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灌下水泥沉入黄浦江的那一刻,我看见顾景辞和白露在游艇上拥吻。再睁眼,
我回到他逼我退婚那天。这一次,我不退婚,我直接抢婚,抢我自己的婚,办我自己的葬礼,
然后,把你们俩,绑在一起,沉下去。1我被灌下水泥,沉入冰冷的黄浦江底时,
我的未婚夫顾景辞,正和他的白月光白露在黄浦江的豪华游艇上,举办一场盛大的订婚派对。
江水从我的七窍涌入,肺部像要炸开。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白露穿着我定制的百万礼服,
依偎在顾景辞怀里,笑得灿烂又残忍。她对着我的方向,用口型说:苏晚,你这种女人,
也配和我争?顾景辞搂着她,眼神冰冷,像是扔掉了一件垃圾。上一世,
我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耗尽了我们苏家最后一点心血,最终却落得个父亲跳楼,公司破产,
我自己被活活溺死的下场。只因为,我挡了他们“真爱”的路。
无边的黑暗和窒息感吞没了我。啪!一声脆响,把我从地狱般的记忆里狠狠拽了出来。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顾家金碧辉煌的客厅,水晶吊灯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顾景辞的母亲,
张岚,把一杯茶狠狠摔在我脚边,茶叶和滚烫的茶水溅了我一身。苏晚!
你听见景辞说话没有!他要退婚!我愣住了。眼前的一幕,何其熟悉。我竟然……重生了。
回到了五年前,顾景辞第一次带着他从云南“救”回来的白月光,跟我摊牌的这一天。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掐了一下,会疼。活着的感觉,真好。
好到我想立刻弄死眼前这对狗男女。客厅里,那个叫白露的女人,正跪在地上,
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顾阿姨,晚晚姐,你们不要怪景辞哥哥,
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我愿意离开,我什么都不要,
只求你们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她一边说愿意离开,一边死死抓着顾景辞的衣角,
那眼神里的占有欲,浓得快要溢出来。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绿茶模样骗了。我顾全大局,
顾及两家颜面,甚至愚蠢地建议顾家,让她以“干妹妹”的身份留下来。结果,我引狼入室,
养虎为患。换来的是她在我的新婚夜,给我下药,把我送给一群混混,拍下视频,
毁了我一辈子。想到这里,我心口的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顾景辞心疼地把白露扶起来,
护在身后,用一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着我。苏晚,我最后说一次,这个婚,我退定了!
我和小露是真心相爱的!你要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该主动退出!他身后的白露,
露出一双兔子一样又红又无辜的眼睛,眼神深处,却藏着挑衅和得意。
周围的佣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没看见顾少根本不爱她吗?
商界女王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留不住男人的可怜虫。我听着这些扎心的话,
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忽然笑了。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扑通”一声,
比白露跪得还快,还标准。我抬起头,脸上挂着最悲痛、最隐忍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
顾伯母!景辞!既然你们这么说,我……我还能说什么!我这一跪,把所有人都搞蒙了。
顾景辞皱起眉,不明白我又在玩什么把戏。我没理他,抓着张岚的裤腿,
哭得肝肠寸断:伯母,我知道,我们苏家现在不如从前了,是我配不上景辞了!他心善,
在外面救了白露妹妹,他们是真爱,我不该拦着!我……我同意退婚!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决绝。
张岚被我搞得一愣一愣的:什、什么条件?我缓缓站起身,走到顾景辞面前。
他比我高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耐烦。你以为你同意,我就会感激你?
我看着他这张让我恨之入骨的脸,微笑着,摘下了手上的订婚钻戒。这是我们订婚时,
他亲手为我戴上的,十克拉的“海洋之心”,价值三千万,
象征着顾苏两家牢不可破的商业联盟。上一世,直到我死,我都舍不得摘下它。我拿着戒指,
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的条件就是……我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把那枚闪亮的钻戒,
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垃圾,谁爱捡谁捡去!戒指的棱角在他光洁的额角上,
划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顾景辞捂着额头,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他那张英俊的脸因为震惊和暴怒而扭曲。苏晚!你他妈疯了!我没理他的咆哮,
转身走到目瞪口呆的白露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轻轻说:小三,扶正的感觉,爽吗?别急,我会让你,爽到死的。白露的脸,
“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直起身,环视了一圈客厅里所有震惊的面孔,然后,昂首挺胸,
像个得胜的女王,在顾景辞暴怒的嘶吼声中,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了整整一辈子的牢笼。
2我甩上顾家大门的那一刻,感觉胸口积攒了一辈子的恶气,终于吐出来一小口。
真他妈的爽。可我知道,这远远不够。砸一个戒指,骂几句人,不过是开胃小菜。
顾景辞和白露欠我苏家的,是一条条人命,是一个家族的百年基业。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回到家,我爸妈正在客厅焦急地等我。看到我回来,我妈立刻迎上来:晚晚,怎么样了?
顾家怎么说?景辞那孩子是不是昏了头了?我爸苏振海,虽然没说话,
但紧锁的眉头也暴露了他的担忧。苏家这几年生意下滑,全靠和顾家的联姻撑着门面,
如果这婚事黄了,对苏家将是致命的打击。上一世,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委曲求全,
处处忍让。而这一世……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进我妈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妈!
顾景辞他不要我了!他为了那个叫白露的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他还让我滚!
我把在顾家憋着的戏,全都演了出来。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字不提我砸了顾景辞的脸。我妈心疼得抱着我,一起掉眼泪: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顾家欺人太甚!我爸气得一拳砸在茶几上:岂有此理!我苏振海的女儿,
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看着他们为我心疼、为我愤怒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
就是这样爱我的父母,上一世却因为我的愚蠢和软弱,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我一边哭,
一边在心里发誓,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我要保护他们,也要保护苏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外宣称因为情伤,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我爸妈心疼得不行,却也只能叹气。而我,则是在房间里,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第一步,
是钱。我把我名下所有的奢侈品包、珠宝首饰,全都打包,通过信得过的二手渠道,
匿名变卖。同时,我将我个人账户里所有的流动资金,包括这些年顾景辞“送”给我的,
全部转了出来。凑了大概五千万。上一世,我父亲就是因为公司资金链断裂,
被顾景辞抓住机会,恶意做空,最终扛不住压力才跳了楼。这五千万,
就是我为苏家准备的救命钱。第二步,是人。我用加密手机,联系上了一个人。他叫乌鸦,
是道上最顶级的私家侦探,收费高得吓人,但能力也是一流的。上一世,我快死的时候,
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电子合成音。说。
我要买两个人的全部资料。我说,一个叫白露,二十二岁,云南山里来的。另一个,
顾景藏在海外的私生子弟弟,顾景明。乌鸦那边沉默了一下。顾家的人,价钱翻倍。
可以,我毫不犹豫,定金马上到账。我只有一个要求,快。挂了电话,
我将一千万打了过去。我知道,这笔投资,会给我带来百倍千倍的回报。
就在我部署这一切的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响了。佣人说:小姐,白露小姐来看您了。
我冷笑一声。来了。上一世,她也是这个时候来的,打着“道歉”和“探望”的旗号,
实则来欣赏我的惨状,顺便给我添堵。我擦掉脸上的泪痕,换上一副最憔悴、最虚弱的表情,
躺回床上。让她进来吧。白露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小心翼翼地走进我的房间。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素面朝天,看起来干净又无辜,就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可我知道,这花瓣底下,藏着最毒的汁液。晚晚姐……她一开口,眼圈就红了,
你还好吗?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我……我好担心你。她把果篮放下,
坐到我床边,想来拉我的手。我像是被惊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瑟瑟发抖。
你……你来干什么?我声音沙哑,充满恐惧。
白露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ACLE的得意,但脸上却是更深的自责和内疚。晚晚姐,
你别怕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你打我骂我能好受一点,你就打我吧!骂我吧!
她说着,就抓起我的手,往她自己脸上打。好一招以退为进,装可怜扮无辜的戏码。上一世,
我气得发疯,真的骂了她,结果被赶来的顾景辞看个正着,
坐实了我“恶毒”“嫉妒”的罪名。这一世……演戏谁不会?比绿茶,我才是祖师奶奶。
我没有抽回手,反而顺势反握住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妹妹,
你别这样,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怪的,是我自己没本事,留不住景辞的心。
我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是我自己没用!看到你们真心相爱,
我本来应该祝福的,可是我……我就是心痛得受不了!
我这番“识大体”又“情难自禁”的表演,显然超出了白露的预料。她愣住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招。而我,则抓着她的手,越哭越伤心,慢慢地,
带着她往门口移动。妹妹,你是个好女孩,景辞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你快走吧,
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他,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在这时,我房门外,
传来了我爸妈和另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是顾景辞。我算准了他会不放心白露,跟过来。
我立刻把戏码推向高潮,猛地把白露往外一推,自己则虚弱地靠在门框上。你快走!
我不想看见你!走啊!我这一推,力道用得极巧。白露被推得踉跄一步,
正好撞上刚走到门口的顾景辞怀里。而我,则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沿着门框缓缓滑倒在地,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顾景辞搂着怀里受惊的“小白兔”,
看着倒在地上的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爸妈看到这一幕,怒火“蹭”地就上来了。
我妈冲过来把我扶起来,指着白露的鼻子骂:你这个狐狸精!你还敢来!
看把我女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顾景辞脸色一沉:伯母,
小露是好心来看苏晚的!好心?我爸冷笑一声,指着门口,带着别的男人,
到我女儿面前来耀武扬威,这就是你的好心?顾景辞,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带着你的女人,
滚出去!白露被我爸妈骂得眼泪汪汪,在顾景辞怀里抖个不停,看起来委屈极了。
她想解释,可我根本不给她机会。我靠在我妈怀里,虚弱地吐出一句:爸,妈,
别骂了……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是我配不上他……我这副以德报怨、委曲求全的样子,
跟我爸妈的愤怒,顾景辞的冷漠,白露的“委屈”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瞬间,
就把所有的道德制高点都抢了过来。顾景辞看着我,眼神复杂。他 शायद 没想到,
几天前还像个泼妇一样砸他脸的女人,今天会变得这么“懂事”。最终,他一句话没说,
搂着白露,灰溜溜地走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靠在我妈怀里,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白露,跟我玩心计?你还嫩了点。3我成功地在父母和顾景辞面前,
都塑造了一个全新的“人设”。在父母面前,
我是被渣男和心机女联手伤害、情深不寿的受害者。在顾景辞眼里,
我大概成了一个情绪失控、时而疯癫、时而软弱的可怜虫。这样很好。
所有人都轻视我的时候,才是我最安全的时候。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里,我表面上在家养“情伤”,实际上,
我已经通过乌鸦拿到了第一批我想要的东西。关于白露的。资料很厚,从她出生的小山村,
到小学、初中、再到她在云南打工的酒吧,所有的人际关系、过往经历,都被挖了个底朝天。
我看着资料上那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和一群小混混在酒吧卡座里吞云吐雾的女孩,
跟现在这个清纯白莲花的形象判若两人。更有趣的是,资料显示,
她所谓的“父亲病重急需用钱”,完全是子虚乌有。她爹妈在老家身体好得很,天天打麻将。
而她,从十六岁出来打工,换了不下十个“男朋友”,每一个都比前一个有钱。
她搭上顾景辞,也不是偶然。那场所谓的“美女救英雄”的戏码,
不过是她和她老家几个表哥,精心策划的一场“仙人跳”。只是他们没想到,钓上来的,
是顾景辞这条大鱼。我摩挲着这些照片和文件,冷笑起来。上一世,
顾景辞把白露保护得太好了,为她伪造了完美的履历,
让她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纯洁无瑕的“山中精灵”。这一世,我要亲手把她的画皮,
一层一层地剥下来。但这还不是时候。我现在动手,顾景辞只会觉得是我在嫉妒、在污蔑。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自己都开始怀疑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这天下午,
我接到了顾景辞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苏晚,
下周六晚上,我在外滩的『云顶』会所办个派对,你来一下。我心里一动,
知道正戏要开场了。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派对上,我被白露下了药,
然后被顾景辞“不小心”带到了一间错误的房间。房间里,是他找好的三个地痞流氓。
他们拍了我的视频,以此为要挟,逼我净身出户,并自愿放弃所有股份。那件事,
成了我一生的噩梦。而这一次……我对着电话,
用一种胆怯又带点期待的语气问:是……我们两个人的派对吗?
顾景辞在那边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你想多了。是我的一些朋友,
也算是……为你办的散伙派对吧。以后大家见面,也好有个说法。话说得冠冕堂皇,
其实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彻底了断,让我颜面扫地。真是又当又立的典范。哦……
我声音低落下去,透着浓浓的失望,那我……知道了。记得穿漂亮点,别给我丢人。
他命令道,然后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顾景辞,你这条恶犬。
你以为你准备的是我的刑场?不,那是为你自己准备的屠宰场。我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是沈欲的。沈欲,沪上另一大豪门沈家的继承人。但外界传言,他手段不够狠辣,
性格又有些孤僻,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斗不过他那个精明强干的哥哥,
早早就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上一世,他确实斗输了,最后被他哥哥送去了加拿大,
名为疗养,实为放逐。但我知道,所有人都小看了沈欲。他不是斗不过,而是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一击致命,永绝后患的机会。上一世他没等到,这一世,我来给他这个机会。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清冷又略带沙哑的男声。哪位?沈欲,我开门见山,
我是苏晚。对面沉默了几秒。沈、苏两家是商场上的死对头,
我们两个虽然在各种场合见过几次,但从未有过交集。苏小姐,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找我有事?想请你看一场好戏。我轻笑一声,一场关于你死对头顾景辞的,
限制级好戏。沈欲在那边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信你?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说,而且,看完戏,
我还会送你一份大礼。一份……能让你在你家老爷子面前,挺直腰板的大礼。
我说的是顾氏集团下半年最重要的一个海外并购案。上一世,顾景辞就是靠这个案子,
彻底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而我知道这个案子里所有的细节和漏洞。沈欲又沉默了。这一次,
沉默的时间更长。我能想象,电话那头的他,正在飞快地权衡利弊。他这样的人,
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良久,他终于开口。时间,地点。我笑了。周六晚,
云顶会所。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顾景辞……是如何亲手把他最看重的东西,
送到你床上的。挂了电话,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顾景辞,白露,还有沈欲。演员,
都已经就位了。那么,就让我这个导演,来安排一场最盛大、最精彩的演出了。这一次,
谁是小丑,谁在看戏,可就由不得你们了。4周六晚,云顶会所。我按照顾景辞的要求,
“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黑色的露背长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材,
脸上化着精致却又透着一丝病态苍白的妆容。我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有同情,
有怜悯,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顾景辞正和一群狐朋狗友谈笑风生,
白露像只小鸟一样依偎在他身边,穿着和我不相上下的白色礼服,一个如暗夜玫瑰,
一个如圣洁百合,对比鲜明。看到我,顾景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被厌恶取代。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白露跟在他身后,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败的战利品。
你还真敢来。顾景辞的语气带着嘲讽。我低下头,怯生生地说:你叫我来的,
我不敢不来。我这副柔弱的样子,让他很满意。他觉得他已经完全掌控了我。
别给我惹事,他警告道,待会我敬你一杯,喝了,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我点点头,
乖巧得像只兔子。派对进行到一半,顾景辞果然端着两杯酒,在众人瞩目下走到了我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手机镜头也悄悄对准了我们。苏晚,顾景辞举起酒杯,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祝你以后,找到好人家。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圣人。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杯酒,
知道里面加了足以让一头牛都昏睡过去的料。上一世,我就是喝了这杯酒,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抬起头,眼中含泪,双手颤抖地接过酒杯。谢谢你,景辞。
我仰起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做戏,就要做全套。我喝完酒,
白露的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微笑。顾景辞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他的朋友们中间,
接受他们的恭维。很快,药效开始发作。我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发软。我扶着额头,
摇摇晃晃地对身边的侍者说:我……我有点不舒服,扶我去楼上休息室……我知道,
顾景辞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侍者会把我带到指定的房间,909号房。而那里,
有三个流氓在等我。侍者扶着我,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电梯。我能感觉到,
身后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跟着我们。那是顾景辞的狗腿子。进入电梯,按下9楼。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脸上的迷茫和脆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
是淬了冰的冷静。到了9楼,侍者把我扶到909房门口,刷开房卡,然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烟雾缭绕,三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打牌,看到我进来,
脸上立刻露出淫邪的笑容。哟,正主来了。我没有害怕,反而微笑着,反手锁上了门。
然后,我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个微型录音笔。顾景辞给你们多少钱?
我平静地问。为首的黄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小妞,你还想加钱?不,
我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个房间,
所有的摄像头和麦克风,都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你们今天只要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
你们明天就会人间蒸发。我的语气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他们心里发毛。黄毛站起来,
朝我走过来:你他妈吓唬谁呢?我没动,只是把录音笔按了播放键。
里面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事情办妥之后,把人处理干净,手脚利索点。
这是……沈欲的声音!虽然是经过处理的,但这几个常年混迹在灰色地带的人,一听就知道,
这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黄毛的脸瞬间白了。你……你到底是谁?我是谁不重要,
我关掉录音,重要的是,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拿着顾景辞的钱,什么都不做,
立刻消失。二,不信邪,然后,被沈家的人,扔进黄浦江喂鱼。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你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录下来了。我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这些,
足够让你们在牢里待一辈子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冷汗都下来了。他们毫不怀疑,
我说的是真的。在顾家和沈家这种巨无霸面前,他们连蝼蚁都算不上。我们走!我们走!
黄毛当机立断,大姐,这钱我们不要了!就当我们没来过!他们屁滚尿流地从后门溜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我走到床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瓶红酒,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伪造出了一片狼藉的假象。然后,我脱掉高跟鞋,把自己扔到床上,静静地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砰的一声巨响,909的房门,
被人一脚踹开。顾景辞带着一大帮记者和宾客,意气风发地冲了进来。他要让所有人,
都看到我最狼狈、最下贱的一幕。各位,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我的女……他的话,
戛然而止。因为房间里的景象,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房间里衣衫凌乱,
床上也确实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另一个穿着浴袍,半倚在床头,
手里还悠闲地端着一杯红酒的男人,竟然是沈欲!顾景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所有记者手里的相机,都对准了床上这“惊人”的一幕,闪光灯亮成一片。
沈欲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顾景辞,慢悠悠地放下酒杯,伸手把我凌乱的头发理了理,
动作亲昵又自然。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顾景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顾总,
带着这么多人来参观我和晚晚的私事,不太好吧?是怕大家不知道,
你送了我们这么大一份『新婚』贺礼吗?他一字一顿,把“新婚”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顾景辞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指着我们,气得浑身发抖。沈欲!苏晚!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他想冲上来,却被闪光灯和记者们的追问堵在了门口。
我从沈欲怀里,抬起头,对着顾景辞,露出了一个最无辜、最悲伤的表情。
景辞……对不起,我……我本来是想为你守身如玉的。可是那杯酒的药效,
实在是太猛了……我神志不清,把沈少当成了你……幸好,沈少君子,
说……会对我负责。我一边哭,一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那杯酒。那杯,
他亲手递给我的酒。我看着顾景辞那张由红转青,由青转黑,最后精彩得像调色盘一样的脸。
心里,只有一个字。爽。顾景辞,想看我身败名裂?现在,到底谁才是那个最大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