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孢子风暴警报的尖啸声撕裂了“磐石”地下掩体沉闷的空气。不是敌袭,
是风暴——孢子风暴。比沙尘暴更致命,比酸雨更无声。艾拉猛地从简陋的病床边站起,
手中擦拭病人额头的布巾掉在地上。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瞬间被更深的恐惧压下。
她冲到观察孔前,透过多层加固的强化玻璃和滤网向外望去。外面,曾经被称为城市的地方,
如今是一片扭曲的、脉动着的绿色地狱。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被粗壮的藤蔓绞杀、包裹,
钢筋水泥在巨大植物的挤压下呻吟、断裂,只留下了轮廓。
低矮的废墟完全被深绿、墨绿、甚至带着诡异荧光的苔藓和菌毯覆盖,像一层活着的皮肤。
空气不再是透明的,而是弥漫着一种粘稠的、黄绿色的浊雾——高浓度的孢子悬浮物。此刻,
这雾气正疯狂地翻涌、旋转,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浑浊风暴,裹挟着碎叶、断枝,
甚至一些小型的、形态扭曲的生物残骸,狠狠地拍打在掩体的外壁上。
滤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嘶”声,细密的黄绿色粉末肉眼可见地附着、堆积。“一级防护!
所有人,检查气密门!检查空气循环滤芯!
”社区领袖老霍克嘶哑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通过锈迹斑斑的广播系统传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经历过“绿腐病”爆发的初期,
是带领第一批幸存者找到并加固“磐石”的人。艾拉迅速行动。
她熟练地戴上自己的防毒面具,检查了橡胶边缘的密封性,然后一把拉开储藏柜,
将里面备用的滤芯和密封胶条抱出来。走廊里已经乱成一团。幸存者们像受惊的蚂蚁,
仓促地套上防护服,检查彼此装备的密封性。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搂住,
哭声在面具后显得沉闷而压抑。“艾拉医生!B3区的密封条好像松了!
”一个年轻守卫的声音在面具后瓮声瓮气地响起,带着明显的慌乱。“带我去!
”艾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冷静而清晰。她抱着物资,脚步快速而稳定地穿过人群。
恐慌在密闭空间里是比孢子更致命的毒药。B3区是通往旧通风井的薄弱点。果然,
门框边缘,一道细微的缝隙正顽强地抵抗着密封胶条的压力,黄绿色的雾气丝丝缕缕地渗入,
在地面积聚成一小片不祥的薄雾。一个守卫正徒劳地用手去堵。“让开!”艾拉蹲下,
动作麻利地铲掉旧胶条的残余,用刮刀清理缝隙,接着迅速挤上新的、粘稠的特制密封胶。
她的手指稳定有力,眼神专注。“加压测试棒!”旁边的人立刻递上一根金属棒。
艾拉将它插入门缝附近的压力测试口。指针轻微晃动,但最终稳定在安全阈值内。
她松了口气,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头发,粘在面具内侧。“每小时检查一次压力读数。
”她对守卫下令,“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告,不要犹豫。”回到相对安全的医疗区,
艾拉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听着外面风暴的咆哮。每一次孢子风暴,
都是对“磐石”的一次考验,也是对所有人神经的折磨。
滤芯的消耗、密封的老化、空气质量的下降……资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而最让她心焦的,是风暴过后,“绿潮”会变得更加活跃,
那些“清道夫”也会更频繁地出现。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不是金属的,
而是用某种变异巨兽的腿骨打磨而成,坚硬锐利。金属?
那是“绿腐病”最爱的“食物”之一。幸存者们早已摒弃了绝大部分金属制品,
武器是骨、石、硬木,容器是陶土、兽皮、甚至是处理过的巨大坚果壳。“艾拉?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是刚才的病人,一个在采集苔藓时被小型变异兽抓伤的少年。
伤口感染了,发着高烧。艾拉走过去,检查了他的伤口。没有金属镊子,
她用煮过的骨针小心地清理腐肉。消毒剂是自制的,
用烈酒和几种有杀菌作用的变异植物根茎熬煮浓缩而成,气味辛辣刺鼻。每一次换药,
都伴随着少年压抑的痛苦声。“坚持住,卡尔。”艾拉的声音透过面具,努力传递一丝温度,
“你会好起来的。”但看着少年因高烧而潮红的脸,她心里清楚,如果退烧的草药用尽,
或者伤口出现更深的“绿腐”感染迹象……她不敢想下去。纯净者的生命,
在“绿潮”的包围下,脆弱得像风中残烛。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警报解除的单调长音响起时,疲惫像潮水般淹没了所有人。但危机并未过去,
只是暂时蛰伏。艾拉知道,清道夫,要来了。第二章:清道夫与旧伤警报解除后的“磐石”,
并未恢复平静。相反,一种更压抑的紧张弥漫开来。孢子风暴像一场盛大的播种仪式,
刺激着“绿潮”加速生长,也唤醒了那些依附于它的“清道夫”。
艾拉被紧急召唤到中央指挥室。老霍克站在一张巨大的、用兽皮拼接而成的地图前,
上面用炭笔和矿物颜料标记着掩体周围的地形、资源点、以及已知的危险区域。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凝重。“风暴眼刚过,
‘它们’就动了。”老霍克用一根磨尖的硬木棍指着地图上几个用红色标记的点。
“东面废弃地铁口,西南的旧水泵房附近,还有……北面的‘哭泣峡谷’入口,
都侦测到清道夫活动的迹象。数量不少,比上次风暴后更活跃。
”指挥室里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清道夫——被“绿腐病”深度感染的人类或动物。
他们或者说它们的身体部分木质化,皮肤呈现树皮般的纹理,
关节活动时会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木质摩擦声。
绿潮”那庞大、模糊却又带着某种清理“异物”即人造物和纯净生命意志的网络所同化,
成为其延伸的爪牙。它们力大无穷,不惧疼痛除非彻底摧毁核心或切断与绿潮的连接,
身体分泌的孢子具有高度感染性,是纯净者最致命的威胁。“霍克,我们的箭矢储备不多了,
”负责武器库的瘸腿老兵巴恩斯声音沙哑,“骨箭头打磨需要时间,硬木弓弦也快撑不住了。
”“陷阱呢?”老霍克问。“风暴破坏了一部分,重新布置需要人手,
但外面孢子浓度还没降到安全值以下。”侦察队长雷欧是个精悍的中年人,
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角划到下巴。“那就等!”老霍克斩钉截铁,
“派双倍人手监控通风口和所有入口。雷欧,让你的侦察队轮班,
用潜望镜和震动传感器盯死那几个方向!发现大规模集结,立刻报告!”艾拉默默地听着,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清道夫的出现,总会勾起她心底最深、最痛的伤痕——她的妹妹,
莉亚。七年前,那场席卷全球的“绿腐病”爆发之初,混乱、恐慌、绝望。
艾拉的父母在最初的混乱中丧生,只剩下她和年幼的莉亚相依为命。
她们躲藏在一座图书馆的石头地下室里,那里相对安全。然而一次寻找食物的外出,
她们遭遇了一株刚刚被孢子彻底激活的、带有攻击性的巨大藤蔓。艾拉为了保护莉亚,
被藤蔓缠住小腿,剧痛和恐惧让她几乎窒息。混乱中,莉亚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玻璃,
尖叫着扑上去割藤蔓。藤蔓吃痛收缩,艾拉得以挣脱,
但飞溅的、饱含高浓度孢子的藤蔓汁液,却溅满了莉亚的整条右臂和半边脸颊。
艾拉永远忘不了那一刻。莉亚的皮肤接触到汁液的地方,瞬间变得灰败,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木质化,像老树的树皮蔓延开来。小莉亚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喊,
那声音至今仍在艾拉噩梦中回响。更可怕的是,艾拉惊恐地发现,自己腿上的伤口附近,
也开始出现细微的、蛛网般的木质化纹路。“纯净者”社区不能容忍任何感染。
当艾拉拖着几乎昏迷、身体部分木质化的莉亚回到临时避难所时,
迎接她们的是冰冷的武器和更冰冷的驱逐令。艾拉苦苦哀求,
甚至展示了自己腿上也在蔓延的木质化痕迹,证明自己有研究价值,但只换来更坚决的驱逐。
绝望中,她抱着莉亚被赶出了避难所,丢进了正在快速被“绿潮”吞噬的城市废墟。
也许是艾拉体内某种微弱的抗体,
也许是她当时处理伤口及时用大量清水冲洗并用火烧灼,
她腿上的木质化在蔓延到膝盖上方一点后,奇迹般地停止了,
只留下大片丑陋的、如同树皮般的疤痕,触感粗糙坚硬,但不再蔓延。
然而莉亚的情况却急转直下。高烧、胡话,身体的木质化越来越严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艾拉用尽一切办法,收集草药,寻找干净的水源,
但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在痛苦中一点点失去“人”的模样。最终,
在一个下着绿色“孢子雨”的黄昏,意识模糊的莉亚突然挣脱了艾拉的怀抱,
用一种不属于她年龄的、空洞而决绝的眼神看了艾拉最后一眼,然后转身,
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那片疯狂生长的、墨绿色的森林深处,消失不见。艾拉哭喊着追赶,
却被疯狂舞动的藤蔓和骤然升腾的孢子浓雾阻挡。她永远失去了妹妹,或者说,
失去了作为“人”的妹妹。“艾拉?”老霍克的声音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拽回。“什么?
”艾拉猛地回过神,面具后的眼睛有些失焦。“医疗区的抗感染药剂,还能支撑多久?
”老霍克的目光锐利,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短暂失神。艾拉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常规储备还有两周的量。但如果爆发大规模冲突,
出现重伤员……特别是被清道夫直接抓伤或孢子深度污染的情况,消耗会非常快。
我培育的‘净苔’一种对孢子有微弱抑制作用的变异苔藓产量很低,
提取的精华液只够救急用。”老霍克的眉头锁得更紧。“知道了。巴恩斯,
优先保障医疗区骨针、缝合线兽筋或坚韧植物纤维和消毒剂的供应。艾拉,
你……”他顿了顿,看着艾拉,“我知道莉亚的事对你意味着什么。但记住,
‘磐石’里还有几百条人命。研究逆转感染是你的执念,我理解,但别让它影响了你的判断。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艾拉的心脏像被冰冷的骨针狠狠刺了一下。她垂下眼帘,
盯着自己粗糙、布满细小伤口和老茧的手,那双手也曾温柔地抚摸过妹妹柔软的头发。
“我明白,霍克。我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代表最高警戒的尖锐蜂鸣声猛然响起!比之前的警报更加刺耳、更加急促!
“报告!紧急报告!”通讯器里传来雷欧手下侦察兵几乎变调的声音,“北面!
‘哭泣峡谷’方向!大量清道夫!数量……太多了!它们冲过来了!速度很快!
”指挥室瞬间炸锅!老霍克一拳砸在兽皮地图上,
眼神变得如同最凶猛的掠食者:“全员战斗准备!第一、第二防御队上外墙!雷欧,
带你的人去堵住峡谷入口的隘口,能拖多久拖多久!巴恩斯,打开武器库!
女人和孩子撤入最底层安全区!快!快!快!”艾拉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转身冲出指挥室,奔向医疗区,那里将很快变成血腥的地狱。
奔跑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口袋里藏着的一个小陶瓶——里面装着她这七年来,
用无数危险实验和痛苦尝试换来的、成分极其复杂且未经验证的“逆转血清”样本。
这是她对抗“绿腐病”的唯一成果,也是她内心深处,对妹妹未曾磨灭的、渺茫的希望。
但现在,她必须先面对眼前的血与火。第三章:血染‘磐石’“磐石”的防御外墙,
并非真正的城墙,而是利用了一座坚固的、半埋于地下的旧时代混凝土堡垒的外壳,
再结合巨石、巨木和坚韧藤蔓加固而成。此刻,狭窄的墙上站满了人,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汗味和恐惧的气息。艾拉将医疗区快速布置成一个简陋的战地医院。
条由处理过的坚韧植物纤维编织、还有珍贵的止血药粉和抗感染药剂被分门别类摆放好。
几个略懂包扎的妇女在她的指挥下,紧张地准备着。墙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如同野兽的咆哮,却又夹杂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类似枯枝摩擦的“咔咔”声。
那是清道夫的声音。“稳住!听我命令!”雷欧的吼声在墙头回荡,压过了恐惧的喘息。
自守在“哭泣峡谷”通往“磐石”的必经隘口——一道狭窄的、布满尖利木桩和陷坑的通道。
第一波清道夫的身影出现在隘口尽头。它们的身影在弥漫的绿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扭曲而骇人。有的半边身体覆盖着厚厚的木质甲壳,
手臂异化成尖锐的木刺;有的双腿完全木质化,像两根移动的树桩,
出沉闷的撞击声;有的脸上只剩下空洞的眼窝和一张开裂的、不断喷吐着淡绿色孢子的口器。
它们没有战术,只有毁灭眼前“异物”的本能,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隘口。“放!
”雷欧一声令下。嗡——!数十支骨箭、石弹从墙头和隘口两侧的掩体后激射而出!
破空声尖锐刺耳。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清道夫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木质化的身体发出“噗噗”的闷响。一个头部中箭的清道夫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浆。
但更多的清道夫踩着同伴的残骸冲了过来!它们对伤痛毫无反应,
除非被彻底摧毁行动能力或核心。箭矢射在它们坚硬的木质部位,往往只能留下一个浅坑。
“陷坑!拉!”雷欧怒吼。隘口地面猛地塌陷!冲在前面的七八个清道夫猝不及防,
掉了下去。坑底布满削尖的木刺,瞬间刺穿了它们相对柔软的腹部或关节,
绿色的、粘稠的汁液混合着孢子喷溅出来。坑里响起令人牙酸的穿刺声和更加狂乱的嘶吼。
“倒油!点火!”命令再次响起。
守卫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用变异兽油脂熬制的粘稠燃油从墙头倾泻而下,
淋在陷坑里挣扎的清道夫和后面涌上来的怪物身上。紧接着,一支支燃烧的箭矢射入陷坑!
轰——!炽热的火焰猛地窜起!油脂剧烈燃烧,发出噼啪爆响。陷坑瞬间变成了炼狱!
被点燃的清道夫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在火焰中疯狂扭动、拍打,
木质化的身体成了最好的燃料。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极其难闻的焦糊味,
混合着孢子被烧灼的奇异腥气。火焰暂时阻挡了后续的清道夫。
墙头的守卫们爆发出短暂的欢呼。但艾拉的心却揪紧了。油料是极其宝贵的战略资源,
照明、取暖、甚至部分机械如老式发电机都依赖它。这样大规模的消耗……撑不了几次。
而且,她看到几个守卫在倾倒燃油时,不慎被溅起的火星或清道夫喷吐的孢子沾染,
正痛苦地拍打着防护服上的绿点。一旦防护服破损……果然,短暂的停滞只持续了几分钟。
后续的清道夫完全无视燃烧的同伴,踩着火焰未熄的残骸,甚至用身体扑打火焰,
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道!更多的怪物涌过了隘口,直扑“磐石”的外墙!“近战准备!
”老霍克苍老但雄浑的声音响彻战场。他亲自提着一柄沉重的石斧,站到了外墙最前沿。
撞击!木质化的身体、尖锐的异化肢体狠狠地撞击在加固的外墙上!沉闷的巨响如同战鼓,
震得墙头的人脚下发麻。
一些清道夫开始徒手或用异化的肢体疯狂地挖掘、劈砍墙体的缝隙和相对薄弱的藤蔓连接处。
孢子如同烟雾般从它们身上升腾,弥漫在墙下。“刺!”墙头的守卫们怒吼着,
将长矛顶端绑着磨尖的兽骨或硬石从射击孔狠狠捅下去!
骨矛刺入肉体的闷响、刺中木质的钝响、清道夫濒死的嘶吼混杂在一起。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墙头成了血腥的绞肉机。一个年轻的守卫过于激动,探身过猛,
被一个突然跃起的、手臂异化成巨大木槌的清道夫狠狠砸中胸膛!
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清晰地传来,青年像破布娃娃一样倒飞出去,砸在墙内,
鲜血从口鼻狂涌,眼看就不活了。“掩护我!”艾拉对旁边一个妇女吼道,
自己已经提着药箱冲了过去。她迅速检查,胸口完全塌陷,内脏破裂,神仙难救。
她只能给他注射了一针强效的镇静剂用变异植物提取,能减轻痛苦,
然后盖上了他的眼睛。死亡,如此轻易。“医生!这边!杰森被抓伤了!
”另一处传来惊恐的呼喊。艾拉立刻扑过去。一个壮硕的守卫捂着左臂,
防护服被撕裂了几道口子,伤口深可见骨,正汩汩冒着血,更可怕的是,
伤口边缘的皮肉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绿色,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粗糙!
孢子深度污染!而且是清道夫直接抓伤,感染烈度极高!艾拉的心猛地一沉。
她迅速用骨钳夹起一大团浸透烈酒的布条,狠狠地按在伤口上清洗、灼烧!
杰森发出野兽般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艾拉死死按住他,
同时飞快地从药箱里拿出珍贵的抗感染药剂——一种深绿色的粘稠液体,
用“净苔”精华和几种强力抗生素从战前废墟中搜寻的过期药品中提取混合而成。
她毫不犹豫地将一整支注射进杰森的肌肉。“按住他!清理伤口腐肉!快!
”艾拉将骨制手术刀递给旁边一个手还算稳的妇女,
自己则拿出另一个小瓶——效果更强但也更痛苦的“净苔”浓缩提取液,
直接滴在杰森伤口深处那正在木质化的血肉上。“滋滋……”仿佛冷水滴入热油,
伤口冒起一股淡绿色的轻烟。杰森双眼翻白,直接痛晕过去。艾拉死死盯着伤口。
灰绿色的蔓延似乎……暂时停止了?但这只是第一步。抗感染药剂能否起效?
他能否扛过接下来的高烧和排斥反应?一切都是未知数。而这样的伤员,还在不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