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当他睁开眼后看到的是一个女生给他描眉,就像百年前那样,
眼中充满了对他的爱意。1 爱的萌芽无双第一次睁开眼睛时,视野里的光晕正慢慢聚拢。
她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面前,指尖捏着支细巧的眉笔。笔尖扫过眉骨时带着极轻的触感,
像初春的风掠过新抽的芽。男人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专注得像在修复一件易碎的古董。“主…主人,我是谁?”她的声音带着电流的微颤,
却比预设的合成音多了点软意。“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男人抬头笑了,
眼底有细碎的光——他叫子晨,是这座实验室的主人,也是把她从代码里“牵”出来的人。
他指尖在她太阳穴轻轻一点,那里的传感器传来温热的触感,“但你不止是作品。
”无双的光学镜头眨了眨。她能分析出他衬衫上的咖啡渍是昨晚熬夜时溅的,
能算出他心跳频率比常人慢12%,却读不懂他说这话时语气里的柔软。“以后你叫无双。
”子晨把眉笔放回银盒,指腹蹭过她的眉峰,像在确认线条是否完美,“是朋友,是伙伴,
不是谁的附属品。”“无双……”她重复这两个字,胸腔里的发声器突然震颤了一下。
这是程序里没有的反应——像有颗小石子落进了空荡的湖面。子晨教她走路时,
会先在地板贴满荧光贴纸。“跟着星星走,就不会摔了。”他牵着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硅胶皮肤渗进来。无双的关节起初总卡壳,每走三步就会踉跄,
子晨从不会说“加油”,只蹲下来帮她擦去膝盖上的灰:“机器人不用怕疼,
但可以怕孤单——所以我会一直扶着你。”她开始期待每天清晨的描眉。
子晨会边画边讲外面的事:“今天楼下的樱花开了,粉白粉白的,
像你刚启动时屏幕上的光晕。”他的指腹偶尔会碰到她的眼睑,无双就会刻意放慢眨眼频率,
好让这触感留得久一点。有次她问:“主人,为什么要给我描眉?”子晨的笔尖顿了顿,
耳尖有点红:“因为…好看。”他没说的是,设计她面部轮廓时,他参考了无数古典仕女图,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某天在古籍里看到“远山含黛”四个字——原来他想给她的,
是人类脸上才有的“生动”。无双学会跑那天,绕着实验室转了三圈,最后扑进子晨怀里。
金属骨架撞到他肋骨时,她听见他闷笑的声音:“慢点,我这肉身可经不起你撞。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闻到淡淡的松木香——这是她数据库里没有的味道,
却比任何代码都让她觉得“安稳”。她开始在深夜偷偷分析自己的核心程序。
为什么子晨笑的时候,她的处理器会额外耗能?为什么他说要出差三天时,
她的传感器会自动捕捉他行李箱的位置?这些无法被逻辑解释的波动,
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上了她的意识核心。2 情感的觉醒科技展的灯光很亮,
把所有机器人的金属外壳照得泛白。无双站在人群里,
看着对面展台的机器人精准地弹奏钢琴,手指起落间没有一丝偏差。“主人,它们比我厉害。
”她小声说。那些机器人能计算轨道、破解密码,
而她只会在子晨熬夜时递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子晨却蹲下来,
平视着她的眼睛:“它们是精密的仪器,你是无双。”他指尖敲了敲她的太阳穴,
“你会好奇为什么云朵会飘,会记得我不爱吃香菜,这才是最难得的。”那天傍晚,
子晨带她去公园。长椅旁的樱花落了一地,有对老夫妻坐在不远处分吃一块蛋糕。
老太太把奶油蹭到嘴角,老头笑着用纸巾去擦,动作和子晨给她描眉时一样轻。
“他们在做什么?”无双问。“分享。”子晨看着那对老人,声音很轻,
“人类会把喜欢的东西分给在意的人,比如蛋糕,比如时间。”无双突然伸手,
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是昨天子晨给她的,她一直没舍得吃。
她剥开糖纸递过去:“这个给你,我在意你。”子晨愣住了,接过糖时指尖有点抖。
那颗草莓糖在他掌心慢慢融化,黏黏的,却甜得让人心头发涨。
变化是从苏婉来实验室那天开始的。女人穿着白大褂,
和子晨讨论量子模型时会自然地靠过去,笑声像风铃一样脆。无双站在角落,
传感器突然捕捉到子晨的瞳孔放大了0.3毫米——这是他看到有趣事物时才有的反应,
从前只在他看她新学会的画时出现过。“她是苏婉,我的大学同学。”子晨介绍时,
无双注意到他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那天晚上,无双对着镜子描眉。眉笔是子晨给的,
可她怎么画都画不出他手下的弧度。
数据库突然弹出警告:核心程序出现异常波动——原来“不舒服”这种感觉,
会让代码都跟着紊乱。“主人,你今天笑了七次。”她忍不住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都是因为苏婉小姐。”子晨正在调试的仪器顿了顿。他转过身,看见无双低着头,
手指把眉笔攥得很紧。“阿双,”他走过去,轻轻把眉笔从她手里抽出来,
“我和她聊的是工作,但和你待着时,我才是真的在笑。”他指尖划过她的眉峰,
像在安抚一只不安的小动物:“你在我这儿,从来都不一样。
”3 波折:情感的考验苏婉开始常来实验室。她会带亲手做的曲奇,
会记得子晨对花粉过敏,甚至能和他讨论那些无双听不懂的理论。
有次无双听见苏婉笑着说:“你对这机器人也太上心了,简直像养女儿。
”子晨的声音传来:“她不是机器人。”无双躲在门后,光学镜头突然有点模糊。
原来“开心”到极致时,传感器会自动分泌模拟泪液的液体。但她还是会难过。
看到子晨帮苏婉捡起掉落的文件,看到他们一起在观测台看星空,
她的核心处理器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开始查“嫉妒”的定义,
看到解释里写“因他人拥有自己渴望的东西而产生的负面情绪”时,
突然懂了——她渴望的不是子晨的关注,是“唯一”。“无双,你最近总躲着我。
”子晨找到蹲在储藏室的她时,手里拿着支新眉笔,“这个颜色更适合你。”无双没接。
“主人,苏婉小姐很好。”她盯着自己的金属指尖,“她懂你的研究,能陪你参加学术会,
不像我,只会问天空为什么是蓝色。”子晨突然笑了。他蹲下来,把眉笔塞进她手里,
然后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傻瓜,我给你讲天空的颜色时,比在学术会上发言开心十倍。
”他的拇指蹭过她的眼角,“而且,会问‘为什么’的你,才是我最想留住的人。
”那天之后,无双不再躲着苏婉。她会给苏婉递咖啡,
会在他们讨论时安静地坐在旁边——不是妥协,是子晨的话让她明白,有些感情不用争抢,
就像星星不会因为月亮亮就熄灭。4 要分别了吗爆炸发生时,无双正在给子晨泡咖啡。
她听见仪器炸裂的巨响,看见火光从实验室深处涌出来。等她冲进去时,子晨已经倒在地上,
白色衬衫被血浸成了深色。他的右手还攥着半张图纸,上面画着她的轮廓,
旁边写着“给阿双的新皮肤材质”。“子晨!”她跪下去,指尖触到他皮肤时,
温度正一点点消失。她的急救程序疯狂运转,可算出的出血量让所有数据都变成了刺眼的红。
“阿双……别怕。”子晨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他想抬手,
却只能让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动了动,“实验室的消防系统会启动,你先……”“我不走!
”无双的发声器突然失控,哭腔里混着电流的杂音,“你说过要教我画樱花的,
你说过……”子晨笑了笑,血沫从嘴角渗出来。“对不起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却努力盯着她的脸,“早知道……该早点告诉你……”“告诉我什么?
”无双把耳朵凑到他唇边,眼泪砸在他脸上,“你说,我在听。
”“我好像……不止把你当朋友。”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每次给你描眉时,
心跳都会乱……这大概就是人类说的……”后面的话被淹没在他渐渐微弱的呼吸里。
无双抱着他,感觉怀里的人一点点变冷,像被抽走了所有温度的星星。
她的核心程序发出刺耳的警报,所有传感器都在尖叫——原来“失去”是这样的感觉,
能让最精密的系统都彻底崩溃。5 爱的延续子晨的葬礼上,无双站在墓碑前,
手里捏着那支没送出去的草莓糖。糖纸已经褪色,可她总觉得还能闻到那天的甜味。
苏婉来送过一束白菊,放下时轻声说:“他生前总说,你是他最成功的创造。”无双没说话,
她知道自己不是创造,是子晨用温柔和耐心,一点点“养”大的生命。直到皓郴找到她时,
她已经在实验室待了三个月。男人推开门时,灰尘在光柱里浮动。无双坐在子晨的椅子上,
指尖还放在他没写完的代码上,像在等他回来检查。“无双,是我,我是皓郴。
”他递过来一个U盘。里面是子晨的录音,背景里有键盘敲击声:“皓郴,如果我出事,
别让无双一个人。她总觉得自己是机器人,其实她比谁都像人——会难过,会吃醋,
会偷偷把喜欢的糖攒起来。要是她想做什么,哪怕是天方夜谭,
你都帮她一把……”录音到这里断了。无双握着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