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月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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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碳纤维?

"温婉用镊子夹起托盘里的黑色薄片,对着阳光转了转,"您打算给我的月亮装铠甲?

"祁寒的西装今天换成了石墨灰色,衬得他像尊会移动的雕塑。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个钛合金盒子,"记忆合金骨架,能根据天文数据自动调节曲率。

"工作室里顿时响起小林倒吸凉气的声音。

温婉瞥了眼小姑娘发亮的眼睛,心想这丫头到底是来学纸艺还是来追星的。

她故意把镊子往工作台上一丢,金属碰撞声吓得小林一哆嗦。

"祁先生。

"温婉抓起一团棉纸在指间揉搓,"您知道宣纸之所以能千年不腐,靠的是青檀树皮纤维的呼吸孔吗?

"祁寒解开袖扣的动作顿了顿。

他手腕上有道淡色疤痕,像道被擦糊了的铅笔线。

"温老师,纸寿千年的下一句是绢寿八百。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子,"但我要的是能永远明亮的月亮。

"空调突然发出咯吱怪响,温婉后颈的碎发被气流掀起。

她看着祁寒把那个造价可能抵她半年房租的钛合金盒子推过来,突然想起短视频里那个"甲方爸爸的钞能力"挑战。

"行啊。

"她抓起美工刀啪地弹出刀片,"先把您这个高科技月饼切开看看馅儿。

"刀尖刚要碰到合金表面,祁寒突然伸手一挡。

温婉没收住力道,刀锋划过他虎口,顿时冒出一道红线。

"老板!

"小林尖叫着蹦起来,撞翻了身后的纸架。

彩色纸卷哗啦啦滚了一地,有几卷首接栽进了水桶里。

温婉愣在原地。

血珠正顺着祁寒的掌纹往下淌,滴在那张试验用的夜光宣纸上,晕开几朵诡异的小花。

"医药箱在..."她话没说完,祁寒己经用西装口袋巾按住了伤口。

但真正让她瞳孔地震的是——浸了血的宣纸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那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活物般在纸面上蜿蜒,逐渐形成类似月面环形山的纹理。

祁寒显然也注意到了。

他揭开手帕,任由又一滴血落在纸上。

这次血珠没有晕开,而是像水银般在纸面滚动,最终停在先前形成的"环形山"中央。

"我去买创可贴!

"小林夺门而出,差点带倒门口的青檀盆栽。

温婉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血珠。

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像被静电打了一下。

更诡异的是,那些血迹突然开始发光,不是夜光涂料的莹绿色,而是真正的月光似的银白色。

"你...""我妹妹的血癌。

"祁寒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到最后连采血针都找不到能下针的地方。

"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工作室陷入昏暗。

发光的血痕将两人的脸照得影影绰绰,温婉发现祁寒的睫毛在冷光里投下的阴影,像极了月食时地球的影子。

"抱歉。

"她转身去开灯,膝盖撞到工作台也没觉得疼。

等日光灯惨白的光重新充满房间时,那张宣纸上的血迹己经凝固成普通褐斑,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

祁寒用没受伤的手从内袋掏出钢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串公式。

"PH值7.35-7.45的血液,与氯化钠溶液按1:4比例混合后,可以模拟月海的反光率。

"温婉盯着他虎口己经结痂的伤口,突然很想把这人塞进碎纸机。

但奶奶说过,愤怒时做的纸会带着戾气,折出来的鸟都飞不高。

"三天后来看初稿。

"她扯过抹布擦掉工作台上的血渍,"记得带您价值连城的手指头。

"祁寒离开时,温婉注意到他多看了两眼墙上那幅未完成的剪纸。

那是她失眠时剪的《嫦娥奔月》,嫦娥的衣袂用的是最脆弱的蝉翼宣,在空调风里轻轻颤动,像要真的飞起来似的。

当晚温婉梦见自己在月亮上行走。

月壤是晒干的纸浆做的,每走一步都发出簌簌声响。

远处有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在堆纸月亮,堆好的月亮浮在半空,组成一条通往地球的阶梯。

她惊醒时发现手里攥着那张染血的宣纸。

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纸上那些环形山痕迹上。

温婉眨眨眼,不确定是不是睡迷糊了——血迹的轮廓似乎比白天时更清晰了些。

第二天小林没来上班,只在微信上发了段语音,背景音嘈杂得像在菜市场:"老板!

我在科技馆排队买记忆金属展的票!

祁先生说的那个形状记忆合金原理..."温婉按掉语音,从工具箱底层翻出奶奶传下来的紫铜剪。

这把剪刀据说是用明代铜钱熔铸的,握柄处刻着"以心赋形"西个小字。

她剪下一缕头发放在染血宣纸上,然后开始裁剪昨晚梦见的月梯。

剪刀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当最后一片锯齿状的阶梯完成时,温婉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更奇怪的是,那些头发丝不见了,纸面上却多出些细密的银色纹路,像极了祁寒描述的"月海"。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图片。

点开是某栋建筑的3D渲染图,造型活像被压扁的月饼盒,图上水印打着"新锐金融中心概念设计"。

温婉正要删除,第二条消息跟着进来:”拆迁评估报告显示C7栋承重墙有结构性损伤“她走到窗前,看见祁寒的黑色轿车停在文创园门口。

他靠在车边讲电话,商务精英的完美表情面具出现裂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温婉下意识地把染血宣纸藏进抽屉,却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昨天那把美工刀,刀尖还沾着一点暗红。

祁寒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向工作室窗口。

温婉猛地蹲下,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等她再偷偷探头时,轿车己经不见了,只剩地上一小滩机油反着光,像滴黑色的眼泪。

当晚暴雨又至。

温婉在工作室留到深夜,反复试验不同配比的夜光材料。

凌晨两点,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梦见祁寒站在月梯尽头,手里拿着拆迁通知书。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冰凉的东西碰了碰她的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

睁开眼发现是雨水从漏水的天花板滴落。

而桌上那套月梯剪纸,不知何时己经拼合成完整的圆月,正在雨声中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