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穿成权谋文里的终极反派萧烬,却成了他的第二人格。每晚偷溜出去找吃的,
帮他暴打欺负他的太监。他很快发现了我,在破书上写:你是谁?我回:帮你的人。
十年后他登基为帝,系统却强行抽走我的灵魂。再睁眼已是三年后,
京城银杏树下立着六百座刻我名字的庙。身后铁链轻响,
新帝颤抖着将镣铐塞进我掌心:“师父,这次换你关住我好不好?
”---……——分割线————…………——黑暗浓稠如墨,压得人窒息。我猛地睁眼,
胸口剧烈起伏,身下是硌骨的硬板床。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劣质炭火和隐约的馊味。
胃袋火烧火燎地抽搐,发出咕噜噜的抗议。“嘶……” 我倒吸冷气,后脑勺突突地疼。
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带着冰碴,狠狠扎进脑海。萧烬。大雍王朝三皇子。一个名字光鲜,
内里早已腐烂的皇室弃子。更重要的是,他是那本权谋小说里,最终被挫骨扬灰的终极反派。
而我,谢云舟,一个现代青年,竟然穿成了他——或者说,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存在。
只能在萧烬沉睡时,短暂接管这具身体的……第二人格?“系统?” 我干涩呼唤,
回应只有死寂。这坑爹玩意儿!胃里的饥饿感凶猛地翻搅,几乎吞噬理智。不行,得找吃的。
再饿下去,天亮前就得死。我屏息侧耳。隔壁传来破风箱般的鼾声。是看守太监刘公公。
机会!心脏狂跳。我小心翼翼掀开又薄又硬的破被,赤脚踩上冰冷粗糙的地面。
寒意瞬间窜遍全身。我咬紧牙关,贴墙挪向门口,腐朽门轴发出轻微“吱呀”。侧身闪出,
反手缓慢带拢门。外面更冷。惨淡月光勾勒荒凉庭院,枯枝投下扭曲怪影。我凭着模糊记忆,
摸向御膳房后堆放残羹冷炙的角落。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碎石枯草上,寒风如刀刮过单薄衣衫。
近了。空气飘来一丝甜腻糕点香,混在馊腐味中,却如沙漠甘泉。脚步不由得加快。
就在靠近破箩筐时,角落里传来压抑呜咽和粗鄙咒骂。“小杂种,骨头还挺硬?敢瞪爷爷我?
”“呸!贱种,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按住他!掰开嘴!灌泔水!”月光下,
几个模糊人影围殴一个蜷缩的瘦小身影。一个太监狞笑着,端破瓦罐作势要灌污物。
一股冰冷、陌生的怒火,从心底最深处猛地炸开!像沉睡火山喷发,岩浆冲垮理智堤坝。
那不是我的愤怒,是这具身体深处,萧烬积压多年的绝望屈辱被点燃!它们咆哮着,
冲撞四肢百骸。“住手!” 嘶哑低吼从我喉咙迸出,连我自己都惊住。那声音干涩陌生,
却带着阴狠戾气。太监惊愕回头。领头胖太监看清是萧烬,惊愕变轻蔑凶狠:“哟,三殿下?
大半夜管闲事?皮痒了?”话音未落,身体已如离弦之箭冲去!速度之快,动作之狠,
超出预料。脑子空白,只剩撕碎什么的狂暴怒火燃烧!拳头带风,狠狠砸在胖太监油腻脸上!
“砰!” 闷响。胖太监杀猪般嚎叫,捂脸踉跄后退,鼻血糊了半张脸。
另两个太监怪叫着扑上。混乱中,手臂被抓,火辣辣疼。疼痛反如催化剂,让戾气更汹涌!
我如被激怒的幼兽,凭本能凶狠反击,拳打脚踢头撞!只有一个念头:撕碎他们!不知多久,
当我粗喘着,理智回笼,地上已躺着三个哀嚎呻吟、鼻青脸肿的太监。那个蜷缩的瘦小身影,
不知何时不见了。冷风吹在滚烫脸上,我一个哆嗦。低头看微微发抖、指节渗血的拳头,
巨大荒谬感和后怕攫住了我。这是我干的?谢云舟,你刚才差点杀人?胃里饥饿感再次翻搅。
我强压心悸恶心,扑向破箩筐翻找。指尖触到冰凉发硬的东西。一块被啃掉小半的糯米糕!
沾着灰土。顾不上脏了。抓起糕点狼吞虎咽塞进嘴里。粗糙颗粒刮过喉咙,
微弱甜味和饱腹感如同珍馐。囫囵吞下,贪婪舔净沾灰手指。吃饱才有力气思考。
刚才的力量……是萧烬残留本能?还是别的?我打个寒颤,不敢深想。必须立刻回去!
我贴墙根溜回冰冷偏殿,小心关好门,躺回硬板床,用破被裹紧发抖身体。黑暗中,
只有窗外风声和我擂鼓般心跳。手臂抓破处隐隐作痛。这一夜,注定无眠。第二天,
阳光吝啬投下光斑,照亮空气中灰尘。掌控身体的萧烬沉默坐在缺腿矮桌前。
桌上放着一碗照见人影的稀粥,几根蔫黄咸菜。伺候的,还是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刘公公。
刘公公脸肿如发面馒头,青紫交加,一只眼只剩缝。端粥碗的手发抖,
眼神充满怨毒和一丝恐惧。每舀一勺粥,勺子抖得厉害,稀粥差点洒出。
他死死盯着桌前少年,咬牙切齿:“殿下昨夜……睡得好吗?”萧烬低头,
枯黄额发遮住大半脸。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沉默接过稀粥。动作很慢很稳。他没回答,
小口小口喝粥,仿佛琼浆玉液。刘公公怨毒几乎化为实质:“哼!命贱!挨了打,
也只能吃猪食!” 他故意把碗重重放桌上,“哐当”刺耳,稀粥溅出几滴。
萧烬握碗的手指微紧,指关节泛青白。但仅一瞬,恢复麻木平静,继续沉默喝粥,眼皮没抬。
刘公公见挑衅无效,怨毒更甚,却顾忌什么,恨恨啐一口,骂骂咧咧摔门出去。
屋里只剩萧烬。他维持低头喝粥姿势许久。阳光移动,将他瘦小影子拉长孤单印在冰冷地面。
直到碗里最后一滴粥舔净。他才极其缓慢抬头。额发遮眼,露出的下巴线条绷如拉满弓弦。
他放下碗,没像往常承受或躲回角落,起身走到墙角积满灰尘的破木箱旁。蹲下身,
动作沉凝。打开箱盖摸索,拿出一本极其破旧、纸张泛黄卷边的《千字文》蒙童读本。
书页松散,边角磨损。萧烬拿书走回矮桌。没坐下,将书摊开桌上。
拿起桌上唯一那支秃毛分叉毛笔,蘸旁边破砚台里早已干涸发硬的劣质墨块。
他卷起左手宽大打补丁袖口,卷到手肘。当那截细瘦苍白手臂完全暴露在昏暗光线下时,
我“看”清了。手臂布满新旧伤痕!鞭痕、掐痕、烫伤浅疤,还有昨晚被抓破的血痂。
触目惊心!他面无表情,仿佛手臂不是自己的。用破笔蘸唾液,费力在干硬墨块上刮蹭,
勉强沾墨。低头,用尽全力般,在破旧《千字文》扉页空白边角,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字。
字歪歪扭扭,像刚学字孩童,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是一个——“谁”字。写完,
他似耗尽力气,握笔手指微抖。但没停。又蘸唾液,艰难在“谁”字下方继续写。
更慢更用力,像雕刻。——“是”。最后,是用力过猛、墨点晕染的——“你”。你是谁?
三个歪扭墨字,刺眼躺在破旧书页空白处。写完,他猛地丢开破笔,像被烫到。
然后如一尊被抽走生气的石像,直挺挺躺回冰冷木板床,用散发霉味的破被,
将自己从头到脚蒙紧,蜷缩一团。隔绝光,也隔绝外面冰冷世界。薄被下,
小小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寒冷,是濒临极限的无助崩溃。黑暗笼罩。
我感同身受那疲惫恐惧,还有那破釜沉舟三字带来的冲击。他知道了。这十岁孩子,
在昨夜混乱“梦游”和殴打后,敏锐确定地察觉了我的存在。他在问。
用尽所有勇气和仅剩力气,质问这具身体里另一个陌生“存在”。被子裹紧的窒息感退去,
冰冷空气涌入鼻腔。我“睁眼”,再次掌控身体。胸口闷得发慌。
那蜷缩被子里孩子用颤抖写下的三字,像烧红烙铁烫在意识里。他知道了。在害怕?愤怒?
还是绝望求救?目光扫向矮桌。破旧《千字文》摊开,扉页上歪扭墨字你是谁?,
在昏暗光线下无声控诉孤注一掷质问。心口堵得难受。我慢慢坐起,赤脚踩冰冷地面,
一步步挪到桌边。指尖触劣质纸张边缘,粗糙脆弱。拿起秃毛笔,
笔杆残留他握紧时的冰冷汗意和细微颤抖。砚台墨块硬如石。我学萧烬俯身,对它轻呵气。
微弱暖意拂过冰冷墨面,水汽凝结。笔尖小心反复刮蹭湿润处。动作很慢很专注。
墨终于艰难化开一点,染黑分叉笔尖。我深吸气,在那三个充满惊疑恐惧的你是谁?
下方,找稍平整空白处落笔。笔尖触纸,沙沙轻响。我写得很慢很认真,
努力让笔画清晰端正。别怕。写完停顿。笔尖悬纸,墨迹晕开小点。再次落笔。
帮你的人。放下笔,看自己写下的五字在萧烬歪扭三字下方,形成奇异对峙。空气凝固,
只有窗外夜虫断断续续鸣叫。简陋纸笔对话,像跨越灵魂鸿沟的脆弱桥梁。做完这一切,
我起身,没立刻找食物或探索宫殿。奇异疲惫和责任感沉甸甸压心头。走到硬板床边,
动作尽量轻柔躺下,闭眼,将身体控制权沉入黑暗深处。意识模糊前,仿佛听到黑暗中,
被子里的细微颤抖声……停顿了一瞬。日子流逝,白天属于萧烬,沉默隐忍如死水。
夜晚成了我和他破旧《千字文》上的隐秘战场。书页空白处,成无声交流唯一通道。
他字迹生涩歪斜,带孩童稚拙,却一天比一天用力清晰,透执拗探寻。鬼?不是。
妖?不是。为何帮我?路见不平。你是谁?这问题固执重复三次。
每次我都避开正面回答。一个过客。我写。书页很快斑驳,墨迹层层叠叠。
他问得越来越直接迫切,像溺水者抓最后浮木。教我。教什么?活。
“活”字写得格外大,墨色深重力透纸背。笔画顿挫,像用尽全力砸下,
带孤注一掷恳求绝望。我盯着那字,仿佛看到黑暗中他睁大布满血丝渴望的眼。
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这孩子……想要的不是苟延残喘,是真正“活”下去。我拿笔,
笔尖蘸墨,墨色浓得发亮。在那沉重“活”字旁,用力写下一个字。好那天起,
破旧《千字文》成唯一圣殿。白天,他沉默忍受刘公公变本加厉刁难克扣,
忍受宫人白眼欺辱。夜晚,当身体控制权移交我,书页展开全新智慧力量世界。我教他认字。
从《千字文》上模糊字开始,一个个重新确认讲解。破旧纸页上墨迹填满空白,
字迹从歪斜到工整,记录知识涓滴积累。我教他算术。用捡来小石子排布,讲解简单加减。
他学得极快,沉默专注力惊人,很快心算出刘公公克扣多少口粮。我教他观察。
告诉他如何从刘公公红肿眼角判断怨毒恐惧,如何从宫人躲闪眼神窃语捕捉信息。
冷宫是囚笼,也是最好课堂,人性卑劣算计纤毫毕现。为何打我之人,反而畏我?
一次他问。字迹已流畅许多。欺软怕硬,人之本性。我回,你弱,
他欺你为乐;你强,他惧你如虎。昨夜拳头,便是今日之威。威?他写下一字带疑问。
立身之本。我写,非恃强凌弱,乃使宵小不敢轻犯。书页翻动,
墨香劣质与霉味交织。我教他更多。御下之道,恩威并施。我写,一味威压,
终成暴戾;一味怀柔,反受其欺。需知分寸,拿捏人心。人心?他问。深如渊,
杂似尘。我回,察其言,观其行,究其利,方能窥其一斑。刘公公贪利惜命,
昨夜一顿打,便是威。若再偶施小惠,便是恩。何为惠?他追问。冬日一捧炭,
夏日一碗水。我写,于他不过举手,于你……或可换片刻安宁。
日子在无声笔谈和萧烬日益沉静目光中滑过。他依旧瘦弱,但脊背挺直了些。
面对刘公公刁难,不再麻木低头,偶尔抬眼,眼神不再是纯粹恐惧,多了冰冷审视意味,
看得刘公公心底发毛,咒骂声不自觉低几分。一个寒冷冬夜,刘公公赌输钱心情差,
跑来偏殿撒气。故意打翻萧烬仅有的半碗热粥,油腻汤汁溅他一身。“哎呀!手滑了!
” 刘公公假惺惺叫,脸上带恶意笑,等萧烬瑟缩或收拾。萧烬没动。慢慢站起,
沾满污渍旧衣贴瘦骨嶙峋身上。抬头静静看刘公公。眼睛在昏暗油灯下黑沉沉,
像两口深不见底古井,没任何情绪,只有冰冷审视。刘公公脸上笑容僵住。被那目光盯着,
莫名寒气脚底板升起,比风雪更刺骨。想骂喉咙被堵住。想踢翻什么脚钉原地。
那眼睛……太静,静得可怕。仿佛昨夜狂暴影子随时从那瘦小身体冲出,再次将他撕碎。
“哼……晦气!” 刘公公最终挤出两字,色厉内荏瞪萧烬一眼,竟狼狈转身快步离开,
连地上狼藉没顾上收拾。萧烬默默蹲下,用破布擦地上污渍冰冷粥粒。动作很慢很稳。
擦净后走到矮桌旁,
摊开越来越厚的“对话录”——已换成我后来找来废弃账册空白页麻线装订。
他拿笔在摇曳油灯光下写几字。字迹工整有力,带超越年龄沉静。威立,恩未施。
我看这行字无声笑。这孩子学得真快。时光如指间流沙滑落。
当年瘦骨嶙峋任人欺凌的小皇子,如石缝野草悄然拔节。十二岁冬,重病席卷皇宫深处。
御医束手无策的老皇帝弥留之际,不知出于对早逝宠妃追忆还是被近侍提醒,
下旨:命所有皇子前往紫宸殿侍疾。旨意如巨石投入死水,在沉寂冷宫激起微澜。
刘公公捏着盖鲜红印玺绢帛,表情像吞苍蝇,惊疑打量萧烬。萧烬沉默接过旨意,
垂眼脸上无波澜,仿佛无关紧要废纸。侍疾对别的皇子是表孝心争圣眷良机。
对遗忘冷宫多年连皇帝长相都快忘记的三皇子,像通往龙潭虎穴催命符。皇后太子萧珏,
贵妃二皇子萧锐,视皇位囊中物。无权无势突然冒出的老三,碍眼绊脚石,随时被踢开碾碎。
临去紫宸殿前夜,破旧账册空白页上萧烬笔迹带罕见凝重。紫宸殿,何如?墨迹微洇,
透心底不平静。我提笔字字斟酌:虎穴龙潭。谨言慎行,多看少动。孝心不在疾呼哀嚎,
在沉稳端方。药可试,不可亲尝,借太医手。他沉默片刻问:若……刀斧加身?
示弱。我毫不犹豫写,你尚幼,体弱多病,久居冷宫,此皆人尽皆知。示弱非怯懦,
乃藏锋。 笔尖悬停墨滴将落未落,然,若退无可退…… 我重重写,雷霆一击,
务求震慑!敌之要害,眼、喉、下阴。一击即退,不恋战!生路在‘意外’,
在‘自保失手’!冷酷教导让我自己感寒意。但这就是宫廷,一步踏错万丈深渊。
他久久凝视几行字,像要刻进骨髓。最终只回一字:懂。紫宸殿内药石味浓重化不开,
混合龙涎香衰败气息。殿内压抑如暴雨将至。太子萧珏面容悲戚侍立榻前,
亲自为老皇帝喂药动作轻柔言语温顺,眼角余光如冰冷探针扫视殿内。
二皇子萧锐焦躁不耐踱步,眼神阴鸷,时瞥龙榻气息奄奄老父,
又狠剜向沉默跪角落阴影里的萧烬。萧烬存在如刺扎进他们精心维持的平衡。
“三弟多年不见清减不少。” 萧锐踱步居高临下语带讥讽,“冷宫清苦难为。
今日父皇病重倒记得自己是皇子?” 声音不大清晰传遍寂静殿内。
萧烬抬头脸色昏暗光线下异常苍白嘴唇干裂。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压抑撕心裂肺咳嗽,
瘦弱肩膀剧烈耸动像下一刻背过气。慌忙用袖子掩口放下袖口内侧沾刺目暗红!
“咳咳……二皇兄……教训是……” 他喘息声音细弱游丝带浓重病气,
眼神怯懦避开萧锐逼视目光身体微瑟缩像受惊幼兽。
萧锐愣看袖口血迹再看萧烬风吹就倒病入膏肓模样皱眉眼中闪嫌恶怕被病气传染。
准备更多刁难堵喉间。
随时死在冷宫的痨病鬼似乎……不值得此刻大动干戈惹腥臊可能在父皇前落欺凌幼弟恶名。
萧锐冷哼拂袖走开不再看他。
皇帝似被咳嗽惊动浑浊眼珠艰难转动目光掠过角落瘦小咳血身影眼神空洞漠然很快疲惫闭上。
眼神里没一丝父亲温情只有看无关紧要旧物的漠视。萧烬依旧低垂头剧烈咳嗽后身体微抖。
但无人看到阴影里掩袖中手死死攥紧指甲深陷掌心留下几道渗血月牙痕。
不是因为恐惧是刻骨冰冷屈辱。示弱是铠甲也是淬毒匕首。***老皇帝没熬过冬。
国丧钟声敲响沉闷悠长如巨大铅块压京城上空。
白色缟素覆盖宫墙殿宇空气弥漫香烛呛人气息和山雨欲来紧绷感。
储位之争国丧帷幕下白热化。
太子萧珏与二皇子萧锐两派势力如两条蓄势毒蟒在朝堂后宫京畿卫戍间疯狂绞杀撕咬倾轧。
每次交锋溅血光每次暗算带致命寒意。
御史弹劾奏章雪片飞入空置御案京营将领调动频繁夜半能听皇城根下隐约马蹄甲胄铿锵音。
冷宫偏殿成风暴诡异避风港。刘公公吓告病躲偌大偏殿只剩萧烬一人。
外面杀声震天这里死寂可怕只有北风拍打破窗。账册对话异常简短凝重。京西大营有异动。
萧烬写情报字迹如刀锋冷硬。
已悄然织微弱有效信息网几个被排挤心怀怨怼底层太监内侍成窥视风暴眼睛。静观。
我回,风急浪高舟小莫争。待其两败俱伤。萧锐欲行险逼宫。
又一晚他带更骇人消息。时辰?三日后子夜玄武门。墨迹纸上晕开小片。
时间紧迫。我沉吟片刻笔走如飞:火!东宫西北角承运库。
库中有引火之物更近萧锐母族私宅!火起之时便是你动身之刻!目标——宗正寺卿李老大人!
他乃帝师清流之首独居城西旧宅守备最疏!务必受惊出府‘避火’时‘偶遇’!
陈明太子二皇子火并之祸泣血恳请老大人为江山社稷计速召在京宗室元老入宫……‘护驾’!
这是豪赌。
烬混乱中准确找到说服对方更赌被太子二皇子压制的宗室元老是否存最后一丝皇室倾颓忧惧!
萧烬看纸上详尽计划眼中无半分犹豫只有冰冷火焰燃烧。
迅速将写满计划纸页凑近烛火火舌贪婪舔舐瞬间化灰烬。
吹灭烛火浓稠黑暗中如鬼魅滑出偏殿融入动荡不安黑夜。三日后子夜。深沉夜色被骤然撕裂!
东宫方向几点诡异火星蹿起随即呼啸北风助长下轰然爆开!
赤红火舌冲天吞噬殿宇楼阁浓烟滚滚将半边天际染妖异橘红!
火光照亮皇城也照亮玄武门下骤然混乱战场!
震天喊杀兵刃碰撞垂死者惨嚎宫人惊恐尖叫哭喊……瞬间打破夜死寂如地狱画卷人间展开!
太子萧珏亲卫与二皇子萧锐纠集府兵部分京营叛军玄武门下猝然遭遇血光冲天!
谁也没料预谋逼宫竟被“意外”大火搅乱提前引爆!混乱如瘟疫蔓延。
与此同时城西僻静青石板小巷深处。
不起眼青篷小马车被几个忠心老仆簇拥仓皇从古朴宅邸后门驶出。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宗正寺卿李老大人布满惊怒忧虑苍老脸庞。
忧心忡忡望皇城方向冲天火光正催促车夫快行。瘦削身影如巷角阴影凝结猛地扑倒马车前!
“老大人!救命——!” 凄厉呼喊带少年特有嘶哑绝望混乱夜色中刺耳。
车夫猛勒缰绳骏马惊得人立。老仆立刻警惕拔刀护卫。“何人挡道?!
” 李老大人厉喝借远处火光照清地上穿洗白发白旧衣满脸烟灰血污狼狈不堪少年。
“学生……萧烬!
” 少年抬头火光映亮苍白脸上布满血丝却异常清亮眼泪水混污迹滚滚声音悲愤欲绝,
“太子与二皇兄……玄武门火并!刀兵起宫门染血!
皇祖父尸骨未寒……他们……就要将江山撕碎!老大人!
学生冒死逃出……只求老大人念及先帝恩德念及社稷苍生!
速召在京宗室元老入宫护驾弹压乱兵!否则……大雍危矣!”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瘦弱身体冰冷石板瑟瑟发抖不因恐惧因喷薄对皇室倾颓痛心疾首!
眼神绝望恳求如濒死幼兽望最后救赎。李老大人浑身剧震!
前狼狈不堪字字泣血诉宫门惨剧少年再望皇城方向映红天际杀声震地火光大眼中爆惊怒光芒!
一股为江山力挽狂澜决绝正气猛冲垮平日顽固谨慎。“好!孽障亡我萧氏江山!
” 李老大人须发皆张猛拍车辕,“快!持我印信!
分头请赵王陈国公安远侯……所有在京宗室元老立刻入宫!去景阳门!快!
”马车猛调头朝景阳门疾驰!老仆离弦箭奔黑暗不同方向。
萧烬伏冰冷石板听远去急促马蹄脚步声。慢慢抬头脸上泪痕犹在烟灰血污纵横。
但望皇城方向眼中悲愤绝望褪去只剩冰封沉静和一丝……深渊幽暗。
子萧珏二皇子萧锐两败俱伤双双被闻讯赶来宗室元老和忠于皇室部分禁军联手“劝退”告终。
国丧期间震动朝野宫门之变史称“玄武门血夜”。
太子萧珏斥“不孝不悌引兵逼宫”废庶人圈禁宗人府不出三月“忧惧亡”。
二皇子萧锐“勾结叛逆图谋不轨”褫夺封号流放岭南烟瘴之地永世不得还朝。
尘埃落定朝堂一片狼藉。
老皇帝子嗣稀薄经此一役竟只剩出身卑微长冷宫年仅十二岁三皇子萧烬。国不可一日无君。
正寺卿李老大人力荐众多被太子二皇子势力压制朝臣支持下萧烬这被遗忘名字推上风口浪尖。
太后懿旨最终明黄诏书颁告天下:三皇子萧烬仁孝聪敏堪承大统即皇帝位次年改元“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