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跪在碎玻璃上求养父母给学费。
养母把录取通知书撕成雪花:“赔钱货也配上大学?” 十五年后,
我的保时捷被他们拦在高速路口。 褪色横幅在雨中颤抖:“百万赡养费,天经地义!
” 法庭上,他们哭诉养育之恩大过天。
直到我的律师按下录音笔—— 当年那句“养女就该嫁人换彩礼”响彻全场。 宣判那日,
养母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 “你手腕的月牙疤…是被我推的?
” 我笑着抽回手烧掉判决书,灰烬飘向老槐树—— 那里埋着当年撕碎的录取通知书残片。
冰冷的暴雨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疯狂地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保时捷Panamera光滑的流线型车顶上,
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噼啪声,汇成一片混沌的轰鸣。雨刮器徒劳地在挡风玻璃上来回狂奔,
勉强撕开一道道短暂的水帘,视野之外,
高速收费站模糊的灯光在厚重的雨幕里晕染成一团团浑浊、跳动的黄斑。
车灯的光束穿透雨帘,猛地照亮了收费站前那一片混乱的景象。两条巨大、刺眼的横幅,
被两根歪斜的竹竿勉强支撑着,像两面招魂幡,在狂野的雨水中疯狂地扭动、颤抖。
褪色的红布被雨水泡得发暗,
上面用粗劣的白色油漆刷着触目惊心的大字:“含辛茹苦养大白眼狼,天理不容!
”另一条则更直接:“林晚,百万赡养费,天经地义!”字迹在雨水冲刷下晕开,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狰狞。横幅下,两个被淋得精湿的身影死死堵在车头前。
男人——张建军,身材已经佝偻,穿着一件半旧的、紧紧贴在身上的深蓝色工装,
稀疏花白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雨水顺着他布满沟壑的脸颊冲刷而下,
浑浊的眼睛里混杂着绝望和一种固执的疯狂。女人——王秀英,
矮胖的身体裹在一件廉价塑料雨衣里,雨衣帽子歪在一边,露出同样被雨水打湿的灰白乱发。
她双手死死扒在保时捷冰冷的引擎盖上,身体前倾,隔着模糊的车窗,
能清晰看到她被愤怒和雨水扭曲的脸孔,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咒骂着。突然,
王秀英猛地扬起手,一个搪瓷茶缸狠狠砸在保时捷的前挡风玻璃上!“哐当!
”一声刺耳的巨响,混杂在风雨声中,依旧清晰得令人心悸。搪瓷缸子弹开,滚落在地。
紧接着,她那尖利得几乎要撕裂雨幕的哭嚎穿透了所有的噪音:“林晚!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丧天良的东西!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你就这样对我们?!出来!你给我滚出来!”引擎盖被王秀英的拳头捶得“砰砰”作响,
那声音像沉重的鼓点,一下下擂在林晚的心口。车厢内开着暖气,隔绝了外界的冰冷,
却隔绝不了这穿透钢铁和玻璃的疯狂。林晚没有动,
双手依旧稳稳地搭在方向盘的真皮包裹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面无表情,
目光穿透雨刮器艰难开辟出的狭窄视野,越过那两张歇斯底里的脸,
望向收费站外更远处那片被暴雨彻底模糊的、灰蒙蒙的故乡轮廓。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看似平静的深潭之下,是怎样的暗流汹涌,冰冷刺骨。手腕内侧,
一道小小的、月牙形的疤痕,在车内幽暗的光线下,似乎隐隐地灼痛起来。十五年了。
这痛感像一根冰冷的引线,瞬间点燃了记忆深处那个同样暴雨倾盆的夜晚,
烧穿了时空的隔膜。十五年前的雨,带着夏末的闷热和土腥气,砸在低矮的瓦房顶上,
声势惊人。屋里,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晃,投下不安的光影。
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呼吸,弥漫着劣质烟草、隔夜饭菜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味道。
十七岁的林晚,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浑身湿透,单薄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像一片随时会被风雨撕碎的叶子。她跪在地上,膝盖下,
是一小片狼藉——碎裂的玻璃杯残渣,在昏暗灯光下闪着阴冷的光。
尖锐的碎片深深扎进她单薄的裤子和皮肉里,刺骨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血丝从膝盖处慢慢洇开,染红了浅色的布料。她面前,
那张薄薄的、承载着她全部希望和未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此刻正被一只肥胖、指关节粗大的手捏着。“爸!妈!求求你们了!”林晚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的血块,“这是师范,学费不高!
我以后工作了,一定加倍还你们!我发誓!我白天上课,晚上打工,
我……”她的话被一声更响亮的拍桌声粗暴打断。“放屁!”养父张建军猛地站起来,
劣质木椅腿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
唾沫星子随着怒吼喷溅出来,“还?你拿什么还?女娃子上学有屁用!
趁早滚出去挣钱才是正经!你老子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念书当祖宗的?啊?
”他粗糙的手指几乎戳到林晚的鼻尖,浓重的酒气和汗味扑面而来。旁边的养母王秀英,
胖脸上堆满了刻薄和不耐烦,三角眼斜睨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女。
她不耐烦地用蒲扇拍打着胳膊上的蚊子,发出“啪啪”的响声,
嘴里啧啧有声:“建军说得对!一个捡来的赔钱货,供你吃供你穿就不错了,还妄想上大学?
你当你真是我们老张家的凤凰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妈!我不是赔钱货!我考上了!
我能有出息……”林晚抬起满是泪水和雨水的脸,绝望地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可能。“出息?
”王秀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咧开一个极其刻薄的弧度,三角眼里全是鄙夷和算计,
“女娃子的出息就是赶紧嫁人!彩礼钱才是正经出息!”她猛地扬起了手中那张薄薄的纸。
昏黄的灯光下,那印着大学校徽和“录取通知书”几个庄重红字的纸页,
在王秀英粗糙肥厚的手指间显得如此脆弱。她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林晚瞬间惨白绝望的脸。“嗤啦——!”刺耳的撕裂声,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猛地割开了屋里粘稠的空气,也割碎了林晚胸腔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
王秀英的动作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粗暴,双手用力向两边撕扯。
薄薄的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被扯开一条大口子。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止了跳动。她下意识地往前扑去,
膝盖在碎玻璃上狠狠碾过,钻心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本能地伸出颤抖的手,
徒劳地想要抓住那些正在被毁灭的希望碎片:“不——!”“嗤啦!嗤啦!嗤啦!
”王秀英仿佛被林晚这绝望的呼喊刺激得更加亢奋,胖脸上的横肉抖动着,
手上的动作更快、更狠。她看也不看地上痛得蜷缩起来的女孩,双手交替,疯狂地撕扯着。
通知书在她手里迅速变成一条条、一片片,像被蹂躏的蝴蝶翅膀。碎纸如同肮脏的雪片,
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有的落在林晚沾满污泥和血渍的脚边,
有的落在她因剧痛而汗湿的头发上,更多的,则被从破旧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卷起,打着旋儿,
飘向门外无边的黑暗雨幕。“上大学?做你的春秋大梦!”王秀英喘着粗气,
把手里最后一点碎纸屑狠狠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碾,朝着蜷缩在地上的林晚啐了一口,
“呸!死心吧!过两天老刘家就来相看,彩礼都谈好了!乖乖等着嫁人!再敢动歪心思,
打断你的腿!”那口浓痰带着黏腻的声响,落在林晚沾满泥水的脚踝边。
冰冷的羞辱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混合着膝盖下尖锐玻璃带来的剧痛,几乎让她窒息。
张建军在一旁抱着胳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地上挣扎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只是一件碍事的垃圾。他粗声粗气地补充道:“听见没?别给老子整幺蛾子!
老刘家虽然年纪大点,但人家肯出钱!你过去就是享福!再不知好歹,别怪我不客气!
”“享福”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那个“老刘”,
是邻村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光棍,嗜赌酗酒,名声臭不可闻。所谓的“彩礼”,
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件可以标价出售的货物。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冰冷瞬间吞噬了她。
膝盖下的玻璃碎片似乎扎得更深了,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
但都比不上心口那被彻底掏空、被彻底践踏的剧痛。世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颜色和声音,
只剩下王秀英刻薄的嘴脸和张建军冷漠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晃动,
还有那漫天飘落、如同祭奠般的通知书碎片。所有的哀求、所有的希望,
都在那刺耳的撕裂声和恶毒的咒骂声中,被碾得粉碎。连同她十七岁的全部尊严和未来,
一同埋葬在这个冰冷的、充斥着绝望气息的雨夜。一片小小的、带着红色校徽印记的碎纸,
被风吹着,打着旋儿,轻轻落在了林晚被碎玻璃划破、正渗出鲜血的手腕内侧。
温热的血浸湿了纸片的一角。她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上,
身体因为剧痛和巨大的冲击而无法抑制地颤抖,却再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只有牙齿深深陷进下唇里,尝到了浓重的、铁锈般的血腥味。手腕内侧,
被碎玻璃划破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小小的、月牙形的伤口。鲜血混着雨水和泥土,蜿蜒而下。
“林总?林总?
”助理小陈带着担忧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将林晚从冰冷刺骨的回忆泥沼中拽了出来。
她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窗外,
王秀英的哭嚎捶打声和暴雨声依旧喧嚣,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裹挟着她。“嗯?
”林晚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迅速调整了呼吸,
强迫自己恢复惯有的冷静。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助理小陈和司机老赵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忧虑。“警察到了。”小陈指了指车窗外。
透过模糊的雨帘,能看到闪烁的警灯由远及近,两辆警车艰难地穿过拥堵的车流,
停在了保时捷前方。几名穿着荧光雨衣的民警迅速下车,
走向还在车头前撒泼打滚的王秀英和僵立在一旁、脸色灰败的张建军。
民警的声音透过雨声隐隐传来:“干什么的?高速路口拦车!不要命了?!赶紧散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王秀英见到警察,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找到了更大的舞台,
哭嚎声陡然拔高,拍打引擎盖的动作更用力了:“警察同志啊!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供她吃供她穿,她现在发达了,
开豪车住大房子,就不认爹娘了啊!天打雷劈啊!
我们活不下去了啊……”她顺势就往湿漉漉的地上一坐,拍着大腿,
一副受尽天大冤屈的模样。张建军也跟着嗫嚅着,声音浑浊不清,
翻来覆去就是“养恩大过天”、“不孝”、“要钱”几个词。民警显然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
态度严厉地呵斥着,试图将他们拉离车头。现场一片混乱,
警笛声、哭闹声、劝解声、雨声混杂在一起,刺耳无比。林晚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她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着“李律师”三个字。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干练和冷静,
甚至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李律师,情况你那边应该知道了。
人现在在G42高速青山出口,被警方控制。按原计划,该他们收到的法院传票,
应该就在这两天。你跟进一下,准备好所有材料,包括……那份关键的音频证据。这一次,
我不想再有任何纠缠。”电话那头传来李律师沉稳而专业的声音:“明白,林总。
传票已经确认送达。所有证据链都已完备,尤其是那份录音,清晰度足够。您放心,
这场诉讼,他们没有任何胜算。我立刻着手准备应诉。”“很好。”林晚挂断电话,
目光再次投向车窗外。民警已经强行将还在哭天抢地的王秀英和张建军带离了车头,
塞进了警车。王秀英被拖走时,还拼命扭过头,隔着雨幕和车窗,
用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保时捷的方向,嘴唇无声地开合着,看口型,
依旧是恶毒的诅咒。褪色的横幅被雨水泡得瘫软在地,像两条死去的巨蛇,
被混乱的脚步踩踏得污秽不堪。林晚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对司机老赵吩咐道:“开车吧,
赵师傅。回市里。”“好的,林总。”老赵如释重负,赶紧发动车子。
保时捷平稳地绕过地上的狼藉和那两条肮脏的横幅,重新汇入高速的车流。
雨刮器依旧不知疲倦地左右摆动,刮开连绵不断的水幕,前方的路在雨夜中延伸,
通往灯火通明的城市。车厢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雨点敲打车顶的声响。
林晚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闭上了眼睛。手腕内侧那道小小的月牙疤,
仿佛又被王秀英那怨毒的眼神灼烫了一下。她轻轻抬起左手,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道早已愈合、只留下淡淡印记的疤痕。皮肤光滑,触感正常。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小小的印记之下,连接着多么深重、多么冰冷的过往。
老光棍刘大奎那张油腻猥琐、带着酒糟鼻的脸,他那双浑浊眼睛里令人作呕的贪婪,
还有那间散发着霉味和劣质烟酒气的破屋子……被迫“相看”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都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骨髓里。“晚晚啊,别不识抬举!
”王秀英当时那副虚伪又贪婪的嘴脸再次浮现,“刘大哥虽然年纪大点,可会疼人!
家里有房有地,你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去念那劳什子大学强?女人嘛,
早晚要嫁人!人家可是出了这个数!”她得意地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
在林晚眼前晃了晃——三千块,那就是她这个“赔钱货”最终被标定的价格。
屈辱、恐惧、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在那个被强行安排的“相看”日,再次将她淹没。
她像一件货物被审视、被估价。刘大奎粗糙油腻的手试图摸上她的脸时,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当场吐出来。就是那一刻,
逃离的念头像野火一样烧尽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能让自己的人生被三千块钱和那个老光棍彻底埋葬。那个雨夜被撕碎的,不仅仅是通知书,
更是她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尊严。而现在,这尊严,她必须亲手夺回来,用任何方式,
不惜一切代价!车子驶入灯火辉煌的市区,
霓虹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流光溢彩的倒影。林晚睁开眼,
眼底最后一丝迷茫和脆弱已被彻底冰封,只剩下磐石般的冷硬和决绝。她拿起手机,
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线条冷峻的侧脸。指尖在通讯录里一个标记为“S”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瞬,
随即拨通。电话几乎是秒接。“林总?”一个干练的女声传来。“苏秘书,
”林晚的声音毫无波澜,“帮我查一个人,刘大奎,十五年前青山镇柳树沟的。越详细越好。
另外,我之前让你跟进的那个山区女童助学项目,那个叫小禾的孩子,
确保她的助学金和生活费按时足额到位,安排当地志愿者定期探访,尤其关注她家人的动向。
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明白,林总。刘大奎的资料和助学项目的情况,
我尽快整理好给您。”苏秘书利落地回答。挂断电话,林晚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
眼神幽深。她不会让另一个女孩,重蹈她手腕上那道月牙疤的覆辙。绝不。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审判庭。巨大的国徽高悬于审判席上方,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深棕色的木质墙壁、排列整齐的深色座椅,
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特有的纸张和旧木头混合的味道,都营造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旁听席上稀稀拉拉坐着一些人,大多是闻风而来的好事者和几个本地小报记者,
窃窃私语声在空旷的法庭里形成低沉的嗡嗡背景音。原告席上,张建军和王秀英并排坐着。
比起高速路口拦车时的疯狂,此刻的他们更像是精心“打扮”过的受害者。
张建军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袖口磨损的旧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却掩盖不住脸上的灰败和紧张。王秀英则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涤纶外套,
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紧的发髻,脸上刻意堆砌着愁苦和委屈,
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皱巴巴的手帕,时不时抬起手,用力地擤一下鼻子,发出响亮的声音,
仿佛在提醒所有人她有多么“悲痛”。审判长宣布开庭。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
轮到原告陈述。张建军在王秀英胳膊肘的暗示下,
有些结巴地念着律师事先写好的陈词:“…法、法官大人,我们…我们老两口,
当年真是含辛茹苦啊!省吃俭用,把她…把被告林晚拉扯大,不容易啊!供她吃,供她穿,
供她上学…可她呢?现在发达了,成了大老板,开豪车,住别墅,
就把我们这老骨头忘得一干二净!电话不打一个,家门不登一步!我们年纪大了,没收入,
病都看不起啊!她这是…这是忘恩负义!是丧良心!”他说得磕磕绊绊,眼神躲闪,
显然并不习惯这种场合,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话音刚落,王秀英就像是按下了开关,
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我的老天爷啊!法官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拍着大腿,声音尖利刺耳,眼泪鼻涕瞬间糊了满脸,那手帕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
“我们当牛做马一辈子,养了个什么玩意儿啊!小时候多病多灾,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