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染青石路林默踩着最后一丝夕阳踏进古镇时,
青石板路的缝隙里正渗出细密的血珠.“客人,您的护身符。
”客栈老板从柜台下摸出一块雕着符文的桃木牌,指尖在触及他掌心的瞬间冰凉如尸骸,
“记住,如果规则冲突了,就去找进镇时看到的第一个孩子。”林默皱眉,
这古镇的规矩未免太多。他低头系上桃木牌,再抬头时,老板的脸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白,
嘴角却咧到耳根:“天黑前回来,打更人……不喜欢撞见生人。 戌时的梆子刚响过,
林默就听见了滴水声。 一滴、两滴……他蹲下身,指尖蹭过石板缝里黏稠的液体——是血。
规则第七条浮现在脑海:“当青石板渗出鲜血,立刻撑开油纸伞原地旋转。
”可伞还躺在客栈的行李里。 血珠突然加速汇聚,在他脚边蜿蜒成一条细线,
指向巷子深处。那里站着个穿红肚兜的孩童,正冲他招手.“哥哥,来玩呀。
”孩童的嗓音甜得像蜜渍的毒药。林默倒退两步,
后腰却撞上一块冰凉的石碑——是镇口的界碑,可它本该在三百米外。
桃木护身符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跳起来。孩童的笑脸在此时裂开一道缝,
露出里面黑洞洞的腔子:“你为什么不听话?” 林默猛地闭眼背诵《三字经》,再睁眼时,
孩童已变成一具挂着腐肉的骷髅,指骨正咔哒咔哒地敲击界碑。血线骤然沸腾,
缠住他的脚踝往巷子里拖。 “伞!快用伞!”一声尖叫从头顶传来。林默抬头,
看见客栈二楼窗口探出半张女人的脸,她疯狂挥舞的手臂上布满紫黑色尸斑。
林默挣出血线狂奔回客栈,抓起油纸伞冲回街道。伞面撑开的刹那,
血线发出尖啸缩回地下。他按规则旋转伞骨,第三圈时“咔嚓”一声,伞骨折断两根。
浓雾中浮现出一个佝偻身影——是真正的打更人,藏青长衫下露出一双缀着铜钱的绣花鞋。
他盯着林默断裂的伞骨,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你用了‘她’的伞?” 林默这才发现,
伞柄上刻着“柳氏”二字,而客栈二楼的女人早已消失。打更人铜锣一敲,
雾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天亮前……”打更人腐烂的眼球转了转,
“别让‘孩子们’数清你有几根手指。”2 青灯诡影林默蜷缩在客栈的木板床上,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木护身符上的刻痕。打更人的铜锣声渐远,
窗外的灯笼却突然“噗”地一声,由暗红转为惨青。
规则第二条在脑海中炸开:“子时23:00-1:00所有灯笼应呈暗红色。
当发现青色灯笼,请用黑狗血涂抹眉心。”他翻身下床,却撞翻了床头的油灯。
火苗舔舐着地板,映出几行歪斜的刻字——“别相信灯笼的颜色,它们会骗人。
”客栈前台的陶罐里本该备着黑狗血,可此刻罐底只剩一层干涸的褐痂。
柜台后的账房先生慢悠悠拨着算盘,算珠碰撞声里夹着黏腻的水响。 “客人要黑狗血?
”账房抬起浮肿的脸,嘴角裂开一道缝,“今早被柳家娘子借走了……就是二楼那位。
”林默猛地抬头看向楼梯——那里积着一滩水渍,蜿蜒成一道拖拽的痕迹,
消失在二楼的黑暗中。 他攥着护身符摸上二楼,却在拐角听见了咿咿呀呀的戏腔。
规则第三条浮现:“听到女子唱戏时,数清唱词段落。若超过七段,请将随身玉佩含在舌下。
”透过门缝,他看见穿月白衫子的女人背对房门梳头,铜镜里映出的却是张溃烂的脸。
她的唱词正到第六段:“……血染罗裙十八载……”突然,镜中的脸转向林默,
烂空的眼窝淌出黑水:“第七段,你来找我呀——” 林默跌撞着冲回大堂,
账房先生早已不见踪影。青色灯笼的光晕里,
浮现出无数张重叠的人脸——全是曾经被困在古镇的旅人。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眉心,
灯笼骤然爆裂。碎纸纷扬中,打更人的声音从街角传来:“用活人血代替黑狗血?
聪明……但你以为柳娘子为什么需要黑狗血?最后一盏灯笼熄灭前,
林默看见二楼窗口垂下一截苍白的手臂,腕上系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桃木护身符。
2 祠堂惊魂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林默就站在了祠堂的朱漆大门前。
昨夜灯笼的异变和二楼女子的低语让他无法安睡,
而客栈老板临行前的警告仍在耳边回荡:“祠堂的族谱记载着72个姓氏。
翻看时若发现自己的姓氏,当天日落前必须离开古镇。” 他推开沉重的木门,
霉味混着线香扑面而来。供桌上的族谱摊开着,
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下——最后一页本该空白的地方,赫然多出一行字“林氏,
庚子年七月十五入祠。” 而今天,正是七月十五。 供桌两侧的烛火突然蹿高,
将林默的影子钉在墙上。他的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牌位,
突然发现最末位的檀木牌位没有落灰,反而泛着油润的光泽,仿佛常被人摩挲。
牌位上刻着“林默”二字,生辰竟与他的真实生日分毫不差。 “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沙哑的声音从梁上传来。林默抬头,看见穿寿衣的老者倒挂在房梁,枯手指向祠堂后院,
“去看看井吧……你家的井。” 后院古井的辘轳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井水映出的却不是林默的脸——而是一具泡胀的浮尸,尸体的左手正攥着块桃木护身符。
“第三个月亮……”浮尸的嘴唇蠕动,吐出规则第十二条的内容。林默猛地后退,
却撞翻了香炉。炉灰飞扬中,他看见族谱上的墨迹像活物般蠕动,
72个姓氏正逐个变成“林”字。 祠堂大门“砰”地闭合,
梁上的老者咯咯笑起来:“现在,你是第73个了。” 林默踹开后窗翻出祠堂时,
怀里的族谱残页突然发烫。他展开一看,发现那些被篡改的“林”字正渗出鲜血,
而最后一页浮现出新规则:“当姓氏超过72个,打更人的铜锣会提前一个时辰敲响。
” 远处传来梆子声——现在明明是未时,天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青石板路上,
穿猩红色马褂的打更人正朝他走来,铜锣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4 状元糕之谜铜锣声越来越近,林默闪身躲进一条窄巷,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
猩红马褂的打更人拖着脚步从巷口经过,铜锣上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直到那诡异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默才松了口气。这时,
一阵甜腻的香气飘来——巷子尽头,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正挎着竹篮,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小伙子,赶路累了吧?"她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白布,露出几块金黄松软的糕点,
"尝尝老婆子做的状元糕,
…" 林默的胃猛地抽搐——规则第五条赫然浮现:"拒绝任何邀请品尝'状元糕'的居民。
他们已经二十年没有做过这种点心了……"老妇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白逐渐被黑色浸染。
"不识好歹!"她尖声骂道,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口发黄的尖牙。 林默转身就跑,
却在拐角撞上一个穿长衫的中年男人。男人一把拽住他,低声道:"别出声!跟我来!
"他被拉进一间昏暗的茶肆。男人关紧门窗,
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二十年前的头条赫然写着《古镇灭门惨案:柳氏一家七口暴毙,
死前曾食用状元糕》。 "那根本不是糕点,"男人声音发抖,
"是用死人骨髓和坟头糯米做的……"茶肆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林默回头,
透过窗纸看见老妇人正贴着窗户,她的影子在烛光下扭曲拉长,变成一只巨大的蜘蛛。
"她盯上你了,"男人脸色惨白,"吃了状元糕的人会变成祭品,
没吃的……"他猛地掀开自己的衣领,锁骨处赫然有个血洞,"会被他们硬塞进去。
"林默突然明白为什么规则强调"二十年没做过"——因为现在的"居民",
早就不是活人了。 茶肆大门被撞开的瞬间,林默抓起桌上的茶壶泼向烛火。
黑暗降临的刹那,他听见老妇人凄厉的嚎叫:"你逃不掉的!
柳家的债总要有人还——"跌跌撞撞逃到街上时,林默发现整条街的店铺都在售卖状元糕。
商贩们齐刷刷转头看他,嘴角挂着同样的诡异微笑。 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钟声,
打更人的铜锣突然在背后响起。林默回头,看见猩红马褂下伸出的不是手,
而是一根沾着糕屑的森森白骨。3 石狮索命林默穿过巷道,
直到确认打更人的铜锣声彻底消失,才敢停下喘息。他靠在一座石牌坊下,冷汗浸透了后背。
牌坊上雕刻着八只形态各异的石狮子,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狰狞。 "八只……"他喃喃自语,
想起规则第八条:"牌坊上的石狮子共有8只。当数出第9只时,切勿与它对视。
" 可当他再次抬头时,牌坊的横梁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 第九只石狮子正歪着头,
咧开嘴对他笑。 林默立刻低头,但已经晚了。他的余光捕捉到那只石狮子的眼珠缓缓转动,
锁定了他。周围的空气骤然冰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暗处窥视。
"不能对视……不能对视……"他紧闭双眼,摸索着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