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葬礼上,未婚夫陆屿深手捧骨灰盒,在所有宾客的见证下,
向我的双胞胎妹妹苏晴单膝跪地。“苏晴,晚晚不在了,嫁给我,让我用余生照顾你。
”直到家族律师宣读我的遗嘱。“若苏晚小姐未婚离世,
其名下所有资产将自动成立流浪动物慈善基金会。”我才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
抚摸着火吻后狰狞的新脸。“抱歉,但这枚钻戒,花的好像是我的钱。
”1司仪悲怆的声音回荡在肃穆的礼堂,我的黑白遗照挂在正中央,照片上的我笑得温婉。
台下的宾客大多面露哀戚,但那份悲伤有几分真,几分假,我看得分明。我的目光,
落在第一排那对璧人身上。陆屿深,我爱了十年,即将与我订婚的男人。苏晴,
与我一母同胞,共享一张脸的双胞胎妹妹。此刻,陆屿深正轻声安慰着我那哭到抽噎的妹妹,
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疼惜。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见他们在火场外的对话,我或许也会被感动。
“深哥,火这么大,她肯定活不了了。”“嗯,烧干净点好,免得留下麻烦。”现在,
他们以为麻烦被烧干净了。于是,葬礼的高潮来了。陆屿深拿起司仪递来的话筒,
清了清嗓子,原本悲伤的脸上,竟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转身,面对苏晴,
将我那小小的骨灰盒捧在手心,单膝跪地。“苏晴,”他深情款款,”晚晚最大的心愿,
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她不在了,就让我来完成她的遗愿,用我的余生来照顾你,爱你。
”他打开了丝绒盒子,一枚硕大的粉钻在灯光下刺痛了我的眼。“嫁给我,好吗?
”苏晴捂着嘴,泪水涟漪般落下,却满是惊喜。她伸出手,正要说出那句”我愿意”。
一道冷静的声音打断了这场荒唐的求婚闹剧。“陆先生,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话的是我们苏家的老律师,张伯。他走上台,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铁青。
“根据苏晚小姐生前立下的遗嘱,”张伯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若她未婚离世,
名下所有个人资产,包括苏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将全部捐出,
成立流浪动物慈善基金会。”陆屿深脸上的深情僵住了,他猛地站起来,眼底满是错愕。
“不可能!晚晚从没跟我提过这个!”苏晴也白了脸,抓着陆屿深的手臂。
张伯看都未看他们,只是平静地补充:“这份遗嘱经过了最严苛的公证,
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力。也就是说,陆先生,你手上这枚用苏小姐的副卡购买的,
价值三千万的挚爱之心,现在属于基金会了。”陆屿深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买钻戒的钱,确实是我给他的副卡刷的。他以为我死了,这笔钱便死无对证。
苏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堪到了极点。就在这时,我戴着宽大的帽檐,
从礼堂最后方的阴影里,一步步走了出来。火灾后受损的声带,让我的声音嘶哑。“抱歉,
打扰了各位的雅兴。”我停在他们面前,抬起手,摘掉了帽子和墨镜。
一张被火烧得沟壑纵横,狰狞可怖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尖叫声四起。苏晴吓得后退一步,
指着我,声音发颤:“你、你是谁!”陆屿深也瞳孔骤缩,像是见了鬼。
我扯出一个扭曲的笑。“陆屿深,我的未婚夫,你用我的骨灰求婚,怎么,
连我的脸都不认识了?”我的话音刚落,整个礼堂骚动了。“天啊!她是苏晚?
”“怎么可能!她不是被烧死了吗?”“这脸……太吓人了……”苏晴最先反应过来,
尖声叫道:“你胡说!你这个怪物!我姐姐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
”她扑进陆屿深怀里,瑟瑟发抖。陆屿深也回过神,他强作镇定地护住苏晴,
厉声对我喝道:“哪里来的疯子!保安!把她给我赶出去!”2几个保安立刻围了上来,
试图将我架出去。“谁敢动她!”张伯一声怒喝,挡在我身前。“这位就是苏晚小姐!
你们谁敢动她,就是与整个苏家为敌!”保安们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
我冷冷地看着陆屿深那张写满惊慌的脸。“陆屿深,是不是冒充,做个DNA鉴定,
不就一清二楚了?”他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凭什么要跟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做鉴定!
”“就凭我是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我缓缓抬眼,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宾客,
他们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凭,我是那场火灾唯一的幸存者和见证人。”“我想,
大家应该都很好奇,苏家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起火,而我,又是怎么九死一生的吧?
”陆屿深的额角渗出了冷汗。苏晴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走到我的遗像前,
伸出同样布满伤疤的手,轻轻抚过照片上完好无损的脸。“妹妹,”我转头,看向苏晴,
“见到姐姐活着回来,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开心呢?”苏晴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陆屿深将她护得更紧,吼道:“你闭嘴!
你根本不是苏晚!晚晚温柔善良,绝不会像你这样咄咄逼人!”“是吗?”我笑了,
“温柔善良?所以就该被你们一把火烧死,然后你拿着我的钱,向我的好妹妹求婚?
”“你……你血口喷人!””是不是血口喷人,警察会调查清楚的。”我不再理会他的咆哮,
转向张伯,“张伯,报警吧。”张伯立刻点头,拿出手机。警察到来后,
我冷静地陈述了我的身份,并要求进行DNA鉴定,同时,
以“故意纵火”和“谋杀未遂”的罪名,申请对陆屿深和苏晴进行立案调查。
陆屿深和苏晴当场被警察带走问话。他们被带离时,苏晴还在尖叫:“我没有!不是我!
你这个丑八怪凭什么污蔑我!”陆屿深则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宾客们作鸟兽散。偌大的礼堂,很快只剩下我和张伯。他看着我满是伤痕的脸和手,
老泪纵横:“大小姐,你受苦了。”我摇摇头,内心一片冰冷。真正的苦,才刚刚开始。
我不仅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还要让那对狗男女,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张伯,帮我办出院,”我说,“从今天起,我回苏家住。
”DNA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就是苏晚。这个结果,
狠狠地打了陆屿深和苏晴的脸。他们无法再否认我的身份,只能一口咬定火灾是意外,
而我对他们的指控,是因为火灾导致我精神失常产生的臆想。由于缺乏直接证据,
他们很快被保释了出来。一时间,江城流言四起。有人说我大难不死,性情大变,
从前的名门淑女变成了一个满心仇恨的“怪物”。有人说我嫉妒妹妹和未婚夫感情深厚,
所以故意污蔑他们。甚至有媒体捕风捉影,说我毁容后心理扭曲,见不得别人好。
陆屿深和苏晴更是抓住了这一点,开始在媒体面前扮演无辜的受害者。
苏晴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对我……如果她不希望我和深哥在一起,我愿意退出,
只要姐姐能开心起来。”陆屿深则一脸沉痛。“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在晚晚的葬礼上向小晴求婚,刺激到了她。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只要晚晚能接受治疗,恢复健康。”他们一唱一和,将自己塑造成了被疯子纠缠的深情男女。
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同情他们。而我,成了那个恩将仇报、心理阴暗的恶毒女人。
我坐在苏家老宅的客厅里,看着电视上那两张虚伪的脸,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电视。
张伯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大小姐,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
陆家已经开始在股市上狙击我们的股票了。”“让他狙。”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他吃进去多少,我就要让他加倍吐出来。”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张伯,
帮我约个人。”“谁?”“谢景行。”张伯愣了一下,脸色微变:“大小姐,你要找他?
可是他……”谢景行,江城最顶尖的商业犯罪律师,也是陆屿深父亲陆天明最大的死对头。
传闻他手段狠辣,为人薄情,只要钱给够,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我知道他贵,
”我看着窗外阴沉的天。“但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3我约见谢景行的地点,
在他律师楼的顶层会客室。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他打量着我,目光在我狰狞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同情。“苏小姐,”他开门见山,“你的事,我有所耳闻。
你想告陆屿深和苏晴,但你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我就不用来找谢律师了。
”我平静地回视他。他轻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那苏小姐想让我做什么?无中生有?”“我要你帮我,找到证据。
”我将一张支票推到他面前,“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十倍。
”谢景行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眉梢微挑,却没有去拿。“苏小姐真是大手笔。但是,
帮你扳倒陆屿深,等于是在和整个陆家作对。这笔买卖,风险太高,
我需要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理由就是,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谢律师一直在查三年前你父亲公司破产的案子,而那背后,
就有陆天明的手笔。”谢景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眸子,瞬间变得冰冷。
“苏小姐调查过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没有否认,
”陆屿深和苏晴想置我于死地,陆天明想吞并我父亲留下的苏氏集团。谢律师,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目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良久,他终于伸出手,
拿起了那张支票。“成交。”他看着我,“合作愉快,苏小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我要你,
以苏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向陆氏集团宣战。”他转过身,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我要你,
在商场上,把陆家彻底打垮。”谢景行的话,正合我意。4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