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三十三年,皇帝派太子祁真举兵挥入大宸国,一举拿下大宸十座城池。大宸伤亡无数,
宸帝怒不可遏之际,突然想起来监狱里还关着一个人。他好似突然有了些盼头,
赶忙叫士卒去把牢里的重犯带来。牢房昏暗。秦涟浑身皆是血迹,眼睛半睁着,
发丝散乱在他的身前。开门声响,他微微抬起头,只见一名士卒直冲他走来。
他下意识地将拳头收紧……好在,这次,终于不是来送鞭子的人。“陛下要见你。
”士卒将牢房门打开,押着他进了皇宫大殿。皇帝高坐于龙椅上,
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他,“秦涟,朕现在可以马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秦涟抬眸望着他,轻蔑笑道:“陛下不是要将我弄死吗?怎么如今说出了这样的话?
莫非是大军压境,你怕了?”皇帝闻之色怒,紧握的拳头缓缓颤动,
一旁太监赶忙低声宽慰他,片刻后,皇帝方才压下怒火道:“秦涟,你中了傀儡之毒,
命不久矣。倘若你能给朕把那个祁真生擒,朕不但能赐你解药,
还会把你母亲的骨灰和排位一并还给你。”秦涟低着头没有出声,片刻后,
突然抬眼以冷漠眼色凝视着老皇帝,“你凭什么以为你提出这些要求我就会答应你!况且,
你此前可说过,傀儡之毒,无药可解……”皇帝耐心已经耗尽,
挥手让士卒把暂缓之药强行灌进秦涟嘴里,又命人给他递来一副盔甲,硬逼着他穿了上去。
“秦涟,别忘了,你还有个母族!记住朕的话,否则,你知道后果!”秦涟苦笑一声,
忍痛转身向殿门走去,“好啊!你且等着看。”门外装备早已备好,秦涟见之稍顿,
遂手执昔日惯用的长戟出了殿门,踏马而去,心里是无比的阴沉混沌。秦寻,你该退位了。
城外,三军伫立。此前宸王派来使臣说将签署投降书,让祁帅稍安勿躁。祁真将信将疑,
想着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遂道:“至多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后我军未收到投降书,
那我要取的就不止这座城池了,宸王首级,我会一并拿下!”“是。
”使臣颤颤巍巍地跑了回去,祁真见这狼狈模样,忍不住嗤笑。想来,
宸王如今除了那座看起来还算辉煌的宫殿外,还能有什么?祁真忽然蹙了蹙眉,
望着空无一人的城楼,不禁握紧了拳头,“千钧一发之际,最怕被动。准备挥兵攻城。
”身后军士得令,整个队伍皆迅速整备。此时,远方一声长啸传来,祁真凝起了神,
望着渐渐逼近的人影,心生疑惑。“刚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来人青丝散乱,
奔近时已尽数泻下,随着风在空中飘荡。
祁真看清他的脸不禁冷笑道:“你们皇宫是没人了吗?不对,应该是你们皇帝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派了你这么一个……漂亮的人……”祁真挑眉,“又是来谈判的?”秦涟眸子忽睁,
赫然从马上飞来与祁真较量,二人一剑一戟,不停地摩擦碰撞,兜兜转转不知多少次,
也未能分出胜负。半炷香后,秦涟身上的伤口已经撕裂开,浸湿了他的衣衫,
此前在牢房也没好好吃过饭,早已体力不支,祁真抓住时机,霎时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秦涟嘴角溢血,眼中却带笑,笑得那样明媚:“你杀了我吧!
”祁真不知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什么感觉,竟也愣了片刻,遂向前几步问道:“你是什么人?
”“不重要。”“不重要?”祁真将剑轻划过他的脸颊,顺势以剑挑起他的下颔,
眉眼似有深意:“可我觉得,这还挺重要的。说,是不是宸王派你来的?
”秦涟感到心口刺痛,站立不稳向下方倒去,身上的血也变得黏腻,整个人极为不适。
祁真蹲下看着他,想:此人面容惨白,可我方才并未伤及他,
着血腥味儿……他该是原本就受了很重的伤,如今与我缠斗一番,那些旧伤也一并发作了。
祁真抬眸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皇城,突然拽起秦涟的手臂对士卒道:“把这里守死了,
若时辰到了还未见有人来递交投降书,立刻唤我!”“是!大帅!”秦涟僵着身子,
嗓音听来也极为虚弱:“你要带我去何处?”祁真敛眸,“你伤得很重,得让军医瞧瞧。
”闻言,秦涟自嘲般笑道:“何须劳烦军医,我不过是一个俘虏。”祁真摇头,
“你不是一个单纯的俘虏。换句话说,你的武功不差,想来也是有身份的人物,我说得对吗?
”秦涟不答,紧绷着身子不肯随他走,祁真只能趁他不备将其打晕抱走。被卸去盔甲,
祁真才发现这人的里衣几乎快被血迹浸湿殆尽……如此多的伤口,莫非是什么囚犯?
看着昏迷过去的人,祁真越发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受这般酷刑?……夜幕降临,
秦涟才缓缓睁开眼睛。却不料,祁真竟会在他身边守着。秦涟没有出声,一直望着帐篷顶部,
直至祁真发现他已经醒来。“你醒了?”见他不答,祁真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涟双目有神又似无神,他并不看他,只慢慢道:“城破了?”“宸王投降了。
他说你是他关在牢里的囚犯,今天冲破牢狱逃了出来,是你自己要杀我,是也不是?
”秦涟轻笑:“你若信他,为何不干脆杀了我?”祁真忽然倾身靠近,
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脸,突然勾唇慢悠悠道:“我知道,你是宸王第五个皇子——秦涟,
当年赫赫有名的平西将军,可是……”他将脸压得更近了些,
直至能将在对方眼中看清自己的模样,“我怎么也没想到,年少成名骁勇善战的将军,
生了一张柔情似水的脸。尤其像你现在这般看着我……”“我怎么看你?殿下,你是断袖吧。
”嗓音清浅温淡,祁真听之爱之。“没错,我的确喜欢男人,那又如何?”“我不是。
”“这样啊……”祁真以指尖描摹他的轮廓,滑至唇瓣时,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没关系,
咱们来日方长。”秦涟的心有片刻的紧绷,直至祁真起身,他才放松了些。祁真瞧着他,
忽然伸手握住秦涟的手,“我救了你,你也算欠我一个人情。既然欠了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你想怎么还?”祁真撩开他额间的碎发,轻声道:“以我想要的方式。
”秦涟知道他的意思,神色从容镇定,轻轻一笑道:“可惜我现在是残破之身,
无法伺候殿下。”“你愿意?”祁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后温声道:“不急,你先好好养伤。
”话毕,祁真把被子往他身前拉了拉,“秦寻为何会那般对你?”秦涟静默一霎,
脱口道:“他是我的仇人。”秦涟冷笑:“他非我生父,我母亲与他人有染,意外有了我。
秦寻此前也不过是与我母亲酒后乱性,他不喜欢我母亲,对我也冷淡。
后来他知晓我非他骨血,又想利用我为他办事,
便随意给我安了个罪名将我打入牢狱……可他却狠心、将我母亲挫骨扬灰,他留我到今日,
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替他受死,就如今日这般……”“他竟这般无情!”祁真愤愤不平,
瞧着眼前的人平静地说出这些,隐隐生出心疼。秦涟瞧着祁真,轻轻一笑,
“你拉我这么紧做什么?怎么?是突然心疼我,想要帮我报仇吗?
”祁真凝视着他好看的双眸,好似被摄了心智一般,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沉声道:“我会帮你报仇!”秦涟眸色渐渐清明,“殿下,恕我冒昧,你叫什么名字?
”祁真瞧见他脸上似有温淡笑意,突然不值钱地调笑道:“等你答应嫁给我时,
自然会知道我的名字。”秦涟怔住,“殿下玩笑了,我这样的身份,即便是给殿下做妾,
贵国陛下也是不会同意的。”“不!他会同意。总之,只要你答应,其他都不成问题。
”“……是吗?”秦涟突然将他的手拉近,放在唇边轻轻触上,“我答应。
”“……”祁真有一瞬遁入空无,回神后突然压了下去,将那两瓣缓缓张开的唇紧紧含住,
贪婪地寻求回应。祁真的吻带着侵略意味,又有些许的温柔,辗转反侧,粗重的喘息声传出。
祁真缓缓睁眼瞧着眉目含情的秦涟,不舍地与他的舌交缠在一处,耳鬓厮磨不知多久,
才勉强离开那两瓣唇,又不甘一般在秦涟唇角留下一道口子,
笑道:“你以后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秦涟眸色清明,瞧他片刻后道:“好。”三日后,
秦涟身上的伤已恢复了些,正常走动或是随意舞舞剑不成问题。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