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塘后,摄政王他跪求当皇夫

沉塘后,摄政王他跪求当皇夫

作者: 爱吃蔬菜汤的圣明

言情小说连载

古代《沉塘摄政王他跪求当皇夫》是作者“爱吃蔬菜汤的圣明”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佚名佚名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沉塘摄政王他跪求当皇夫》主要是描写冰冷之间一系列的故作者爱吃蔬菜汤的圣明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沉塘摄政王他跪求当皇夫

2025-07-04 20:02:01

1 沉塘重生大婚当日,红盖头被继妹亲手掀开。

她指着我怀中的定情玉佩尖叫:“姐姐竟敢私通外男!”父亲当场震怒:“沉塘!

保全家族颜面!”冰冷的塘水淹没头顶时,我咬断了腕上麻绳。三月后新帝登基,

我一身戎装踏平叛军归来。金銮殿上,曾亲手沉我入塘的族人跪地发抖。

龙椅旁的摄政王却当众执起我手:“天下为聘,求娶吾后。

”我抽回染血的手轻笑:“本将军,只做天下之主。”---2 红盖惊变红。

铺天盖地的红,像烧透了的晚霞,沉甸甸地压下来。龙凤喜烛噼啪爆响,火苗跳动着,

将满室贴着双喜的器物映得一片暖融。空气里弥漫着浓腻的甜香,是合卺酒的味道,

混杂着新漆和锦缎的气息。我端坐在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喜床上,

厚重的凤冠压得脖颈发酸,大红的盖头垂在眼前,隔绝了所有景象,

只余下那片令人窒息的、喜庆到近乎虚幻的红。门外,喧嚣的喜乐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混杂着宾客们模糊的哄笑与祝福,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冰凉,唯有掌心紧紧攥着的那枚东西,

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暖意——是那块玉佩,贴身藏着,温润的玉质边缘硌着皮肤,

带来一点清晰的痛感,提醒我这一切并非虚幻。今日之后,

我沈清晏便是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是父亲眼中那枚终于落在预定位置的、光耀门楣的棋子。

“吱呀——”沉重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喧嚣的喜乐声浪瞬间灌了进来,又被骤然掐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一股冷风夹杂着外面夜露的湿气,猛地卷入这被红烛熏得暖热的新房,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墙上巨大的“囍”字影子也跟着张牙舞爪起来。盖头下的视野一片模糊的红,

但我清晰地听到了脚步声。不是新郎官带着酒意的踉跄,也不是喜娘们小心翼翼的碎步。

那脚步声急促、杂乱,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恶意,踏碎了满室的喜庆。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脂粉香猛地袭来,几乎盖过了合卺酒的甜腻。紧接着,

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带着冰凉的、尖锐的指甲,毫无征兆地探入我的视野下方,

猛地攥住了盖头的边缘。“姐姐!”一个刻意拔高、甜腻得发腻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是沈清漪,我的继妹。那声音里淬着冰,裹着蜜糖的毒,“大喜的日子,

让妹妹再好好瞧瞧你,看看你这新嫁娘到底有多风光!”话音未落,那只手狠狠用力!

“嘶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地刺破寂静。眼前那片象征喜庆和归宿的红,

被粗暴地一分为二,猛地向上掀开!刺目的烛光毫无遮拦地直射入眼,我下意识地闭了闭,

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是沈清漪那张描画得精致绝伦的脸。她穿着水红色的袄裙,

站在一群神色各异的仆妇和家丁最前面,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嫉妒、得意和残忍的奇异笑容,

眼神亮得惊人,死死地盯着我胸前。冷风灌入领口,激得皮肤起了一层细栗。

新房内死寂一片,方才还喧闹的门外也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声音,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带着惊疑、窥探和即将见证丑闻的兴奋。“啊——!!!” 沈清漪的尖叫声陡然拔高,

几乎要掀翻屋顶,带着一种夸张至极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涂着蔻丹的手指猛地指向我的胸口,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皮肉。“这是什么?姐姐!

你……你怀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心中一沉,瞬间明白了她的目标。

方才那阵拉扯,她根本不是为了掀盖头,而是为了我贴身藏着的那块玉佩!

不等我有任何动作,甚至来不及低头去看,沈清漪已经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母豹,

猛地扑了上来。她的力气大得出奇,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双手死死抓住我嫁衣的前襟,

用力向外一扯!“刺啦——”华丽繁复的织锦嫁衣应声撕裂!大片殷红的锦缎被扯开,

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而就在那破碎的嫁衣与中衣之间,一块温润剔透的白玉佩,

被一根细细的红绳系着,赫然垂落出来!玉佩在摇晃的烛光下泛着柔和的莹光,

上面精巧的龙纹清晰可见,盘绕着一个古拙的“玄”字。“天呐!是男人的玉佩!

”沈清漪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胜利的狂喜和恶毒的指控,“姐姐!

你……你竟敢在出嫁之日,私藏外男的定情信物!你竟敢私通外男!我们沈家的脸,

靖安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玉佩冰冷的触感贴在皮肤上,寒意瞬间穿透四肢百骸。

这块玉,是我十岁那年,在城郊寒潭边,救下那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时,

他塞进我手里的。他说:“此玉为凭,救命之恩,必报。” 那时他眼神灼亮如星,

带着不容置疑的贵气,只留下一个“玄”字。这么多年,

它是我心底唯一一点与冰冷家族无关的暖意,是我在无数个被继母苛待、被父亲漠视的夜晚,

握在掌心的一点慰藉。我从未想过它会成为刺向我的利刃,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

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不……” 一个微弱的辩解卡在喉咙里,

却被更大的喧嚣彻底淹没。“放肆!”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在门口炸响。

父亲沈崇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簇新的官服,显然是刚从宴席上赶来,

脸上还带着酒意的红晕,此刻却被惊怒冲刷得一片铁青。他大步跨入新房,

猩红的官袍下摆带起一阵风,目光如淬了毒的利箭,先扫过地上撕裂的盖头和嫁衣碎片,

最后死死钉在我胸前那块刺目的玉佩上。那眼神里的震怒、羞耻和一种被背叛的狂怒,

几乎要将我烧穿。“孽障!”他几步冲到近前,宽大的手掌带着一股腥风,

裹挟着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我的脸掴来!“啪!”一声脆响,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

巨大的力道打得我眼前猛地一黑,半边脸颊瞬间失去了知觉,随即是火辣辣的剧痛蔓延开来,

嘴里迅速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铁锈腥甜。我整个人被打得向旁边趔趄,凤冠歪斜,

沉重的珠翠砸在额角,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只余下自己粗重而紊乱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闷响。

“父亲……” 我试图开口,声音嘶哑微弱,带着一丝绝望的辩解。“住口!

”沈崇山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他指着我的鼻子,指尖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唾沫星子喷溅,“我沈家世代清誉,竟出了你这等不知廉耻的淫妇!大婚之日,

私藏外男信物,秽乱门庭!你……你让我沈崇山有何面目立于朝堂?有何面目去见靖安侯?!

”他胸膛剧烈起伏,官帽下的额角青筋暴起,那双曾经或许有过一丝温和,

但此刻只剩下冰冷和算计的眼睛,

环视了一圈满屋子噤若寒蝉、却又难掩窥伺神情的仆妇家丁,最终落回我身上,

只剩下刻骨的厌恶和一种急于摆脱污秽的决绝。“家门不幸,留你不得!”他猛地一挥袍袖,

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如同冰冷的铡刀轰然落下,

“为保全我沈氏一族百年清誉——”他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淬着砭骨的寒意:“沉塘!”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我的耳膜,穿透了所有的嗡鸣,

直抵心脏最深处。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四肢百骸都僵硬麻木。沉塘?

为了这块来历不明的玉佩?为了沈清漪一句恶毒的指控?

为了他那所谓的、比女儿性命更重要的“清誉”?荒谬!荒谬绝伦!

一股冰冷的、尖锐的怒意猛地冲上头顶,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我猛地抬头,

不顾半边脸肿胀的剧痛,不顾嘴角溢出的鲜血,死死盯住沈崇山那双冷酷的眼睛。我想看清,

那里面除了愤怒和算计,可曾有过一丝一毫作为父亲该有的犹豫或求证?没有。一丝都没有。

只有急于毁灭的决绝。“父亲!”我嘶声喊了出来,声音因愤怒和剧痛而撕裂,

“你连问都不问一句?连查都不查?就凭她沈清漪一句话,你就要亲生女儿的命?!

”我的目光猛地转向旁边一脸得意、几乎要笑出来的沈清漪,

那眼神里的恨意和洞穿一切的冰冷,让她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孽障还敢狡辩!”沈崇山像是被我的反抗彻底激怒,更加暴跳如雷,“人赃并获,

铁证如山!再多言一句,便叫你死得更难看!来人!”他厉声咆哮,如同驱赶瘟疫。

“拖下去!即刻沉塘!”几个粗壮的家丁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粗糙的大手如同铁钳,

狠狠攥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凤冠被粗暴地扯掉,珠翠散落一地,

发出噼啪的脆响,乌黑的长发狼狈地披散下来。他们拖拽着我,像拖着一袋没有生命的垃圾,

我的双脚甚至无法触地,绣鞋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徒劳地摩擦。“沈崇山!你枉为人父!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空阔的新房里回荡,带着绝望的控诉,“今日我若不死,

来日定要你沈家满门——”“堵上她的嘴!”沈崇山的咆哮打断了我的诅咒,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一块带着浓重汗臭和霉味的破布被狠狠塞进了我的嘴里,

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口腔内壁,带来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也彻底堵死了我所有的声音。

我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被那股恶臭熏得几乎窒息。视线被散乱的长发遮挡,

只能模糊地看到沈清漪那张因快意而扭曲的脸,和沈崇山背过身去、冷酷决绝的背影。

我被拖行着,穿过一道道回廊,穿过那些曾经熟悉、此刻却冰冷陌生的庭院。夜风凛冽,

吹在单薄的中衣上,刺骨的寒冷。府中值夜的零星仆役远远看到,无不惊恐地低下头,

匆匆避开,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瘟疫。那些目光,有怜悯,有好奇,

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水腥气扑面而来。

我被重重地掼在冰冷坚硬的石地上,硌得骨头生疼。嘴里的破布被粗暴地扯掉,

新鲜的空气涌入,却带着一股死水的腐败味道。我呛咳着,勉强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

眼前是沈府后花园偏僻角落那个废弃的荷花塘。深秋时节,塘水幽暗如墨,

上面漂浮着枯败的荷叶和腐烂的水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岸边立着几块巨大的条石,

显然是为沉塘准备的。“动手!”一个家丁头目模样的男人,声音平板地催促道,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粗糙的麻绳带着刺鼻的霉味,一圈又一圈,狠狠地勒上我的手腕、脚踝,

最后死死捆住了我的腰身。绳索深深陷入皮肉,勒得生疼。

冰冷的塘水气息混杂着淤泥的腥臭,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勾起最深沉的恐惧。

我徒劳地挣扎,像一条离水的鱼,指甲在石地上抓挠,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却无法撼动那些粗壮手臂分毫。“下辈子投胎,记得守点妇道!”一个家丁狞笑着,

用力推了我一把。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了脚踝,

随即是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挤压过来!“噗通!”沉重的落水声响起。

幽暗浑浊的塘水如同怪兽的巨口,瞬间将我吞噬。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

冰冷刺骨的水流猛地灌入口鼻,呛得肺腑剧痛,仿佛要炸开。水面在头顶迅速闭合,

隔绝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只剩下无尽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冰冷。

意识在瞬间被巨大的水压和刺骨的寒意冲击得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地抽搐着下沉。

浑浊的塘水带着腐烂的腥气,疯狂地涌入鼻腔、喉咙,

每一次呛咳都带来更剧烈的窒息感和灼烧般的痛楚。肺里的空气被急剧挤压出去,

只剩下濒死的灼痛。腕上、脚踝上粗粝的麻绳被水浸泡后,勒得更紧更深,

像烧红的铁丝嵌进了皮肉,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带来钻心的疼。不能死!沈清漪得意的脸,

沈崇山冷酷的“沉塘”二字,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濒临涣散的神智!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不甘和滔天恨意,如同火山熔岩般轰然爆发,

瞬间冲垮了身体的麻木和绝望!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他们的肮脏算计陪葬?!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猛地睁开被污水刺得生疼的眼睛,浑浊的黑暗中,

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水草黑影。身体还在下沉,水压越来越大。我强迫自己冷静,

用尽残存的力气,将嘴凑向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牙齿,成了此刻唯一的武器!

冰冷腥臭的塘水不断呛入口鼻,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呛咳和窒息。

我强忍着肺部的炸裂感,凭着感觉,

用牙齿死死咬住手腕上那浸透了水、变得坚韧湿滑的麻绳!粗糙的纤维摩擦着牙龈和嘴唇,

带来咸腥的血味。我发狠地磨,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扯!每一次用力,

都牵动全身的伤口和勒紧的绳索,剧痛如同电流窜遍全身。时间仿佛凝固了。冰冷,黑暗,

窒息,剧痛……每一秒都是酷刑。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色雪花,耳中嗡嗡作响,

只有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水底沉重地擂动。

咔…嘣…一声极其细微、但在死寂的水底却如同惊雷的断裂声传来!

手腕上勒得最紧的一股绳索,终于在牙齿不顾一切的撕咬下,应声而断!

一股微弱的力量瞬间回到手腕!希望如同闪电劈开黑暗!求生的欲望燃烧到了极致!

我顾不上手腕被磨破的剧痛,也顾不上肺腑快要炸开的窒息感,用刚刚挣脱些许的右手,

疯狂地去撕扯、抓挠腰上和脚踝上剩余的绳索!指甲在湿滑的绳结上打滑,

一次次徒劳地抠挖,每一次动作都耗费着所剩无几的力气和氧气。脚踝上的绳索勒得尤其紧,

几乎要嵌入骨头。意识在缺氧和剧痛的双重折磨下,再次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沉,

冰冷的塘水贪婪地吞噬着最后一点体温。难道……挣扎到此为止了吗?不!绝不!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一股狠戾之气直冲顶门!我放弃了去解那死结,

右手猛地向下探去,摸索着,终于抓住了脚踝绳索附近一块尖锐的石头!冰冷的触感传来,

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攥紧那块石头,

不顾一切地、狠狠地朝着脚踝处最粗的那股麻绳砸去、磨去!一下!两下!三下!

粗糙的石棱磨着手心,也疯狂地切割着坚韧的绳索!

浑浊的水底仿佛都回荡着我心中无声的嘶吼和绝望的撞击声!“嚓!”又一声轻微的断裂!

脚踝的束缚猛地一松!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混合着冰冷的窒息感冲击着我!

来不及多想,我用尽全力,猛地蹬水向上!身体像离弦之箭,

朝着头顶那片微弱的光亮拼死冲去!肺部像被火炭塞满,每一次划水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冰冷的水流如同刀割。距离水面似乎还有无限远,

那点微弱的光亮如同天边的星辰……就在胸腔的灼痛即将冲破极限,

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瞬——“哗啦!”头猛地冲破了水面!

冰冷污浊的空气夹杂着腐烂水草的气息,如同甘泉般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和肺叶!

我剧烈地、贪婪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和剧烈的呛咳,

咳出大口大口腥臭的塘水。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脆弱的呼吸道,带来刀割般的痛楚,

却又带来劫后余生的狂喜。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岸上的景物在摇晃。

我看到了岸边几个模糊的黑影,似乎是被水声惊动,正惊疑不定地朝这边张望。不能停留!

被发现就完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虚脱和剧痛。我甚至来不及看清方向,

只凭着最后一点力气,朝着与岸边相反、水草最茂密、最幽暗的角落,一头扎了下去!

身体再次沉入冰冷刺骨的水中,手脚并用,在粘稠的淤泥和纠缠的水草间拼命潜行,

像一条逃出生天的水蛇,只留下身后一圈圈扩散开来的、微弱的涟漪。

黑暗的水底成了唯一的庇护。我屏住呼吸,忍受着伤口的刺痛和肺部的灼烧,

不顾一切地向前钻。身后的水声似乎停滞了,岸上传来几声模糊的、带着惊疑的呼喊,

但很快被夜风吹散。不知潜行了多久,直到肺再次快要炸开,

我才小心翼翼地在一个被巨大枯树根盘绕的角落悄悄冒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警惕地扫视着水面。远处岸边,那几个家丁举着火把,正沿着塘边焦躁地来回走动、探看,

火把的光晕在幽暗的水面上投下晃动不安的影子。“怪了,

刚才明明听到水响……”“是不是那贱人没沉下去?”“不可能!捆得那么结实!

兴许是水耗子……”“再等等!沉塘要沉够时辰,不然不吉利!天亮前再来看!

”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飘来,带着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对“规矩”的迷信。最终,

脚步声渐渐远去,火把的光晕消失在岸边树丛后。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和塘水拍打枯木的、单调而冰冷的哗啦声。冰冷的塘水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刺进骨髓,

贪婪地汲取着每一丝残存的热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的剧痛,

如同被钝刀反复切割。手腕和脚踝处被麻绳勒破、被石头磨烂的地方,被污浊的塘水浸泡着,

传来阵阵钻心刺骨的灼痛和麻痒。湿透的单薄中衣紧贴在身上,沉甸甸的,

像裹着一层冰做的枷锁。我死死咬着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岸上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终于彻底消失在深秋浓重的夜色里,

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无边的寒冷。不能在这里等死。那些家丁,沈清漪,

沈崇山……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天一亮,若发现尸首不见,这方圆几里都会被翻个底朝天!

必须逃!立刻!马上!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腐烂的气息呛入喉咙,

激得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扩张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强忍着,辨认了一下方向。沈府后花园的西北角围墙外,是一片荒废的坟地和乱葬岗,

再过去,就是黑沉沉的、连绵起伏的苍梧山。那里,是唯一的生路!

冰冷的塘水再次包裹全身。我像一尾濒死的鱼,忍着全身伤口的刺痛和几乎冻僵的四肢,

借着岸边枯败芦苇和水草的掩护,朝着记忆中的西北角围墙方向,无声而艰难地潜游、摸索。

每一次划水都耗尽力气,每一次换气都小心翼翼,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警惕地扫视着岸上死寂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冰冷和失血带来的麻木感几乎要吞噬意识,

我终于摸到了西北角那堵长满滑腻苔藓、冰冷粗糙的围墙根。围墙很高,

顶端插着防止攀爬的尖锐碎瓷片,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怎么办?目光扫过,

落在墙根下一片半人高的、枯萎发硬的荒草丛中。那里,似乎……有一个狗洞?

被厚厚的枯草半掩着。生的希望再次燃起!我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挪了过去。拨开枯草,

一个勉强能容一人钻过的、坍塌形成的墙洞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口边缘是湿冷的泥土和碎砖,

散发着霉味。没有时间犹豫!我蜷缩起身体,不顾肩膀和膝盖被碎砖砾石硌得生疼,

一点点、艰难地朝着那个狭窄的、充满未知的洞口挤了进去!湿冷的泥土沾满了头发和脸颊,

冰冷的触感不断刺激着皮肤。当身体终于完全穿过洞口,重新接触到外面冰冷坚硬的地面时,

一股混杂着腐败落叶和泥土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出来了!我真的逃出来了!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刺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全身。我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眼前阵阵发黑,

身上的伤口在冷风的刺激下,疼痛变得更加尖锐清晰。不能停!这里还是沈家的势力范围!

我挣扎着撑起身体,抬头望向远处。月光惨淡,勾勒出苍梧山那巨大而沉默的轮廓,

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暗和未知。山脚下,

是一片更加浓重、望不到边际的黑暗,那是乱葬岗的方向,死气沉沉,连虫鸣都听不见一丝。

只有进山!只有那片吞噬一切的黑,能暂时遮蔽沈家的追索。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单薄湿透的中衣贴在身上,被深秋的夜风一吹,如同裹着一层冰霜。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脚踝和手腕的伤口在走动时摩擦着湿冷的布料,

传来阵阵锐痛。一步,一步,又一步……朝着那片象征着未知与凶险,

却也可能是唯一生路的黑暗山林,蹒跚而行。身后,沈府那高耸的围墙轮廓,

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一个巨大冰冷的墓碑,渐渐隐没在深沉的夜色里。

冰冷的夜风像无数把细小的刀子,刮过裸露的皮肤,带走最后一点可怜的体温。

湿透的单衣紧贴在身上,早已失去了任何保暖的作用,反而像个冰壳,

贪婪地汲取着身体里残存的热量。每一次踩在铺满枯枝落叶的冰冷地面上,

都仿佛踏在冰锥上,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踉跄着,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苍梧山的方向跋涉。眼前是望不到头的黑暗,

只有远处山峦模糊的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勾勒出狰狞的剪影。脚下的路早已不是路,

而是乱葬岗边缘的荒地。嶙峋的怪石如同蹲伏的鬼影,

枯死的灌木枝桠像无数只伸向我的、干枯的手。不知名的夜枭发出几声凄厉的啼叫,

在死寂的荒野上空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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