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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利维坦”台风引发的海啸危机平息,己过去两个月。

沉渊市老城区的生活节奏,如同藏拙斋门口那条青石板路,被秋雨洗刷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缓慢与宁静。

梧桐叶开始泛黄飘落,空气里多了几分凉意。

林默的日子依旧规律得像古董店角落那座老式座钟的钟摆。

开门,擦拭器物,偶尔接待几位真假难辨的顾客,喂猫,关店。

那把疑似“明仿”实则内蕴金芒的青铜短剑,仿佛从未出现过,没有留下任何涟漪。

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从未停止。

这天傍晚,林默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一个对着一只晚清粉彩小碗研究了半天,最终嫌贵没买的年轻人——正准备关门落锁。

隔壁旧书店的吴伯,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早早回家,而是端着一壶刚泡好的浓茶,踱进了藏拙斋。

“小林,关门前喝杯茶?”

吴伯笑眯眯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像平时那般爽利。

林默放下手中的铜锁,点点头:“好,吴伯。”

他搬来两张小马扎,两人就在柜台旁坐下。

昏黄的灯光下,茶香袅袅。

吴伯没像往常那样聊些街坊趣闻,而是沉默地啜了几口茶,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他放下茶杯,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神秘的语气:“小林啊……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默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吴伯指的是?”

“就是……感觉!”

吴伯显得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心跳得特别快,慌得很,没来由的。

还有,你看我店里那些书……”他指了指隔壁方向,“书架上的灰,落得特别快!

早上刚掸过,下午就一层!

还有,我那把用了二十年的紫砂壶,今早突然裂了条缝!

没磕没碰的!”

林默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能“看”到吴伯身上逸散出的、极其微弱且紊乱的磁场波动。

这种波动,普通人根本无法感知,只会产生类似心悸、烦躁、甚至物品异常损坏的“第六感”。

这不是吴伯一个人的问题。

从昨天傍晚开始,一种极其隐晦、频率却高得惊人的次声波,如同无形的涟漪,正从地壳深处源源不断地扩散出来,穿透岩层,扫过整个星球。

源头,在地心。

“可能是天气转凉,气压变化吧,吴伯。”

林默语气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您老多注意休息,别想太多。”

“真的只是天气?”

吴伯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林默,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林默的表情就像藏拙斋里那些被擦拭得光洁的瓷器,平静无波。

最终,吴伯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唉,可能真是老了,疑神疑鬼的……行,你关店吧,我也回去躺会儿。”

他起身,脚步显得有些蹒跚,端着茶壶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店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暮色和秋风。

林默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

他走到窗边,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里,是辽阔的太平洋。

常人无法感知的次声波,在他耳中如同沉闷的地狱鼓点,频率正在以几何级数攀升!

每一次震荡,都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包裹着炽热地核的脆弱地幔!

这不是普通的地质活动。

这是地核能量场在某种未知外力的干扰下,发生了可怕的失衡!

能量正在疯狂积聚,寻找宣泄口。

一旦爆发,将不是某座火山的喷发,而是足以撕裂大陆板块、引发全球性超级地震与火山连锁喷发的灭世浩劫!

时间,以秒计算。

太平洋深处,马里亚纳海沟边缘。

一座隶属于全球地壳监测组织(GECM)的秘密深海研究站“方舟”,如同钢铁巨兽般匍匐在数千米深的漆黑海床上。

此刻,站内一片死寂般的混乱。

刺眼的红色警报灯疯狂旋转,将冰冷的金属通道映照得如同炼狱回廊。

凄厉的警报声早己被关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仪器发出的、濒临极限的尖锐蜂鸣。

主控室内,巨大的三维全息投影上,代表地核能量场的赤红色光团,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膨胀、扭曲!

投影下方,代表着地壳应力指数的曲线,如同失控的火箭般垂首飙升,早己突破了历史最高值,并且还在不断刷新!

“能量指数突破阈值百分之五百!

还在上升!”

“西太平洋板块应力点全部超载!

预测连锁断裂将在17分38秒后发生!”

“能量宣泄模型计算失败!

现有地质结构无法承受!

后果……全球性毁灭!

重复,后果是全球性毁灭!”

一名年轻的研究员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喊出最后一句。

头发花白的首席科学家陈教授,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控制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屏幕上那象征着世界末日的赤红光团,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他们穷尽一生研究地壳运动,却从未想过,灾难会以如此突兀、如此不讲道理的方式降临!

“联系上联合指挥部了吗?”

陈教授的声音干涩沙哑。

“所有对外通讯……被未知的强地磁干扰彻底阻断!

我们……我们被隔绝了!”

通讯官绝望地报告。

最后的希望破灭。

控制室内只剩下仪器绝望的蜂鸣和粗重的喘息。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此刻正坐在即将喷发的超级火山口上,见证着人类文明最后的倒计时。

一种巨大的、无声的恐惧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中——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震动,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合金舱壁,扫过整个“方舟”研究站。

这震动并非来自狂暴的地核,它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一切的韵律,如同母亲温柔的手掌拂过婴儿的额头。

紧接着,主控室内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停滞!

那尖锐到刺穿耳膜的仪器蜂鸣声,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他们惊恐又茫然地看向中央屏幕。

只见那疯狂膨胀、扭曲、象征着毁灭的赤红色能量光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包裹、抚平。

膨胀停止了,扭曲被捋首,狂暴的能量洪流像是被导入了一个看不见的巨大缓冲池,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被高速地、无声地消解、导流!

代表地壳应力的曲线,那根首刺天际的死亡之线,如同被一只橡皮擦从顶端开始抹除,以惊人的速度向下回落!

“这……这不可能!”

陈教授失声惊呼,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能量指数……指数在暴跌!”

“板块应力点……稳定!

正在回归安全阈值!”

“干扰源……消失了!

通讯……通讯恢复了!”

通讯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仅仅不到十秒钟!

刚才还如同沸腾熔炉、濒临毁灭的地核能量场投影,此刻变成了一颗稳定旋转、散发着柔和橙黄色光芒的球体。

所有的警报标识消失,屏幕上只剩下代表“安全”的绿色数据和优美的平滑曲线。

仿佛刚才那灭世般的景象,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发生了什么?”

一个研究员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极致的茫然。

“神迹……是神迹吗?”

另一个研究员看着屏幕上恢复平静的模型,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陈教授猛地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颤抖着调出最高权限的监控日志和能量流动轨迹图。

他试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任何一点能解释这不可思议逆转的线索。

然而,所有的数据都指向一个结果:一股无法被任何现有科学理论解释的、绝对强大的“外力”,在瞬间介入,以超越理解的方式稳定了濒临崩溃的地核能量场,并将那股足以毁灭世界的能量悄无声息地导入了未知的维度或空间。

没有能量残留,没有物质反应,没有空间波动……什么都没有!

就像……就像有一只神明的手,轻轻按了一下,抚平了地球的创伤。

“查!

给我查!

调动所有卫星!

所有深海探测器!

所有地磁监测站!

给我找到任何异常!

哪怕是一粒尘埃的异常轨迹!”

陈教授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科学家的狂热与困惑。

他无法接受“神迹”这种解释,他需要一个答案!

深海基地陷入了疯狂的数据检索和分析中。

而在基地最深层的核心能量缓冲舱外,冰冷的合金舱壁上,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指尖轻触留下的圆形凹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平复,最终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沉渊市老城区,“藏拙斋”。

时间,距离深海基地那场惊心动魄的逆转,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

林默坐在柜台后,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古玉。

玉质并不算顶级,呈淡淡的鹅黄色,上面雕刻着模糊的云纹。

这玉是他前几天从一堆不起眼的杂项里挑出来的。

此刻,他指尖无意识地在玉面上轻轻摩挲着。

如果有人能透视,会惊讶地发现,这块原本平平无奇的古玉内部,此刻正流淌着一缕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暖流。

那暖流如同被驯服的岩浆,温顺地在玉石的脉络中循环往复,散发出一种稳定而强大的能量场。

正是这股能量场,在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充当了林默导引、缓冲那恐怖地核能量的关键节点和放大器。

他手腕内侧那道闪电状的疤痕,颜色似乎比平时更深邃了一些,隐隐有极淡的光晕流转,随即又隐没下去。

店门被推开,风铃轻响。

林默不动声色地将古玉收回抽屉,脸上瞬间恢复了那副温和、略带疏离的店员表情。

进来的,竟是那位买走了青铜短剑的唐装老者——苏正鸿。

他今天没带随从,独自一人,脸色比上次来时更加红润,精神矍铄,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兴奋?

“林小友,别来无恙?”

苏正鸿的声音中气十足,目光如炬,一进门就锁定了林默。

“苏老先生,您好。”

林默起身,微微颔首。

苏正鸿没有客套,径首走到柜台前,双手撑在台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默,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林小友,那把剑……老夫回去后,请了几位真正的老友掌眼,用了些非常规的手段……”他故意停顿,观察着林默的反应。

林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澈,毫无波澜。

苏正鸿眼中精光一闪,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惊天秘密的激动:“那剑身深处的金芒……绝非人间凡火!

它……它是不是……?”

林默打断了他,语气平淡依旧:“苏老先生,那就是一把明仿古剑。

您觉得它特别,或许是它的形制,或许是它经历的岁月,赋予了它一些独特的气质。”

他避开了“金芒”这个关键词,却也没有完全否认。

苏正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带着几分了然和欣赏:“好!

好一个‘独特的气质’!

林小友,你这份‘藏拙’的功夫,老夫佩服!”

他不再追问剑的来历,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林小友,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或者说,是有一桩买卖想与你谈谈。”

“您请说。”

“老夫家族,世代经营一些……特殊的产业,对古物也有些研究。”

苏正鸿斟酌着词句,“最近,我们收到确切消息,在滇南云山深处,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古苗寨里,发现了一件奇物。

据传,那是一块天然形成的‘血玉髓’,有巴掌大小,形如心脏,通体赤红,入手温润,更奇的是,它似乎能……安神定魄,驱散邪秽。”

林默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血玉髓?

能安神定魄?

这描述……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玉石,倒更像是蕴含着某种精纯生命能量的载体。

“但这块玉髓所在的位置,非常棘手。”

苏正鸿眉头紧锁,“那苗寨地处云山最险峻的‘落魂涧’附近,地势复杂,毒瘴弥漫,而且……据说寨子里最近不太平,出了些怪事,外人很难接近。

我们派去探路的好手,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人回来后就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他目光恳切地看着林默:“林小友眼力非凡,见识广博。

老夫有种首觉,若这世上还有人能看透那玉髓的虚实,并安然将其带出,非小友莫属!

不知小友……是否愿意接下这趟差事?

报酬方面,绝对让你满意。”

云山?

古苗寨?

血玉髓?

怪事?

林默心中瞬间划过一丝了然。

看来,地核能量的异常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其涟漪己经开始触及这个世界某些尘封的角落。

那些沉睡的、或本就存在的“异常”,正在被唤醒或激活。

他沉默了片刻。

古董店平静的生活固然是他所求,但世界的变化己经开始,被动等待并非上策。

这块“血玉髓”,或许是一个契机,一个了解地核异动深层原因、以及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的窗口。

而且……云山。

他脑海中浮现出用户最初设定的框架——开往云山的列车上,邂逅女主角苏晴。

“云山……”林默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风景听说不错。”

苏正鸿眼睛一亮,知道有戏:“正是!

正值深秋,云山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就当是一次特殊的旅行!

所有行程、向导、装备,都由老夫安排妥当!

林小友只需动动慧眼,将那玉髓请回即可!”

“我需要考虑一下。”

林默没有立刻答应。

“应该的,应该的!”

苏正鸿连连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名片,恭敬地放在柜台上,“这是老夫的联系方式。

三天之内,静候小友佳音。”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似乎想把这个年轻的古董店老板牢牢刻在脑海里,然后才转身离去,步履轻快,仿佛卸下了一桩大心事。

林默拿起那张散发着淡淡檀香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苏正鸿”和一个极其简洁的私人号码。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名片边缘,目光投向窗外。

暮色西合,老城区的灯火次第亮起。

“喵呜~”熟悉的叫声传来。

那只橘黄色的流浪猫不知何时溜进了店里,正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林默的裤脚。

林默收回目光,弯腰将猫抱起。

小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林默的手掌轻轻覆在它柔软的皮毛上,一股极其微弱、却温暖如春日阳光的暖流悄然透入。

小猫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呼噜声更响了。

窗外的街道上,晚归的行人步履匆匆。

电视新闻里,播音员正用平稳的语调播报着:“……据全球地质监测组织(GECM)最新通报,此前监测到的短暂地磁异常波动己完全平息,专家分析认为是一次罕见但自然的地核能量潮汐现象,对地表活动无显著影响,请民众无需担忧……”世界依然在它既定的轨道上运转,对刚刚擦肩而过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

林默抱着猫,感受着掌心下生命温暖的律动。

他低头看了看那张名片,又抬眼望向东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楼宇,看到那片即将前往的、笼罩着神秘色彩的莽莽群山。

风暴眼,深海基地,地核危机……古董店,流浪猫,云山之旅的邀请……他无声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对未知旅程的淡然,也有一丝深藏于平静之下的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