重,却没想到,
你这妖居然还敢露面。”男人大喝,手下却不慢,反手把赵凛和苏卿卿两人就推到一边,
一跃而上。我来不及躲闪,那刀一把就劈在我的肩上,咯着肩骨,将我压下一头。
妖丹在赵凛身上,我本就不受控的妖力在这一击之下,骤然反噬,
剧痛从骨缝若万千金针穿体而出。我尖啸了一声,就连人形都未能保住,往前一跃,
刀尖顺着我的肩骨,撕开我的皮毛,从尾后而落,在地上砸出一道深深的刀印。血洒了一地,
一条狐尾便再无知觉,在地上滚了一圈,粘了无数的灰。苏卿卿尖叫起来,
而赵凛只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捂着她的眼。我窜上了石头,剧痛顺着尾骨,裹着我的心脏,
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血,一滴一滴从我的牙缝滴落,我忍着剧痛,
浑身发抖的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督军赵楷。赵凛的父亲。杀妖无数,
靠着这功名才在人间皇帝面前得了重用的修道之人。“父亲莫要伤她!
”赵凛在一边连忙拦道,下一句话却让我遍体生寒,“凤娘若是死了,那妖丹就可惜了。
”一句话,仿佛利刃般将我的心口捅了个尽穿。我重伤之下,几乎站不稳,
剧痛仿佛将我心脏寸寸撕裂。原来……只是为了妖丹,才阻了一下赵楷……菜花蛇扑了出来,
他带着戾气,箭一般弹了出去,直奔赵凛的脸。我连阻拦的话都没喊出来,
便见赵楷的匕首飞了出去,哐的一声巨响,就穿透了菜花蛇的尾巴,
将他活生生钉在了栅栏之上。他仰着头,口吐人言痛骂道,“呸你个乌龟凡人,背信弃义,
枉凤丫头对你死心塌地,你搞三搞四就算了,还算计我凤丫头的妖丹,
哥今天不在这里把你废了,枉费这几百载的修炼。”赵凛被骂,脸色涨红,刚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