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集市惊魂京城的集市,喧嚣鼎沸。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织成了一张生动而喧嚣的网。
——苏妙音,外表清丽脱俗,世人评价如空谷幽兰。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一双眸子清澈灵动,仿佛蕴藏着星辰,闪烁着聪慧的光芒。气质温婉中透着坚韧,
静时如娇花照水,动时如弱柳扶风,但骨子里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刚烈。常着素雅衣裙,
举止从容有度,是乱世中一抹令人心静的亮色。她的美,不仅是外表,而是内在。
她刚从江南水乡来到这天子脚下,满眼都是新奇,
正兴致勃勃地拉着丫鬟小果穿梭于摊位之间,指尖拂过精致的丝绸,
鼻尖嗅着刚出炉的胡饼焦香。“抓贼人啊!他偷了我的钱包!
”一声凄厉的呼喊骤然撕裂了这市井的和谐。人群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小男子正惊慌失措地扒开人群狂奔,
身后一个胖墩墩的商贾气喘吁吁地追赶。那小贼慌不择路,竟直直朝我这边撞来!
我下意识后退,却见他猛地刹住脚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仿佛看到了索命的阎罗。他哆哆嗦嗦地,竟将刚得手的钱袋塞回给那追上来的商贾,
接着又手忙脚乱地从自己怀里掏出所有散碎铜钱。一股脑儿全塞进商贾手里,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给…给您!都给您!求您…千万别报官!”说完,他连滚带爬,
头也不敢回地钻入人群,眨眼间消失不见。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贼前后转变也太快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他刚才那眼神,
恐惧得像是看到了……一阵低沉而富有压迫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敲打着青石板路,
盖过了集市所有的喧闹。人群像被无形的巨手拨开,自动分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所有声音都诡异地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和马蹄的“哒哒”声。
一匹通体漆黑、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缓缓踱入视野。马背上端坐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挺拔如松,常年征战赋予他一身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肤色是久经沙场的浅麦色。
面容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刚毅,仿佛由最坚硬的花岗岩雕琢而成。
一双深邃的眼眸,平日里如同寒潭古井,沉静无波,能洞察战场瞬息万变,
指挥若定时锐利如鹰隼,不怒自威。嘴角常紧抿,形成一道坚毅的弧度,
是刻在骨子里的责任与克制。一身玄色战甲,即使沾染尘土血迹,也难掩其肃杀威严之气。
他身着玄色锦袍,袍角用暗金线绣着狰狞的狴犴纹路,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脸,英俊得近乎锋利,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削。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冰冷的煞气,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
……他是黑刹王!人群中呼喊这个名号瞬间在我心头炸开。虽然初来乍到,不认识此人,
但光凭这排场、这气势,以及人群那发自骨髓的敬畏与恐惧,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那小贼的恐惧,原来根源在此!2 箭下逃生我正惊愕于这传说中的凶神竟如此年轻俊美,
又如此令人胆寒时,一股冰冷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扼住了我。
那马背上的男人——黑刹王萧逸尘——毫无预兆地动了!他动作快如鬼魅,
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取弓搭箭,一支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箭矢已然对准了我。
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弓箭箭在弦上。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想尖叫,
想逃跑,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僵硬得如同木偶。他拉满了弓弦,
指节分明的手指稳若磐石。箭锐的寒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他松开了手指!“咻——!”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箭矢带起的劲风擦着我的脸颊掠过,
我的几根被风吹起的发丝无声无息地断裂、飘落。死亡的阴影是如此之近!“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刃入肉声在我侧后方不远处响起,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嚎。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只见一个做平民打扮、正欲混入人群逃窜的汉子,
被那支利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后心,钉死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动了。原来……他的目标,
是那个通缉犯?不是……我?巨大的恐惧之后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我软软地瘫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浑身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而马背上的黑刹王,自始至终,
连眼皮都未曾向我这个瘫坐在他箭道旁、吓得魂飞魄散的可怜虫掀动一下。
仿佛刚才那惊险万分、决定生死的一箭,对他来说不过是拂去一粒尘埃般微不足道。
他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那具尸体,确认目标死亡后,
便轻轻一夹马腹。那匹神骏的黑马打了个响鼻,迈开沉稳的步子,径直从我身边——或者说,
从那具尸体旁边——踏过,玄色的袍角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掠过,
带着一股冷冽的、仿佛混合了铁锈与寒霜的气息,扬长而去。人群在他经过时,
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直到那马蹄声彻底消失在集市尽头,
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流动起来。我瘫坐在地,久久无法回神,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天啊!”丫鬟小果这时才捧着刚买的蜜饯果子从人群里挤回来,
看到我失魂落魄瘫坐在地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扔掉手里的东西,扑过来用力搀扶我。
“您没事吧?伤着哪了?刚才……刚才是不是黑刹王过去了?”我借着小果的力气,
勉强站起来,双腿依旧软得像面条,全靠她支撑。
我指着不远处那具被官兵迅速围起来的尸体,
声音还在发颤:“他…他刚才射箭…差点…差点就射中我了……”小果顺着我的手指看去,
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煞白。她用力搀紧我,压低声音,
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在我耳边飞快说道。“小姐!那就是黑刹王萧逸尘!快走!
离他越远越好!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陛下亲封的异姓王,权势滔天,
可性子更是……更是凶戾无常!整个京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没人敢靠近他,
更没人敢惹他不快!听说……听说他杀人如麻,根本不需要理由,稍有一丁点不合他心意,
哪怕只是多看了他一眼,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他手下的人命,多得数都数不清!
更可怕的是,他武功高得吓人,连……连他的仇人,都被他杀得干干净净,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快走快走,小姐,我们快离开这儿!”小果的话像一盆冰水,
浇灭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点燃了我心底的恐惧。原来刚才那一刻,
我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近!那个男人,不是人,是行走的煞星,是活生生的阎罗王!“走!
快走!”巨大的求生欲瞬间压到了腿软,我几乎是弹跳起来,反手紧紧抓住小果的胳膊,
用尽全身力气向集市外挤去。只想离那个方向、离那个可怕的男人越远越好!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我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惊魂时刻。
回到下榻的客栈,我仍惊魂未定。沐浴的水温再暖,也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小果小心翼翼地帮我擦干头发,那几缕被箭风削断的发丝格外刺眼。夜里,我辗转反侧,
集市上那冰冷的箭镞、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还有那浓郁的血腥味,不断在黑暗中浮现。
每一次闭上眼睛,都仿佛能听到那尖锐的破空声,感受到死亡擦肩而过的战栗。
直到天色微明,我才在极度疲惫中昏沉睡去,却又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
3 深宫选秀“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梳妆了。”小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捧来了早已准备好的华丽宫装和首饰匣子。我看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
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和昨夜残留的恐惧。今天是入宫参加选妃仪式的日子,
这是家族的重托,也是无数闺秀梦寐以求的机遇。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集市上的惊魂……就当是一场噩梦吧。入宫之后,那等煞星王爷,想必也只在宫外横行,
与深宫内苑应当是无缘的。小果手脚麻利地为我梳起繁复的发髻,插上精致的珠钗步摇。
镜中的少女渐渐褪去了昨日的惊惶,显露出江南女子的温婉秀美。
水绿色的宫装衬得肌肤胜雪,流云般的裙摆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小姐真美,
定能得贵人青睐。”小果由衷地赞叹,试图驱散我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轻轻抚平衣袖上最后一丝褶皱,望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盛装女子。
昨日那如坠冰窟的恐惧感,被今日入宫带来的紧张与期待稍稍冲淡了一些。然而,心底深处,
那个玄衣如墨、眼神漠然如冰的身影,却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了进去。
我默默祈祷:只愿此入宫门,再也不要遇见那个令人胆寒的……黑刹王。
马车早已在客栈外等候。我扶着车辕,最后回望了一眼喧嚣渐起的京城街道。
阳光驱散了晨雾,却驱不散我心头那片由昨日惊魂带来的阴影。我提起裙裾,
带着一种奔赴未知命运的决然,踏上了驶向皇城深宫的马车。车轮辘辘,碾过青石板路,
也碾过我心中那份劫后余生的侥幸与对未来的忐忑。深宫,是新的战场,只是不知,
那里等待我的,是锦绣前程,还是另一重无法预知的惊涛骇浪?
而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在京城之上的黑刹王,是否真的会如我所愿,就此远离我的世界?
深宫内。“记牢了!”嬷嬷严厉的声音蓦地响起,如鞭子抽在凝滞的空气里,“入宫去,
就是皇家的人!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你们那些小性子、小心思,统统给我收起来,
埋得严严实实,一丝一毫都露不得!”她枯瘦的手指如铁钳般扳住我的肩头,迫我挺直腰背,
“头抬起来!眼垂下去!心里头再翻江倒海,面上也得是尊贵平和的菩萨相!
”几个时辰的折腾与训诫终于结束,我与其他几位女子被引至殿外。宫门轰然开启,
晨光如泼墨般涌入,刺得人眼前一片花白,几乎睁不开眼。门外,
一顶青呢小轿早已静静候着,像一只蛰伏的巨兽。轿帘垂落,深黑厚重,隔绝了内外,
仿佛一道生死分界的帘幕。我最后回首望了一眼来路,宫墙巍峨如铁壁森森,
隔绝了人间烟火,也斩断了我所有关于“我”的来路。这方天地,
竟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声的牢笼。我深吸一口气,不知是铅粉还是命运的气息沉沉压入肺腑,
随即俯身钻入轿中。轿帘在身后沉重落下,光线骤然暗沉,如同坠入深穴。
轿子随即被稳稳抬起,平稳前行,只闻轿夫脚步踏在宫道上的轻微声响。轿内狭小,
空气凝滞,粉黛的浓香混着新木的气息,缠绕着人,几乎窒息。轿子稳稳前行,
然而前路却如浓墨般沉沉晕开,全然无法预料。宫墙高耸,隔断了外界的喧嚣,
也封闭了内心的呼喊,这深宫内苑,正以它的方式将我吞没——那铅粉涂饰的面孔,
那朱砂点染的唇色,那被束紧的腰身,无不昭示着一种无声的吞噬:少女的鲜活,
正被一丝一缕抽离身体,填入一个名为“妃嫔”的冰冷躯壳之中。我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
指尖触到一层僵硬的粉壳,底下血脉的搏动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这皮相之下,
一个生命正缓慢沉入深宫之底。宫墙投下的巨大阴影,正一寸寸覆盖我,
也覆盖了轿外渐行渐远的人间。轿子行过之处,只留下宫道石缝间细微的沙沙声,
仿佛命运之轮碾过时,生命悄然褪色的微响。选秀制度严谨繁复,
、嗓音粗哑、举止轻浮者复选:辨才察性1. 仪态特训- 学宫规:每日练跪拜礼数百次,
膝肿犹需挺直- 控声线:说话须如“玉磬轻击”,
子贝勒为侧福晋- 充任女官:掌文书、珍宝库职事- 终身禁嫁:留宫任教习嬷嬷宫墙内,
少女们踩着寸许高的盆底鞋走过青砖地,绣鞋金线在日影下明明灭灭。
老太监的唱名声穿透朱廊:“镶黄旗佐领之女赫舍里氏——留牌子!
” 那被点中的少女双膝触地谢恩,发间点翠步摇纹丝未动,
唯见紧攥的帕子洇开一团胭脂色的汗痕。百步外的神武偏门,落选者鱼贯而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衣料摩擦的悉索声。苏妙音站在最前面,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份属于待选女子的矜持与羞怯。竞争激烈又如何?她暗自思忖,
贝齿轻咬下唇,眼中闪烁着不甘人后的倔强光芒。我苏妙音,
定要在这深宫之中争得一席之地。这份决心支撑着她,让她第一个解开了繁复宫装的系带。
苏妙音把自己的锦缎外裳、中衣、里衬……一件件滑落在地,堆积在脚边,
如同褪去的层层身痕。微凉的空气贴上她骤然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她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白皙的双臂横在胸前,试图遮挡那瞬间暴露于陌生目光下的脆弱。
就在这毫无防备、最是羞赧难当的一刻——4 殿内风波“砰!
”沉重的殿门被一股沛然巨力轰然撞开!刺骨寒风裹挟着殿外的尘土猛地灌入,
瞬间冲散了室内的暖香与暧昧。香炉里的轻烟被搅得四散奔逃。门口逆光处,
矗立着一个高大得几乎遮蔽了所有光线的身影。玄铁甲胄泛着幽冷的寒光,
肩头披着漆黑的兽皮大氅,随着他的动作猎猎作响。来人正是以冷酷铁血闻名的黑刹王。
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毫无遮挡地扫视进来,
精准地落在了殿内最显眼的位置——刚刚褪尽衣衫、惊惶失措的苏妙音身上。“啊——!
”苏妙音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惊恐攫住了她。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让她脸色惨白如纸。
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环抱住胸口,猛地蹲下身去,
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冰冷的地砖缝隙里。那份刚刚升起的竞选雄心,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只剩下无地自容的羞耻和灭顶的恐惧。“王、王爷?!”教习嬷嬷失声尖叫,
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您、您这是……此乃遴选秀女的净身之所,规矩……规矩是万万不能擅闯的啊!
”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黑刹王的目光冰冷如刀,
并未在苏妙音身上停留过久,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淫邪,只有审视猎物的残酷。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殿宇,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有死士杀手混入其中,
意图行刺。本王已封宫。刺客,自己站出来。
”他环视着剩下的四个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姑娘,“否则,在场所有人,杀无赦。
”死寂一片。空气沉重得能滴出血来。苏妙音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她慌乱地去抓地上散落的衣物,手指冰凉僵硬,连最简单的系带都变得无比艰难。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被她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不敢落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就在这时。黑刹王身后,
一个原本瑟缩在角落、看似最不起眼的姑娘,眼中猛地爆发出绝望的狠厉。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狗贼!我活不了,你也休想活!” 话音未落,
一道淬毒的寒芒从她袖中闪电般刺出,直取黑刹王的后心!动作快如鬼魅,
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然而,她的对手是黑刹王。他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寒芒即将及体的刹那,他垂在身侧的手臂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只听得“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短促凄惨的闷哼,
那偷袭的女子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
整个人如同破败的麻袋般被一股巨力狠狠掼在殿柱之上。猩红的血液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溅在朱红的柱子上,触目惊心。她的身体软软滑落在地,抽搐了两下,再无声息。整个过程,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殿内只剩下更深的死寂和浓重的血腥味。
黑刹王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
转身便欲离开,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似乎也随之松动。“王爷留步!
”教习嬷嬷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黑刹王沾着血点的靴子,涕泪横流。
“王爷!老奴求您了!您……您这一闯,
姑娘的清白……尤其是这位苏姑娘……她可是头一个衣裳都脱了……您让她以后如何自处啊!
”嬷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近乎哀求的市侩。“这……这传出去,
她……她可都没活路了啊!”黑刹王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
玄铁面具下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得嬷嬷浑身发冷。他沉默了片刻,
那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恐惧。最终,一个冰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好解决,
哪一个?”嬷嬷如蒙大赦,却又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回头,
视线在几个惊魂未定的姑娘身上一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
一把将刚刚勉强裹上外衣、还在瑟瑟发抖的苏妙音猛地推到了前面!“她!王爷,
是这位苏姑娘!她……她可是第一个脱去衣裳的……”嬷嬷的声音急切,
带着一种急于撇清和献祭的意味。苏妙音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让她抬不起头,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冰冷颤抖的脚尖。
她能感觉到那两道冰寒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仿佛要将她穿透。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逃离这炼狱般的境地。天哪,为什么是我?没有预兆!没有任何询问!“唔。
”一声听不出情绪的鼻音。下一秒,苏妙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只铁钳般的手臂猛地箍住了她的腰肢,她整个人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提离了地面,
头朝下地被重重扛在了那副坚硬冰冷的玄铁肩甲之上!披散的长发垂落下来,
遮住了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那...这姑娘,我..要了。”黑刹王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大殿,如同最终宣判。他就这样,
扛着如同货物般、毫无尊严可言的苏妙音,大步流星地踏出了那扇象征着遴选与希望的殿门,
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四个惊魂未定、眼神复杂的姑娘。殿外,阳光刺眼。
巡逻的侍卫、路过的宫女太监,所有人在看到这骇人一幕时,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僵在原地。无数道目光,惊诧、怜悯、好奇……如同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苏妙音裸露在外的皮肤和剧烈起伏的脊背上。“天哪……那是……?
”“被王爷扛着的是谁?”“看着面生,是哪家的姑娘啊?”“啧啧,
这……这以后……”细碎的、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毒蛇的嘶鸣,钻进苏妙音的耳朵。
她紧闭双眼,泪水终于冲破堤防,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坚硬的玄铁甲胄上,瞬间消失无踪。
脸颊紧贴着那粗糙冰冷的金属表面,屈辱感如同烈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切都完了……苏家的脸面……我的名节……全都毁了……好丢脸……好丢脸啊……她的世界,
只剩下男人沉稳而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声,玄铁摩擦的冰冷触感,
以及那铺天盖地、几乎将她吞噬的羞耻与绝望。5 命运抉择到达宫门口,
萧逸尘直接了当就放自己下来。萧逸尘在宫门口放下我时,我眼睛肿得像核桃。
他冷着脸给出两个选择:“选择回家,或做我的妻子。”苏妙音心想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还有家可回?我还有……清白可言?这算什么选择?您告诉我,这算哪门子的选择?!
他见我迟疑,以为要选择回家。他竟然转头就走?“等等!”“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喘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一年!只一年!
”她竖起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甲缝里还带着挣扎时沾染的墙灰。“一年之后,
你必须与我和离!放我自由!”“允。”他就吐出一个字。苏妙音拉起小拇指,示意拉钩。
话音落下的瞬间,小拇指勾上他掌边时,他指尖颤了一下。做完这一切,
萧逸尘极其迅速地抽回了手,动作快得像是在甩开什么烫手的东西。他不再看她一眼,
走向肃立在不远处的几名亲卫。那几名身着玄甲的亲兵一直如同石雕般沉默伫立,
此刻立刻躬身听令。“送她回王府。”萧逸尘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安置在……清梧院。”“清梧院”三字出口时,
一名亲卫统领模样的汉子似乎极细微地抬了一下眼,但瞬间又垂下了头,恭敬应道:“遵命!
”马蹄声再次响起,沉重而急促,碾过宫门前的青石板。萧逸尘高大的玄色背影,
在渐亮的晨光中显得愈发挺拔冷硬,没有丝毫停留,径直策马,
消失在那刚刚开启一线的、深不可测的宫门之内。沉重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发出沉闷而悠长的“轧轧”声,如同命运的闸门落下,隔绝了两个世界。苏妙音僵立在原地。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只刚刚被强行烙下契约印记的小指,此刻在微凉的晨风中,
竟隐隐发烫。直到一辆装饰简朴却透着肃杀之气的玄色马车无声地驶到她面前,
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惊醒。“苏姑娘,请。”亲卫统领的声音平淡无波,
做了个请的手势。直到马车驶离宫门,
我才想起刚刚一幕——这位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黑刹王战神,耳根红得滴血。夜色如墨,
带着铁锈般的寒意,宣告着黑刹王萧逸尘的归来。“别来找我…”她无声地祈祷,
指尖冰凉地攥紧了被角。仿佛这样就能避开那无处不在的、属于他的凛冽气息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