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七天第一日:第七天冰冷的雨水裹挟着铁锈的腥气,北极地灌入陈默的口鼻,
窒得他腮红灼灼。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死死压在废弃工厂的水泥地上,胸口,
一阵难以理解的剧痛炸开。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心脏。每一次徒劳的挣扎,
都让死亡的触手被绞得更远。“为……什么?”陈默用尽最后一触气力,不是求饶,
而是像是一头濒死的野兽,而非清猎者的脸。他的视线越过了凶器的寒光,
死死钉在了对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块“小航天”定制款儿童手表。
蓝色的小卫星漂浮在梦幻的星空上,那是他送失踪半年的儿子——陈阳的生日礼物。而此时,
手表幽蓝的屏幕中央,一个血红色的数字“7”,正像酷异的心脏,不祥地扑动着。
凶手的黑色口罩,只找到了双眼。那双眼睛里没有狂热,没有惊慌,
只有一片被永恒冻结的、死寂的冰原。他没有回答,动作利落抽回匕首,
任由陈默的生命和一人随着温热的血液一起胸部。有意识地沉入无边的黑暗。“爸!爸!
起床啦!”一声清脆的童声,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响。陈默猛地从床上弹起,
像一个溺水者挣脱死亡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阳光刺眼,窗外是熟悉的街景。
没有冰冷的雨,铁没有锈味,只有清晨的平静。
他触电般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警用T恤完好无损,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
只有心跳心跳带来的沉闷震颤。一个噩梦?他晃了晃头,
试图甩掉那份烙印在灵魂上的濒死感。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着,
日期清晰地显示:6月22日,周三。就是他“死亡”的那一天。“爸,你又做噩梦啦?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推门进来,手持还攥着半块三明治,脸部挂着天真的很担心。
陈默的瞳孔瞬间收缩到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是阳阳!
是他失踪了整整半年的儿子,陈阳!“阳阳!”陈默几乎是扑下床,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
用尽全身力气去感受那温热、真实不虚的触感。他颤颤着手,
近乎粗暴地搂起儿子的袖子——那块“小卫星”手表,正安安分地戴在阳阳的手腕上。“爸,
你弄疼我了……”陈阳小声抗议。“不允许,不允许……”陈默动手,语无伦次,
大脑被撕狂喜和恐惧撕成一片混沌。儿子回来了?那昨晚的……不,今晚即将发生的追捕,
那个凶手,顾都只是梦?“嘀嘀嘀——”手机集中启动,是车队里的紧急呼叫。“陈队,
城东废弃工厂区发现一具男尸,初步判断为他被杀,请您立即赶到现场!”每一个字,
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陈默混乱的神经上。城东废弃工厂……他冲到窗边,天空中,
乌云正从天际线上悄然聚集。一场大雨,即将到来。这不是梦。他疯了一样冲出家门,
甚至来不及跟“儿子”道别。当他赶到案发现场,拉起警戒线,
看到躺在泥地里的第一具尸体时,所有细节都与他“梦境”中警方通报的情况毫无差别。
死者,赵立,一位小有名气的律师。陈默的大脑嗡嗡作响。他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死亡当天的凌晨。他被困在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时间循环里。而那个凶手,
那个佩戴他儿子手表的凶手,今晚就会在这里,用同样的把刀,刺穿他的心脏!
一个荒谬但唯一的可能性在他心中升起: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机会!
他可以救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抓住那只凶手,问出儿子的下落!
他立刻回到空无一人的、真正的家中。阳阳的房间还保持着半年前的样子,
柜台上摆着他和儿子的合照。照片里,阳阳高举着那块“小宇航员”的衣服,笑得无比灿烂。
陈默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从一个宁静的刑警队长,
瞬间变回了一个愤怒狂和绝望的人。他不能再等。凭借着对夜间行动的“预知”,
他放弃了警方的常规侦查步骤,直接调动全部警力,在每一条可能出现的路口设下埋伏。
他要布下一张天罗地网,让那个幽灵无处可逃。夜幕即将来临,大雨如注。
陈默站在废弃工厂的高点,用望远镜死死搜寻那片泥瓦解的区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凶手没有出现。军队的包围圈就像一张撒在空海的网上,一无所获。“陈队,
是不是情报有误?”对讲机里传来下属的询问。陈默的心一点点下沉。为什么?
他明明预知了一切,为什么会失算?突然,他无意间瞥见了微弱的、被雨声掩盖的破空声。
陈默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转身,但已经太迟钝了。黑暗中,
那个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第三方身上,手中那把熟悉的匕首,带着雨水的冰凉,
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又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方式。在彻底消散之前,
他死死盯着对方的手腕。那块“小太空”手表上,血红色的意识数字“7”仍在闪烁,
宛如一个来自地狱的嘲讽。原来,他什么都改变不了。2 第六天第二天:第六天“爸!爸!
起床啦!”又是那熟悉的童声。陈默再次从床上惊醒,浑身冷汗。这一次他没有慌乱,
而是第一时间冲到镜前,撸起自己的T恤。皮肤光滑,没有任何伤痕。他靠在墙上,
急促地呼吸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这不是简单的轮回,这里面有规则,他必须找到规则。
手机上的日期依然是6月22日。新闻里,赵律师的死讯再次被播报。一切都重置了。
这一次,陈默没有再频繁地调动警力。他知道,经常的围堵对那个鬼魅般的凶手无效。
他必须换思路。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开始疯狂整理自己整理过的所有案子。谁最恨他?
谁最有可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他?现在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蝎子”。
一个三年前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黑社会头目的,手段,睚眦必报。蝎子半年前出狱,
刚好与他儿子失踪的时间一致。而且蝎子曾当庭对他嘶吼:“陈默,我出去那天,
就是你家破人亡之时!”就是他!陈默立即动用权限,调取蝎子的一切信息。然而,
在昨晚案发的时间段,蝎子正在参与一场网红主播举办的线上慈善拍卖,并且全程露脸,
与主播互动了数小时。无数网友都可以为他作证。线索断了。正当他一筹莫展时,
警局接到了第二起报案。城南的一栋公寓楼,一具女尸。死者是市局的法医张琳,
同样是一刀枪杀,手法与赵律师的案子如出一辙。连环杀人案!陈默的心头猛地一震。
法医张琳……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猛地赶往现场,当看到他死者照片时,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一天的调查,
同样陷入了僵局。夜幕再次来临。这一次,他选择了主动出击。他根据前两次死亡的地点,
推断出凶手的一个活动范围。他独自一人,像一个猎人,走进了那片黑暗的迷宫。
他在栋烂尾楼的天台上,等待着那个身影。没有废话,对方展开了非凡的死斗。
陈默凭借着之前的两次经验,勉强躲过了几次致命攻击,
但他的格斗技巧在对方面前依然显得笨拙。凶手动作精准、高效,每一招都是为了杀人。
搏斗中,他们滚到了天台边缘。凶手一脚将他踢出护栏,陈默的身体瞬间悬空。
在坠落失重的刹那,他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凶手的手腕。“小宇航员”屏幕上,
那个血红色的数字,赫然从“7”变成了“6”!“不——!”陈默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他的生命倒计时,这是他儿子陈阳的生命倒计时!当数字归零时,
他的儿子就会真的死去!伴随着沉闷的冲击声,陈默的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
3 第五天第三日:第五天“爸……”在童声启动之前,陈默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没有了灯光停顿,翻身下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时间不多了!倒计时“5”。
他只有五次机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律师赵立、法医张琳……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联系。
他冲回警局,调出两名死者的数据,开始进行疯狂的交叉比对。终于,
一个尘封了十年的案卷,将这两个无关的人联系到了一起。《李强抢劫杀人案》。
陈默看着这个名字,如遭雷击。十年前,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警员,急于证明自己。
这起案件,是他主办的。当时,人证物证俱全,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叫李强的装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