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沈清,是个给死人化妆的。深更半夜,殡仪馆静得能听见针掉地。
惨白的灯光打在冰冷的金属台上,空气里那股消毒水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闻久了也就麻木了。我刚给一个车祸走的倒霉蛋装好义眼,活儿干得利索。这行干久了,
心也跟着凉了,见怪不怪。2.突然,外面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贼响,划破了死寂。
紧跟着就是馆长那破锣嗓子,慌得直哆嗦:“快快快!沈师傅!赶紧的!大活儿!
要命的大活儿!”我眼皮都没抬,慢悠悠摘着沾了血污的橡胶手套。大活儿?
再大不也是个死人么。馆长连滚带爬冲进来,脸白得跟死人有一拼,
身后呼啦啦跟进来几个人,推着一张担架床。领头的是个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
眼神跟刀子似的扫了我一眼。担架床上盖着白布,底下的人身形……啧,有点眼熟。
“沈师傅!这位!这位是顾氏集团顾总的……那个……苏晴小姐!”馆长舌头打结,
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顾总……顾总亲自送来的!
要求……要求务必恢复苏小姐生前最美的样子!一点瑕疵都不能有!
你……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搞砸了,咱们都得完蛋!”顾氏集团?顾衍? 苏晴?!
我摘手套的动作猛地一顿,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凉气直冲脑门。顾衍……苏晴…… 这两个名字,化成灰我都认得!
3.前世,我叫林晚,是顾衍明媒正娶的老婆。结果呢?被这对狗男女联手做局,骗光家产,
背了天价债务,最后被逼得从三十八层天台跳了下去!那风刮在脸上的滋味,
骨头摔碎的剧痛……刻在我灵魂里!我重生了,顶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成了殡仪馆里一个沉默寡言的化妆师沈清。本以为这辈子就跟这些冰冷的尸体打交道,
躲开那些肮脏事。可老天爷真他妈会开玩笑!居然把苏晴送到我面前来了?还是死的?!
4.“掀开。”我的声音有点哑,但稳得出奇。黑西装大汉看了馆长一眼,馆长哆嗦着点头。
白布被猛地掀开——嘶…… 化妆间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灯光下,那张脸苍白,
毫无生气,但依旧美得惊人。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挺翘的鼻子,
花瓣似的唇……正是顾衍捧在心尖尖上、不惜毁了我林晚也要得到的白月光——苏晴!
她死了? 真死了?!一股巨大的、扭曲的快感瞬间冲垮了我的冷静!
像毒蛇一样钻进四肢百骸!苏晴!你也有今天!你抢走顾衍,害死我的时候,
想过自己会躺在这冰冷的台子上,任我摆布吗?!我死死咬着后槽牙,
才没让那疯狂的笑声冲出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沈清!你现在是沈清!
不是林晚!不能露馅!我戴上新手套,冰凉的橡胶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开始检查。
职业习惯让我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脖子上,一圈明显的青紫色掐痕,手指印清晰可见。
被人活活掐死的?活该! 指甲缝里……咦?卡着点东西,深蓝色的,
像是……高级丝绒的纤维? 下巴那里……骨头有点不对劲,像是碎了?这劲儿可不小。
馆长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什么苏小姐是意外猝死,顾总伤心欲绝什么的。放屁!
这他妈分明是他杀!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一片木然,只“嗯”了一声。按流程,得处理遗物。
苏晴那个限量款包包就放在旁边。警察大概粗粗看过,东西还在里面。我顺手拿起她的手机,
屏幕裂了蜘蛛网,但好像还能亮。鬼使神差地,我背过身,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点了几个数字——那是苏晴曾经在我面前炫耀过的,
顾衍送她定制手机的“专属密码”,她和顾衍的“定情纪念日”。屏幕,居然解锁了!
手指滑到一个加密的备忘录图标,我点了进去。里面只有一条草稿,显示未发送。
收件人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林晚!发送时间,就在她死前不到一小时!
我瞳孔猛地一缩!血液似乎都冻住了!她死前……要给我发信息?
给一个她亲手害死的“林晚”发信息?!手指有点抖,我点开那条草稿:“林晚,
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些事,
我必须告诉你…顾衍他…我们都错了…小心…她回来了…她恨所有人…”信息到这里,
戛然而止。后面是什么?! “她”是谁?! 苏晴在害怕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来!这他妈根本不是结束!苏晴的死,水比我想象的深得多!
她这条没发出去的“遗言”,像一把冰冷的钩子,
狠狠扎进了我这重生而来的、本以为已经死透了的命运里!就在这时,
化妆间的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硌得掌心发疼。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冰冷的橡胶手套贴在苏晴僵硬的脖子上,
那圈紫黑的掐痕格外刺眼。我沈清的手指按下去,感受着皮肉失去弹性的触感。死了,
真他妈死透了。这念头刚冒出来,脑袋就像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5.轰——!
眼前的化妆台、无影灯瞬间扭曲,变成了顾家别墅那间豪华得刺眼的卧室!
空气里是呛人的香水味,和苏晴身上那股一模一样!我林晚推开门,
手里还拎着他爱吃的蛋糕。结果呢?顾衍,我那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光着膀子,
腰上就围了条浴巾。苏晴,那个贱人,穿着我的真丝睡袍,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
正靠在他怀里咯咯笑! 那睡袍是我妈留下的唯一念想!“晚晚?
你怎么……”顾衍脸上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被一种我看不懂的冰冷取代。
苏晴更是夸张地捂住嘴,眼底却全是得意:“哎呀,衍哥哥,姐姐回来了呢。都怪我不好,
洗澡摔了一跤,衍哥哥才抱我出来……” 她说着,还故意往顾衍怀里蹭了蹭。
我手里的蛋糕“啪嗒”掉地上,奶油糊了一地,像极了我稀巴烂的心。血一下子冲到头顶,
又唰地退下去,浑身冰凉! 捉奸在床?不,比那更恶心!是在我的家里,穿着我的衣服,
用着我的男人!“滚!”我嗓子眼发紧,就憋出一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顾衍皱了眉,
像看什么脏东西:“林晚,注意你的态度!晴晴只是……”“只是什么?!”我猛地打断他,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顾衍!我才是你老婆!你让她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
”“你的?”苏晴嗤笑一声,从顾衍怀里直起身,走到我面前,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林晚,别做梦了。你的一切,很快都是我的了。包括……顾太太的位置。
衍哥哥早就厌烦你这个没情趣的木头了!”那眼神,毒蛇一样!后来?呵,后来更精彩。
没过多久,一帮凶神恶煞的人冲进我家,甩出一堆盖着我“签名”的借款合同,
金额大得吓死人!说我爸公司破产前借了高利贷,现在父债女偿!我懵了!我爸早死了,
公司干干净净! “不可能!这是假的!”我冲着顾衍喊,他是律师,他懂!
顾衍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看我的眼神像看垃圾:“白纸黑字,林晚。认了吧。
看在夫妻一场,我会帮你争取…少判几年。” 他嘴角那点虚伪的怜悯,
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是苏晴!一定是她!和顾衍一起做的局!
我疯了似的想冲过去撕烂他那张伪善的脸,却被讨债的死死按住。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把我淹没。天台上风很大,吹得人站不稳。三十八层往下看,车流像蚂蚁。跳下去的时候,
骨头碎裂的剧痛和那种彻底解脱的冰冷,是最后的感觉。
6.“嘶……” 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猛地把我拽回现实。眼前还是惨白的灯光,
冰冷的金属台,和苏晴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我沈清死死盯着她。 苏晴,你赢了前世,
抢走一切,把我踩进地狱。 可现在呢? 你躺在这儿,一动不动。而我,沈清,
捏着你的脸,掌控着你死后的“体面”!这感觉……真他妈爽!像憋了八百年的恶气,
终于吐出来一口!馆长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跟催命似的:“沈师傅!你倒是快点啊!
顾总马上就到了!苏小姐这……这脖子上的印子能不能遮住?
下巴看着也不对劲……”我沈清心里冷笑。遮住?这他妈是杀人证据!
嘴上却应付着:“知道了,按流程来。” 声音平板,听不出情绪。按规矩,得先处理遗物。
苏晴那个限量版包包就搁在旁边的台子上,闪得晃眼。警察故意粗粗翻过,拍了照,
东西还原封不动塞在里面。我进入工作区从口袋拿起那个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啧,
死了还攥着这玩意儿?真够讽刺的。手指碰到冰冷的屏幕,鬼使神差地,我侧了侧身,
用后背挡住馆长和那个黑西装保镖的视线。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看看!
看看这贱人死前都干了啥!我依然,在那裂开的屏幕上戳了几个数字——1215。
苏晴那个傻逼,当年刚拿到顾衍送她的定制手机,就迫不及待在我这“手下败将”面前显摆,
翘着兰花指,声音甜得发腻:“哎呀,衍哥哥真是的,
非要用我们的‘定情纪念日’做密码呢!”1215。我死都记得这破日子!屏幕,亮了!
解锁了!操!她还真是一点没变!连密码都懒得换!这智商,难怪被人掐死!我心跳有点快,
手指飞快地在破碎的屏幕上滑动。相册里全是各种包包、珠宝、和顾衍腻歪的摆拍照,
看得人反胃。聊天记录更是没眼看,全是她刻薄嘲讽其他名媛、小明星的话,
尖酸得像淬了毒。贱人!死了活该! 我心里骂了一句。手指滑着滑着,
突然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图标上——加密备忘录。这玩意儿藏得深,一般人不会用。
直觉告诉我,有东西!我点进去,里面空荡荡的,就躺着一条草稿,显示未发送。
目光扫到收件人那一栏,我浑身的血“唰”一下全凉了!收件人:林晚!两个大字,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眼球上!林晚?! 她给一个她亲手害死的“林晚”发信息?!
就在她死前不到一小时?! 这贱人疯了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差点把屏幕捏碎!强迫自己冷静,
点开那条该死的草稿:“林晚,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