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电梯里的密闭空间，像个巨大的棺材。
林朝死死盯着苏暖手机屏幕上那行字：“明晚电影院见，爱你哦。”十年了。
整整十年的婚姻，她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爱你”。“砰——”电梯急速下坠，林朝闭上眼，
心里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再睁眼时，眼前不是黑暗，而是刺眼的阳光。“林朝，你醒了！
”这声音…林朝猛地坐起身，操场上围着一群穿校服的学生，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低头看看自己——蓝白相间的校服，十七岁时的身体。苏暖端着牛奶和面包蹲在他面前，
那张没有经过岁月雕琢的脸庞，清澈得像山间泉水。“你刚才晕倒了，我去小卖部给你买的，
快喝点牛奶。”苏暖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轻柔地拂过他的心。林朝接过牛奶，
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激动得语无伦次。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苏暖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是生意伙伴，两家从小定下娃娃亲。
苏暖答应父亲照顾这个体弱多病的“未婚夫”，但她从未真心喜欢过自己。而自己，
却把她的每一个善意举动都当作爱意的表达，舔狗一样跟在她身后，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林朝，你脸色好苍白。”苏暖伸手要摸他的额头。林朝往后退了退，
避开她的手：“我没事。”苏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闪过困惑：“你…”“谢谢你的牛奶。
”林朝站起身，拍拍校服上的灰尘，“以后不用专门等我放学了，你有自己的朋友要陪。
”围观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所有人都知道苏暖每天等林朝放学，
两人的关系像透明的玻璃一样摆在大家面前。苏暖睁大眼睛：“可是…”“没什么可是的。
”林朝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苏暖急促的脚步声，但林朝没有回头。
十年的婚姻已经告诉他答案了。放学后，林朝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
而是拐进了学校附近的书店。他需要静一静，理清楚重生后要做的事。“哎呀！
”一个女孩撞在他身上，手里的书散落一地。“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蹲下去捡书，
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我走路总是不看路，
我妈说我是睁眼瞎…”林朝帮她捡起地上的《悲惨世界》：“没关系。”女孩抬起头，
一张圆润的小脸，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咦，你也读雨果吗？我叫周婉，你呢？”“林朝。
”“林朝…”周婉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好听的名字。朝阳的朝对吧？”林朝点点头。
周婉抱着书站起来：“我要去结账了，你买什么书？
”林朝看看手里的《平凡的世界》：“就这本。”“我请你吧！”周婉眨眨眼，
“就当是撞到你的道歉。”“不用…”“别客气啦！”周婉已经拉着他走向收银台，“老板，
两本书一起结。”走出书店，周婉拍拍电动车的后座：“上来，我送你回家。”“你确定？
”林朝看着这辆粉色的小电动车。“当然啦！我车技超好的，绝对不会摔到你。
”周婉戴上头盔，“快上来，天要黑了。”林朝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电动车在夕阳下慢慢行驶，周婉的马尾辫在风中飞舞，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声音清脆得像鸟儿的啁啾。这一刻，林朝忽然觉得，重生或许不只是为了报复，
也是为了寻找真正的美好。02第二天早上，林朝刚走进教学楼，电梯门就在他面前打开。
苏暖站在里面，校服被她穿出了时装的感觉，长发随意扎成低马尾，露出光洁的脖颈。
“一起上楼？”苏暖的声音带着试探。林朝走进电梯，按下四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闭，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林朝。”苏暖转过身，“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电梯上升时的轻微震动让林朝想起昨天的死亡。他看着苏暖认真的脸，
那双杏眼里有着十七岁女孩特有的直觉。“没有。”林朝的回答很平静。
“那昨天那个女孩是谁？”苏暖咬着下唇，“周婉对吧？”“普通朋友。”电梯到了四楼，
叮的一声，门打开了。林朝走出去，留下苏暖一个人站在电梯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中午吃饭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林朝端着餐盘找位置，
远远就看见周婉在角落的座位上朝他挥手。“林朝，这里！”周婉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毛衣，
衬得皮肤更白了，“我给你占了位置。”林朝坐下，
周婉兴奋地说：“我昨晚看完了《悲惨世界》的前三章，雨果的文笔真的太棒了！
”“你看书速度挺快。”林朝夹了口菜。“那当然！”周婉眼睛弯弯的，
“我妈说我什么都慢，就看书快。你呢，昨晚看了多少？”两人聊着书，
周婉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林朝。”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朝回头，苏暖端着餐盘站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苏暖学姐。”周婉礼貌地打招呼。
苏暖没理她，直接对林朝说：“换个位置，我们聊聊。”周婉察觉到气氛不对，
站起来收拾餐盘：“我吃完了，你们聊。”等周婉走远，苏暖坐下来，
声音带着嘲讽：“挺会挑的，找了个这么活泼的。”“你想说什么？”林朝继续吃饭，
表情平静。“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苏暖盯着他，“从昨天开始你就怪怪的，
好像换了个人。”林朝放下筷子，看着她：“苏暖，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是情侣吗？”林朝的语气很认真，“还是说，
你只是在履行对父亲的承诺，照顾一个体弱多病的未婚夫？
”苏暖的脸色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你只是出于责任感，
那就不要表现得像个女朋友。”林朝站起来，“这样对我们都好。”说完便径直走了。
当天晚上十点多，林朝正在做数学题，宿舍门被敲响了。室友小张开门，探头出来：“林朝，
有人找你。”林朝走出宿舍，苏暖站在走廊里，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红的。“跟我来。
”苏暖转身往楼顶走。天台上风很大，苏暖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转过身，
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要甩掉我？”“甩掉？”林朝觉得这个词用得很奇怪，“苏暖，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我们从小就…”苏暖的话被打断。“从小被父母安排。
”林朝的声音很冷静，“你喜欢过我吗？哪怕一天？”苏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看吧。
”林朝笑了笑，“你自己都不确定，还质问我为什么甩掉你？
”“可是我一直在照顾你…”“对，照顾。就像照顾一个病人，一个弟弟，
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林朝看着她，“但从来不是因为喜欢。
”苏暖的眼泪掉下来：“你不能这样说…”“苏暖，你心里清楚的。”林朝转身要走，
“如果你真的喜欢别人，就去追求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周末，
林朝一个人来到学校附近的烧烤摊。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小帅哥，吃点什么？
”“来二十串羊肉，十串牛肉。”林朝坐下，环顾四周。这里就是苏暖经常买烧烤的地方。
林朝想知道她为什么总来这里。没等多久，答案就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过来，
在烤炉前忙碌着。李阳，高二年级的风云人物，篮球队长，长得还挺帅。“阳哥，
给我来十串肉。”一个女生娇滴滴地说。李阳笑着回应，手法娴熟地翻烤着肉串。
林朝终于明白了，苏暖买烧烤不是因为喜欢吃，是因为喜欢看李阳。回到宿舍，
林朝躺在床上想着一个大胆的计划。既然苏暖喜欢李阳，那就帮她追到手吧。这样一来，
她就不会再纠缠自己，两人都能解脱。第二天晚自习后，林朝主动找到苏暖。
“我想和你谈谈。”苏暖跟着他走到教学楼下的花园里，路灯昏黄，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你喜欢李阳对吧？”林朝开门见山。
苏暖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什么？”“烧烤摊那里，你每次去都会偷看他。”林朝很平静，
“我可以帮你追到他。”“你疯了？”苏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在说什么？
”“我认真的。”林朝看着她，“你喜欢他，我帮你们牵线搭桥。
这样你就不用再纠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03苏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的长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
那双平时温柔的杏眼此刻燃烧着怒火。“林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林朝平静地看着她，
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让苏暖更加愤怒。以前的林朝会因为她的一个小情绪而紧张得手足无措，
现在的他却像个旁观者，冷静得可怕。“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苏暖终于爆发了，
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尖锐，“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帮我了？
”这是苏暖第一次对林朝发火。以前不管林朝做什么，她最多也就是冷淡一点，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林朝没有像以前那样慌张地道歉，而是轻声说：“既然这样，
那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吧。”苏暖愣住了。她想要的是林朝的慌乱和挽留，
不是这种淡然的告别。“你…”苏暖还想说什么，林朝已经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苏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她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朝像变了个人。
他开始真正投入到学习中，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背书，晚自习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任课老师们惊讶地发现，这个以前经常请病假的学生突然开了窍，成绩蹿升得飞快。“林朝，
你这次数学考了138分，全班第二！”数学老师拿着卷子，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
“继续努力，清华北大都有希望！”班里的同学们议论纷纷。林朝以前的成绩中等偏下，
现在竟然能考到年级前十，简直是奇迹。而在这个过程中，周婉一直陪在他身边。
“你看这道题，我觉得可以用这种方法解。”周婉坐在林朝旁边，两人的头挨得很近，
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让人心安。“嗯，你说得对。”林朝认真地听着，
偶尔两人的手会无意中碰到，周婉会脸红，但没有躲开。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夕阳正好，
周婉的侧脸在金色光芒中美得像画。她挽着林朝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
完全是一对小情侣的模样。不远处，苏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本来是要去图书馆的，
却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林朝和周婉那种自然的亲密感，让她心里酸得要命。高考结束后，
林朝彻底放飞了自我。他和室友们几乎每天都在外面疯玩，白天打篮球游泳，晚上唱歌喝酒。
十八岁的少年终于可以尽情释放天性，不用再考虑任何负担。“哥几个，今晚继续战斗！
”室友小张举着啤酒瓶，“考完了就是要爽！”“走起走起！”林朝痛快地答应。而这时候，
苏暖的电话来了。“林朝，今天晚上几点回家？”苏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高冷。“不回了，在外面玩。”林朝的回答很随意。“那…明天呢？
”“看情况吧。”电话挂断后，苏暖握着手机发呆。什么时候开始，
她竟然变成了那个等消息的人？以前都是林朝主动联系她，询问她的行程，
现在角色完全颠倒了。室友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调侃道：“苏暖，
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不会是恋爱了吧？”“没有。”苏暖否认得太快，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疑。林朝十八岁生日这天，周婉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她带着蛋糕来到林朝家楼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出现。“生日快乐！
”周婉笑得眼睛弯弯的，“许个愿吧。”林朝看着烛光中周婉认真的脸，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这个女孩总是这样，用最简单的方式给他最纯真的快乐。“我许愿了。”林朝吹灭蜡烛。
“愿什么了？”周婉好奇地问。“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林朝笑着摇头。夜越来越深，
两人坐在天台上聊着天。周婉忽然变得很安静，月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忧伤。
“林朝。”她轻声开口，“我有话想对你说。”“什么话？”周婉深吸一口气，
鼓起勇气看着他：“我喜欢你。”林朝的心跳停顿了一拍。“从第一次在书店见到你就喜欢。
”周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很坚定，“我知道你以前喜欢苏暖学姐，
但是现在…我想试试。”林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也喜欢你。
”他说得很认真。那一刻，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要亲吻的时候，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苏暖出现在天台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礼盒。她本来是想给林朝送生日礼物的，
却撞见了这一幕。看到林朝和周婉亲密的样子，苏暖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她站在那里，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苏暖？”林朝松开周婉的手。“我…我只是想给你送个生日礼物。
”苏暖的声音很轻，“既然你有人陪了，我就不打扰了。”她把礼盒放在地上，转身就跑。
周婉看着苏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忍：“她看起来很难过。”“她会没事的。
”林朝的语气很平静，但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那天晚上，苏暖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她在酒吧里坐到凌晨三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醉意上头的时候，她给林朝打了电话。
“林朝…你在哪里？”苏暖的声音醉醺醺的。“苏暖，你在哪？”林朝听出她喝了酒，
声音里带着担心。“我在酒吧…我好难受…”苏暖哭着说，“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林朝最终还是去接了她。在出租车上，苏暖靠在他肩膀上，断断续续地说着醉话。“林朝，
我错了…我以前对你不好…可是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她的眼泪打湿了林朝的衣服，
“我现在知道喜欢你了…可是已经晚了对不对？”林朝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声音很轻：“苏暖，你只是不甘心而已。”“不是的！”苏暖突然激动起来，
抓住林朝的手臂，“我是真的喜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知道，
但是看到你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我真的好痛苦…”“你松手。”林朝试图挣脱。“我不松！
”苏暖抱得更紧，“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抱你吗？现在怎么嫌弃我了？”“苏暖，你醉了。
”“我没醉！”苏暖忽然发疯似的，开始撕扯林朝的衣服，“你以前说过只要我愿意，
你什么都答应我的！现在我愿意了，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林朝被她弄疼了，
用力推开她：“够了！”苏暖被推到车门上，肩膀撞得生疼。她愣愣地看着林朝，
眼中全是受伤和绝望。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年轻人的感情真是复杂。
到了苏暖家楼下，林朝把她扶下车，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那一夜，
苏暖在家里哭了整夜。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04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大学校园里，林朝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楼。“哥们，
你也是新生？”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主动打招呼，“我叫张磊，计算机系的。”“林朝，
新闻系。”张磊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朝，这家伙长得确实不错，身高一米八多，身材匀称，
穿着简单的白T恤都能穿出男模的感觉。“新闻系啊，那你可能认识周婉吧？
听说她是今年新闻系的系花。”林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认识。”何止认识，
周婉就是他选择这所大学的原因。收拾好宿舍，林朝给周婉发了条微信：“我到学校了，
你呢？”很快就收到回复：“我在女生宿舍呢！晚上一起吃饭吧？”晚上六点，
林朝在食堂门口等周婉。远远就看见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齐肩短发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白色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像个小仙女。“林朝！”周婉跑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这里的食堂好大啊！我都不知道吃什么好。”“想吃什么我请你。
”林朝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周婉脸颊微红，没有挣脱。两人十指相扣走进食堂，
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听说苏暖去了北京的那所政法大学。”周婉边吃边说，
“她应该会成为很厉害的律师吧。”林朝点点头：“她有这个能力。”“你会想她吗？
”周婉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散。林朝看着她认真的小脸，
伸手摸摸她的头：“想过去做什么？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周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心里的小鹿撞得厉害。大三的时候，周婉成了校报的记者。她总是背着相机到处跑，
采访各种新闻。那天下午，周婉要去采访一个山区支教的活动。林朝本来想陪她去，
但正好有专业课不能逃。“你自己小心点，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林朝帮她整理背包。
“放心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周婉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晚上九点多，林朝还没等到周婉的消息，心里开始不安。
正准备打电话，室友张磊急匆匆跑进来。“林朝，快去医院！周婉出事了！
”林朝的脸瞬间煞白：“怎么回事？”“她在山区采访时遇到了泥石流，从山坡上滚下来，
