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未灭指尖虔诚,我是文物修复师苏禾,守着文明余烬与枯骨为伴。
母亲强推的婚约是张毒网 —— 未婚夫陈景明,竟是披着世家外衣的文物走私黑手。
他觊觎我发现的唐代帛书,更藏着满室罪恶:失踪的北魏壁画残片,
我修复却被断首的唐代仕女俑,牌位刻着三年前被灭口的考古队员姓名。所谓婚房,
原是挂满诅咒我的祭坛刑场。上一世我妥协隐忍,眼睁睁看国宝流失、正义蒙尘。
北魏佛像被拍卖,唐代帛书遭窃取,周老先生用命守护的秘密成了遗恨,我终在屈辱中殒命。
再次睁眼,矿物颜料在卫星电话上蹭出淡红,母亲的声音逼来:“立刻回来,
陈家定好婚期了。”陈景明、林晚晴,吸血的陈氏家族……这一世,
我的羊毫笔沾的不是胶水,是复仇烈焰!被窃的国宝、玷污的英灵、掩盖的真相,
我要连本带利剜出!历史审判台由我搭建,你们的 “古董世家”,我掀定了!
###1沙漠的风裹着砂砾,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帐篷帆布。我蹲在临时搭建的修复台前,
手里的羊毫笔正小心翼翼地拂过唐代壁画残片上的裂痕。残片上的供养人衣袂翩跹,
朱砂底色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一千三百年前画工指尖的温度。“苏老师,该吃饭了。
”实习生小林端着盒饭过来,塑料盒在风沙里晃出细碎的声响,“今天有你爱吃的榨菜炒肉。
”我头也没抬,蘸了点特制胶水填补裂痕:“把第三号样本箱的干燥剂换一下,
昨晚湿度超标了。”壁画修复最忌潮湿,西域沙漠白天酷热,夜晚却能降到零度,
昼夜温差让颜料层极易起翘,每一步都得像走钢丝。小林应着跑开,
我看着残片上模糊的题记——“开元十七年,画师尉迟乙僧”,心口突然一热。
尉迟乙僧是唐代著名的西域画家,擅长凹凸画法,这残片若是能拼凑完整,
说不定能填补美术史研究的空白。卫星电话就在这时响了,
刺耳的铃声惊飞了帐篷外栖息的沙雀。屏幕上跳动的“母亲”二字让我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
指腹沾着的矿物颜料在塑料机身上蹭出一道淡红色的印子。“阿禾,立刻回来。
”母亲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背景里隐约有麻将牌碰撞的脆响,
“陈家那边把日子都定好了,下月初八,黄道吉日。”风沙突然变急,
帐篷的拉链被吹得哗啦作响。我扶住摇晃的修复台,尽量让声音平稳:“妈,
我跟陈景明只在去年文博会上见过一面,加起来没说过三句话。”“三句话够了!
”她拔高音量,麻将牌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家是什么人家?世代搞收藏,
光是故宫里借展的青铜器就有三件是陈家捐的!陈景明更是年轻有为,
三十岁就评上了国家一级文物鉴定师,最重要的是——”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
“我托人打听了,这孩子感情干净得很,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跟你这常年泡在古墓里的闷葫芦正好互补。”我望着帐篷外被风吹得打旋的沙砾,
突然觉得好笑。母亲大概不知道,她口中“感情干净”的陈景明,
上个月在拍卖会上举牌拍下的那尊北魏佛像,
正是三年前我们考古队在西域古城遗址丢失的镇馆之宝。“妈,
我手头的壁画修复到了关键期,走不开。”我试图讲道理,指尖的颜料已经干透,
在皮肤上结成细小的痂,“再说,陈家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什么不是一路人?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都**十了,整天在沙漠里跟死人骨头打交道,
哪个男人愿意要你?陈家肯娶你,是看得起你!陈老爷子说了,只要你点头,
他就给咱们市博物馆捐一套最先进的恒温恒湿系统,你那些宝贝壁画不就有地方放了?
”恒温恒湿系统……我的心猛地一颤。我们市博物馆的库房还是八十年代的老设备,
去年夏天就因为湿度失控,让一批宋代绢画长了霉斑。“阿禾,妈还能害你吗?
”母亲放缓语气,带着循循善诱的温柔,“陈景明说了,婚房都给你准备好了,
就在城郊的文物修复基地附属楼,一楼给你当工作室,二楼住人,多好。
他还特意请了专业团队帮你布置,等你回来直接拎包入住。”挂了电话,
我看着残片上尉迟乙僧的题记,突然觉得那红色的颜料像一道血痕。
帐篷外传来小林的惊呼:“苏老师,不好了!昨晚收的那箱北魏壁画残片不见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箱残片上有罕见的“飞天供养”图案,
正是陈景明上个月拍走的那尊佛像的配套构件。###2回到市区那天,刚好是处暑。
出租车驶过护城河时,我看着岸边垂柳的影子倒映在水里,突然有些恍惚。
沙漠里没有这样柔软的绿色,只有无边无际的黄,连风都是硬的。
文物修复基地附属楼在城郊的文创园区里,是一栋两层的仿古建筑,青瓦白墙,
门口还摆着两尊仿制的石狮子。我拖着沾满沙尘的行李箱站在门口,掏出母亲给的钥匙,
插进锁孔时,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园区里格外清晰。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
一股浓烈的檀香混合着纸钱燃烧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后退半步。
客厅里没有想象中的恒温恒湿设备,也没有母亲说的“温馨婚房”,
取而代之的是正对着门口的八仙桌上,供着三个黑底白字的牌位,
牌位前的青铜鼎里插着三炷香,青烟扭曲着往上飘,在梁木上结出淡淡的灰痕。牌位两侧,
我亲手修复的那组唐代仕女俑被掰掉了头颅,倒插在香炉里,裙摆上缠着白色的丧带,
带子末端还沾着未干的朱砂,像凝固的血。原本该陈列修复工具的展示架上,
挂满了黑白照片。那是我三年前在考古现场拍的工作照,被人用墨笔在脸上画了圈,
圈里打了叉。照片之间还挂着黄纸剪的小人,小人的胸口用红笔写着我的名字,密密麻麻的,
像某种恶毒的诅咒。“啧啧,穿得跟个要饭的似的,也配进陈家门?
”一道娇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转身,看见林晚晴斜倚在楼梯扶手上,
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苏绣旗袍,手里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
珠子碰撞的声音跟牌位前的铜铃混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她是陈景明的青梅竹马,
我在文博会上见过她。当时她穿着高定礼服,端着香槟,
用挑剔的目光扫过我沾满石膏粉的工装裤,对身边的人低声说:“考古队的女人都这么糙吗?
”“这是我的工作室,谁让你进来的?”我攥紧手里的行李箱拉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展示架上有我从沙漠带回来的样本瓶,里面装着西域特有的盐碱土,
是研究壁画风化的重要素材,现在却被挤在黄纸小人中间,显得格外刺眼。
林晚晴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旗袍开叉处露出白皙的小腿,脚踝上戴着个银脚链,
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你的工作室?”她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我胸前的工作证,“苏禾,
国家文物局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名头挺响,可惜啊,马上就是陈景明的女人了,
研究那些破石头有什么用?”她突然凑近,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檀香钻进鼻腔,
让我一阵反胃。“告诉你个秘密,”她压低声音,热气喷在我耳边,“景明哥根本不想娶你。
要不是你拿着那卷唐代帛书要挟陈爷爷,逼他用婚约换文物保管权,
你连这楼的大门都摸不到。”帛书……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我们在沙漠深处的佛塔地宫发现的孤本,长约五米,
上面用汉隶和梵文记载了唐代西域的通商路线,更重要的是,
其中几页还隐晦提到了安西都护府的驻军布防。这是研究唐代边疆史的重要史料,
属于国家一级保护文物,按规定必须由公立博物馆收藏。陈老爷子找过我三次,
第一次带着祖传玉佩,说要给我当见面礼;第二次提着一箱子现金,
说要“买”下帛书的研究权;第三次最离谱,直接搬来了市领导,暗示我如果不“识时务”,
我的沙漠考古项目可能会被停掉。“陈景明让你来的?”我盯着她旗袍下摆沾着的泥土,
那泥土呈红褐色,带着细微的石英砂粒,跟我们考古现场的土壤成分一模一样。
上周营地丢失的那箱北魏壁画残片,现场留下的脚印里就有这种土。林晚晴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仰起下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是又怎样?景明哥说了,这房子归我管,
我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你要是敢动一下这些‘装饰’,”她指了指牌位,
“你那宝贝帛书,可就永远见不到天日了。”我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是考古队同事发来的微信:“苏老师,不好了,
我们在佛塔地宫发现的第二卷帛书残卷不见了!
监控拍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昨晚潜入库房……”我还没看完消息,
林晚晴突然伸手抢过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屏幕裂开一道蛛网似的缝。
“别装了,”她踩着我的手机,珍珠鞋跟在屏幕上碾出更深的裂痕,“景明哥说了,
你这种女人,就得给点颜色看看才知道规矩。”我弯腰去捡手机,手指刚碰到冰凉的机身,
就看见林晚晴旗袍领口别着的胸针,那是一枚唐代的葡萄纹银饰,
上面镶嵌的青金石缺了一角,而我们丢失的壁画残片旁边,正好散落着一块青金石碎屑。
###3“这胸针哪来的?”我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她的皮肤很滑,
隔着旗袍料子也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慌乱的,像偷东西被抓包的小孩。“放开我!
”林晚晴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甩开我的手,佛珠在她腕间叮当作响,“这是景明哥送我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我?”我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指腹按在胸针的缺口处:“这枚葡萄纹银饰,是唐代西域都护府官员的配饰,
去年出土于我们发掘的古城遗址。因为青金石缺角,被定为三级文物,存放在营地库房,
昨晚刚丢失。你说,陈景明是从哪给你弄来的?”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不知道……他说是……是民间收来的……”“民间收来的?
”我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掏出藏在冲锋衣内袋的微型录音笔,“那这个呢?”我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来林晚晴娇嗲的声音:“景明哥,那箱北魏壁画残片卖了三千万,
够不够买你上次看中的那辆跑车?……放心吧,苏禾那个蠢货还在沙漠里挖土呢,
根本发现不了……”录音还没放完,林晚晴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抢录音笔,
指甲尖利地划过我的脸颊。“你敢阴我!”她尖叫着,头发散乱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我要杀了你!”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重重撞在供桌上。“哗啦”一声,
牌位倒了下来,青铜鼎里的香灰撒了一地,还烫到了她的手背。她疼得跳起来,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恐惧。“你知道这牌位是谁的吗?
”我捡起地上的牌位,擦掉上面的香灰。牌位上的名字很陌生,但材质是上好的阴沉木,
刻字的手法带着明显的现代痕迹,“是三年前在沙漠里失踪的三个考古队员,对不对?
”林晚晴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他们当年发现了陈家盗墓的证据,
打算上报,结果第二天就失踪了。”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搜索队在他们的帐篷里发现了这个……”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从老队员那里借的,
“跟你脖子上戴的护身符一模一样,都是陈家特制的。”照片上是一个青铜护身符,
上面刻着“陈”字,跟林晚晴脖子上露出来的那半块一模一样。她突然瘫坐在地上,
旗袍的下摆沾满了香灰,看起来狼狈极了。“不是我……”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是景明哥……他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把你吓走,我们就能结婚了……”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是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笃笃”声。陈景明走了进来,
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白菊,看见满地狼藉时,眉头皱了起来。“苏禾,
你闹够了没有?”他把白菊递给林晚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晚晴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你至于动手吗?”“玩笑?”我指着地上的牌位,“用失踪考古队员的名字做牌位,
用国家文物当祭品,这叫玩笑?”他顺着我的手指看了一眼牌位,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反而理所当然地说:“不就是几个名字吗?陈家帮他们家人办了低保,算是仁至义尽了。
再说,那些文物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做点有用的事。”“有用的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卖国家文物给境外势力,这就是你说的有用的事?
”陈景明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一声:“你少血口喷人。有证据吗?”“证据?
”我举起录音笔,“你让林晚晴潜入营地偷壁画残片,还联系境外买家的录音,算不算证据?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快步走过来想抢录音笔。我侧身躲开,他扑了个空,撞到展示架,
上面的样本瓶摔了下来,西域的盐碱土撒了一地,在地板上洇出一圈圈白色的痕迹。“苏禾,
我劝你识相点。”陈景明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西装领口,“那卷唐代帛书,
你交出来,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然,不光是你,连你那宝贝考古队,都得跟着完蛋。
”我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你以为我在沙漠里待了三年,
就只修复壁画吗?”我掏出备用手机,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你们陈家这三年通过拍卖公司洗钱、走私文物的账目,我已经发给文物局和税务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