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聚会上,有人起哄要玩暧昧游戏。我果断拒绝,却被苏娜故意推搡撞进男同事怀里。
“咔嚓”,闪光灯亮起,照片瞬间发给我丈夫邝彻。“嫂子玩挺开啊!”配文恶意满满。
邝彻深夜归来,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怀疑。“聚会挺热闹?”他声音低沉。
第一章凌飒推开包厢厚重的门,喧嚣的音浪和混杂着酒精、香水、食物气息的热风扑面而来,
差点把她推了个趔趄。她皱了皱眉,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肩上那个质感冷硬的金属链条小包。
今晚是公司季度业绩冲刺后的“庆功宴”,
地点选在“铂宫”——城里新开张、号称顶级配置的私人会所。
水晶吊灯的光砸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一片晃眼的光斑,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过度亢奋的、即将失控的粘稠感。“哟!凌大美女终于驾到啦!
”一个油滑的男声拔高了调子响起,是销售部的汪磊。他端着杯琥珀色的洋酒,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几步就挤了过来,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喝得眼神发飘的男同事,像一群嗅到腥味的鬣狗。凌飒不动声色地侧身,
让开他那只差点搭上自己肩膀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一声:“路上堵。
”“堵车好,堵车妙!”汪磊咧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
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凌飒身上扫了一圈。她今天只穿了件剪裁极简的黑色丝绒吊带裙,
外搭一件薄薄的米白色羊绒开衫,
却硬是把周围那些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女同事衬得落了俗套。“就等你了!
没你这位技术部的定海神针,咱们这庆功宴都不够味!”他话里的奉承透着股下流的轻佻。
凌飒懒得接话,只想找个角落坐下,混到时间就走人。
她的丈夫邝彻今晚也有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她答应过他早点回家。“来来来,凌飒,
这边坐!”一个穿着亮片短裙、妆容精致的女人热情地招呼她,是行政部的苏娜。
她旁边恰好空着一个位置。凌飒走过去坐下,苏娜立刻亲昵地靠过来,
一股甜腻的香水味钻进凌飒的鼻腔。“飒飒姐,今天真漂亮!这裙子衬你气质绝了!
”苏娜的声音又甜又脆,像裹了蜜糖的玻璃碴子。凌飒敷衍地弯了下嘴角:“谢谢。
”她端起面前一杯纯净水,小口抿着,目光放空,只想把自己隔绝在这片虚假的热闹之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燥。有人提议玩扑克,输的人要么喝酒,
要么……接受点“小小的惩罚”。汪磊显然是这个提议最积极的拥趸。“光喝酒多没劲啊!
”汪磊拍着桌子,唾沫星子差点飞到凌飒面前的杯子里,“咱们玩点刺激的!
‘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升级版的!”他挤眉弄眼,目光再次有意无意地瞟向凌飒。
周围几个喝高的男同事立刻心领神会地起哄:“好!磊哥这主意好!”“对对对,
玩点带劲的!”“凌大美女,你可不能扫兴啊!”凌飒心里咯噔一下,
升起一股强烈的厌烦和警惕。她太清楚汪磊这号人的“升级版”意味着什么了,
无非是些下流暧昧的肢体接触或者不堪入耳的问题。“你们玩吧,我看看就好。
”凌飒放下水杯,声音不高,但清晰得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她身体微微后靠,拉开了与桌面的距离,姿态疏离。“别啊!”汪磊像是被打了鸡血,
嗓门更大了,他直接绕过半张桌子,带着一身酒气凑到凌飒身边,“凌飒,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伙儿都高兴,就你端着?多没意思!是不是看不起咱们销售部的兄弟?
”他故意把“销售部”三个字咬得很重,带着煽动性的挑拨。
几个销售部的愣头青果然被激起了情绪,跟着嚷嚷起来。“就是就是,
嫂子他们习惯这么称呼已婚女同事,给个面子嘛!”“玩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邝总又不在,放松点啦!”起哄声浪瞬间高涨,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凌飒眉头紧锁,
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再次重申,语气斩钉截铁:“我说了,不玩。你们自便。”她拿起包,
准备起身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站在她侧后方的苏娜,
嘴角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就在凌飒身体重心前移的那一刻,
苏娜看似无意地、被后面拥挤的人“推”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朝凌飒撞去!
她的动作极其隐蔽,手肘精准而用力地顶在凌飒的后腰上!“啊!”凌飒猝不及防,
被这股大力撞得失去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正好撞进站在她正前方、还举着酒杯喋喋不休的汪磊怀里!汪磊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接住,
油腻的脸上瞬间堆满了夸张的错愕和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
凌飒的脸颊甚至蹭到了他散发着酒臭气的衬衫领口!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苏娜迅速缩回的手,
和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光芒。“咔嚓!”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响,伴随着刺目的闪光灯白光,
在混乱的瞬间突兀地亮起,将凌飒撞进汪磊怀里的狼狈一幕,精准地定格!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凌飒猛地推开汪磊,力道之大让汪磊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她站稳身体,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冰冷的怒意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闪光灯亮起的方向。苏娜正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
脸上甚至带着点无辜的、被闪光灯晃到似的表情,手指却在屏幕下方飞快地戳点了几下。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苏娜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夸张的歉意,“手滑了手滑了!
闪光灯忘关了!这破手机……”她晃了晃手里最新款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似乎是在操作什么。凌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她太清楚苏娜是什么人了。这个看似热情无害的女人,对邝彻那份隐秘而扭曲的心思,
以及对自己那份毫不掩饰的嫉妒,在技术部都不是什么秘密。就在这时,
凌飒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伴随着一声清晰的微信提示音。一条新消息。
发送者:苏娜。凌飒甚至不用点开,那条信息下方自动弹出的预览小图,
已经像一盆滚烫的沥青,兜头浇下——正是她刚才狼狈撞进汪磊怀里的照片!角度刁钻,
看起来就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更刺眼的是苏娜附上的那行字,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恶臭的幸灾乐祸:嫂子玩挺开啊!邝总知道你这么‘热情’吗?
(坏笑表情)第二章包厢里死寂了几秒。刚才还喧嚣震天的空间,
此刻只剩下背景音乐空洞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人心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凌飒身上。
汪磊揉着被推疼的胸口,表情复杂,有点尴尬,又有点被当众下了面子的恼羞成怒。
其他人则是看戏般的惊讶和探究。苏娜站在人群边缘,低着头摆弄手机,
嘴角却压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隐秘的弧度,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凌飒没有理会那些目光。
她甚至没有再看苏娜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粒碍眼的尘埃。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桌上那部亮起的手机上。屏幕的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凌。她伸出手,指尖冰凉,稳稳地拿起手机。解锁,
点开那条来自苏娜的信息。照片被放大。画面里,她长发微乱,
身体前倾的姿态被刻意定格成一种“主动”,汪磊那张油腻的脸上错愕中混杂着得意,
背景是模糊而暧昧的灯光。苏娜的配文像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凌飒闭了闭眼,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怒火。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人群后的苏娜。
那目光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平静得可怕,却像手术刀一样锋利冰冷,
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居高临下的审视。苏娜被她看得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但随即又强撑着扬起下巴,露出一丝挑衅的假笑。凌飒没说话。一个字都懒得再说。
她甚至没有删除那条信息。她只是拿起自己的包,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转身,
踩着那双细跟高跟鞋,步伐稳定地朝包厢门口走去。“哎,凌飒!这就走了?
”汪磊回过神来,想挽回点面子。凌飒脚步没停,也没回头。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决绝,像是一记记耳光,抽在凝固的空气里,
直到那扇厚重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令人作呕的气息。回到家,
冰冷的空气包裹上来。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却照不进这空旷客厅的半分暖意。
玄关感应灯亮起,映出她孤零零的身影。邝彻还没回来。凌飒甩掉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冰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灼烧的火焰。她放下杯子,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
发出“嗒”的一声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苏娜那张带着恶毒笑意的脸,汪磊身上令人作呕的酒气,还有那张被精心构陷的照片,
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反复闪回。愤怒在冷静的表象下奔涌,但更深处,
是一种被冒犯、被算计的冰冷杀意。汪磊?苏娜?很好。她记住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墙上的欧式挂钟发出单调的“咔哒”声。冰水已经失去了凉意。凌飒依旧站在那里,
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压抑的呼吸。凌晨一点过十分。
密码锁开启的电子音终于响起,然后是门被推开的轻微摩擦声。邝彻回来了。
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玄关的阴影里,带着一身室外的清冷气息和淡淡的倦意。
他脱下剪裁考究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随手搭在衣帽架上,动作依旧沉稳优雅。当他转过身,
目光触及站在落地窗前的凌飒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客厅只开了一盏角落的落地灯,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凌飒纤细而僵直的背影。她没有回头。邝彻没说话,换了鞋,
一步步走进客厅。他的脚步很轻,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走到凌飒身后大约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空气仿佛凝滞了,
只剩下挂钟的“咔哒”声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了冷空气与高级须后水的清冽味道。
沉默像有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两人之间。凌飒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
不再是平日的温和或深邃,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探询,像无形的触手,
缓慢地缠绕上她的脊背。那目光落在她的后颈,她的肩膀,
她的腰线……仿佛在透过那身黑色丝绒裙,一寸寸地检查着什么。几秒钟,或者更久。
凌飒依旧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她能想象邝彻此刻的表情——那张棱角分明、总是带着掌控一切神情的脸上,
此刻必定笼罩着一层阴翳,眉头微蹙,薄唇紧抿,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此刻看不见的、冰冷的怀疑风暴。他收到了照片,
苏娜的信息像毒药一样灌进了他的眼睛。终于,邝彻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听不出什么情绪,像冰层下的暗流:“聚会挺热闹?” 他问得平淡,
甚至没有一丝质问的语调,但那刻意压低的嗓音和字里行间透出的寒意,
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凌飒缓缓转过身。她的脸上没有慌乱,没有委屈,
平静得近乎冷漠。她甚至没有立刻回答邝彻的问题,只是抬起眼,
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试图从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里挖掘出真相,或者谎言。客厅的灯光在他身后,
他的脸大部分隐在阴影里,只有轮廓被勾勒得冷硬无比。“是挺热闹。”凌飒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她没有躲闪他的审视,
反而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那令人不适的距离。她的目光坦荡,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不屑?“热闹到有人想玩下三滥的游戏,”她继续说,
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我拒绝了。”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邝彻绷紧的下颌线,“然后,有人故意推了我一把。”她微微侧过身,抬手,
动作自然地撩开披在左肩上的发丝,露出颈后下方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昏黄的灯光下,
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赫然有一小块明显的、边缘泛着深红的淤青!
那是苏娜手肘大力撞击留下的证据,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那个推我的人,
”凌飒放下头发,重新直视邝彻的眼睛,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千钧之力,“是汪磊。
而那个‘手滑’拍下照片,还特意发给你,配上恶心文字的人,”她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
“是苏娜。”没有多余的辩解,没有哭诉委屈。只有陈述,冰冷、直接、带着证据的陈述。
话音落下,客厅再次陷入一片更深的死寂。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挂钟的“咔哒”声被无限放大。邝彻的目光,从凌飒平静却锋利的眼睛,
缓缓移向她肩上那块刺目的淤青。他脸上的阴翳没有散去,
但眼底深处那翻腾的、冰冷刺骨的怀疑风暴,似乎被什么东西短暂地遏制了一下。
他薄唇抿成了一条更紧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沉默着。
那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凌飒的心上。她知道他在判断,在权衡。那张照片的冲击力,
苏娜文字的煽动性,和他对自己妻子的信任,此刻在他脑中激烈地撕扯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凌飒几乎要以为这沉默会永远持续下去时,邝彻动了。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缩短了最后那点距离。然后,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室外凉意的手,缓缓抬起。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力道,
轻轻地、极其短暂地触碰了一下凌飒肩上那块淤青的边缘。那触碰一触即分,快得像幻觉。
但凌飒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指尖传来的微颤,以及那微颤之下,
竭力压抑却依旧汹涌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
第三章邝彻指尖那微凉的、带着颤意的触碰,像一根引信,
瞬间点燃了凌飒胸腔里压抑了一整晚的冰焰。那火焰不是灼热的,而是冰冷的,
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他收回了手,指尖蜷起,仿佛被那淤青的温度烫到。他依旧沉默,
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风暴已经彻底变了性质。
冰冷的怀疑被一种更加幽暗、更加骇人的东西取代——那是被彻底触犯领地、被恶意挑衅后,
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绝对零度般的杀意。他垂着眼,
目光沉沉地锁在凌飒肩头那片刺目的淤痕上,仿佛要将那印记烙印进眼底。
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几秒钟后,他终于抬起眼,重新看向凌飒。这一次,
他的目光不再有丝毫审视或犹疑,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那平静下蕴含的力量,
比之前的暴怒更加可怕。“明天起,”邝彻的声音响起,低沉得如同深渊的回响,一字一句,
清晰地凿进这死寂的空间,“汪磊和苏娜,”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名字,如同宣判,
“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句话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没有咬牙切齿的恨意,
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不容置疑的自然规律。然而,正是这种绝对的平静,
让凌飒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又被一种近乎战栗的共鸣所充盈。她知道,这不是一句气话。
这是来自邝彻的、最冷酷的誓言。他了解汪磊和苏娜。汪磊,销售部的油子,
仗着手里握着几个老客户资源,在公司里拉帮结派,手脚从不干净,
私下里搞的小动作层出不穷,
最在意的就是他那点虚假的“人脉”和靠灰色收入堆砌起来的“体面”。苏娜,
行政部的交际花,虚荣心爆棚,靠着左右逢源和一点小聪明混日子,
最大的软肋是她那精心打造的“白富美”人设和渴望挤进上流社会的白日梦。邝彻这句话,
精准地宣告了这两只虫豸的末日。他会从他们最在意、最赖以生存的地方下手,
碾碎他们赖以呼吸的空气,让他们在最深的绝望中腐烂。
凌飒没有回应任何诸如“算了”或者“别太过”的废话。她的眼神在邝彻话音落下的瞬间,
变得和他一样冰冷坚硬,甚至燃起了一丝同样嗜血的、跃跃欲试的光。“需要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同样平静,却带着刀刃出鞘般的锋利。这不是询问,是请战。邝彻看着她,
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涟漪,
像是冰封湖面下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子。他微微颔首,转身走向书房。
凌飒毫不犹豫地跟上。厚重的书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巨大的红木书桌上只亮着一盏复古的绿色台灯,光线昏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满墙的书柜上,
如同蛰伏的巨兽。邝彻没有坐,他站在书桌前,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
姿态像一头即将扑杀的猎豹。他调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点开了苏娜发来的那条信息。那张精心构陷的照片再次出现在屏幕上。“这张照片,
”邝彻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是苏娜的‘杰作’。那就从她开始。
”他指尖点着照片,“铂宫的包厢,尤其是这种私人会所的高端区域,监控系统必然完备,
而且存储清晰度极高,保存周期至少一个月。要拿到事发时间点、那个角度完整的监控录像。
”他抬眼看向凌飒,眼神锐利,“凌飒,铂宫的系统,我记得你参与过初期安防评估?
”凌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铂宫作为顶级会所,
其安防系统的核心供应商正是邝彻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磐盾科技”,而凌飒作为技术部骨干,
当初确实深度参与了铂宫项目的部分安防评估,对系统的架构和后门比一般人了解得多得多。
“系统是‘磐盾’的,我手里有当时测试用的几个高权限临时账号,还没完全注销。
”凌飒语速很快,大脑飞速运转,“给我点时间,绕过他们的日志审计,
拿到那个时间点、那个包厢门口和内部走廊的监控源文件,不难。
”她的眼神闪烁着技术高手特有的、冷静而危险的光芒。“好。”邝彻点头,没有一句废话,
“拿到录像,第一时间给我。要原始文件,未经任何剪切处理。”“明白。”凌飒应下,
随即补充,“汪磊那边呢?”“汪磊?”邝彻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他最近不是在跟‘宏远资本’谈一个独家代理的大单子吗?这个单子成了,
他能拿到的佣金够他挥霍半年。”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平板电脑,手指滑动,
调出几份加密文件,“他为了吃下这个单子,胆子不小。上个月,
他偷偷拷贝了技术部关于‘磐盾’下一代核心防火墙的部分底层架构设计草案,
修改了关键参数,包装成他自己的‘独家解决方案’,拿去忽悠宏远的那个技术外行副总了。
”凌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偷了‘磐盾’的核心机密?”这不仅是商业欺诈,
更是触及了邝彻集团的命脉!汪磊这是在找死!“没错。”邝彻将平板推向凌飒,
屏幕上是几份邮件截图和服务器访问日志的摘要,证据确凿。“而且,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还私下联系了宏远对家的‘锐进科技’,想两头吃,把修改后的方案再卖一次。
”凌飒看着那些证据,一股冰冷的怒意直冲头顶。汪磊的贪婪和无耻,远超她的想象。
“锐进的老板方志雄,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眼里揉不得沙子,最恨被人当猴耍。
”邝彻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你说,
如果让他‘偶然’知道了汪磊不仅偷了磐盾的东西,
还拿着同一份东西同时钓他和宏远两条鱼……他会怎么做?”书房里昏黄的灯光下,
凌飒的嘴角,也缓缓勾起一个与邝彻如出一辙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笑容。
“他会让汪磊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她轻声道,语气笃定。邝彻看着她,眼神深邃。
复仇的蓝图在两人冰冷的对视中迅速勾勒成型。没有犹豫,没有怜悯,
只有精确到毫厘的算计和即将喷发的毁灭欲望。“监控的事,你尽快。”邝彻最后吩咐,
“汪磊这边,我来安排。方志雄的邮箱和私人助理的号码,我会发给你。东西,
要‘不经意’地、确保能直接送到方志雄本人眼前。”“放心。”凌飒的声音斩钉截铁,
眼中燃烧着与邝彻同源的、冰冷的火焰。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和即将到来的血腥味。复仇的齿轮,在冰冷的宣言之后,
于这个深夜的书房里,被两人亲手、精准地、冷酷地,扣响了第一声。
第四章城市的霓虹透过厚重的防窥窗帘缝隙,在书房地板上切割出几道冰冷的光带。
时间已过凌晨两点,但书房里的两人毫无睡意,
只有键盘敲击的轻微声响和鼠标点击的嗒嗒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凌飒蜷坐在书桌另一侧的高背皮椅上,面前摊开着自己的高性能笔记本电脑。
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专注而冰冷的脸上。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速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屏幕上,一行行复杂的指令流飞速滚动,
黑色的命令窗口不断弹出又关闭。
她正利用当年参与铂宫安防项目测试时留下的一个隐蔽后门程序,
绕过系统常规的身份验证和访问日志记录,像一条无声的毒蛇,
悄然潜入铂宫庞大的监控存储服务器。
目标明确:找到事发当晚、那个包厢门口及内部走廊的原始监控录像。
邝彻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手机贴在耳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寂静的房间里却依旧清晰可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对,宏远资本那个单子,
汪磊经手的。查他最近三个月的所有银行流水,
重点是境外账户和那些皮包公司……还有他和锐进科技方志雄那边的所有接触记录,
邮件、电话、会面地点……对,要最直接的证据链……天亮之前,发到我加密邮箱。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目光落在凌飒的电脑屏幕上。屏幕上复杂的代码流停止了滚动,
一个文件目录树跳了出来。凌飒的手指悬停在触控板上,
精准地定位到一个以日期和时间命名的文件夹。“找到了。”凌飒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她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十几个不同角度的监控视频文件。她快速拖动时间轴,
定位到聚会后半段,汪磊开始起哄、苏娜“无意”撞向她的那个关键时间段。
画面清晰度极高。高清镜头下,包厢门口的骚动一览无余。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汪磊挤到凌飒身边,唾沫横飞地煽动起哄。凌飒冷着脸拒绝,
拿起包准备起身。就在她重心前移的瞬间,站在侧后方、原本离她还有一步远的苏娜,
身体突然极其明显地、主动地向前倾斜!她的左臂抬起,
手肘以一个绝非无意的、精准发力的角度,狠狠顶在凌飒的后腰上!凌飒被撞得向前扑倒,
撞进汪磊怀里。混乱中,苏娜迅速举起手机,摄像头正对着纠缠的两人,手指按下快门,
刺目的闪光灯亮起!拍完,她甚至没有放下手机,
手指立刻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起来——发送信息!整个过程被不同角度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苏娜那主动的撞击动作、刻意的拍照角度、以及发送信息时的动作,铁证如山!
凌飒将几个关键角度的视频片段单独截取出来,保存。整个过程她的手很稳,眼神冷得像冰。
“原始文件拿到了。苏娜动手、拍照、发送,全过程,高清**。”邝彻走到她身后,
俯身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回放。
当看到苏娜那带着恶毒和得意、狠狠撞向凌飒后腰的动作被高清放大时,
他撑在椅背上的手猛地收紧,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一股实质般的、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连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很好。”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子。他直起身,拿出自己的手机,
快速操作。几秒钟后,凌飒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收到一封加密邮件。
发件人是邝彻的私人邮箱。凌飒点开邮件。
里面只有两个信息:一个邮箱地址fangzx@ruijin-tech.com,
一个手机号码13XXXXXXXXX。邮件标题:锐进方志雄。
“这是方志雄的私人邮箱和他最信任的助理王铮的电话。
”邝彻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平静,
“汪磊偷走的‘磐盾’防火墙底层架构草案修改版,
以及他同时接触宏远和锐进、意图两头卖方案的证据,我已经让人整理好,打包加密。
密码是‘双头蛇’的首字母缩写加汪磊的生日。”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残酷:“东西,
要确保送到方志雄本人手里。邮箱未必保险,他私人助理王铮,是突破口。这个人,谨慎,
但贪财,而且对方志雄绝对忠诚。”邝彻的情报网显然无孔不入。凌飒立刻会意。
直接发邮件给方志雄,可能会被秘书过滤掉。
但通过他信任的、又有点小贪心的助理……操作空间就大了。“明白了。”凌飒应道,
眼中闪烁着冰冷的计算光芒。她打开一个加密的匿名通讯软件,指尖再次在键盘上跳跃起来。
她在虚拟货币交易平台注册了一个全新的匿名钱包,
快速购入了一小笔流通性极强的加密货币。然后,
她点开了一个界面极其简洁、仿佛上个世纪产物的暗网临时通讯站。她开始编辑信息,
对象是邝彻给的那个手机号码王铮的。信息内容极其简单直接:王先生,
关贵公司竞争对手宏远资本与汪磊磐盾科技销售部之间的异常交易及核心技术泄露风险,
有决定性证据。为表诚意,
附上小额订金附上一个加密货币钱包地址和一小笔币的转账截图。若感兴趣,
请回复此临时链接。资料加密,口令:双头蛇汪磊生日。阅后即焚。
信息末尾附上了一个一次性的、阅后即焚的加密文件传输链接。信息编辑好,
凌飒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追踪信息残留,然后,点击发送。屏幕显示:信息已送达。
“饵,下了。”凌飒合上笔记本电脑,看向邝彻。邝彻站在阴影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那簇名为复仇的火焰,在无声地、剧烈地燃烧着。他微微颔首。“等鱼咬钩。
”书房再次陷入寂静,只有两台电脑屏幕幽幽的光芒,
映照着两张同样冰冷、同样写满毁灭欲望的脸庞。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
却照不进这间酝酿着致命风暴的房间。苏娜的罪证已经到手,汪磊的绞索也已悄然套上。
复仇的序曲已然奏响,冰冷的乐章正等待着下一个音符的落下。
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粘稠。书房里,时间仿佛被拉长,
每一秒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滞涩感。凌飒和邝彻都没有离开。凌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扶手。邝彻则站在窗边,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只有偶尔瞥向手机屏幕的锐利眼神,暴露着他内心的焦灼等待。突然!
“嗡——”邝彻放在书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猛地亮起,伴随着一阵低沉急促的震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