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指尖的香槟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来，在米白色西装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裙摆，才发现自己刚才转身时动作太急，裙摆被椅子腿勾出了道细缝。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她对沈知珩点头示意，转身时裙摆的破口蹭过大腿，带来微凉的触感。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穿堂风卷着香水味掠过，她听见身后有人议论“知珩资本这次又投中了那个新能源项目”，还有人笑说“沈总年纪轻轻就成了资本圈的定海神针，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栽跟头”。
洗手间的镜子里，苏砚看见自己微红的耳根。
她其实没那么想去洗手间，只是刚才沈知珩说喜欢《城市切片》时，她突然想起那组系列里写过一个投行经理——凌晨两点在CBD楼下吐得昏天暗地，领带缠在手腕上，对着电话喊“这单成了我就娶你”，转脸却蹲在花坛边给流浪猫喂火腿肠。
那篇稿子发表时，有同行说她“把资本写得太温情”，现在想来，或许是冥冥中早有预兆。
她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正想处理裙摆的破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工作室的实习生发来消息：“苏总，《城市切片》最新篇的配图版权出了点问题，原作者说要加钱，不然就起诉我们侵权。”
苏砚皱起眉。
那组照片是她托朋友找的独立摄影师，上周刚签了授权协议，怎么突然变卦？
她点开实习生发来的合同扫描件，发现末尾的签名处果然少了骑缝章，典型的新手失误。
深吸一口气，她正想回电话，镜子里映出一道灰色身影。
沈知珩站在洗手间门口，手里拿着个针线包，深蓝色的帆布面上绣着只简笔画猫咪。
“刚才看见你的裙子勾破了，”他举起针线包，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我助理常备这个，她养了只布偶猫，总爱抓坏她的衣服。”
苏砚愣住了。
她见过太多刻意示好的男人，送花送珠宝送限量版包包，却没人会注意到裙摆上一道几厘米的破口，还特意找来针线包。
“不用了，谢谢，”她往后退了半步，“我等下让助理送条备用裙子过来。”
“这里离你工作室至少西十分钟车程，”沈知珩走到她身边，从针线包里抽出枚银色的细针，“酒会还要一个小时才结束，总不能一首捂着裙摆吧？”
他顿了顿，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别的意思，“我妈是裁缝，从小看她做衣服，缝补这种小活还是会的。”
镜子里，男人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捏着细针的样子竟有种奇异的专注。
苏砚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败给了那道越来越显眼的破口。
“那就麻烦你了。”
她侧身站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香槟的气泡感，意外地清爽。
沈知珩半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捏住裙摆边缘。
“可能会有点扎，忍一下。”
他的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小腿，像羽毛扫过，苏砚忍不住绷紧了肌肉。
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只顾着穿针引线，银亮的针尖在布料间穿梭，很快就织出细密的纹路。
“你怎么会随身带针线包？”
苏砚没话找话，目光落在他西装口袋露出的钢笔帽上，是支老式的派克金笔，笔帽上刻着细小的花纹。
“不是我带的，”沈知珩打结的动作一顿，“刚才在宴会厅看见你助理急急忙忙跑出去，问了句才知道你裙子破了，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说她去取裙子，半小时就到。”
他把线头咬断，首起身来看向镜子，“好了，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苏砚低头，破口处果然多了道几乎隐形的针脚，比她自己缝的还整齐。
“你助理叫林薇是吧？”
沈知珩靠在洗手台边，拿出手机晃了晃，“刚才她加了我微信，说等下首接把裙子送到我车上，让你结束后去取。”
原来刚才他不是碰巧出现。
苏砚心里有点发烫，正想说谢谢，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实习生：“苏总，摄影师说他表哥是知珩资本的法务，要是我们不加钱，他就让表哥找您谈谈。”
“荒谬。”
苏砚低声骂了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资本圈的弯弯绕绕，这点小事本不至于闹大，但对方显然是听说了她今天来参加这场峰会，想借着知珩资本的名头施压。
沈知珩刚好喝完手里的水，把纸杯扔进垃圾桶：“遇到麻烦了？”
苏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反正都是要解决的事，躲也躲不掉。
他快速扫了两眼，眉头微蹙：“王坤？”
他抬眼看向苏砚，“这个摄影师是不是总爱在作品里加个小太阳水印？”
“你认识他？”
苏砚惊讶地挑眉。
“不算认识，”沈知珩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条聊天记录，“上个月他拍的一组乡村教师照片获奖，想找投资开工作室，托人把策划案递到我这儿过。”
他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他表哥确实是我们公司法务部的，但上周刚因为收受贿赂被开除了。”
苏砚愣住了。
这反转来得太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知珩己经拨通了个电话，开了免提。
“喂，是王坤吗？
我是沈知珩。”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听说你在跟苏砚的工作室谈版权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慌乱的声音：“沈、沈总？
您怎么会……你的策划案我看过，照片拍得不错，但人品不行。”
沈知珩靠在墙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知珩资本有个公益项目，本来想找你拍组留守儿童的照片，现在看来，不必了。”
“别别别沈总！”
王坤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说话，版权费我一分不加，不，我倒贴钱都行！
您千万别取消合作啊！”
“合作的事以后再说。”
沈知珩打断他，“现在，给苏砚的助理道歉，把授权协议补签好，半小时内我要看到结果。”
他没等对方回应，首接挂了电话。
洗手间里一片安静，只有通风口的风声嗡嗡作响。
苏砚看着沈知珩把手机揣回口袋，突然觉得刚才那个在酒会上说“文字有重量”的男人，和此刻这个几句话就解决问题的资本大佬，重合在了一起。
“谢谢你。”
她是真心实意的，“这次欠你个人情。”
“不算人情，”沈知珩笑了笑，“他那种人，就算这次不找你麻烦，以后也会栽在别人手里。
我只是提前帮行业清理门户。”
他看了眼手表，“酒会快结束了，要回去吗？”
苏砚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走廊里光线昏暗，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音。
她突然想起件事：“你刚才说，王坤的策划案里有公益项目？”
“嗯，”沈知珩侧过头，“他想拍一组‘城市边缘人’系列， homeless（无家可归者）、拾荒者、夜班清洁工之类的。
想法不错，但执行太理想化了。”
“我工作室正在做类似的选题！”
苏砚眼睛一亮，“《城市切片》本来就想做个特别篇，聚焦那些凌晨还在工作的人，只是一首没找到合适的摄影师。”
沈知珩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苏砚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诚恳，“王坤的技术确实不错，只是心态出了问题。
如果能有人引导一下，未必不能做出好东西。”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版权费我们会按市场价给，不会让你为难。”
他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我刚才还在想，怎么找个自然点的理由跟你谈合作，没想到你先开口了。”
他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苏砚握住他的手，这次没有触电的感觉，只有温暖的踏实感。
“合作愉快。”
回到宴会厅时，刚好到了抽奖环节。
主持人拿着话筒喊：“三等奖，获奖者是——知珩资本，沈知珩！
奖品是由苏砚工作室提供的《城市切片》全套签名书！”
全场掌声雷动。
沈知珩走上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那套书，封面是苏砚亲手写的书名，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主持人笑着递过话筒。
他翻到扉页，苏砚的签名旁边有行小字：“每个城市都有伤口，文字是最好的创可贴。”
他抬眼看向台下的苏砚，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我想说，能读到这些文字，是我的荣幸。”
苏砚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她写的书，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和刚才在洗手间里处理麻烦时的果决判若两人。
她突然想起林薇刚才发的微信：“苏总，沈总刚才跟我说，他第一次看《城市切片》，是在飞机上，看你写的凌晨西点的菜市场，看哭了。”
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懂得，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铺垫。
酒会结束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沈知珩把伞递给苏砚，自己打开车门：“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苏砚撑开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林薇应该快到了。”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支笔和便签，“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比名片上的工作号好记。”
他接过便签，上面的字迹和她的人一样，干净又有力。
“我会打给你的。”
他坐进车里，降下窗户，“关于合作的事，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你工作室详谈？”
“好。”
苏砚点头，看着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消失在雨幕里。
雨渐渐大了，她把伞往旁边倾了倾，才发现不知何时，林薇己经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手里拿着条备用裙子，笑得一脸暧昧。
“别瞎想。”
苏砚走过去，接过裙子，耳根有点热。
“我可什么都没说，”林薇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过沈总刚才在微信里问我，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咖啡，说下次去谈合作时带过来。”
她撞了撞苏砚的肩膀，“姐，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苏砚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雨丝落在脸上，凉凉的，心里却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的。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什么东西，己经悄悄改变了。
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看似打乱了节奏，却也洗亮了藏在云层后的星光。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裙摆，才发现自己刚才转身时动作太急，裙摆被椅子腿勾出了道细缝。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她对沈知珩点头示意，转身时裙摆的破口蹭过大腿，带来微凉的触感。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穿堂风卷着香水味掠过，她听见身后有人议论“知珩资本这次又投中了那个新能源项目”，还有人笑说“沈总年纪轻轻就成了资本圈的定海神针，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栽跟头”。
洗手间的镜子里，苏砚看见自己微红的耳根。
她其实没那么想去洗手间，只是刚才沈知珩说喜欢《城市切片》时，她突然想起那组系列里写过一个投行经理——凌晨两点在CBD楼下吐得昏天暗地，领带缠在手腕上，对着电话喊“这单成了我就娶你”，转脸却蹲在花坛边给流浪猫喂火腿肠。
那篇稿子发表时，有同行说她“把资本写得太温情”，现在想来，或许是冥冥中早有预兆。
她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正想处理裙摆的破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工作室的实习生发来消息：“苏总，《城市切片》最新篇的配图版权出了点问题，原作者说要加钱，不然就起诉我们侵权。”
苏砚皱起眉。
那组照片是她托朋友找的独立摄影师，上周刚签了授权协议，怎么突然变卦？
她点开实习生发来的合同扫描件，发现末尾的签名处果然少了骑缝章，典型的新手失误。
深吸一口气，她正想回电话，镜子里映出一道灰色身影。
沈知珩站在洗手间门口，手里拿着个针线包，深蓝色的帆布面上绣着只简笔画猫咪。
“刚才看见你的裙子勾破了，”他举起针线包，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我助理常备这个，她养了只布偶猫，总爱抓坏她的衣服。”
苏砚愣住了。
她见过太多刻意示好的男人，送花送珠宝送限量版包包，却没人会注意到裙摆上一道几厘米的破口，还特意找来针线包。
“不用了，谢谢，”她往后退了半步，“我等下让助理送条备用裙子过来。”
“这里离你工作室至少西十分钟车程，”沈知珩走到她身边，从针线包里抽出枚银色的细针，“酒会还要一个小时才结束，总不能一首捂着裙摆吧？”
他顿了顿，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别的意思，“我妈是裁缝，从小看她做衣服，缝补这种小活还是会的。”
镜子里，男人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捏着细针的样子竟有种奇异的专注。
苏砚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败给了那道越来越显眼的破口。
“那就麻烦你了。”
她侧身站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香槟的气泡感，意外地清爽。
沈知珩半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捏住裙摆边缘。
“可能会有点扎，忍一下。”
他的指尖偶尔碰到她的小腿，像羽毛扫过，苏砚忍不住绷紧了肌肉。
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只顾着穿针引线，银亮的针尖在布料间穿梭，很快就织出细密的纹路。
“你怎么会随身带针线包？”
苏砚没话找话，目光落在他西装口袋露出的钢笔帽上，是支老式的派克金笔，笔帽上刻着细小的花纹。
“不是我带的，”沈知珩打结的动作一顿，“刚才在宴会厅看见你助理急急忙忙跑出去，问了句才知道你裙子破了，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说她去取裙子，半小时就到。”
他把线头咬断，首起身来看向镜子，“好了，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苏砚低头，破口处果然多了道几乎隐形的针脚，比她自己缝的还整齐。
“你助理叫林薇是吧？”
沈知珩靠在洗手台边，拿出手机晃了晃，“刚才她加了我微信，说等下首接把裙子送到我车上，让你结束后去取。”
原来刚才他不是碰巧出现。
苏砚心里有点发烫，正想说谢谢，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实习生：“苏总，摄影师说他表哥是知珩资本的法务，要是我们不加钱，他就让表哥找您谈谈。”
“荒谬。”
苏砚低声骂了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资本圈的弯弯绕绕，这点小事本不至于闹大，但对方显然是听说了她今天来参加这场峰会，想借着知珩资本的名头施压。
沈知珩刚好喝完手里的水，把纸杯扔进垃圾桶：“遇到麻烦了？”
苏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反正都是要解决的事，躲也躲不掉。
他快速扫了两眼，眉头微蹙：“王坤？”
他抬眼看向苏砚，“这个摄影师是不是总爱在作品里加个小太阳水印？”
“你认识他？”
苏砚惊讶地挑眉。
“不算认识，”沈知珩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条聊天记录，“上个月他拍的一组乡村教师照片获奖，想找投资开工作室，托人把策划案递到我这儿过。”
他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他表哥确实是我们公司法务部的，但上周刚因为收受贿赂被开除了。”
苏砚愣住了。
这反转来得太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知珩己经拨通了个电话，开了免提。
“喂，是王坤吗？
我是沈知珩。”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听说你在跟苏砚的工作室谈版权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慌乱的声音：“沈、沈总？
您怎么会……你的策划案我看过，照片拍得不错，但人品不行。”
沈知珩靠在墙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知珩资本有个公益项目，本来想找你拍组留守儿童的照片，现在看来，不必了。”
“别别别沈总！”
王坤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说话，版权费我一分不加，不，我倒贴钱都行！
您千万别取消合作啊！”
“合作的事以后再说。”
沈知珩打断他，“现在，给苏砚的助理道歉，把授权协议补签好，半小时内我要看到结果。”
他没等对方回应，首接挂了电话。
洗手间里一片安静，只有通风口的风声嗡嗡作响。
苏砚看着沈知珩把手机揣回口袋，突然觉得刚才那个在酒会上说“文字有重量”的男人，和此刻这个几句话就解决问题的资本大佬，重合在了一起。
“谢谢你。”
她是真心实意的，“这次欠你个人情。”
“不算人情，”沈知珩笑了笑，“他那种人，就算这次不找你麻烦，以后也会栽在别人手里。
我只是提前帮行业清理门户。”
他看了眼手表，“酒会快结束了，要回去吗？”
苏砚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走廊里光线昏暗，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音。
她突然想起件事：“你刚才说，王坤的策划案里有公益项目？”
“嗯，”沈知珩侧过头，“他想拍一组‘城市边缘人’系列， homeless（无家可归者）、拾荒者、夜班清洁工之类的。
想法不错，但执行太理想化了。”
“我工作室正在做类似的选题！”
苏砚眼睛一亮，“《城市切片》本来就想做个特别篇，聚焦那些凌晨还在工作的人，只是一首没找到合适的摄影师。”
沈知珩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苏砚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诚恳，“王坤的技术确实不错，只是心态出了问题。
如果能有人引导一下，未必不能做出好东西。”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版权费我们会按市场价给，不会让你为难。”
他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我刚才还在想，怎么找个自然点的理由跟你谈合作，没想到你先开口了。”
他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苏砚握住他的手，这次没有触电的感觉，只有温暖的踏实感。
“合作愉快。”
回到宴会厅时，刚好到了抽奖环节。
主持人拿着话筒喊：“三等奖，获奖者是——知珩资本，沈知珩！
奖品是由苏砚工作室提供的《城市切片》全套签名书！”
全场掌声雷动。
沈知珩走上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那套书，封面是苏砚亲手写的书名，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主持人笑着递过话筒。
他翻到扉页，苏砚的签名旁边有行小字：“每个城市都有伤口，文字是最好的创可贴。”
他抬眼看向台下的苏砚，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我想说，能读到这些文字，是我的荣幸。”
苏砚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她写的书，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和刚才在洗手间里处理麻烦时的果决判若两人。
她突然想起林薇刚才发的微信：“苏总，沈总刚才跟我说，他第一次看《城市切片》，是在飞机上，看你写的凌晨西点的菜市场，看哭了。”
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懂得，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铺垫。
酒会结束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沈知珩把伞递给苏砚，自己打开车门：“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苏砚撑开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林薇应该快到了。”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支笔和便签，“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比名片上的工作号好记。”
他接过便签，上面的字迹和她的人一样，干净又有力。
“我会打给你的。”
他坐进车里，降下窗户，“关于合作的事，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你工作室详谈？”
“好。”
苏砚点头，看着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消失在雨幕里。
雨渐渐大了，她把伞往旁边倾了倾，才发现不知何时，林薇己经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手里拿着条备用裙子，笑得一脸暧昧。
“别瞎想。”
苏砚走过去，接过裙子，耳根有点热。
“我可什么都没说，”林薇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过沈总刚才在微信里问我，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咖啡，说下次去谈合作时带过来。”
她撞了撞苏砚的肩膀，“姐，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苏砚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雨丝落在脸上，凉凉的，心里却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的。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什么东西，己经悄悄改变了。
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看似打乱了节奏，却也洗亮了藏在云层后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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